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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常季的宣佈,眾弟子目瞪口呆,看向玉階下被燒得通紅的張魁,居然如沒事人一般爬了起來,走回柳湟的身邊,渾身散發出一股奇怪的藥腥味。

柳湟低聲道:“張師弟,你受傷不輕,就先退下療傷吧。”

張魁面無表情,點了點頭,獨自一人走到廣場角落中坐下。

岑雲瞄了眼張魁,只覺得此人行為舉止頗為怪異,對旁人的話從來不回應,只對止明長老和柳湟言聽計從.

雖然他也曾懷疑過張魁是否就是傀儡,但他卻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張魁,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如此想著,岑雲將目光投向擂臺.

此時擂臺上董和與殷青川正在進行第二場比試,雙方各持靈器,對攻不下,只是經過前三場比試,殷青川不論在靈力上,還是技巧上,明顯稍遜董和一籌。

隨著時間的推移,殷青川漸漸落入下風,被董和迅如閃電的一劍刺中左腿,血流不止,不得不宣告認輸,抱憾離去。

常季道:“第三場比試,楊嫆對黃素素。”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將目光鎖定在擂臺上的楊嫆和黃素素身上。

黃素素在先前的比試中,不論是實力還是相貌,都俘獲了大批內宗弟子的心,此刻見二人對壘,擂臺下被淘汰下去的弟子,無不給黃素素助威打氣,反倒是楊嫆,在先前的比試中和吳天一樣出手狠辣,讓不少弟子感到恐懼,因此無人聲援。

黃素素看了眼擂臺下的柳湟,見其衝自己笑了笑,心裡頓時一喜,看向前方如冰山般的楊嫆,道:“見過楊師姐!”

楊嫆取出雪白細劍,道:“廢話少說,趕緊開始吧。”

黃素素柳眉一皺,見對方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裡,不由氣上心來,慍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看招!”

說完,驅使粉色飛劍化作梅花捲向楊嫆,令擂臺下眾弟子驚呼不斷。

岑雲嘆了口氣,喃喃道:“看來勝負已定。”

柳湟笑著道:“黃師妹畢竟年輕,多些經歷總是好的。”

趙立聽見二人對話,滿臉疑惑的看向擂臺。

只見擂臺上,楊嫆周身泛起一層淡白色光罩,揮舞雪白細劍直接撕開梅破圖障,如閃電般在黃素素準備取出第二件靈器之前,就已經一劍抵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嬌紅的血液沿著雪白細劍的劍尖滴落下去,印在了擂臺石板上。

這一切竟只發生在一息之間,以至於黃素素回過神來時,耳邊的喝彩聲就已戛然而止,只傳來常季惋惜的聲音:“黃素素已無力再戰,楊嫆勝。”

黃素素聞言,臉色蒼白,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對著常季道:“常師兄,我沒有輸,我還能再戰!”

常季臉色一寒,冷聲道:“黃師妹,你還沒認清現實嗎,若非楊師妹手下留情,你的項上人頭早已不保。”

黃素素目光呆滯,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擂臺上,先是岑雲,後是楊嫆,一個個在宗門毫無名氣之輩,居然紛紛擊敗了她,這讓本是天之嬌女備受關注的她如何能夠接受。

一股淚意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黃素素站起身,拔腿就往朝仙峰下跑去,像是一個受傷不輕的小姑娘。

玉階上中年女子輕嘆了一聲,廣場上眾弟子如炸鍋的螞蟻,難以置信地議論起來。

“這……這不可能吧,楊師妹和黃師妹同為煉氣八層,居然沒用任何法術,僅用一招就贏得了比試,這說出去誰能信?”

“說起來在五號擂臺的比試中,楊師妹也從來沒有用出第二招就輕鬆取勝,她真的是煉氣八層的修為嗎?”

“先是柳師兄,後是張師兄、楊師妹,再後來又冒出個姓岑的,大長老收的徒弟,一個個當真都是怪物!”

“這下完了,劍池還沒被淘汰的只剩下吳師兄和趙師兄二人,這次殿試的魁首,不會又被藥圃奪得吧?”

“趙師兄實力在內宗排行第二,豈是黃師妹可比,況且就算趙師兄不慎淘汰,還有吳師兄在,你怕什麼?”

……

聽著身後弟子的議論聲,趙立看向楊嫆的目光中也充滿了凝重。

方才那一擊雖說他也可以做到,但卻沒法這麼輕鬆,自己都沒看出的結果,柳湟和岑雲卻比自己看的更遠,豈不是說他們二人的實力已在自己之上?

“不行,師尊培養我數十年,說什麼也不能辜負他老人家的期待!”

如此想著,趙立在眾弟子的注視下,沉重地邁向擂臺,看向站在對面雲淡風輕的柳湟,彷彿一瞬間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深吸一口氣,祭出那柄伴隨他半生的冰藍色飛劍,他知道埋在自己心裡多年的心結,今天是時候了結,道:“柳師兄,想不到你我還會有重新站在這裡的一日!”

柳湟嘆了口氣,仰天道:“是啊,時光荏苒,日月輪替,昨日之主,今日之賓,趙師兄,你不這麼認為嗎?”

趙立眉頭皺眉,不解道:“你什麼意思?”

柳湟搖了搖頭道:“看來你還沒有察覺,你我早已風光不在,我也做完了我該做的事情。”

說著,對常季道,“常師兄,這場比試我認輸!”

此話一出,廣場上再次譁然一片,紛紛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沒聽錯吧,昔日內宗實力排行第一的柳師兄居然要認輸?”

“看來我們都沒有聽錯,只是柳師兄方才說的主與賓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認為自己無法奪得殿試頭魁,所以選擇放棄?”

“有這種可能,不過柳師兄說的主是誰,難道是吳師兄,還是說楊師妹?”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之際,常季點頭道:“也罷,既然是你自己做的選擇,那我便尊重你的決定。”

“多謝常師兄!”說完,柳湟走下擂臺。

趙立急喊道:“等一下,你我還沒分出勝負,我……我……”

話說到一半,卻忽然無言,因為接下來走到他面前的,是那個曾經由自己親手帶入宗門的岑雲!

想到自己這些年來不斷引導岑雲,欲讓他走在自己認為正確的修煉道路上,沒想到岑雲不僅投靠了藥圃,還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成為了殿試的對手,真是諷刺至極。

“難道你我非打不可嗎?”趙立一臉痛惜的說道。

岑雲祭出墨影道:“趙師兄,我說過如果你執意要擋在前面,那我也只好一戰。”

“岑師弟,人死不能蘇生,仇恨所行之事只會滋生新的仇恨,如果你只是為了尋仇,我不能讓你過去。”趙立咬牙道。

“那我只好得罪了!”說完,岑雲右手一揮,墨影遁入無形,凝成一團巴掌大的熾熱火球轟向趙立。

“玄冰!”

趙立手握劍訣,冰藍色飛劍散發駭人寒氣,向前橫空一斬,一面冰牆在身前瞬間生成,擋下火球。

趙立口誦咒語,冰藍色飛劍光芒大盛,寒氣所至之處,以趙立為中心,一輪冰刺不斷生成擴散開去,轉眼間就覆蓋了大半個擂臺。

岑雲見狀,再次扔出五張靈符,雙手掐訣,在身邊生成土牆將冰刺阻擋在外。

“咦,這是……”話音未落,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只見一股寒氣從土牆的縫隙之中透了進來,還沒給他反應時間,一道冰刺瞬間從寒氣之中生成,朝他的面門扎來。

岑雲本能地側頭閃過,但左臉依舊被冰刺劃破,鮮血流出染紅了半邊臉頰。

岑雲剛想脫離土牆,冰刺就從寒氣中如荊棘花般綻放,轉眼間將整個土牆貫穿,變成了一座冰棺,看得擂臺下觀戰的眾弟子一片驚呼。

“‘玄冰棘’是趙師兄的成名之技,宗門大獵時,趙師兄僅憑這一招就斬殺妖獸無數,如今對這小子使用,不死也殘!”

“這小子僅是煉氣八層,趙師兄下手如此之重,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趙師兄與章師兄關係一向不錯,這小子廢了章師兄的修為,你以為趙師兄會輕易放過他嗎?”

就在眾人紛紛議論之際,擂臺上的趙立,卻是一臉凝重的望著前方冰棺。

雖說他已有所留手,但如此威力若沒有相應的防禦性靈器,他自信同階之下無人可以抵擋,至少封鎖岑雲的行動,逼迫其認輸不在話下。

嗞!

突然,一股詭異的力量從冰棺之中散發出來。

趙立一驚,只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開始莫名躁動。

只見冰棺之中,散發出一絲絲詭異的血氣,讓所有觸碰到的冰刺開始消散融化,所形成的白色水氣,籠罩了整個擂臺。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從前方水氣之中炸響,一股暴虐至極的靈力化作強大的能量擴散開來,瞬間將擂臺上的水氣震散,現出冰棺之後滿身是傷的岑雲。

只見他雙目血紅,滿臉煞氣,驅使一柄巴掌大的金色氣劍,向前一指。

“玄冰!”

趙立手握劍訣嗎,低喝一聲,在身前生成一道兩尺厚的冰牆,但金色氣劍卻視作無物,如閃電般透過冰牆,貫穿他的右手手腕,在半空中迴旋一圈後,飛回岑雲身邊。

趙立詫異地看了眼右手,剛想催動靈力反擊,手腕經脈莫名一疼,緊接著原本潔白乾淨的袖口忽然湧出大量鮮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墨影就從上空黑氣之中浮現,一劍刺下。

趙立見狀,左手劍訣匆忙一引,冰藍色飛劍升至上空將墨影橫空擋下,同時眼角餘光瞥向岑雲,只見他身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黯淡無光殘缺不全的猩紅斷劍。

這柄猩紅斷劍呈現出鮮活流動的液體模樣,可怖詭異不說,其上所充斥的暴虐之氣,更是讓趙立和在場的所有人,明顯感覺到了一絲嚴重的威脅。

趙立見到這柄斷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二話不說,騰出左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青色玉器將全身靈力注入其中,玉器上青光大盛,將他整個人護在後面。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岑雲臉色冰冷,右手向前一推,猩紅斷劍對準他破空射出!

轟隆!

就在這如雷霆般的巨響聲中,猩紅斷劍與青色玉器相撞,瞬間化作一股強大的能量擴散開來,將擂臺下觀戰的眾弟子震退數步,等到他們穩住身形看清楚擂臺上的情況之時,趙立已落在了擂臺之下,臉色慘白,吐出一口鮮血,虛弱地半跪在地。

“趙立脫離擂臺,岑雲勝!”就在這死寂般的氛圍之中,常季的聲音如晴空霹靂,炸響在每一個內宗弟子的耳邊。

岑雲,居然戰勝了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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