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憶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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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的紐約街頭，舊城區夜晚的燈光依舊黯淡。

閒來無事，斯黛西警長將警車停靠在路燈之下，正打算休息一會，順便把妻子海倫晚上送過來的晚餐當做夜宵給吃掉。

但還沒等他扭開便當盒的蓋子，便發現從轉角的衚衕處，走出了一名抱著奇怪書籍，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亞裔青年。

斯黛西警長看著這年齡和自己女兒相仿的小傢伙，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在他成為警察的這麼多年裡，這種小傢伙他見識得多了，要麼是和家裡吵了一番然後離家出走的，要麼是家中發生了重大事故導致精神崩潰無法接受的，又或者是夜晚嗑了些小藥丸，導致神志不清的。

斯黛西警長一向看人很準，他看得出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名小傢伙，最起碼肯定不是最後那種情況。

如果是在治安條件良好的上城區的話，斯黛西警長可不會管這個小傢伙，但這裡可是小偷、強盜、毒販乃至黑幫混雜的舊城區啊。

“嘿，孩子！”斯黛西警長朝著這名青年提醒道：“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逗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青年雙手環抱著那本厚重的古怪書籍，青澀的面龐之上盡是茫然與無助。

斯黛西警長注意到了青年臉上的表情，他舉著飯盒，朝著青年示意道：“要吃點麼？”

“不了。”青年搖了搖頭，本想拒絕斯黛西警長的好意，但這時候突然咕咕作響的肚子卻讓他多少有些尷尬。

“放心吧孩子，我可是警察。”斯黛西警長開啟了飯盒，將飯盒內豐盛的菜餚擺在了警車的車前蓋之上，再次朝著蘇衡招呼道：“快點過來吧。”

最終青年還是沒能抵擋住飢餓，走到了警車前和斯黛西警長一同共享了這份本應該是晚餐的夜宵。

“怎麼樣，好吃吧。”斯黛西警長喝著濃湯，看著青年那大快朵頤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

“嗯。”青年連連點頭，嚥下口中的魚肉，好奇的朝著斯黛西警長問道：“先生，這菜叫什麼名字？”

“檸檬鱸魚，這可是我妻子的拿手好菜！”斯黛西警長也很高興有人能夠欣賞自己妻子所做的菜餚。

畢竟海倫可不是第一次給斯黛西警長帶晚餐了，但檸檬鱸魚這道菜，斯黛西警長的同事們都不怎麼吃得慣。

當然，這其中也有美國人不怎麼喜歡吃魚的原因。

吃完這份夜宵之後，斯黛西警長倚靠在車門旁，看著重新抱著那本古怪書籍的青年眼中那茫然之色依舊未曾消退的模樣。

“拿著吧孩子。”斯黛西警長從錢包當中拿出了幾張鈔票，遞到了青年的面前。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迷茫可不能解決問題，這錢雖然不多，但也能讓你找個旅館好好休息一下，重新調整一下心情。”

青年看著斯黛西警長所遞過來的鈔票，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

“還猶豫什麼，拿著！”斯黛西警長看著青年那優柔寡斷的模樣，直接強硬的將手中的錢塞到了青年的手裡。

青年手中攥著錢，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感激之色。

“這錢，我一定會還你的先生！”青年朝著斯黛西警長躬了躬身，目光堅定的看向了他：“我叫蘇衡，請您一定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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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漸漸消退，坐在計程車上的蘇衡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半年前，蘇衡剛穿越過來，因為庫洛牌並不認可蘇衡這位新任“庫洛牌魔法使”的緣故，於是便集體離家出走，從蘇衡手中的庫洛魔導書中四散而去。

可憐當時的蘇衡抱著空蕩蕩的庫洛魔導書，孤苦無依的走在紐約的大街之上。

要不是那天晚上碰見了熱心的斯黛西警長，吃上了那頓並不算怎麼熱乎的檸檬鱸魚，還得到了他支援給蘇衡的那筆小錢，蘇衡也不可能這麼快的振作起來，孤身一人從零開始收復庫洛牌，並在中城中學之外開出了一家名聲不錯的甜品店。

“先生，紐約特種外科醫院到了。”計程車緩緩停靠在馬路邊，車上的司機轉頭朝著蘇衡微笑著提醒道。

“多謝。”蘇衡看了眼計價表上的價格，從懷裡掏出了兩張鈔票遞給了司機：“不用找了。”

在司機的恭維聲中，蘇衡開啟了車門，朝著醫院內走去。

在急診室外，蘇衡找到了已經正抱著膝蓋蹲在牆邊沮喪著的格溫。

“格溫。”蘇衡摸了摸格溫的腦袋。

“店長......”傷心的格溫一把抱住了蘇衡，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嘩的一下又重新流了下來：“我沒能保護好爸爸！如果，如果當時我沒有那麼多的顧忌的話，爸爸他，他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了......”

“好了好了。”蘇衡拍了拍格溫的背，低聲在她耳邊安慰道：“起碼情況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不是麼？你先冷靜冷靜，然後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好麼。”

“嗯。”

在格溫的哽咽聲中，蘇衡逐漸瞭解了事情的緣由。

只能說，作為紐約的警察，斯黛西警長實在是太富有正義感了。

他和格溫當時剛驅車抵達醫院的時候，化身成為蜥蜴人的康納斯教授便從醫院的住院部一躍而下，瘋狂的朝著路過的群眾嘶吼著，大聲叫喊著“諾曼！諾曼！”。

今天本來在休假的斯黛西警長的第一反應，便是上前阻止康納斯教授，並叮囑格溫疏散周邊的人群。

但早已陷入癲狂狀態的康納斯教授怎麼可能會被斯黛西警長所攔住，它僅僅是甩動著身後那條粗壯的尾巴，便將斯黛西警長打飛了出去。

而因為遲疑未能上前阻止的格溫看到這一幕，連忙跑過去檢視斯黛西警長的傷勢。

而斯黛西警長在昏迷前，還在喊著讓格溫趕緊離開。

也是因為這句話，導致格溫心態幾近崩潰，脫下身上的外套，顯露出內身的蜘蛛戰衣便開始和康納斯教授打了起來。

格溫那發狂的攻擊，也讓當時的康納斯教授多少有些吃不消，很快便逃離了醫院，但嘴裡依舊叫喊著“諾曼”的名字。

“諾曼？”蘇衡注意到了格溫所說的康納斯教授嘴裡叫喊的那個名字，再加上康納斯教授本來就是奧斯本集團的員工。

“如果是這樣的話......”蘇衡朝著心情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的格溫說道：“我大概知道了那個蜥蜴人接下來的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