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知識就是力量，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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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神靈軍團還有些顧忌，他們並沒有喪心病狂到對著自己頂頭上司貼臉來一發不分敵我的廣域雷電攻擊，所以伊麗莎白非常幸運地避開了在雷海里游泳的待遇。

隨後伊麗莎白親眼目睹了吳銘和趙姒妲的身影被那片雷海吞噬淹沒的畫面。

“大哥！”

看到吳銘與趙姒妲身陷險境的伊麗莎白頓時就急了，她擰身一腳將小丑女踹飛出去，想要抽身衝入雷海救援他們倆，可瞅準這機會的神靈們就跟商量好一樣一擁而上，遠處的神靈利用一根根雷槍封鎖伊麗莎白閃轉騰挪的空間，近身而上的神靈之影利用不死之軀的特性接連引爆自己的軀體，硬是逼得她身上的靈光不斷閃爍，不得不連連後退避開更加強烈的自爆攻擊，難以衝入雷海中實施救援。

在伊麗莎白單純的認知和世界觀裡，吳銘應該是一個見多識廣又很厲害的人，雖然她住進後者家中以後已經沒再聽到過吳銘再講自己錘爆邪教徒的那種奇妙見聞了，但並不妨礙她從對方能夠在如今這個社會里給她提供住所，還能指揮人偶給她加餐燉肉吃這些方面理解大哥的厲害之處。

所以她並不是很擔心吳銘會在雷海中出事，反倒是擔心那個喋喋不休喜歡挑她刺兒的人偶。

嗯，比較擔心那個人偶趁此機會借題發揮把本來說好要給她做的燉肉給黑了……

“這片雷霆之海，哪怕是在過去也是非常稀缺的景色啊，你知道嗎？在過去神代時期，電這種東西可是隻有神話中的強力神靈甚至是主神才能擁有和掌握的力量，那時的人類只敢瑟瑟發抖地匍匐在地面上向掌握雷電的神明大人獻上祈禱和祭品。”之前被錘得半個身子都快化為粒子爆散的小丑女同樣是不死之軀，稍有喘息的機會就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她滿是欣賞和陶醉地看著這片雷霆之海，並且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始終與怒目而視的伊麗莎白保持著安全距離，“可是在眾神消亡幾萬年之後的如今，電卻變成了人類的通用能源……”

“多虧了你們啊！多虧了你們這些有趣的人類不斷探索自然、探索世界的本質，讓我們手下這些最下級，毫無用處的神靈如今也能輕易掌控這股力量，這些無名的神靈都能操縱閃電，那麼更加厲害的強力神，甚至是主神復甦後會掌握怎樣的力量呢？控制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啊原子能？還是更加厲害的什麼東西嗎？不過哪個都無所謂啦！反正那些強大的神靈往往更喜歡用‘權能’這種曖昧！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還真想讓你們見識一下呢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嘎？”

小丑女但突然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狂笑聲戛然而止臉上扭曲的笑容也隨之凝固。她本來想透過監控系統想用其他視角向伊麗莎白展示一下此刻雷海內吳銘和趙姒妲的慘狀，但浮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幕卻讓人難以置信。

雷電在持續了數分鐘之久狂轟濫炸後，這片吞噬了吳銘與趙姒妲身影的雷霆之海終於平復下來，隨著雷電風暴的逐漸散去，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站在一個約有三米高，看上去像是一個由絲線構成形狀像鳥籠樣的怪異玩意兒，正矗立在雷霆之海的中心處，吳銘若有所思的聲音也從那裡傳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些由卡拉連線在一起的聖堂武士們天生就能糊人一臉的靈能風暴，之前還在尋思他們能不能合成執政官，搞了半天原來神靈能扔閃電風暴這一手是透過人類科學技術的進步汲取到的經驗啊？”

小丑女呆愣地看著毫髮無傷的吳銘和趙姒妲，這兩個人正站在這個所謂的‘鳥籠’中，這個籠子看上去的形狀跟鳥籠差不多，但層層疊疊交錯在一起的絲線組成了一個細密的網，封住了那鳥籠柵欄之間的空隙，他們好像就是靠著這麼一個怪異的東西從雷霆之海中活了下來——不，或許應該說有這麼個玩意兒存在，所以剛剛的雷霆之海才一點都沒有傷到他們。

站在那個由絲線編織成的古怪鳥籠中的吳銘，朝小丑女攤了攤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魔改版法拉第籠，知識就是力量，我的朋友……”

“哇！大哥你沒事吧！”看到毫髮無傷的吳銘朝她擺擺手讓她放心，還有旁邊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表示的趙姒妲，衝出神靈包圍圈的伊麗莎白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自己的燉肉算是保下來了。

“法……法拉利籠？”小丑女舌頭有些打結，作為一個興趣愛好是人類觀察的AI，她把自己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探尋人類有趣之處上，所以她並不知道什麼是等電位，也不懂電位差和電場，更不可能明白電流的流向問題，在她看來這兩個人類時代的生物，居然就用附著一層網一樣的單薄鳥籠，就擋下了剛剛狂暴的雷霆？

雖然這不是神代時期的雷電，能在上面附著近乎概念層面的傷害，但怎麼想那些雷霆也不可能被這麼薄薄得一層網擋下來吧！

吳銘嚴肅地糾正了小丑女的口誤，哪怕他自己都記不住這位科學家的全名叫啥：“是法拉第，當然你如果能買輛法拉利的話，我尋思著應該也可以當法拉第籠使就是了。”

由絲線編織成的古怪鳥籠當然不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法拉第籠，憑吳銘那僅憑興趣愛好看了點理科書連半桶水都達不到的物理水平，想完全複製原理然後搞個法拉第籠出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吳銘也不清楚這些超自然的閃電是不是和自然雷電具備同樣的性質，所以做出來的法拉第籠必然會經過一定程度魔改。

趙姒妲那透過不明材料製造的絲線能承擔起良導體的職責，神靈們扔出的雷電至少具備自然雷電的性質，還有這些雷電會被超凡力量所吸引偏離原定攻擊軌道，這是透過前兩輪神靈偶爾扔出的雷槍，還有在趙姒妲刻意翦除可能性的推動下，她透過採集到的資料得出的結果，在那些雷電爆發之前按照吳銘的設想製造出了這個法拉第籠，並且隨時保持著翦除可能性的狀態，防止有意外情況發生。

說實話，這玩意兒到底能起到多少用處吳銘自己心裡也沒個底，不過現在看著小丑女一臉驚愕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穩了，要不是自己面前沒有桌子的話，他現在都能拍著桌子發動從成步堂那裡學來的虛張聲勢技能了。

“好好看著吧，這就是專門無效化你們的能量攻擊才製造出來的秘密武器！這個籠子可是能持續吸收你們的攻擊，並且形成無形的防護壁喲！”吳銘的視線從撞上法拉第籠滋滋作響，卻一點都傷不到他的雷槍上收回，死死盯著遠處的小丑女，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朝她說著瞎話，“看見沒？這就是我們人類的知識，哪怕現在人類有累卵之危，種族有倒懸之急，遺留下來的知識仍然可以反制你們，爾等腐草之熒光，又怎麼比得上天空之皓月呢？你現在要是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小丑女陷入沉默之中，並沒有搭話，也沒有揮手製止神靈軍團。

看著明顯在虛張聲勢嚇唬對方的吳銘，趙姒妲不由得想起了他之前說過的話。

“聽好了老趙，不管等會我們實施計劃時遭到了怎樣的埋伏和突發事件，哪怕局面比我們想象中還要糟糕，在飛哥離隊去引導能量失控的時候被圍攻，都不能露怯，也不能立馬就做出撤退併成功突圍這種當前局面下的最優解……”

“程式和機器永遠會選擇當前局面的最優解，但人不一樣，如果玩戰術的人心都髒的話，那玩戰略的人心肯定都黑透了，為了能夠達到他們心中隱藏起來的圖謀，他們會故意用近乎愚蠢的方式走出一步步臭棋，殘酷無情的以犧牲和利益為餌誘導程式、甚至是人一次次走出他們所認為的當前局面下的最優解，讓他們永遠都以為自己保持著優勢……”

那是在計劃執行之前，吳銘以一個玩了許多戰略遊戲與棋類遊戲的死宅這麼一個身份，如此告誡人偶姑娘。

“不能讓對方知曉我們真實的意圖，不能讓對方知曉我們的真實情況，他們自不必說肯定會千方百計阻撓我們逃跑，就像我們和對方相互欺騙各自拖延時間一樣，而我們也要用盡一切手段誘導他們，將場面維持在敵我僵持的程度，讓他們產生我們短時間內不會落敗但也逃不出去，強行攻陷反而會造成更大的損失，或是‘沒有飛哥我們是不會逃跑’的錯覺……”

前者用來應對刻板不會變通的程式，就像國際象棋中對戰電腦AI故意下臭棋誘導對方來吃一樣，後者，則是專門用來套路具備欺騙意識的人，或是AI。

“故意配合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是強者，而我們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其本質上目的都是一樣的，拖延足夠的時間，只要拖延到了足夠的時間，那麼哪怕對方那時候再意識到問題所在，也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