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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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狸貓冰窟裡萬念俱灰的那一刻，那時狸貓玄甲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但它還是最後反抗了一下，再一次跳到蛇妖身後，這次正好降落在那個男人的臉上，並且蛇妖因此發出顫鳴……也就是這時起它才真正看清了冰床上那男人的模樣。怎麼會，這絕不可能……它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張臉，這難道不是……

四百五十年前，它結束了在山神靈穴的修煉來到下天界的天尊殿，在金虛子門下修行……那個世外仙境的天尊殿……她還是一隻修煉不到五十年的小小狸貓。

“噯師兄，我這個姻緣符可是太師父開過光的，收你二十兩不算貴吧？別那麼小氣嘛，師兄？”明道殿前擺了個占卜測卦的小攤拉攏顧客測字刻磚買姻緣符，那時她都以人類樣子出現，不說天姿仙質、貌美無雙，也是風華絕世、一代女神。

“哎，看看看，金虛弟子絲正賢又在賣姻緣符啦！”“是啊是啊，在那，快看！”“買買買！趕緊！”一群天尊的弟子紛紛湧上來買符。

唉，要說這姻緣符別家也賣，可偏偏只有絲正弦這賣的最靈驗。唉，要說姻緣這東西真不可信，可偏偏拿著她家的姻緣符就能真的找到姻緣。其實這姻緣符有一半多的功勞都在澹臺明身上。

澹臺明原本是她師兄，但是已經很多年沒回門派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回門派，聽說金虛子收了個聰慧的小徒弟，就說著要出來比試比試，指點指點。絲正弦不能用妖力，澹臺明也不用仙力，單憑劍術就把她打了個落花流水，但他招招留情，絲正弦很是不服，再加上他不停的言語激怒，和有意無意的提醒，她跟他一直打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天色將明，幸好她皮糙肉厚女漢子一枚。

絲正弦杵著劍氣喘吁吁，她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人間妖孽，這個男人的劍是如此可怕，以無為有，無中生有，最精彩處就著她的劍勢卻反攻她要害又輕輕避開，雖然跟他打了一夜卻仍未將他劍勢看盡。

“乖，給你糖葫蘆。”她正在埋頭整理劍招，他卻不知道從哪裡給她掏出一支糖葫蘆。他在她旁邊坐下，兩人並坐臺階上，“唉，其實你也彆氣餒，我很快就要成為清虛了，以後你可要叫我小師叔。”其實他也累得不輕，但在話落到最後的“小師叔”三個字上時卻帶了一絲玩味的語氣，他微微的一笑笑得可開心了。

“咳，師叔，你是哪位師伯教出來的啊？”她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掩著嘴角糖漬問，兩隻大眼睛靈動地遊移著。

“哦，我是掌門玉虛真人的弟子。”澹臺明說著，仍舊很開心。

“哦，玉虛子……”絲正弦聽著兩隻捏住糖葫蘆的食指都不由地顫了顫，玉虛子是得到上代掌門真傳最多的弟子，難怪他這麼彪悍，絲正弦瞪大了眼。

澹臺明在心裡端摩著，微微瞥了她一眼，看她好像想什麼想得入迷，提醒道：“師妹，你的眼睛好像貓兒。”

“是嗎？”她一激靈，回過神來，糟了，可不能讓他知道她真身是狸貓，怕露出什麼破綻，她連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啊師兄，我累了，先回去了啊？”

“誒……好，師妹再見。”澹臺明傻呆呆地看著她一溜小跑的上了山。

……而眼前這個人就是她已經別後三百多年遍尋不止，而今卻在距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找到但早已坐化的師叔師兄澹臺明？它不淡定了，這個驚人的發現他必須保藏起來，不然下天界一定會震盪的！是什麼導致一代天才悽零隕落，搞不好有什麼大內幕！它機智的將師兄遺體連帶寒玉床撞進乾坤袋。

而一旁又正要抽打它的蛇妖也震驚了……這，這隻蠢狸貓在幹嘛？“喂，我馬上就要殺了你呢？”它一點都不在乎馬上就要死嗎？這不符合設定啊，難道也是個變態！

狸貓回過頭給他一個零下十億萬度的眼神，氣勢逼人道：“今，必斬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