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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將近,氣溫微降,雖然正陽當頭,但是縷縷微風,還是為整個浩氣仙門帶來幾分涼意。
浩氣山小院中,盤踞在大門上的矮牛花泛起了一點枯黃,院內那棵的梔子樹也已經掉了不少的花葉。
房門輕輕推開,皖魚丙從木屋中走出。
她的目光先是在那塊空曠無人的大石頭上停留了片刻,隨後便從門欄處拿起一根枯枝掃把,開始清掃滿院的落花落葉。
這位將門虎妞的體質本就十分優秀,再加上她這副已達築基境的身體,幾乎已經寒暑不侵,即便天氣轉涼,她仍舊穿著一身春季的弟子道袍,絲毫不影響手腳動作。
短暫時間過去,隨著一個裝滿落葉的麻袋出現,整個院子也已經變得乾乾淨淨。
皖魚丙苗手持掃把倚靠在一棵果樹上,抬頭望著不算刺眼的太陽,微微出神。
一些回憶出現在她腦海,那是柳念依據自己的記憶給她編制的幻境,也是讓她惆悵至今的根源。
回憶中,一位俊郎男子盤坐在高峰之上,如潮似火的雷霆將他包裹其中。
待雷電散去之後,柳念已經被雷電傷得不成樣子,身上整潔的白袍變成破衣襤褸,那原本白皙的面板也被數之不盡的焦痕掩蓋。
那是柳念第一次承受天罰的情景。
院中,皖魚丙苗慢慢蹲下身子,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滿臉寫滿了自責與愧疚。
回憶仍在繼續,一座大殿內,舉行著一場長老大會。
眾多資歷悠深的長老和執事對著一個渾身焦黑的男子齊聲喝罵。
因為這人招來了天罰,所以眾人理所應當地認為他做了惡事。
這人正是為了救兩個瀕死的弟子,而變成了這般模樣的柳念。
回憶中,柳念並沒有解釋什麼,獨自攬下了所有罪責,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離開了大殿。
院中,皖魚丙苗抿了抿粉唇,明明身體已經寒暑不侵,卻還是蜷縮成團。
每當她回憶起柳念被人誤會的場景,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與柳唸的對話。
“小女子願做仙師您最忠實的奴隸,發誓不會違背您的任何要求。
只求您能大發慈悲,讓我妹妹離開此地。”
“皖魚丙苗,你就是這樣為難你的救命恩人嗎?”
“你肯出手救我,不過是對我有所圖謀罷了!更何況,我何時求你救過我。”
“修士也是人,修士也有七情六慾。
他們或許能用法術抵禦這世間大半的傷害,卻依舊擋不住你那傷人的言語。”
……
曾經的言語是那麼的果斷,那麼的誠懇,那麼的義正言辭,那麼的……傷人。
樹下,皖魚丙苗發出長長嘆息,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光,火辣辣的疼痛,驅散了心中的幾分愧疚之意。
自我懲罰後的皖魚丙苗緩緩起身,指著身邊的掃把厲聲呵斥道:“皖魚丙苗你就是個大傻蛋,真就跟你爹說的一樣,打了這麼多場仗,把腦子都給弄丟了。
你說你,咋就那麼蠢呢!
居然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你知不知道那些話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稍微信任一下他能死啊!”
皖魚丙苗拿起掃把晃了晃,用認錯的語氣替掃把說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他了!”
“光說對不起有用嗎?不拿出實際行動怎麼行?我問你,你要是再見到他,該做些什麼?”
“叩頭道歉,磕到他滿意為止!”
言罷,皖魚丙苗舒了一口氣,將被訓斥的掃把拿起,準備清掃一下院中新掉落的枯葉。
“皖魚小姐,怎麼是你在打掃?小土包呢?”
清澈且熟悉的男聲從背後傳來,讓一人分飾兩角的皖魚丙苗腦袋頓時一翁。
她猛的轉身,見到了一直出現在回憶中的那位男子。
柳念打量了一下皖魚丙苗,臉上揚滿笑容,溫聲說道:“皖魚小姐,這麼多天沒見你的氣色好了不少啊。”
皖魚丙苗嘴角抖了抖,尷尬一笑:“多謝長老關心,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怎麼沒通知弟子一聲?”
“在你一臉憂傷蹲靠在樹上的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
本想問詢一下你那是怎麼了,結果你突然起身給自己來了兩巴掌,我就沒好意思打擾你!”柳念一本正經地說著,同時身體還進行了一番模仿:“之後,又見你在跟掃把玩遊戲,先是這樣,然後又這樣,我就更沒好意思打擾你了。”
那不是全都看到了嗎……
皖魚丙苗一頭亂麻,整個臉蛋紅得跟個猴屁股一般,幾乎就要冒出煙來。
她之前有多認真,現在就有多尷尬。
見此場景,從來沒害羞過的柳二念好奇地問道:“皖魚小姐,你的臉好紅啊!你現在這個樣子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害羞嗎?”
什麼叫作傳說中的害羞,說得就跟你從來沒害羞過一樣……
皖魚丙苗在心中抱怨了幾聲,回想到之前發生的事,立刻跪俯在地,一邊道歉,一邊用柔嫩的額頭與結實的地面連連碰撞:“柳念長老,之前是弟子愚昧,不曉得您的苦心,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您憑白受了那麼多傷……”
一團法力包裹在皖魚丙苗額頭上,阻止了這位將門虎妞的瘋狂叩頭行為。
砰!
柳念一記彈指打在皖魚丙苗淤紅的額頭上,力道稱不上輕柔,不僅讓對方吃痛嬌哼了一聲,還將她打得後仰少許。
皖魚丙苗認為柳念想要打自己出氣,滿心愧疚的她,立刻探頭靠前,仰著頭等待下一番懲罰。
柳念這一記彈指很是沉重,又是打在傷處,劇烈的疼痛感讓這位將門虎妞也有些畏懼。
“疼嗎?”柳念柔聲問道。
犯了錯理應受到懲罰,怎麼能叫苦呢?
皖魚丙苗猛力搖頭:“一點都不疼!”
柳念眼眸湧現墨色,指尖捏著一團白光覆蓋在皖魚丙苗額頭上,一邊為其治療傷勢,一邊溫柔地說道:“我想聽實話。”
皖魚丙苗聞言,便不再逞強,實話實說道:“您彈得那一下挺疼的,比我爹打得都疼。”
“既然疼,那你為什麼還要再把頭伸過來呢?
你知不知道我如果多彈你幾下,你很可能會被我彈成傻子的。
難道說,是我無意中強迫你了嗎?如果是的話,那我要向你道歉。”
柳念態度認真地說著,讓皖魚丙苗一陣驚慌,急忙晃得兩隻手掌,解釋道:“不不不,這完全是我自願的,您沒有強迫我分毫。
而且我已經做最壞的打算了,您不需要向我道歉。”
【大念,她變乖了哎!】
【嗯,知錯就改還算可以,二念你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嗎?要不要我替你說?】
【大念,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柳唸的眼眸也迴歸了正常顏色,他指尖白光也隨之消散。
看著皖魚丙苗仍舊淤紅的額頭,柳念忍不住上前,對著額頭輕輕吹了幾口氣,嘴上還唸叨了幾聲“不疼了”。
這番溫柔細膩的舉動屬實在皖魚丙苗的意料之外,像這種安慰小孩子的行為,她也只在小時候體驗過。
少傾,柳念柔聲說道:“皖魚小姐,不管是救你們,還是承受劫雷,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沒有任何人強迫我,事前我也已經做最壞的打算了。所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皖魚丙苗正要再言,卻被柳念出言打斷。
“對了,皖魚小姐,我上次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願意留在浩氣山嗎?如果可以的話,當我的徒弟怎麼樣?”
皖魚丙苗有些吃驚地看向柳念,看到得卻是一張溫柔認真的笑顏,心中繚滿歉意的她,禁不住低下了頭,心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卻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你就算是把我囚禁在浩氣山一輩子,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可你哪怕是在這個時候,都還在考慮我這個凡人的意願。
你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仙師,卻表現出這個樣子,讓我這個凡人情何以堪……”
柳念見皖魚丙苗低頭不語,不免有些焦急,趕忙補充道:“我會的法術很多很多,你想學的話,我都可以教你的!”
事實上,皖魚丙苗在這些天裡,一直是以贖罪的態度留在浩氣山上的。
她早已不奢望成為柳唸的徒弟,可當柳念再次向她提出這個請求時,生性多疑的她仍是忍不住問詢道:“您能告訴我,您對我這麼寬容的理由是什麼嗎?”
柳念頓時陷入了思索中,呢喃道:“你是想要理由嗎……讓我先想想。”
此時,皖魚丙苗才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問題有多麼蠢,在心中罵道:“啊啊啊啊啊,皖魚丙苗你個大傻蛋到底在做什麼啊?
居然到了現在,還懷疑面前之人是另有所圖…”
“我會在六千件模樣各異的衣服裡選擇一件白袍穿上,我會在漫山的果樹中選擇一棵梔子樹作為自己日常打坐時的遮陽傘。”
柳念說道:“我是想說,在我眼中這世間有太多事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我剛剛說的那兩件,因為我想,所以我做,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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