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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天空,浩氣仙門的飛行圓盤朝眾人所在的巨型石臺駛來,一碧一黑兩抹身影站在圓盤之上。

由於之前的言辭實在太過狂傲,惹得臺上眾人的喝罵不止。

若非有藥王島的修士維持秩序,肯定有不少年輕氣盛的修士飛上去教訓柳唸了。

圓盤上,柳念鎮定自若,對眾人的喝罵聲,毫不在意。

禾靈則是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難掩神色慌張:“柳念,要是有人打我,你可一定要跟他們解釋,剛剛那話是你讓我喊得!”

柳念回了一個寬心的笑容:“放心吧!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以後沒人敢打你。”

一座高峰之上,濃稠的白霧聚成一團,女童云云從霧團中探出腦袋,遠遠地看著柳念。

她圓乎乎的小臉蛋上既有欣喜,又有氣憤。

“臭瞎子,今天鐵定要教訓你一頓。”

柳念與禾靈從飛行圓盤上躍下,與取得藥王之名的陰婆站在同一高臺上。

眾人的喝罵聲戛然而止,但臉上的怒意未減半分。

柳唸對著陰婆躬身行禮:“在下浩氣仙門長老柳念,恭賀前輩取得藥王之爭的勝利。”

聽到柳唸的名號,臺下不少修士微微動容,臉上閃過一抹異樣感。

“柳念,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說過?”

“我也是!好像很熟悉,可這個瞎子我分明就不認識他!”

“俺也一樣!”

……

凌心雪繡眉微蹙,將注意力都彙集在柳念一人身上。

“柳念,原來師傅天天拿來督促我修行的人,就是他!”

“嗯?我居然看不透他的修為!

是他刻意收斂了法力,還是我的實力和他相差太大!”

很快凌心雪排除了第一種可能,心中誇讚道:“不愧是和師傅同一時代的人。”

禾靈站在柳念身後,面容冷漠,沒有絲毫動作,也沒有自報身份的打算。

因為沒有柳唸的允許,她現在只有一個臺詞和一個姿態。

按照藥師盛會的流程,現在是藥王一枝獨秀的時間,沒有陰婆的允許,高臺上不應該有第二個人出現,哪怕是上一任的藥王都不行。

儘管柳念現在看上去禮儀有加,但是他未經允許上了高臺,就是對陰婆最大的冒犯。

臺下眾人都在等陰婆開口,只要她下令驅趕這兩人,眾人定會一擁而上,狠狠地教訓柳念與禾靈。

陰婆用展露在外的一隻老眼,細細地打量柳禾二人,眼神中滿是不解。

她和眾人一樣,對柳念這個名字很是耳熟,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也不能怪別人,因為柳念出名和過氣都是在同一年!

再加上,那已經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

所以眾人對三十歲金丹這事十分深刻,對柳念這個名字很是模糊。

陰婆冷聲道:“浩氣仙門的小輩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真不知道你們的掌門,是怎麼管教的你們?”

正在彎腰作揖的柳唸對陰婆的話語有些意外。

他早從烏涯那裡得知了藥師盛會的流程,也明白現在這高臺是陰婆的專屬舞臺,任何守規矩的人都不會貿然登臺。

柳念都已經準備好迎接陰婆的怒火了,沒想到陰婆只是用這樣不痛不癢的話語來訓斥自己。

這樣的話,暴打杜無一頓來立威的計劃,就用不著了……

唉,真可惜。

高臺下方的人群中,杜無一臉慶幸地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柳念之前已經告訴了他,只要臺上的藥王發怒,他就直接衝上高臺,以擾亂秩序為由跟柳念大打出手。

他又怎麼敢跟柳念動手,討好還來不及呢。

“前輩教訓的是,確實是晚輩有錯在先,還請見諒。”柳念將身體下壓一分,表現得十分有誠意。

見此場景,陰婆不悅的臉色才有了一絲好轉,臺下的烏涯,禾文,還有杜無一臉驚恐,不敢相信柳念這傢伙會彎腰道歉。

陰婆不過是一個元嬰修士,還是一個不擅長戰鬥的藥師,何德何能受此“大禮”!

至於禾靈,她雖然袖中小手不斷髮抖,但外表依舊是一副高冷桀驁的姿態。

陰婆對著禾靈冷哼一聲,高臺上頓時陰風四散,一股好似鬼泣的聲音迴盪耳邊。

“一個築基境初期的小丫頭也敢這麼猖狂,剛剛就是你說得丹途小道吧?”

禾靈吞嚥了一下口水,深吸一氣,隨即仰天大笑:“哈哈哈,爾等可知,這世間的三千大道,修行萬法,乃至萬物定律,皆出自我浩氣仙門。

不過丹途小道罷了,也值得這般隆重!”

眾人都沒料到禾靈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句話再說一遍!

高臺下方,禾文不可置信地看著臺上的禾靈。

師妹怎麼變成了這幅德行?

要是讓師傅知道了,他是打我,還是打柳念!

烏涯同樣是一副苦瓜臉。

柳念長老是怎麼回事?

他搞出這樣的動靜,對浩氣仙門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啊!

完了完了,明年春天的招生人數,肯定會下降了!

柳念正等著陰婆發難,但陰婆這個駝背老太太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只見陰婆十分謹慎地環顧四面八方,像是在尋找某人的身影。

柳念一臉茫然,表情木訥,對陰婆的反應倍感詫異。

這老太婆是怎麼回事?

怎麼完全不安常理出牌!

你生氣啊!叫人打我啊!

你既不生氣,又不叫人打我,杜無還怎麼上來?

杜無不上臺,那我還怎麼把他打殘!

不把杜無打殘,禾靈怎麼表演枯木逢春?

不表演枯木逢春,我他媽怎麼收場!

你們幽羅門不是魔門嗎?

為什麼脾氣這麼好!

……

柳念哀嘆一聲,既然陰婆不能引出劇情,就只能由他自己表演了!

柳念挺起胸膛,大聲開口道:“丹途確實是小道,這一點她沒說錯!”

臺下之人一臉憤然,紛紛用請求的眼神看向陰婆。

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請允許我跟他單挑!

陰婆依舊沒有叫人上臺,語氣沉重地呵斥道:“狂妄!藥師之玄奧豈是你這個小輩所能評判的,奉勸你收回剛剛的言辭,我可以對此事既往不咎!

如若不然……”

柳念期待地等著陰婆說出下文,心中吶喊道:快說教訓我!

“如若不然,就不要怪我罵你了!”陰婆冷冷地說道。

包括柳念在場的眾人,都好懸一口氣沒上來。

這麼有禮貌的的威脅是怎麼回事……

柳念也看明白了,眼前的這位駝背老太太,是不可能發脾氣了。

看來原計劃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用別的方法了。

“前輩誤會了,晚輩沒有小瞧藥師,只是說丹途是小道。”柳念笑道。

眾人一臉疑惑,不明白柳念話中含義。

“他這前後矛盾的話語是怎麼回事?”

“說沒有小瞧藥師,又說丹途是小道。”

……

陰婆詢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念微微一笑,隨即雙指併攏,在他身前凝聚出一柄飛劍:“就是這個意思!”

由於柳念使用法力,凌心雪也感知到了柳唸的修為,不由得出聲道:“他怎麼還只是金丹境!”

臺下眾人見柳念展露攻伐法術,頓時大驚。

一位幽羅門的中年男子見此場景,顧不上其他,趕忙飛身上臺,手持一柄大錘,口中大喝一聲:“賊子,竟敢行刺當代藥王。”

他是陰婆的護衛,如果陰婆受到傷害,回到宗門後他必定會受到重罰!

正此時,柳念劍指朝前,長劍似受到命令一般,發出回應,凌厲劍氣四散。

陰婆的護衛朝柳念疾馳而來,他完全沒料到柳唸的法術能毫無徵兆地展露威力,口中言辭愈發焦急:“陰婆小心,我來!”

話音未落,劍光扭轉,一捧鮮血橫撒高臺,所有人都陷入了茫然無措的狀態。

饒是禾靈也是一臉懵逼!

陰婆渾身是血,一邊後退,一邊驚聲尖叫,像極了受到驚嚇的大姑娘!

“與我無關!是他自己砍得自己,我什麼也沒幹!”

柳念伸出的手掌被他操控的飛劍斬斷,直接掉落在地!

淋漓的鮮血飛濺,把距離柳念最近的陰婆,染了一身血。

柳念撿起手掌,呼喊道:“禾靈,你還愣著幹什麼!”

禾靈從愣神中走出,直接跑到柳念身邊,將斷掌重新貼合,立馬開始施展枯木逢春。

讓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再次發生,只見柳念哪隻斷掉的手掌在白光的籠罩下,傷口開始癒合,鮮血也不再流淌。

眾人嘴巴漸漸張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數不清地神識籠罩柳念與禾靈。

“難道這樣的傷,還能醫好!”

“已經斷掉的手掌,又咋可能恢復呢!”

“那她是在做什麼?”

“這不可能吧!”

“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手段。”

“血肉再生,只是傳說罷了!”

……

眾人的議論聲喋喋不休,一位獨臂老者大吼道:“都給老子閉嘴,誰再大聲嚷嚷,我第一個收拾他!”

其實柳念也在施展枯木逢春,只不過是在斷掌內部,眾人無法看見。

一刻鐘左右,臺下眾人屏息凝神,無人敢發出聲響,甚至覺得呼吸聲都是罪惡,沒人敢打擾臺上的兩人。

半個時辰過去,出現了第一位窒息觀眾。

一個時辰過去,治療完畢,柳念活動那隻斷過的手掌,朝空氣打了幾拳,虎虎生風。

一聲驚叫傳來,“真的復原了!”

眾多驚歎聲緊隨其後。

“是真的!”

“我的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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