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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白行且提出的邀請,紫衣心存愧疚地答應了下來。
之後,白行且為紫衣講述了浩氣仙門的長達三萬字的門規條例,和仙門生活的注意事項以及在宗門外的行事原則。
劉大念見狀躲進了神識空間,讓柳二念聽白行且嘮叨。
良久,白行且提到了紫衣的居所問題。
白行且打算讓紫衣住在獸靈峰,獸靈峰上的妖獸是門內修士坐騎的主要來源。
可惜上次仙門大戰中,折損太多,僅有一些尚未開啟靈智的幼年妖獸存在。
因為宗門的靈氣環境太過優越,獸靈峰上的妖獸身體的成長速度大於靈智的開放速度,妖獸靈智未開,實力就已經對門內不少長老有了威脅。
再加上,修行需要靜心無擾,所以獸靈峰上沒有宗門長老居住,而身為大妖的紫衣在獸靈峰生活,卻是極為合適。
憑藉紫衣的實力在獸靈峰當個山大王,完全沒有難度,那裡是最適合紫衣居住的地方。獸靈峰山上有那麼多免費的靈植供給,紫衣的蛇寶寶也能得到最好的滋養。
紫衣考慮了半晌,將目光投向柳念,顯然因為這事涉及到了蛇寶寶的健康,紫衣有些心動。
柳念微笑點頭說道:“有空記得來浩氣山玩,只要你來,滿山鮮紅任你吃。”
傍晚,落日燒紅了雲彩,斑紅的火雲覆蓋天空一角,在幽紅的天空中,白行且帶著紫衣前往獸靈峰,柳念則是一個人飛向浩氣山。
看著柳念漸漸消失的身影,紫衣對白行且彎腰致歉,開口道:“仙師,其實小哥兒說的不全是實話,我其實沒有他說得那麼高大。”
白行且笑道:“老夫閱人無數,憑藉近千年的人生閱歷,柳念師侄話語中有幾分真假,我還是看得清楚的。
雖然他的言辭確實有些虛誇,但是與事實並無太大差別。
另外,紫衣長老,你現在是浩氣仙門的成員了,也別仙師,仙師的叫了。”
紫衣行了個不算標準的作揖禮,答道:“是,掌門!”
白行且拂鬚點頭,笑容慈祥,揮手示意紫衣跟上,轉身朝獸靈峰的方向飛去。
澀紅的夕陽照在白行且的臉上,不知何時白行且臉上的笑容消失,凌厲至極的殺意從那雙蒼目中顯現。
赤陽宗,你們算計我派弟子的這筆賬,不管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用不了多久,老夫一定會親自上門清算的。
浩氣山小院中,趙土包坐靠著院內的蘋果樹下昏昏欲睡,手裡還抱著一根掃把,小陶紅唇時不時吧唧吧唧,像是在夢裡吃著什麼。
柳念飄然落進院中,正在樹下打盹的小丫頭毫無所覺。
院中樹葉輕搖似在歡迎某人的回家,夕陽透過葉縫照在嬌嫩的臉蛋上,差點將小丫頭叫醒,幸好有一身影及時遮住了那縷陽光。
小丫頭在夢中的呢喃細語,這樣的畫面幾乎萌化了劉大唸的心,只覺暖暖的溫馨湧上心頭。
“二念,別吵醒她,她應該是在睡午覺,到了現在這個時間段,她應該馬上就會醒了。”
現在的柳二念,很想看這小丫頭蹦蹦跳跳的樣子,也想聽這小丫頭大喊一句“師傅你回來了!”,又不忍心壞了小丫頭的美夢。
於是柳念雙手托腮,蹲在小丫頭面前,等著趙土包醒來,等著那句甜甜的師傅。
想到那個畫面,柳念露出了憨傻的笑容。
天色越來越暗,紅陽落山,明月升起。
月輝灑在院中,卻不見小丫頭醒來。
在旁等待良久的柳念,有些坐不住了。
“大念,我怎麼覺得,我這個小徒弟午覺睡得時間有點長啊?”
“二念,我猜錯了,她剛剛不是在睡午覺。
你把身體給我,好好在神識空間裡等著,一會我有事交代給你。”
柳二唸對劉大念突如其來的話語,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將身體控制權交給了劉大念。
院中,一隻手掌輕撫趙土包的臉頰,感受著趙土包的情緒,在旁蹲望的柳念面露心疼。
在柳念外出執行任務的時間裡,趙土包一直都是一個人待在院中。
白天的時候,趙土包哼著不算好聽的小調在院中清掃落葉,哼著小調不是因為她很悠閒,而是因為她想製造些聲響,讓一片死寂的環境不那麼駭人。
在青天白日裡,在這個盛景花園中,在這個廖無人際的山頂上,趙土包作為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勇敢。
在暗淡無光的夜裡,在黑暗籠罩的環境中,在寂靜無聲的山頂上,會有一個小丫頭因為怕黑,而倍嚇得瑟瑟發抖。
後來這個不勇敢的小丫頭學聰明瞭,她會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就提前開始睡覺。
因為在那個時候睡覺,天還沒黑。
法力如同泉水般從柳念身上湧出,將熟睡中的小丫頭包裹其中。
柳念伸手搶了搶趙土包手中的掃把,沒想到小丫頭抱得異常用力。
這是將懷中的掃把當成某人了嗎?
柳念見狀打消了拿走掃把的念頭。
法力輕柔地將趙土包托起,小丫頭如同年幼貓兒一樣盤縮成一團,漂浮空中緊緊跟在柳念身後。
柳念開啟了給趙土包準備的那件屋子,看著屋中床鋪被子整齊未動,就明白小丫頭這幾天一直在院中睡覺。
有些小心疼……
在法力的作用下,趙土包輕輕地飄落在床上。
柳念勤快地為其蓋上了被褥,或許是因為不適應,小丫頭頑皮地蹬了下被子,柳念見狀又耐心地將被子給她蓋好,儘量不露出一絲縫隙。
見到小丫頭安穩入睡的畫面,柳念回到院中,在那棵梔子樹下閉目打坐,心神隨之沉入神識空間。
柳二念看著劉大念投來陰冷似水的眼神,知道自己又要捱打了。
果不其然,就聽劉大念語氣不悅地說道:“二念,把泥巴放下,把臉伸過來!”
一聲脆響!柳二念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
劉大念問道:“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知道!”
劉大念聞言有些吃驚,沒想到二念這憨憨居然也有明白的時候。
“哦!那你說說我為什麼打你?”
柳二念答道:“因為白天的時候,我答錯了你的問題,你說過讓我進來領一巴掌。”
……
劉大念略作回憶,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面對如此憨傻實誠的柳二念,劉大念覺得再給他一巴掌,有些於心不忍。於是開口道:“對對對,你說的沒錯,記性真好,就是因為那件事。”
聽到大唸的誇獎,二念有些小驕傲,臉上的巴掌印也不疼了。
劉大念見狀微微嘆息,為了不讓柳二念想歪,劉大念一邊感受柳二念心之所想,一邊對其發問。
“二念,還記得你與黃岩打鬥的過程嗎?黃岩就是那個把你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黃袍男子。”
“我當然記得!”
感受到柳二念心中燃起的怒意,劉大念呵斥了一聲,讓其平復了心情。
“二念,憑藉我教給你的那些技巧和法術,打敗黃岩根本不是難事。”
“可,可是……”
劉大念怒視柳二念,氣呼呼地說道:“可是你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打架先丟磚,手中最好的武器讓你直接當暗器給扔了!
自己明明是個法修,非得跟個巨妖玩近戰!”
柳二念撓著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喃喃說道:“當時的我,實在是太生氣了,一時間把你教的都給忘了。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記得。再說我打不過,這不還有你的嗎?”
劉大念搖了搖頭,護額說道:“二念,我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你忘了對戰的技巧,而是你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柳二念疑惑地問道:“啊?情緒那麼重要嗎?”
劉大念沉聲說道:“二念,如果你的情緒起伏不定,我是沒辦法搶奪身體的控制權的。
這次如果不是黃岩大意了,沒有直接下殺手,我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就要和你一起陪葬了。
如果我們死了,紫衣會死,紫衣的孩子也會死,你的小徒弟從今往後就沒有照顧了。”
劉大念看著柳二念驚愕的眼神,問道:“二念,現在你覺得情緒重要嗎?”
柳二念斬釘截鐵地答道:“非常重要!”
劉大念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記憶中有很多浩氣仙門的靜心咒,你還記不記得?”
柳二念雖然在情感上與智障無異,但是在情感之外的方面,柳二念依舊是那個三十歲金丹的天才。
柳二念自豪地說道:“當然記得!”
“記不記得都沒關係,反正那些靜心咒沒什麼用!”
……
柳二念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沒用?”
劉大念說道:“那些靜心咒的作用,一般有兩種:
第一種是,轉移自身的注意力,讓自己不去想擾亂自己情緒的事情,這種靜心咒顯然不適合戰鬥時使用。
第二種是,放下心中的念想,漠視眼前一切。
但人非草木,豈可無情。
這種靜心咒即便真有這麼大的作用,你也不準學。變成那種漠視一切的怪物,還不如直接被人打死。”
柳二念問道:“那我該怎麼學什麼樣的靜心方式?”
劉大念笑道:“該怒就怒,該恨就恨,該瘋就瘋,不要壓抑自己的情緒,讓它盡情釋放。但是!”
劉大念話語停頓,用食指點在柳二唸的眉心處。
“但是,不能讓情緒擾亂自己靈臺的三寸清明!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被情緒擾亂心境,做到心境悠然無阻。”
“大念,何為靈臺的三寸清明?”
“你自認為永不忘記的一句話,就像呼吸一樣無時無刻都在牢記。
當你忘記那句話的時候,就意味著你情緒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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