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七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62章 兩份檢討,特種歲月之彈道無聲,嚴七官,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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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
營部三樓,李正的房間外響起了輕輕兩下敲門聲,然後是略帶著幾分遲疑的報告聲。
李正看了看錶,時間是晚上七點半。
此時一營的夜訓時間剛開始,各連隊都帶出去了,營區裡一片靜悄悄。
晚飯吃完,李正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算整理一下這幾天蹲點的體會。
他算準了今晚王連勝會來找自己。
大概也是這種時候。
他走過去,開啟門。
果然看到王連勝站在門外,憋著一張紅臉,顯得有些手腳無措。
“進來吧。”
李正回到房間,在茶几旁的沙發上坐下。
這個房間的位置很幽靜。
營部大樓三層,正面有個大門,進去後右側是值班室,正對著就是上樓的樓梯,樓梯口左右各有一條走廊,形成一個T字形迴廊,兩側走廊可以一直穿過整棟建築,各有一個側門。
每一層的機構幾乎都是這樣,非常典型的軍事辦公類建築。
左側側門旁還有個螺旋狀的樓梯一直連通三層樓,到了三樓是一個小型放映室,放映室旁就是李正的房間,以前這個房間給放映員用的,收拾一下臨時給李正使用。
這個房間跟主體的建築隔絕開來,很是幽靜。
如果換做之前,李正會住在連裡。
但這次他要求安排個幽靜點的地方,說是不讓人打擾,怕吵,實際上另有深意。
有時候,做首長的也要細心。
正如現在,王連勝上來找自己,至少不用經過一二樓,避開眾目睽睽的尷尬。
李正坐下後,拿起面前的熱水壺,取了個杯子,倒上水,一抬頭,發現王連勝還站在門口。
“怎麼?連走進來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了?堂堂一個主力營的營長,敢做不敢認了?”
王連勝一咬牙,大踏步就走了進來,人到了李正面前,也不坐,從口袋裡取出兩份東西,放在桌上。
“參謀長,今天的事情我承擔全部責任,這裡一份是我的檢討,一份是我申請調離一營的報告,請批准!”
李正倒茶的手停了一下,然後把水壺放在一旁。
在之前的預想中,王連勝會過來親自承認錯誤這肯定會出現,交檢討書也是預料之中。
只是遞交調職申請,這是在意料之外的。
這讓李正對王連勝多了一分好感。
一個人一輩子不可能不犯錯。
犯錯了要敢於承認。
能負擔起責任,那就是男子漢所為。
李正拿起那份檢討,也不忙著讓王連勝坐,就讓他站著。
瀏覽了一下檢討書,寫得還是挺深刻的,從個人虛榮心到錯誤的集體榮譽觀,從紀律到作風,都做出了深刻的反省。
李正放下檢討,抬頭問王連勝:“安保國和喬志都不知道這件事?”
王連勝想都沒想便回答:“不知道,他們還以為打中了,去登車前,我就交待了負責保障的谷徵,讓他看著點,如果不行就做出一些技術處理。”
李正微微點頭:“所謂的技術處理就是在沒擊中的情況下在靶布上做手腳對嗎?”
王連勝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最後長長舒了出來:“對,但是也不能偏太厲害,偏太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如果偏一點點,就……”
李正說:“就做做假,騙騙看臺上那個新來的參謀長,反正他也不大熟悉裝甲專業,對嗎?”
王連生的臉更紅了。
李正說:“你是營長了,不是一個小兵,兵玩點小花樣,耍點小聰明,這事我見過,我也當過兵,但是作為一個營級主官你這麼幹,就沒想過後果?沒想過嚴重性?哪怕今天你能騙過我,未來真打仗了你是不是也讓支援連的人上去在敵人的車體上給你捅個洞?”
這裡一連串的提問讓王連勝無地自容,頭低下去抬不起來了。
李正說:“今天上午從4號高地回來後,我真的很憤怒,我想當場就撤了你的職,因為我覺得你做出這種事簡直就不配當營長。不過回來的路上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給你個機會,是讓我親自去找你,還是你主動來找我。如果你今晚不主動找我,不主動承擔責任,不主動承認錯誤,明天我就召集全營,當著所有人的面撤掉你營長的職務!還好,你還是主動上門了。既然你來了,那麼我就斟酌下,到底是撤職,還是調離,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說完,站起來走到王連勝身旁,低聲道:“你走吧,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準備接受紀律處理。”
“是!”
王連勝敬了個禮。
“我走了,參謀長。”
說完,轉身離開,帶上了門。
李正聽著王連勝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間裡,重新坐回了沙發。
拿起桌上的檢討書又看了一次,又拿起那份調離申請看了看。
說是申請調去機關當幹事,實際上就是廢掉自己。
一個主力營的營長,去機關當什麼勞什子幹事?
無非就是請求撤職罷了。
“還算誠懇……”
李正把兩份材料放下,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將這件事捅到旅班子上進行討論,撤職處分都是肯定的了。
此事一旦鬧起來,一營甚至433旅士氣都會受到一定的打擊,尤其是在和白鷹旅剛剛對抗失敗的背景下,集團軍領導怎麼看?
士氣這東西,一旦受到打擊,會延續很長一段時間難以恢復。
但是不處分,也說不過去。
紀律是鐵打的,犯了就是犯了。
如果犯了紀律不處理,那麼還要紀律幹嘛?
怎麼辦?
怎麼處理?
從前李正當兵,當排長,當連長,甚至到後來當營長,都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情。
當旅參謀長和當一般的幹部或者士兵不同。
當士兵的,除了搞好和戰友之間的團結,剩下的就是訓練,訓練行不行,主觀能動性在自己手裡,自己肯吃苦,訓練就能搞上去。
當班長當排長,管十幾號到幾十號人,也相對簡單,關懷士兵,身先士卒就行,發揮了帶頭作用,就是基層好軍官,好班長。
當營長的時候,手下好幾百號人了,總不能像噹噹排長連長時候事事指導事事帶頭,因為人的精力有限,做不了那麼多事,要管的就是手下幾個連長,管好了連長,每個連長各盡其職管好自己的連隊,用好人,用對人,其餘的就是戰術上的研究,也不算太難。
不過上升到旅一級,難度忽然就有了幾何級的躍升。
雖然自己只是個參謀長,但別人已經管你叫“首長”了。
除了管作戰,也兼管訓練,要面對的不光是指揮上的問題,也要面對下面各營之間戰術協同上存在的問題作出相應的調整,更要面對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比如這次的作假事件。
自己的一言一行,往小了說能影響一箇中層軍官的前途,往大了說,會影響到一個旅。
處分,固然能樹立反面典型,但傷士氣。
不處分,那豈不是姑息?等同縱容?
如果王連勝是那種偷奸耍滑之輩,自己絕不手軟。
偏偏剛才看這個王連勝,也算是個敢於擔責的主官,從他的檢討上就能看出,責任全部攬自己身上了,沒有提及任何人,包括保障班那幾個。
這反倒讓李正為難起來。
正思忖之時,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嗯?”
誰呢?
他想。
該不是王連勝去而復返吧?
“誰?”
“報告!一營支援連三排長谷徵!”
谷徵?
李正忽然想到了今天在4號靶場上見到的那個年輕的少尉。
他起身過去看門,門開了,果然看到那個少尉站在門口。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臉倒是不紅,但卻是白的。
“找我有事嗎?”
李正問道。
谷徵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將手裡的一份材料雙手遞了過來。
“參謀長,我是來做檢討的。”
李正說:“你營長剛來過,也是做檢討,你來做什麼檢討?”
谷徵的臉色更白了,最後似乎咬緊了牙關才擠出了一句話:“他說的未必就是真相。”
“噢?”李正有些意外:“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想了想,讓開了門。
“進來說吧。”
谷徵小心翼翼走進李正的房間,站在那裡,手裡依舊捏著那份檢討書。
李正指了指茶几旁的木沙發:“坐下說。”
谷徵走到茶几旁,還是站著,雙手還是捏著那份檢討,朝李正面前的桌上一放。
“參謀長,你看完就明白了。”
李正疑惑地拿起檢討書,嘴上說道:“你們一營的也真奇怪,王連勝過來我讓他坐下談,也不坐,你也一樣,站著很舒服嗎?”
言語間,開啟了檢討書,然後開始一句句往下看。
看完,笑了。
“好啊,好一個戰友情深。你知道你營長怎麼說的嗎?”
谷徵說:“我不看他的檢討書都知道他怎麼說的。”
李正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谷徵說:“他來找過我。”
李正眉頭皺了起來:“你們還串供啊?”
谷徵趕忙搖頭:“不,我們營長不是那樣的人,只不過……他不想讓我去承擔責任,他找我是讓我啥都別管,這事他承擔……”
李正說:“我有件事挺奇怪的,你跟王連勝是什麼關係?他怎麼這麼關心你?”
谷徵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他當連長的時候,我是他的兵。”
“噢!”
李正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
谷徵接著說:“他知道我家的情況,知道如果我犯錯,被處理了,那麼我就沒臉回家了,我爸知道也會被氣死……我爸身體不好,心臟有問題,我是我們村第一個考上軍校的……我……營長……我……”
越說,谷徵似乎連話都說不順溜了,到臨了,居然抽泣起來,一個大老爺們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
李正說:“軍人的眼淚不該在這種地方流。”
谷徵立馬止住了抽泣,擦了一把眼睛,嘶啦一下吸了口氣說:“參謀長,事實就是我檢討書裡寫的那樣,你可以去調查,如果我說了一句假話,你處理我!其實營長沒有讓我修改彈著點,只是跟我說,讓我提起十二分精神,旅長參謀長都在看臺上盯著呢。結果,第四炮打來的時候,擦了一下靶邊,沒打上靶布,我尋思著,如果按照比賽規則,擦邊也算命中,可靶布上沒彈孔,不好看,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讓保障班的班長去搞了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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