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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天矇矇亮,大多數人還在夢鄉之中,從梅山上衝下一輛馬車,向東疾馳而去,馬車旁緊跟三匹健馬,上面端坐的人正是胡家三兄弟。
梅山之上的突然行動,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但也在許多人意料之中。
“放信鴿。”在梅山的東邊山腳下,有二十幾戶人家,其中一處宅中,一隻信鴿沖天而起,並沒有向西,而是往東,姑蘇的方向飛去。過了會,在梅山東邊一處密林中,又有一隻信鴿沖天而起。
陳凡並沒有隨馬車離開,而是正在離這密林不遠的地方,監視著這片區域。身邊跟著三人,都是四十多歲的漢子,乃是陳凡從天機閣的暗衛中挑選出來的。
這三人是天機閣自小培養的暗衛,對天機閣忠心耿耿,平時負責天機閣的安全,雖然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但皆有不俗的武功,且各有所長。
一人善於跟蹤,一人善於下毒,一人善於暗器。此次被陳凡借用了過來,陳凡也算是徹底上了天機閣這艘船,融入了天機閣這個組織。
陳凡見幽冥殿的人,一直沒有派人來梅山暗殺陳影,估計幽冥殿並不想得罪梅山,那就是準備在陳影離開梅山後進行截殺,而原來的尤影化名陳影,投入到自己門下,估計瞞不過幽冥殿的打探,那就是監視住梅山的動靜,當陳影離開時,發出訊息,安排人手半路截殺。
為了找到暗中監視的人,陳凡發動了天機閣的力量,對這附近的區域,進行了詳細排查。誰家養了信鴿,誰家來了新人,附近什麼地方有陌生人出入,這些都是排查物件。好在天機閣本身就是以打探訊息為生,這探查自家地方,要不注意也就罷了,一旦注意,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住在這片區域經營了上千年的天機閣。
經過篩查,最終懷疑的地方有六處,三明三暗,明處是三家農戶,一家農戶在一週前養起了鴿子,還來了兩個遠房親戚,另外還有兩戶人家雖然沒養鴿子,但是也來了陌生人。
對於監視梅山來說,在這些農戶家落腳,既有棲身之所,又便於打聽訊息,自是不錯的選擇,只是目標太明顯了,很容易被拔除。陳凡相信以幽冥殿的手段,一定暗中另有佈置,很可能明處是用來吸引人注意的,用來察覺對手的動靜,故陳凡只是暗中讓人監視了起來,並沒有驚動他們。
而對於暗處,懷疑的是三個地方,這三個地方可以監控到梅山下山的情況,兩處是梅山之上,在官道兩旁斜著往下的山林中,另外就是梅山腳下的密林,經過排查,陳凡最終將懷疑的地點定在了密林。
梅山之上的地點,近日來沒有人出入,而這片密林,近日有人出入過。這片林子可沒有什麼野獸可以打,也沒有淡水可以飲用,有人進出,引起了陳凡極大的懷疑。
見到有信鴿飛起,陳凡暗中吁了口氣,知道第一步算對了。按照計劃,善於使毒的,此人名為李野,向西飛馳而去,陳凡和另外二人隱藏在了往西去建康城內的小路旁,這梅山就在建康的最東面,出了密林,有向東的官道,有上梅山的路,還有往西去的官道,另外就是去建康城內的小道,陳凡他們就是隱藏在了這小道之旁。
不一會,從林中走出兩人,身著勁裝,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相貌普通,丟在人群中不會被重視的那種,一個四十多歲,方字臉,面板透黑,看上去像個在莊稼地裡幹活的農民。這兩人往四周看了看,見無人,施展輕功,向這條小路飛躍而來。
看著這兩人從眼前經過,陳凡與善於施展暗器的崔學並沒有動,而是由善於跟蹤的韓潛跟了上去,陳凡他們遠遠的綴在後面。
繞過了梅山,就是皇城,沿著皇城往南,就是青溪橋區域,青溪橋有三座,建在蜿蜒曲折的秦淮河上,相隔的距離到不是很遠,形成了一邊區域,這片區域就稱為青溪橋區域。
青溪橋交通四通八達,透過南青溪橋,是烏衣巷,高門大族聚居地,透過東青溪橋,往東是皇族、公侯住宅,也有些園墅,豫章王府就在那。透過西青溪橋,往西是國子學府所在地。至於平民所在地,那是在建康的外圍,比如陳影之前住的地方,那是在烏衣巷的南面,離中心皇城有不短的距離。
這青溪橋一帶區域特別繁華,這裡的小吃、早茶非常有名,其中思鄉樓就是其中有名的一座茶樓。陳凡此時正和天機閣的三名暗衛路過這家茶樓。
“郎君,人進了這家茶樓就不見了。”韓潛向陳凡彙報著。
“會不會從其它的門走了?”
“旁邊是有個邊門,已經安排人盯著,沒有看到有人出來。”
“郎君,要不要動用鼴鼠?之前已經在他們身上留下暗香,可以追蹤到。”善用毒的李野在旁接話道。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跟丟,李野在前方的小路上,裝作行人,將暗香下在了兩人身上。
“這香在他們身上能留多久?會不會被水洗掉?”
“郎君放心,這暗香只要被沾上,無論怎麼洗都洗不掉,唯有過了十二個時辰氣味才會散盡。”
“讓盯的人離這茶樓遠點,不要露出痕跡,我們今晚再來。”
“是,郎君。”
陳凡在建康城中,那在馬車上的,除了陳影、張可外,還有鄭胥,大舅府中的護衛統領。據大舅說,此人自小被異人傳授劍法,武功高強,早年曾是陳凡外祖父沈功的貼身護衛,屢次救沈功於危難之中。
晌午時分,馬車趕了一百多公里路,過了丹陽,到了晉陵郡,趕路的人還好,可馬已經吃不消,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溼漉漉,長時間的奔跑,讓馬疲憊不堪。
“前面有個茶亭,我們歇息下。”胡貴說道。
“不要去茶亭,就在路邊歇息。”張可想起陳凡的吩咐,路上也自帶了水和乾糧,當即說道。
“也好。”雖然不知道此次返回,為什麼會這麼謹慎,但胡家三兄弟也沒有反對。
此時,從車上下來兩人,張可和鄭胥,身為當事人的陳影,到了丹陽後,就與眾人分道揚鑣,空了的馬車門開著,讓人一目瞭然,車上沒人,這一行加馬車車伕也就六人。
“諸位,希望各位能和我們走一趟。”休息半天,張可他們準備繼續出發,從茶亭內走出了三人,攔在了他們面前。
為首的是個黑臉大漢,手裡拿著一把七尺長的大刀,身後跟著兩人,一人拿杆長槍,一人腰間佩著劍。
“大膽,你們居然敢攔截當朝四品官員的馬車,眼裡還有王法麼?”張可立馬大聲喝道。
“你們這是當朝四品官員的馬車?”攔截的人明顯吃了一驚,反問道。
“當然,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在此攔截?”
“我們在找人,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說完,攔截的大漢拿出一張畫像遞到張可面前。
“你們找這個人何事?”
“這人乃是我家主上的家奴,沒想到居然偷了府中的寶物逃了,你們若是見到還望告知。”
“見過,曾經搭了我們的馬車趕了一段路,到了丹陽後,和我們分手了,至於現在在哪,我們也不知。”張可按之前陳凡的吩咐答道。
“既然不知,那就請你們和我們走一趟,等我們找到人,自然會放了你們。”
“就憑你們三個?好大的狗膽!”張可仗著己方人多勢眾,凜然不懼。
“閣下看見這棵樹了麼?”大漢指了指旁邊碗口粗,一人多高的樹說道。
張可並未回答,心想,這不是廢話麼?正準備譏諷對方兩句,只見這個大漢手中的刀猛然一揮,刀光乍現,樹隨著刀光落下,被劈成兩半,向張可壓來。
“刀法不錯。”旁邊的鄭胥走上前來,隨手一揮,將倒來的斷樹拍到了四五米外的雜草中。
本來還有些自得的大漢,見鄭胥露了一手掌上的功夫,心中暗自咂舌,把準備自誇的話嚥到了肚中。
鄭胥這一揮,舉重若輕,不帶一絲煙火味,上身絲毫不動,而其是在站定後才揮手擊出,沒有借用腿部、腰部力量,完全是依靠單手的臂力。
大漢自問是做不到的,同時也暗暗慶幸剛才上來沒有將話講死,事情也還要轉圜的餘地,當即說道:“閣下是誰?”
“在問我之前,你是否應該自我介紹下?”鄭胥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
殺手無名,大漢怎可能自報家門?本來按照計劃,他們在這攔截,後面的人會尾隨而至,可惜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接應,當下心中就打起了退堂鼓。但是要這麼退走,又有點心有不甘,可要是動手,又沒有勝算,大漢一時陷入了為難之中。
“喂,你還不讓開路?我們還要趕路,耽誤了我們辦事,你們可吃罪不起。”張可見這人攔住路,又不發話,忍不住呵斥道。
“閣下的武功很高,我們兄弟三人有個陣法,想要與閣下討教下。”這個黑臉大漢想聯手對付鄭胥,萬一對方託大,答應下來,那就可以先想方設法將其幹掉,然後再對付其他人。
“我們兄弟三人也有個陣法,乃是槍陣,不如先和這位使槍的朋友比劃下。”見對方想倚多為勝,胡貴立馬在旁邊插話道。見了使刀的那個人功夫,胡貴也不敢託大,提出了會會使槍的,這樣以三對一,胡貴還是有把握打贏的。
“好,張奎,你就去領教下這三人的槍法。”見對方不上當,黑臉大漢立馬讓同來的使槍漢子先上,這叫死道友不死貧道,自己即使和使劍的同夥聯手,也未必能勝,更何況對方旁邊還有一人,要是張奎敗了,自己也有了撤走的理由,要是勝了,倒是可以一戰。當下就讓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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