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天地有正氣 第0013章：成功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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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都是惡魔？

是什麼樣的遭遇，能夠讓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說出這樣的話，她還小啊，她不該承受那麼多的。

兩人間喜歡說些葷笑話，但是雲月兒知道，薛倩還是處子之身，還是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罷了。

可是，可是竟有人讓這樣一個小姑娘，對這個世間，感覺到絕望，甚至恐懼。

她有些自責，可是自責之後，是憤怒。

無法壓制的憤怒。

她甚至想，就這樣，帶著這個小姑娘，哪怕將整座江南市，攪得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薛倩感受到她胸中無盡的怒火，感受到那飽含殺機的冰冷話語，整個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隨後。

薛倩離開她的懷抱，只是狠狠的搖著頭，帶著哭腔道：“不，月兒姐，我們就在青蓮寺，只要在青蓮寺，那些人就找不到我，就沒有危險，我們，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鬥不過？

這句話，令雲月兒身軀微微的顫抖。

那是憤怒的顫抖。

“說，不得有一字隱瞞，至於鬥不鬥得過，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敢有半句隱瞞，我先宰了你，以免再去受苦。”雲月兒一句一頓的說道。

她話語中，帶著森寒的殺意。

甚至，連薛倩都感覺到了這股針對自己的殺意。

對，就是針對自己，薛倩覺得，雲月兒真的會一巴掌拍死她，她不怕死，可是她怕雲月兒以身犯險。

“看來你是不想說？”雲月兒冷笑道。

“唉！”薛倩重重的癱坐在地上，不是恐懼，而是覺得自己不該來，自己可以死，悄悄死在那裡，但不應該讓月兒姐以身犯險。

“內鬼應該是陳天華。”薛倩擦了把眼淚，開口道。

陳天華？

雲月兒眼神冰冷，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開始失蹤的那段時間，全部都在尋找你，那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物件，就是陳天華，但是後來發現，他也只是找了一段時間，就沒有繼續了。”

“後來就是李雲霞，她也找來很久，我當時也懷疑她。”薛倩道。

“不會是雲霞，我瞭解她的為人。”雲月兒道。

“後來我也懷疑過馮胖子，但馮胖子最主要的還是找江遠，這件事大概半年過後，也許所有人都以為你和江遠死了，但特事局不可一日無主，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上頭的指令，是讓陳天華暫代你的職務，任特事局江南分局的局座，專案組組長。”

“雲南天竟然在知道我還活著的時候，就下這樣的命令？他雲南天什麼意思？”雲月兒眸子一冷。

薛倩狠狠的搖頭，道：“月兒姐，不是雲叔下的命令，而是部裡直接下的命令，雲叔，雲叔他...”

“他怎麼了？雲南天怎麼了？”雲月兒心底猛然一顫。

“雲叔日子也不好過，去年的大選，聶老退了，葉家上去了，雲叔在特事局，處處掣肘，他知道你在青蓮寺修行，報平安不過是安你的心，他知道你的脾氣。”薛倩道。

“難道，難道雲家偌大的關係網，竟然一點用都沒有？”雲月兒道。

“樹倒猢猻散，雲家式微，自然是恨不得都踩著雲家上位，你知道雲叔跟聶老的關係，雲叔那倔脾氣，不肯跟聶老低頭，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聶老，嬸嬸才死的，你不是也恨雲叔嗎？甚至都不願叫他一聲爸，他只有你一個女兒，你知道他有多愛你？雲叔總是跟我說，你一個人在外面，怕你冷了，寒了，熱了，苦了。”

雲月兒強忍住眼眶裡倔強的淚水，似乎看到那個父親，多少次在夜裡獨自思念和垂淚。

“江南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去趟京城，你先說說，具體怎麼回事？”忍住豆大的淚珠，雲月兒繼續開口道。

她從來都是一個要強的性子。

“靈氣復甦的大時代即將來臨，這世間不久將殺戮遍地，世間皇權有時候無需敬畏。”不知何時，和尚悄然出現在山門，輕輕開口說了句。

“謝師父指點，月兒知道怎麼做了。”雲月兒對和尚行了一個禮，她知道師父這句話的意思。

“葉家上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江南市葉家的分支，開始在江南活躍起來，不知道陳天華一開始是不是就跟葉家有勾結，反正他接替了你的位置之後，開始排除異己。”薛倩道。

雲月兒能想象到那種畫面。

“降的活，不降的死，趙虎，劉林，都已經死了，男人死了就死了，也落得清淨，可是，可是女人...”薛倩已經泣不成聲，哽咽著道：“雲霞，雲霞她，陳天華把她獻給葉少陽，雲霞寧死不從，被活活虐殺，連女人最後的體面都沒有給她留。”

轟...

雲月兒只覺得五雷轟頂，身軀都快要站不穩。

“因為我畢竟是月兒的姐的親信，他們也顧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懼怕雲家，不敢對我威逼太甚，也有馮胖子從中斡旋，而我也在小心翼翼跟他們周旋，偶爾一些便宜佔了也就佔了，無所謂，惹怒了他們，頂多只是受點皮肉之苦，他們並不敢真正對我用強。”薛倩道。

她雖說得一筆帶過，但一個女人在男人堆中，能夠保住清白抽身而出，這其中辛酸苦辣，恐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馮胖子...”雲月兒問道。

“馮胖子降了他們。”薛倩道。

“這個馮胖子，該死。”雲月兒冷笑道。

“不是的，我開始也以為馮胖子降了他們，但其實馮胖子一直在暗中幫助我們這些舊部，馮胖子日子也不好過，他們不把馮胖子當人，極盡侮辱。”薛倩說道這裡，突然有些悽慘的笑道：“這一次，他們終於沒了耐心，要對我用強，馮胖子不惜暴露，把我救了出來，現在馮胖子落在他們的手上，恐怕，已經沒命了。”

雲月兒站起身來，對和尚恭敬的道：“師父，我要下山。”

和尚突然看向遠方山巔，笑道：“不急，那小子快悟了，你們一起，我也放心。”

雲月兒抬起頭來，看向遠方山巔，只見，懸崖邊上，江遠盤腿而坐，面對著廣闊的大地，似在沉思。

江遠已經在這處山巔枯坐了三天。

他感覺現在自己的狀態很奇怪，好像要抓住些什麼東西，但一直抓不住，就好象一層膜，因為太短而捅不破。

感受著清風吹拂在臉龐，他低聲呢喃道：“缺什麼呢？”

他苦思冥想，一坐，就是一整天，星光掛滿了夜空，斗轉星移。

一夜過去，晨光吐露，朝霞滿天。

江遠開始回想自己觀斗轉星移，山間清風，一幀幀，一幅幅，從他腦海中如同放電影一般一閃而過。

雛鷹起飛，翱翔於天際。

魚兒暢遊在山泉間。

一躍，一跳，一蹦，一飲，一啄。

“我明白了。”江遠突然暢快大笑，道：“哈哈，我明白了。”

江遠站在山巔，看朝霞閃爍，雲蒸霞蔚，兩年觀悟，就在今朝。

他閉上眼，這兩年多的觀想全部浮現在腦海之中，大到宇宙蒼穹，小到一株小草，一粒塵，皆浮現在他的觀想中。

他腦海中，彷彿裝了一個世界。

他腦海中，彷彿裝了整座山河。

“師父，他這是要悟了嗎？”雲月兒有些擔憂的道。

“快了，馬上，但不知道成不成，也不知道這小子積澱的夠不夠多。”和尚也屏氣凝神，顯然內心也在捏了一把汗。

山巔上，江遠彷彿傲立在整座山河之間。

但見，他輕輕揮手，好似褪去了宇宙蒼穹。

再揮手，褪去了星河雲海。

再揮手，褪去了錦繡山河。

而此刻，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來吧！”

他一聲大喝，彷彿天空的雲層，都低矮了幾分。

下一刻，江遠張開雙臂，擁抱天地，擁抱整座山河，無盡的靈氣朝著他洶湧而去。

“這小子，要把貧僧佈下的聚靈陣，都抽乾啊，我靠！”和尚非常肉疼，這世間靈氣匱乏，他這青蓮山，鍾天地之神秀，但也只是他佈下聚靈法陣，供雲月兒和江遠修行而已。

“結丹，登堂！”

江遠任由無數靈氣灌頂，而後那些靈氣開始衝擊著自己的四肢百骸，任由自己接受這登堂的洗禮。

江遠一步踏出，步步生蓮，渾身被靈氣包裹著。

而體內的靈氣，開始有序的組成乾坤，隨著他在天地間邁步，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被靈氣拖著走，就像是眾生匍匐在自己腳下。

“御空飛行？真是登堂境界？”和尚也瞪大了眼睛。

江遠人在半空中，就好像一步登天。

而事實上，正是這樣，因為，在最後一絲靈氣入體之後，他本命異象已成，成功登堂。

本命異象，已經凝結完畢。

江遠感覺登堂之後，目力也變得極好了，能夠看到青蓮寺前和尚吃驚的目光。

他一步踏出，好似在雲海間行走，朝著青蓮寺山門而來。

雲月兒也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他。

江遠不敢託大，他知道自己的這一切，是誰給的，享受了一遍那種御空而行的感覺之後，就立刻降下山頭，規規矩矩的來到山門。

這次，江遠沒有抱拳行禮，而是跪在了和尚的面前，很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而後道：“江遠登堂已成，謝大師指點迷津。”

磕頭可是重禮，不管當初和尚是什麼心態，但終究是他的提點造就了江遠。

“起來吧，登堂已成？”和尚收斂了震驚的神色，不想在小輩面前丟人。

“你登堂本命異象是什麼？好像可以在天上走。”雲月兒好奇的問道。

“你猜？”江遠賣了個關子。

雲月兒微微思索，道：“我知道了，你修煉的禽戲，你在天上走，應該是某種禽類的本命能力，一定是。”

“不對，格局，格局小了，格局再大一點。”他用當初雲月兒擠兌他的話來擠兌雲月兒。

“是一幅飛禽走獸圖？”雲月兒再猜。

“唉，月兒啊，你怎麼格局越來越小了。”江遠嘚瑟的搖了搖頭。

這話，令和尚都有些好奇，只聽和尚冷哼一聲，道：“再故弄玄虛，貧僧一掌把你打回練靈境。”

江遠一愣，不敢再得瑟，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