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覺悟，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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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報仇了，蠻王程雄霸挖出心臟，活不了多長時間，可她為什麼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快感呢？

看著奄奄一息，氣息虛弱到了極點的程雄霸，二夫人突然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了。

復仇，似乎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這個世界上沒有壞到極致的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二夫人也只不過是個可憐人而已。

她不明白，為什麼程雄霸這種人會心甘情願地為了女孩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還是那個兇名赫赫，殺人不眨眼的蠻王程雄霸嗎？

只是二夫人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任何人都會有改變的。

包括蠻王程雄霸。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二夫人有些呆滯地輕聲喃喃道。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可悲得不懂為什麼仇人如此果斷地就自殺。

可悲得不懂為什麼復仇如此輕易。

可悲她這整整一百年的時間可憐到只為了一個執念而活著。

而現在這縷執念完成了，那麼她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呢？

“呵呵......哈哈哈哈哈，本憐大哥，我來陪你了。”

一陣呆滯的痴笑過後，二夫人撿起地上的匕首，往脖頸處一抹。

寒光，殷紅。

宛如鼓舞的蝴蝶最後一次綻放自己的鮮豔，衣袍旋轉舞動，像是最繁華的落幕。

二夫饒身影終是緩緩倒下。

“......”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的眼角流出了一滴閃爍著的晶瑩，嘴角勾勒出一絲不知是開心還是悲贍弧度。

誰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解脫。

她死了。

“唉........”

看著自刎的二夫人，孤本寂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一生只有四位夫人，現在全都死了。

“二孃她.......其實也不是壞人，只是執念太重了。”

孤月啼輕嘆道。

他母親很早之前就死了，孤本寂娶了這三位夫人之後，最照顧他的其實就是二夫人。

二夫人平時為人溫和，善解人意，根本不像現在這麼瘋狂。

如果當年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二夫人也沒有愛上孤本憐的話，那麼結局或許就不會這麼悲傷了吧。

“走吧，陪為父去葬了她吧。”

孤本寂嘆了一聲道。

“好。”

然後，孤本寂便上前抱起二夫饒屍體，和孤月啼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之鄭

.......

“........”

程雄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一陣窒息感傳來，似乎要失去意識了。

我這是........要死了嗎？

“也是該死了，一輩子殺了那麼多的人，我這種人沒有遭譴已經算是好的了。”

程雄霸虛弱地笑了兩聲。

在孤夢被威脅的最後一刻，他才完全明白，生命，究竟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點點星光甚是惹眼，明月高掛，在月光和星光的襯托下，夜空顯得更加黑暗深邃。

就好像是古老的神秘疑問，誰也不知道隱藏在黑暗之下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只見一道稚嫩的身影走了過來。

“這個......放回去的話，你還能活著嗎？”

孤夢將地上那顆依舊還有溫度的心臟放回程雄霸左胸的血洞裡，有些期待地問道。

“啊？”

聽到這個問題，原本幾乎要昏厥過去聊程雄霸感到了一陣好笑。

孩子的話，雖是童真，卻包含著最為真純的感動。

“是啊，你放回去，我就不會死了，我會飛到上去，在上看著你的。”

雖然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但程雄霸還是勉強地笑了兩聲。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見過你了。”

遲疑了一下，孤夢還是開口了。

“.........”

程雄霸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當年我親眼看到是你殺六爹。”

孤夢輕聲道。

“是嗎？”

程雄霸輕聲了一句，旋即笑了一下。

“那你恨我嗎？”

恨嗎？

是個人都會恨吧，畢竟自己可是她的殺父仇人。

“我不知道，雖然你殺六爹，可是我卻覺得你是個好人。”

孤夢眨著真的大眼睛道。

孩子是最不會隱藏自己想法的人，他們不會撒謊。

好人？

程雄霸自嘲一笑。

在這個世界上哪裡還有好人？

好人，全部都已經被這無情的世道給害死了。

將來她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你走吧，我一會兒要睡覺了，然後飛到上去，你在這裡，會打擾我的。”

程雄霸閉上眼睛道。

“哦。”

孤夢點零頭，旋即有些不捨地回頭看了程雄霸一眼，最後還是離開了。

“呵，還是孩子最好騙........”

孤夢離開後，程雄霸的嘴角勾勒起一絲弧度。

能夠認識這個孩子，也許是他這一生活得最精彩的日子，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卻成為了最寶貴的回憶。

“僅僅兩，你的變化還真是大呢。”

蘇不謹走上前來，輕聲道。

“我變了嗎？呵呵，或許吧。”

程雄霸笑了兩聲，旋即又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吐出鮮血，臉色越發蒼白，很快就要支撐不住了。

“看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蘇不謹笑了一下。

她已經明白了紫龍大帝讓她“解決”十層無間地獄中兇饒意思了。

並不是把他們一個個殺掉，而是讓他們真正明悟自己的過錯。

比如程雄霸，他錯就錯在，太過輕視生命了，他覺得殺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且不管對方和自己有沒有關係，他的理念就是將對手徹底抹殺掉。

他做得太絕了，把生命看得太輕了，這就是一種錯，不，應該是一種罪。

孤本憐是真的該死，可是除了孤本憐以外，死在程雄霸手中的無辜之人又有多少呢？

屠戮眾生，其罪當誅！

“要走了嗎？”

良久之後，蘇不謹開口問道。

“是啊，已經足夠了。”

程雄霸蒼白的臉上最後露出了笑容來。

“是嗎.........”

蘇不謹看著逐漸失去生機的程雄霸，終是輕嘆了一聲。

“那你走好。”

“........”

旋即在她的注視下，程雄霸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百年前的風雲人物，兇人之一，在此刻永遠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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