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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清晨。
林江年如往常般早起,練功,臨近中午時才結束,隨後沐浴更衣,用膳。
命府上的下人買來兩罈好酒,林江年提著酒上了如意樓。
上次在如意樓內見到那位李老時,林江年旁敲側擊打聽到那位前輩喜愛喝酒。因此這次專程買上兩壺好酒,打算去跟那位前輩拉近點關係。
那位李老前輩身份神秘,雖不顯山露水,但卻知曉不少秘密。林江年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從這位前輩口中再打探請教些有用的東西。
如意樓內。
臨窗的小桌前,林江年倒了兩碗酒。
“上次聽聞說前輩愛喝酒,這次我特地帶了兩壺好酒,前輩嚐嚐?”
“殿下有心了!”
老人那渾濁的眼睛在瞧見桌上的酒時,微微一亮。
他常年留守在這如意樓內,平日裡也沒什麼愛好,獨愛斟酌兩口小酒。上次順口一提,沒想到這位世子殿下竟記下了,今日還特地帶來的酒?
老人緩緩端起桌上的酒碗,細細抿了一口,回味片刻,嘖嘖了片刻,又大口喝下,一飲而盡。
放下酒碗,臉上露出幾分享受的神情。
“這酒啊,果然是個好東西!”
李老略感慨了一句。
林江年好奇笑道:“前輩莫非對酒情有獨鍾?”
“江湖中人,又有幾人不好酒?”
李老瞧了他一眼,又似想到什麼,搖頭嘆了口氣:“可惜,這酒不夠勁……”
林江年抿了一口,這酒的確算不上太烈,口感也不算好。不過相比於那些‘清湯寡水’,此酒已不算不差了。預料到這位前輩恐怕會好烈酒,林江年特地囑咐下人買來的烈酒,還不夠麼?
他瞥了眼面前的李老:“前輩喝過更勁道的酒?”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李老微微點頭,語氣略有些遺憾:“要說好酒,還得是劍道的‘碧蟻’,香醇勁道,留香回味……”
“可惜,那都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劍道?”
林江年有些耳熟,臨王世子的那位未婚妻長公主,不就是劍道的傳人?
之前翻閱資料時,林江年也曾瞧見對劍道隻言片語的描述。劍道算是江湖中的一個宗門勢力,勢力不不算小。正如劍道宗門名字那般,劍道以劍術著稱,名揚四海。
不過,相比於其他江湖門派的門檻以及一脈相傳,劍道收徒則更看重靈性,只收有天賦的弟子,並且從不限制外門弟子的去留。也正因如此,劍道方才能香火不斷,劍道弟子更是遍佈大寧王朝各處,其中不乏一些優秀之輩的天才高手。
同時,劍道與大寧王朝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來往極其密切。大寧王朝的那位長公主,便是劍道親傳核心弟子!
而這,也是劍道能真正一直在江湖中立足的根本!
背靠大樹好乘涼!
聯想到李老的身份,林江年心頭一動。
“李老,莫非還與劍道有淵源?”
李老似乎陷入某些回憶中,而後又擺擺手,嘆息:“都過去了,也都不重要了!”
見李老前輩沒打算多說,林江年也沒再追問。而是輕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想來,能讓前輩念念不忘的酒,想必應當極為美味吧?”
李老臉上浮現幾分追憶神色,略有些幾分懷念:“是啊,這麼多年來,倒沒機會再喝上一口了,也算是遺憾……”
“除了劍道的‘碧蟻’之外,這天下的酒都不夠勁道,不夠烈,食之無味,又聊勝於無了……”
李老輕嘆息,有些惋惜。
對於他這樣的老酒鬼而言,普通的酒地區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趣。
但終究又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大概也跟他的人生如出一轍?
林江年則似乎想到什麼,若有所思道:“那可未必……”
“說起來,我倒是知曉有一種烈酒,不知前輩感不感興趣?”
“烈酒?有多烈?”李老前輩抬眸,似感興趣。
“一定會讓前輩滿意,下次,我想辦法給前輩帶上兩壺?”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麻煩殿下了!”
“無妨,小事一樁!”
“……”
如意樓內又逐漸安靜下來。
李老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抬眸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林江年,又嘆氣:“殿下專程來看望我這老頭,還帶了酒。想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前輩果真料事如神。”
林江年面帶微笑,並沒打算否認,他的確有些事情想請眼前的李老前輩解惑。
“殿下無須多禮!”
他輕輕搖頭,“殿下若有什麼想問的,大可直接問吧。我這糟老頭子若知曉,也會為殿下解惑一二。”
“那就先謝過前輩了!”
林江年拱手行禮,想了下,方才開口:“晚輩的確有些疑惑想向前輩請教請教……”
“晚輩初涉及武學領域,因此想向前輩請教一下,天下武學雜亂複雜,晚輩應當學些什麼為好?”
李老瞧了林江年一眼,輕輕搖頭:“天下武學的確複雜且龐大,各家武功皆有所長短。不知殿下想學什麼?”
“請前輩賜教指點?”
“談不上賜教,說來歸根究底也不過拳腳功夫,刀劍棍棒,百家兵器這些……殿下對哪方面感興趣?”
林江年想了想,問道:“敢問什麼兵器最厲害?”
李老嘆息:“正如天下武學相生相剋,刀劍兵器自然也是同樣的道理,互相剋制,互有優劣!”
“但說起來,長槍倒也算得上是兵器之王……殿下可感興趣?”
林江年若有所思,倒跟他了解的相差無幾。
天下兵器當中,最難的是槍,最尤為突出的也大概是長槍。
俗話說的好,一寸長,一寸強!
但即便如此,天底下擅長長槍的也寥寥無幾,原因很多,長槍的上手遠比其他兵器要難,更何況是精通?
更重要的是,大部分人行走江湖自然還是刀劍比較方便,揹著長槍行走江湖未免有些太過於招搖。
也一點都不符合江湖中灑脫風流的形象!
林江年也不清楚他更適合擅長哪方面,思考片刻,心有所動:“如此說來,前輩難道對這天下百兵都瞭解?”
李老前輩搖頭:“倒也不能說都瞭解,不過略知一二罷了!”看書溂
林江年想了想:“這刀槍劍戟我都挺感興趣的,前輩若是有空……願聞其詳?”
“……”
小孩子才做選擇!
對林江年而言,守著如意樓這座寶庫,又有李老前輩這等高人指點,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如意樓內收藏的天下武學再多,都不如有前輩高人親自傳授指點解惑。
林江年在如意樓內待了整整一個下午,聽眼前這位李老前輩跟他講起天下武學兵器的知識。
整個下午,受益匪淺。
林江年對於天下武學一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時辰不早了,今日就不打擾前輩了!”
林江年瞥了眼樓外天色,緩緩起身拱手道:“今日有前輩解惑,萬分感激。下次再來,定給前輩帶上兩壺好酒!”
“殿下有心了。”
李老前輩輕輕搖頭:“有殿下願意陪我這老頭聊天解悶,倒也還不錯!”
他在這如意樓內待了多年,絕大部分時間都獨處其中。
難得有人陪他說說話解悶,為這枯燥無聊的生活倒也能新增幾分趣味。
“對了,晚輩還有一事想向前輩打聽。”
林江年準備離開之際,又似想到什麼,“前輩,可曾聽說過絕情蠱?”
“絕情蠱?”
李老前輩略一怔,陷入沉思。
“正是。”
林江年點頭。
“倒不曾聽說過有此蠱毒……”
李老前輩輕輕搖頭:“情蠱的確有之,但絕情蠱,的確聞所未聞。”
沒有?
不存在?
是紅衣女子在坑他?
林江年目光一凝。
“不過,蠱毒之術畢竟太神秘,幾近失傳,我也並不完全瞭解。因此也不能保證,苗疆密術之中不會有此蠱毒……”
李老前輩輕輕搖頭。
林江年默然,方才點點頭:“多謝前輩解惑!”
隨後轉身,離開。
……
夜晚時分。
房間內。
小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小聲開口。
“紙鳶姐姐今日早晨卯時起床,巡視了府內,找了好幾位姐姐談話……中午紙鳶姐姐出去了一趟,下午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房間裡……”
小竹低著腦袋,小心翼翼將今天紙鳶姐姐的行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等到說完之後,她心裡有些小心虛,惴惴不安。
她,她這算是出賣了紙鳶姐姐嗎?
可,可是……
這些事情府上的那些姐姐們都清楚呀,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她這應該不算出賣吧?
嗯!
不算!
小竹暗暗握緊了拳頭,安慰著自己。
房間內,林江年聽完後,目光落在她身上:“沒了?”
小竹茫然的揚起小臉:“還,還有什麼?”
“她今天見過哪些人?說過什麼話?”
“奴,奴婢也不知……”
小竹低著腦袋,小聲道。
她只是一個小丫鬟,哪裡會知道這麼多?
“那她每日何時沐浴,又在何處沐浴呢?”
小竹愈發睜著茫然的眼睛,殿下……問這個做什麼?
這,有什麼關係嗎?
小竹滿頭霧水,但還是小聲道:“紙鳶姐姐,每日戌時左右沐浴更衣,之後就回到房間休息……”
紙鳶姐姐每天的生活作息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小竹雖然不在紙鳶姐姐身邊,但也對此有所瞭解。
其他的,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林江年聽著,若有所思。
小竹小心翼翼的偷瞥了殿下幾眼,見殿下沒說話,小心翼翼道:“那,那奴婢可以走了嗎?”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擺手:“你先下去吧。”
“是。”
小竹低著頭,趕緊快步離開了房間。
不知為何,跟著殿下在一起,她心中總有種莫名的心虛愧疚感。感覺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紙鳶姐姐的事情一樣。
低著腦袋,懷著心事離開了殿下的小院,才剛出去沒多久,迎面便撞上了一道身影。
“小竹?”
“啊?紙鳶姐姐?!”
小竹抬眸,見到紙鳶姐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她心中頓時一驚,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這一絲慌亂,落入紙鳶眼中。她微微皺眉:“你怎麼了?”
“沒,沒事……”
小竹趕緊低下頭,心虛的開口。
但她這副模樣反應,又如何逃脫的了紙鳶的視線。看了看她,又瞧了眼身後的院子。
“殿下呢?”
“殿下在,在房間內……”
小竹異常心虛,手足無措:“紙,紙鳶姐姐,你要找殿下嗎?”
紙鳶美眸在小竹身上打量掃視幾眼,方才淡淡道:“沒事,你先下去吧。”
“哦……”
小竹如釋重負,趕緊逃一般的小跑離去。
紙鳶靜靜注視著這一幕,清冷的眼眸中似有意動。又回頭看向前方的院子,瞧著那不遠處亮起的燈光,若有所思。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紙鳶身後。
紙鳶回頭,便見一襲灰袍長裙的身影立於身後不遠處的院子裡,低頭垂眉,神色恭敬。
正是林青青。
“查的如何了?”
紙鳶淡淡開口。
林青青低頭道:“紙鳶姐,迎風苑的那個刺客太過於狡猾,屬下無能,搜遍了臨江城,也沒能抓到對方……”
“不過,屬下查到了一點線索。那迎風苑的刺客,恐怕與李乾林有關。”
“李乾林?”
紙鳶輕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那清冷的眼眸中泛著幾分深深的寒意。
“看來,他還是不善罷甘休!”
“紙鳶姐,要不要屬下去處理了他?”
林青青語氣平靜,彷彿是在做著一件無關緊要的決定。
這種事情對於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暫時不急。”
紙鳶面無表情開口,“查查他在臨江城內與哪些人有過來往,查出他們背後的人!”
“再一網打盡,一個不留!”
“是!”
“……”
臨江城內。
某處民居當中。
“狗世子,本姑娘勢要與取你狗命!”
一道身影坐在桌前,咬牙切齒,精緻的眉目間滿是咬牙切齒神情。
此人,正是上次在迎風苑中刺殺過林江年的那位女俠。
沈靈珺!
此刻,她滿臉憤憤神色,一巴掌拍在桌上。那本就搖搖欲墜的木桌上赫然多了幾道裂痕。
自從上次刺殺失敗,臨王府內派出諸多高手追查她的下落。這些天她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躲過那些侍衛的搜查。
但這東躲西藏的日子,好不憋屈!
她堂堂沈女俠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更重要的是,自從那次之後,那該死的狗世子竟躲在臨王府中不再外出。
這讓原本打算下一次再行刺殺的她有氣無力使。
若那狗世子從此躲在家中不再出來,她如何再行刺殺?如何替陳鶯鶯以及那些無辜受到迫害牽連的百姓報仇?
總不能闖入臨王府去殺那狗世子吧?
沈靈珺雖俠義心腸,熱血上頭,但也不是沒有腦子。臨王府那種地方高手如雲,可不是她能隨意靠近的。別說是刺殺了,她恐怕連臨王府的門都進不去。
但如此一來,又該如何才能殺了那狗世子?
就在沈靈珺為難之際,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沈女俠?”
沈靈珺先是猛然警惕,下意識抓起桌上的劍,而後似乎意識到什麼,小心翼翼來到門口,確定門外只有一人時,這才推門走出。
門外,依舊是那個熟悉的下人。
“什麼事?”
“我家主子託我來告知沈女俠一聲,如今臨王府草木皆兵,想要再刺殺林江年已不現實,沈女俠繼續留在臨江城內,只會越來越危險,隨時會有暴露的風險……”
沈靈珺沉默。
的確如此,若那狗世子被嚇破了膽,接下來躲在府中不再出門,她已無任何刺殺可能。
即便他再出門,身邊也定然會有高手庇護,絕不可能再有上次那般的好機會……
想到這,沈靈珺有些不甘心。
難道陳鶯鶯就白死了嗎?
那狗世子仗著他爹的權勢,就敢如此草芥人命?
臨王也算是宅心仁厚,深受臨州百姓愛戴,為何會生出一個如此禍害來?
見沈靈珺沉默,此人又緩緩開口:“不過,沈女俠不必太過於擔心。若沈女俠想刺殺那狗世子,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沈靈珺盯著他:“此話怎講?”
“再過沒多久,將會有一個刺殺那狗世子的絕佳機會……”
下人抬頭,看著眼前的沈靈珺:“不知沈女俠,感不感興趣?”
“……”
夜幕降臨。
林江年坐在房間內,練功調息。
玄陽心法運轉之下,他如往常般感受著體內那氣血翻湧流動,渾身發熱的狀態!
直至收功之後,許久都沒能平息下來。
看著自己渾身大汗,林江年嘆了口氣。
這門玄陽心法,多少有點不正經。
練功調息之際,會使身體升溫發熱,更適合不穿衣衫來練。
比較散熱!
同時,這玄陽心法會不斷刺激著林江年身體,雄旺的氣血也會所指調動著他身體某處原始的慾望……
畢竟正值青春年少,身體和狀態都處於巔峰時期,難免會有些……不受控制。
懂的都懂!
低頭,看著那久久未落下的某雄壯之物。林江年嘆息了口氣……還真是在考驗他這個幹部!
“玄陽一重……”
林江年默唸思考。
他現在,距離玄陽一重還有多遠?
正盤算時,鼻息間,傳來一陣熟悉的淡淡清香。
抬眸,見一襲熟悉身影不知何時已出現在窗邊。
紅衣女子走進房間,目光落在盤腿坐在地上的林江年身上,美眸流轉,正要輕笑開口時,目光又突然落在了林江年身上某處位置。
她先是短暫的愣了下,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麼,臉上浮現一抹羞紅,不自然的扭過了目光,啐道。
“呸!”
“下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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