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0章 虛無水面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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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應該是這個方位……”夜林的神識已經能在太初之海蔓延百里左右，雖說相較於真正的海水面積來說微不足道，但其它半神，初階神境，在海水中會被壓制到幾丈長度。

塑造性極高的混沌魔石，會是太初之劍，以及雷沃汀等武器蛻變的關鍵，現在好不容易來一次，夜林不想就這麼空著手回去。

錯失機緣還是小事，關鍵是一定會被風櫻大肆嘲笑，讓你說我釣魚隨緣，其實你自己釣魚原來也就這麼回事嘛。

孤獨，冷幽，無盡寒意……無數種讓神境也內心不安的情緒在蔓延，太初之海是不是無限深度。

他如今一個勐子扎進去，會不會再也找不到回頭的路。

“現在這種感覺，萬物唯我，我即唯一，分明是……太初一瞬！”夜林雙眸亮起神光，恍然醒悟，他立在海水中，周身光焰蒸騰，與太初之海而不朽。

『萬物之初，世界本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

“我看不到她，是因為至高的偉力已經塑造了大宇宙，天地已經定局，已經沒法回到最本質的源頭，那個瞬間，估計很難見到。”夜林逐漸確定，他處於太初的時間，但又不是想象中混沌初開的最初。

這片混沌流轉的太初之海，已經蛻變出去一位光芒萬丈的生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其偉大之處光耀萬世。

故而無論是卡恩，還是其他成神者，又怎麼可能透過開闢捷徑，抵達最初那一瞬呢。

“找到了，一定是肥鯮保佑了。”

夜林松了口氣，他終於找到了之前看到的石頭，色澤低沉，泛黑，但外表材質頗為細膩，佇立在深海中像是一面深淵之壁，遠不知其底界在哪裡。

現實世界，希亞特摩挲著雷沃汀，嘗試為其銘刻從創世之環中學習的至高紋理，將其品質向真正的神器蛻變。

忽然，她心有靈犀的抬頭，秀眉微微挑起，是無節操的那廝要回來了麼，還真稍微有一點點想他了。

不過大小姐還沒忘記呢，在混沌次元，這廝胡亂整出來一個神獸“鯮”的傳說。

……

以神識粗略估計，他起碼已經潛水三萬裡，對於神境來說這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會被侵蝕殆盡，神體和戰魂都湮滅腐朽。

印證靈魂從而邁入神境，在真實的世界萬古不朽，然而於源頭太初之海卻還要承受著莫大的殺機，動戈之間就有可能腐朽。

就像是……從腐朽中盛開的不朽之花，在灰盡中重新點亮的文明之火，截然相反的屬性在交融。

太初匕首浮現，夜林是一點都不客氣，刀削豆腐般切下一塊又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塊給肥鯮鍛劍，那塊給小玉打個髮簪……這塊給米糕搓腳，給阿斯特拉磨鱗片~~

也就是他特殊，否則換做卡恩擱這裡，先不說能否扛得住三萬裡的侵蝕，面對整塊的混沌牆壁估計只能乾瞪眼，嘗試用拳頭砸幾塊下來。

可塑性高，不代表它的材質是柔軟的。

“是否可以把混沌魔石，理解成未來滿天星辰的『原型』呢，有的高懸天空，耀如烈陽……”

夜林手上動作勐然一頓，不可置信的盯著混沌淵壁，刀縫切割的地方，竟然有一縷明亮的光芒亮了起來，在黑暗為底的海水中格外顯眼。

“黑暗中的第一縷光，要麼是某個古老的神境痕跡，要麼……了不得啊。”夜林小心翼翼撥開碎石，任由它們飄散向深海。

現在闊綽了，大氣了，看不起指甲蓋大小的星星點點，完全忘記了幾個月前盯著海面硬釣魚那個貧窮的自己，一丁點收穫都覺得幸福滿滿。

大塊大塊的混沌魔石被收進屬於夜林自己的私人空間，稍微稀釋一點能量出來就是了不得的寶物。

等回家後獻寶，賽富婆肯定眉開眼笑，在臥室，在客廳，在廚房，在陽臺，在森林裡對他進行獎勵。

夜林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在他個人的時間感知中，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和大家深入交流了。

從淵壁中透露出一縷耀眼的光，並非某個天神的痕跡形體，光芒的背後宏大，神聖，有不可思議的氣息流露。

若不是知曉卡洛索在全宇宙，各個平行次元尋找自己那幾個分身形體，他一度懷疑是對方就在這裡養傷，自己是不小心撅了對方老家。

“你真的做好準備走進那裡了麼？”

忽然傳來的低語，在海水中四面八方威嚴的迴響，本應心季和驚恐才對，夜林卻直皺眉，因為這聲音分明是他自己的。

“我是冒險家，哪裡去不得。”夜林笑了笑，繼續擴大光芒的範圍，然後將自身警惕和防禦提升到極致，虛空邁步，坦然走了進去。

太初之海都奈何他不得，古神的痕跡形體也全部鎮壓，夜林有一種非常強烈的自信。

白茫茫熾烈的光芒刺的他雙眸微眯，他還未來得及看清光芒中的景象，一股效果極為顯著的溫和氣息撲面而來，夜林在太初之海中損耗的精神力，魔力都快速復原。

天空光芒凝實，走出一道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無論是五官面孔，還是衣著打扮都一致，但氣質方面還是一眼能分出差別。

夜林的氣質是由無軒沉澱下來的溫和，清秀，行為舉止謙謙君子的時候幾乎統殺女生，完美的無可挑剔。

但眼前這個模彷體的氣質太盛烈了，高貴神聖，帶著些許冷傲的韻味，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坐。”對方揮手置茶，貌似對未來的人類習慣很熟悉，道：“我不是有意模彷你的外貌，只是你是唯一一個走進這裡的人。”

很快，對方隨便變幻了一副面孔，來自於一位隕落這裡的半神，然後解釋了自己的來歷……“我是偉大的意志，在破開淵面黑暗時，受創後分裂的一縷精神。”

噗~

夜林一口茶噴了出去，就是說，眼前這傢伙是完整偉大意志狀態下的一縷分裂精神體。

第一份高貴的意志破開淵面黑暗，過程似乎不是那麼順心如意。

“以及……那些隕落在此地半神的精神碎片，無窮的遺憾和不甘融合而成，畢竟每一個能走到此地的存在，哪個不是冠絕一個星系的輝煌。”男子繼續說道，雙眸中忽然閃爍過許多人影。

他仔細打量了所處的環境，和太初之海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光，雖然治癒效果很明顯，令人精神舒泰，但本源級在這裡恐怕連眼睛都睜不開。

沒有具體可見的光源，天穹橫貫著一片片絢爛的光彩，彷彿聚集全世界的光，但是在燦爛的光芒之間，赫然鑲嵌著許多深黑幽邃的黑斑，與外面的虛無水面截然相反。

“用另一個說法的話，我是虛無水面的部分意志，但也僅此而已，我連個名字都沒有，也無法影響到真實世界。”男子笑了笑，頗為隨和。

他的說法也驗證了夜林的一個猜測，假如虛無水面存在意志的話，只能是偉大的意志。

“你找我，有什麼目的？”夜林直接了當問道，反而讓男子一愣。

不是你一個勁的挖混沌魔石，把我門口都挖沒了……

男子嘆息，意味深長，道：“現在，你應該已經瞭解到太初之海的真實模樣了吧。”

夜林頷首，抬手畫了一個陰陽太極圖的圖桉，光芒中有黑點，黑暗中孕育著光點。

也就是說可能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騙局”，真正的混沌已經不見了，化為了現在的大宇宙。

神境印證的太初並非是太初一瞬，混沌早就化為了光暗。

不過在時間概念上來說，虛無水面還是最古老的時間，神境依舊是神境。

夜林挑眉，忽然理解起來之前為什麼每鎮壓一個古神痕跡，太初之海的排斥都會削弱一分……

因為假如把太初之海比喻成意識之海，誰能容忍一群傢伙天天跟寄生蟲一樣打著往你腦袋裡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