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2章 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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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權能的碎片光芒明朗，照亮前途的路，但照明距離有限，視線更遠的地方依舊是迷霧濃濃，傳來的氣息和聲響令人心季不已。

即使強如夜林，現在境界算得上九成天神，此刻也忍不住心跳加快，旺盛的氣血在勐烈沖刷全身，心頭竟升騰起些許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轟隆！

濃霧深處似有驚濤拍岸，捲起無盡雷鳴電閃，那聲音極為震耳欲聾，讓人耳膜都在刺痛。

任何魔法都不能阻擋，轟鳴直入靈魂的最深處，與靈魂共顫。

大霧將諾爾拉美麗的金色髮絲浸染，末梢已經有真實的水珠滴落，剛剛才結束不久的夫妻生活，兩個文明的代表深入交流，互補，她臉頰攀爬些許晚霞色的紅暈，此刻美麗的容貌如詩如畫，近乎不真實了。

夜林忽然寒毛直豎，精神力緊繃到極限，頭皮發麻，抓著諾爾拉就向一側橫移，瞬閃千里，顧不得去考慮其它位置會有什麼。

卡察！

一道粗大的混沌雷霆劃過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沿途虛空寸寸破碎，迷霧爆炸起藍色電弧，擴散四面八方，遠隔千里的兩人面板表面也騰起電流掠過的酥麻感。

他們毫不懷疑在雷霆的落點，全部力量的驟然爆發，能輕鬆擊碎一片浩大的星系。

“若是順流而下，可以主動選擇混沌雷霆比較少的區域，但我們看不到源頭，也就無法選擇道路。”諾爾拉的記憶已經基本復甦，神力在迴歸，她現在就是高貴絕塵的太古元素女神普希亞。

不過是古代版普希亞，沒有太多未來的記憶。

她現在的神體還是舊神體，而不是在未來重聚的新神體。

最後一段路已經很難見到特別亮眼的文明之火了，經常看到一些燈塔似的火苗搖晃，也是及及可危。

主動走進去，也只能看到一片靈識朦朧的世界，萬物競逐，智慧低迷，大都依靠飢餓的本能在行動。

讓夜林比較意外的是，這些看似脆弱的火苗，持續時間長度動戈就有百萬年之久，綿綿不絕，卻又很容易因為一些不可避免的天災而徹底毀滅。

天外隕石，超大地震，巨型火山爆發，極端乾旱……

如果放在阿拉德大陸的話，這些天災基本都只存在於古籍之中，是學者們依據地質地貌推斷出來的模湖又巨大的數字。

給人的感覺似乎非常遙遠，一輩子也碰不到一次。

可是根據墨菲定律來說，如果壞的事情有可能會發生，無論機率有多麼小，那麼它一定會發生。

故而當這些機率渺茫的天災被放置在動戈百萬年的時間量度上時，其會發生的機率已經無限接近於1，也就是必定會發生。

這些特殊的時代會在短暫熄滅後，重新燃起更加具有智慧的火焰。

“我們已經無限接近萬物之初。”諾爾拉掬起一捧海水，超越級的視力洞悉本質，有密密麻麻的微生物在遊蕩。

夜林則把注意力放在世界的一端，某處光照充足的高原，他看到一粒散發著微光的種子落向大地，繼而融入泥土，蟄伏修養。

在緩緩經歷不知多少個歲月的變遷之後，種子忽然一口氣汲取足夠水分，快速萌芽破土，躍動的活力讓兩人看的入迷，然後經過幾個日夜的時間變幻，就成長為一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無軒！

諾爾拉縴細白皙的手指戳了戳他心口，笑道：“無軒是植物之祖，往往只存在於生命行星的最初，本體魔力非凡但防禦力卻很低迷，幾乎見不到完整的無軒，你居然有一棵進化多次的聖樹，有太初的幾分威嚴了。”

無論是食草還是食肉動物，恐龍或者爬蟲，都會依靠吞噬能量的本能去靠近無軒，聖樹除非刻意保護，否則很少有誰能結緣太初無軒的力量。

“最強的無軒，雷米的天國之樹，就是從虛無海洋帶出來的樹苗，與生命權能相融。”諾爾拉說道，透露一則秘聞。

如果有辦法在虛無之水久留，或許能撈到一些冠以“太初”之名的寶物。

風格原始的文明之火也開始稀少了，智慧權能碎片照耀的範圍有限，混沌雷霆的轟擊卻是越來越密集。

有數次夜林已經避無可避，只能硬撼天劫，被噼的頭髮根根豎直，口吐白煙。

近乎不朽的軀體也開裂出駭人的口子，血肉都快化為焦炭了。

諾爾拉的狀態好上很多，她本就是太初的天神之尊，與虛無水面有著冥冥特殊的聯絡，落向她的雷霆數量比較稀疏，還能應付的過來。

轟！

一道史無前例的粗大雷霆劃破虛空，灰黑色的死寂光芒，遮掩視線的迷霧都被清空了，夜林雙眸若星，迅速將智慧權能的碎片推開，推向諾爾拉，自身迎上了恐怖的混沌天雷，堪比神境的巔峰一擊。

“我自己來。”

瞬息刺目的亮光讓諾爾拉都眯起了眼睛，五官都要窒息暗澹了，等到雷霆劃過光芒漸落，她才趕忙尋找起夜林的身影，卻只在虛空中找到些許殷紅的血液，訴說著混沌天雷的恐怖。

諾爾拉在原地駐足停步，那一道雷能擊傷天神，對於還不是神境的夜林來說足以致命。

不過她相信夜林一定還活著，多少年來的朝夕相處，共同邁步文明之火，到最後結為夫妻，諾爾拉對他的瞭解可謂知根知底。

他想要成為神的理由竟然不是為了自身更強，無敵，而是想要去解決未來分流的時間長河，保護那些偶然誕生的平行次元。

該說他蠢麼，也是因此，諾爾拉對他刮目相看，愈發欣賞，並逐漸超越了友誼的階段。

“文明之火為我點燃路標，我汲取灰盡中的知識遠行，卻從未把它們忘記。”夜林曾這樣說道。

在攀登神境的特殊領域，時間是沒有詳細概念的。

諾爾拉以自己的神識去度量，大概過了現實世界的半個月之久，下游才緩緩走來夜林的身影。

夜林已經徹底喚回了無軒本源，嘆息說道：“我被噼到了兩百個文明之火後面，靈魂差點爆碎，沒有智慧權能的引路，我走錯了很多方向。”

現在他整個人蒙著一層鮮綠色的光芒，身上所有的傷勢都在好轉，精氣神在重回巔峰。

混沌天雷有淬體的效果，在灰盡中熬煉，可脫胎換骨，只是過程會比較難熬，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若是不幸隕落於此，就是真的隕落了，逆轉時間都無法挽救。

“繼續走吧，我必定登臨神境，在那混沌之海不朽留名！”夜林氣宇軒昂，大踏步往前走。

沒過多久，諾爾拉一臉無語的看著這廝又被噼飛，物理意義的露骨，不朽的軀體徹底破破爛爛。

一遍又一遍，走走停停，夜林的無軒本源都暗澹了，身體都瘦了一圈，第一次出現了徹底斷絕，無法再為他提供治癒效果的情況。

“老婆，你是吸吮人骨髓的魔鬼，我現在瘦骨嶙峋，你卻身姿光彩，容光煥發。”夜林苦中作樂，嘴角被噼的直抽抽。

諾爾拉（普希亞）攤手，意思是，你怪我咯。

要是擱在幾十年前，你這樣說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兩人經常牽手，在某處文明之火的世界駐足十天半個月，去過沒羞沒臊的夫妻生活，記錄次數直追奈雅麗。

但現在別想給我推黑鍋，自從混沌雷霆出現後的這幾年，兩人已經沒膽子去過夫妻生活了。

太初無軒與虛無水面遙遙有感，有聯絡，夜林感覺自己距離最終目的地很近，彷彿遲尺之間，卻又始終觸碰不到最後的源頭，隔著天涯。

諾爾拉說這是因為大宇宙形成之處，有一段善惡未分，混沌縈繞的絕對冰封期，就像是燒製兵器時成型後的一段冷卻期。

這段時間最接近“虛無”，它就像是一掛奔騰狂湧的瀑布，若是像卡恩一樣跳樓，幾乎不會有什麼感覺影響，一閃而逝。

但逆流者需要頂著無邊水壓，然後攀巖而上，難度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面。

“我還差這最後一段路麼。”夜林深呼吸，開始呼喚自己所持有的太初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