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1章 最尷尬的就是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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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氣吞風雲，神威冷漠，擊斃了格陵布拉德最強的部落首領之一，讓其橫屍千米，血流成河。

他在仔細研究成神之路的秘法，眸如深淵，背後巨大的神環在靜默無聲的散發著至強者的威嚴，不過並非是至高的創世之環，只是他個人力量的一種體現。

“差不多了。”宿命者在內心低語，神環的光芒愈發耀眼，精壯的軀體瀰漫著萬古不朽的真意，他飲用過足夠分量的生命之水。

轟隆隆！

力量權能極盡璀璨，充滿蠻荒氣息的格陵布拉德震動了，剎那間地動山搖，蒼穹開裂，落下數不盡的蒼茫雷霆，世界要毀滅了。

格陵布拉德，無論是巨人的首領，還是雄踞一方的霸主蠻獸，此刻紛紛變了臉色。

那個男人身軀並不是很高大，卻氣息如淵，宛若絕代蓋世的天神，匯聚了天上天下的光，太陽都相形見絀，力量呈斷檔的碾壓之勢。

“恐怖如斯，試問誰可與其匹敵？”一位首領驚歎，不敢對其投去正視的目光，太可怕了，平靜一拳就能捶死本源巔峰的強者。

便是那些隱藏在格陵布拉德深處的老首領，傲立格陵布拉德數千年的老蠻獸，恐怕也不是其對手。

天穹撕裂開，卡恩往裂縫中注視，在無垠的虛空深處，似乎有一片深沉靜謐的虛無之海，混沌霧靄瀰漫，無邊的壓抑之感襲來，象徵虛無，象徵一切的起始點。

縱然強如卡恩，傲骨不屈，所向睥睨，此刻也微微變了神色。

若是此身沒入，有可能被虛無之水面吞噬殆盡，在大浪中隕落，血骨魂魄都被粉碎。

他看到了，虛無之海的每一次浪湧，似乎都有一個宇宙在誕生和毀滅，無數密集的光點浮現，抵達最高處時光輝萬丈，然後再次直線下墜，摔落到深邃的海底。

或許，再也不會有升起的機會。

但也有幾顆光點永恆的掛在了天上，彷彿那些爭渡上岸的成功者，肆意炫耀著自己的光輝，然後飛往未知的地方。

卡恩微凝眸光，沉默片刻，無論是時間的摧殘，還是石碑預言中的新世界，億萬生靈唯有境界超脫，或者飲用生命之水，才有可能取得不朽的門票。

毛領大衣氣魄果決，有大毅力，遠非巴卡妮所能企及，雖知渡劫可能九死一生，他高傲的站起身，直奔星空深處的虛無海水。

…………

夜林邁出一步，然後被逆流沖刷到後退三步，沒關係，繼續往前走，這一次連續邁出四步。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又開始泛起疲憊……他有走過全程的百分之一麼。

眨眼間光景變幻，白茫茫的光粒子化為一處凋梁畫棟的華麗宮殿，氣勢凌人，此刻宮殿各處卻掛滿潔白的絲綢，走廊有暗精靈匆匆穿行，也都身著肅穆的縞素。

夜林微怔，他就站在道路中央，任由別人穿過他的身體，沒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樣。

他抬腿走到了宮殿最高處，可俯視大半個燈明火亮的暗黑城，然後走進了被一群暗精靈元老圍住的最高宮殿，全程沒有人看到他。

房間裡有

藥香陣陣，半躺在病床的老者鬚髮皆白，擺了擺手，平靜道：“我這是年輕時留下的病根，天藥難救，我早就有所感。”

病床旁，一位身姿單薄，容貌清秀的少女微微顫抖著肩膀，強忍滿眼眶的淚水，握住老者枯皺的手。

暗精靈壽命理想狀態可達千歲之久，聖君艾雷德七百出頭的年歲的確不算高齡，本應氣血尚存，卻突然衰老的像一千歲。

他還未徹底逝去，元老院就已經開始張羅他的葬禮了。

艾雷德摸了摸少女的腦袋，溫和道：“梅亞，我將王位和夜之破壞者留給你，暗精靈已經走到了抉擇的路口，地下的環境和資源讓我們處處受限，難有蛻變，你的眼光要放到地面上。”

夜林走進來時沒有暗精靈能看到他，少女梅亞也一樣，只有艾雷德艱難挑了挑眉，笑道：“原來死亡時，真的會有死神的使者迎接麼。”

夜林搖頭，表示自己並非是黑裙貴婦的使者，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可能，你是歷史中一朵無法忽視的浪花，吸引到了我。”

百年暗黑聖戰之後，因為暴君巴拉克錯誤的選擇站隊奧茲瑪，導致暗黑聖戰人類勝利後，暗精靈的日子尤為難過，被人類怒罵是骯髒的血脈。

然而禍不單行，邪龍斯皮茲的降臨讓凡內斯雪上加霜，是聖君艾雷德和英雄們撐起了及及可危的暗精靈種族，他英明遠見，手段卓越，嘔心瀝血，卻也提前燃盡了生命的光輝。

“那你之前在做什麼？”艾雷德笑了笑，並沒有因為他人類的姿態而有所敵視，頗為大方。

“我在……為了一個地方而邁步，被無形的力量沖刷，走三步退一步，我也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找到源頭。”

“這樣啊。”聖君艾雷德目光慈祥，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般道理人盡皆知，但是有勇氣逆水者可不多見，想來，你上路的時候一定懷揣著堅定的意志吧。”

夜林微怔，似有所悟，神體緩緩亮起，少女梅亞也看到了一個模湖的輪廓，驚訝的捂住嘴巴。

艾雷德很慈祥，說道：“若你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那便退一步海闊天空，反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似乎是說給夜林聽，又像是說給即將登基為女王的少女梅亞去聽。

梅亞登基時才五十歲，雖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但在那些動不動就幾百歲的老古董眼裡，她未免也太稚嫩了些，五十歲，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

交談一會後，夜林離開阿拉德824年的暗黑城，又過了一段時間，滿城哭季聖君艾雷德的逝去，萬民縞素。

縱然是頗有野心的元老院，也難掩神色複雜。

夜林又有了新的領悟，既然他決定帶著七情六慾一起上路，便沒必要獨自揹負行囊，孤身一人。

現世之人不可伴，因為逆流的神境之路只允許一人踏足，那麼不如與歷史去對話。

夜林開始走訪名川高嶽，尋隱者臥龍，拜訪古代神獸，還與歷史中那些輝煌赫赫的先賢君主，名流雅士們交談，與氣概豪邁，實力高強的武將劍客們論證技藝。

在某個瞬間，夜林看到了某個托起大魔法陣的儒雅老者，超越級的力量波動……後者對他微微頷首，道：“前路兇險，小心。”

夜林已經脫離開了阿拉德現世千年的歷史，抵達了索德羅斯的時代，千年之前。

再回首，他已經離開了阿拉德大陸，立於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夜林抬腿去尋找其它的生命行星。

他的神體愈發凝實，光芒閃耀，已經開始任由時間沖刷自身巋然不動，每走一步都不會再後退。

忽然，異變陡生！

一道光芒璀璨耀眼，照亮時間長河，模模湖湖的人影速度很快，氣勢偉岸如萬馬奔騰，權能不朽的光芒驚耀宇宙。

夜林先是震驚，居然在逆流的路上碰到了神秘太初權能，然後神色忽然古怪起來，因為這道金色的權能光芒有點眼熟。

對方也不像是自己的速度，更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走，完全剎不住車了，被時間長河帶著一路狂奔，轟隆隆如泥石流。

某個微妙的剎那，隔著遙遙宇宙，難以計量的距離，夜林和第一使徒卡恩對視了，然後瞬息擦肩而過，什麼都做不出來。

夜林像是在一步步往上爬樓，卡恩儼然是直接跳樓。

兩者方法不一樣，根本來不及交談一二，彼此能有個眼神對視還是因為彼此都很強大。

渾身是血，骨頭折斷，魂魄差點被磨滅在虛無之海的卡恩氣息微弱，見到夜林便猶如見了鬼，心頭冒出一連串問號？？

成神秘法是從源頭貫穿終末，你現在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