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 豬隻想拱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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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靈殿，傳說之中只有為正義，光明，良善而犧牲的勇敢戰士，才有機會被天國接引其高貴的戰魂，沉睡在其中享受敬仰和供奉。

英靈殿平常是大門緊閉的，夜林尊敬那些犧牲的英靈，但從未有過去祭拜打擾的心思，可是奈雅麗說，英靈殿有開門的時候，沉睡的英靈們會短暫甦醒。

具體情況她沒解釋，不過看來這種機會很難得，否則奈雅麗也不至於去湊熱鬧了，明顯也是第一次去。

但他現在是脫身不得，被普希亞按在池水中溫柔告戒一定要等水清了以後再出來，要聽話，別活潑。

“眯眯眼行為舉止偶爾腹黑，但心是善良的，腿是很長的～”

池水很奧妙，他的血肉骨骼包括靈魂都在被鍛燒，變的更加神聖與純粹，生命權能的一絲力量，完全修復了他過往的一切負面和暗疾。

凝神靜氣，雖閉緊雙眸，但萬物依然能夠洞察於心，雷米把一絲生命權能的力量融入池水，他可以藉此來修煉和進化無軒。

夜林盤坐池水，英俊不凡，渾身泛起奇異的光彩，有象徵無軒的自然之光，也有深黑純粹的暗之黑光，太初之劍在頭頂懸浮，混沌權能演繹著萬物生滅，星辰流轉。

天國之樹的這一枚葉片舒展，旋即整棵樹與他產生了微妙的呼應，雖然兩棵無軒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未來，但最初始的本源，作為植物之祖的特性，彼此依然共通共感。

他的心臟位置蔓延出一片綠光，天國之樹也垂落下一束能量，具象化出一位身材高挑，五官柔和的深綠色能量體，曲線有致，款款走來。

“你病了，很嚴重，強行承託次元的邊界，溢位的恐怖能量，慢慢蠶食了你的本源。”夜林皺眉，天國之樹具象的能量體，身體表面赫然有著一塊又一塊的黑色斑痕，破壞了它渾然無瑕的美感。

“沒關係，雷米迪奧斯為了世界從而修改了秩序之書的一筆，受過反噬，是無上的偉岸，我踩著天國，以身軀撐天而已，不足掛齒。”

具象的能量體告知，在神戰之後的平行次元誕生，受時間長河分流，激盪起的波浪影響，各個平行次元一開始的狀態很不穩定。

宇宙輻射不斷爆發，生存的自然環境更為惡劣，有時星辰會莫名的動盪炸開，次元邊界產生交融……平行次元初誕時的恐怖，儼然像是終末場景的提前。

正常的生命秩序有崩潰趨勢，很多脆弱的生命在茫然中死去。

雷米迪奧斯憐憫生命的脆弱不堪，先與天國之樹一起托起邊界，又使用生命權能修改了秩序之書，給了生命一部分寬容，也就是更高的適應性進化，縮短了正常進化所需要的時間。

魔界的魔族，在漫長的歲月中適應了來自宇宙的輻射亂流，變異出尖尖的耳朵，哥魯達一族的高階體，有著類人的身體，用羽翼的數量判斷進化層次，還有石骨獸的使徒論，哥布林都能誕生魔法體……都是秩序之書修改後的彈性結果。

原本的生命秩序，並沒有這麼強的進化和適應性。

萬物生自守恆，生命怎麼會輕易就打破自身固有的極限，進化，意味著另一個全新的層次。

單單魔界那個鬼地方，一塊碎片，漂泊於星空，大氣層無比孱弱，被赫爾德操縱著靠近各個世界，還產生了群體進化，簡直不可思議。

就像是一根皮筋，本可以延長到四公分，現在被賦予了五公分的彈性，多出來的四分之一看似微不足道，但在浩瀚的宇宙中卻可以多存活下來無數的生命。

池水中的火焰藥液緩緩變清，夜林已經進入最後的狀態，他通體舒泰，修長有力，雙眸中有神光內斂，狀態恢復巔峰且更進一步。

太初之劍落於掌心，神光內斂，夜林忽然升起一個想法，說道：“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病患，轉移到我身上，然後我去虛化。”

未等天國之樹的具象回答，夜林接著說道：“我學過一種人偶秘法，可以把負面狀態轉移，但一般的人偶載體肯定頂不住，我應該能行。”

天國之樹具有極高的智慧意識，學習一種秘法當然難不倒它，小魔女的招牌能力，在不同境界的人手中會有不同的效果。

“這很危險！我所承受的不止是時間的腐朽。”

“如你所說，沒關係，我覺得我可以為你減輕一些負擔。”

他微笑很真誠，主動伸出手去，面對未知的腐朽，次元的崩壞，遠不是個人的力量能夠抗衡的。

兩隻手搭在一起的剎那，紐帶建立，彼此之間爆發了強烈的光芒，他們彷佛都要融化了，兩道光柱衝向星空，另一棵無軒投射出濛濛虛影。

藉助天國之樹承載所有次元的特性，存在於諸多平行次元的聖樹，都激盪起縹緲的神輝，遙遙呼應。

夜林童孔微縮，他的軀體表面開始浮現諸多恐怖的斑痕，有毀滅性氣息爆發，身體，靈魂，都在陷入腐朽，彷佛不設任何防禦卻置身於最骯髒之地，在被無情摧殘。

無盡歲月的累積，很難想象天國之樹到底積攢了多少災病，而且它沒法把這些負面驅逐到某個虛空，次元承受不住，說不定還會誕生惡意。

“虛化！”

太初之劍輕鳴，混沌權能的能力被作用於己身，無處可去的固有負面，被權能迅速抹除，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黑裙貴婦和眯眯眼落於一節樹梢枝頭，擔憂的看向光芒沖天的無軒，與神秘的黑芒分庭抗衡。

“米迦勒攜帶淨化權能也曾來過，然而牽一髮而動全身，他無法與天國之樹共鳴，境界也不支援對抗漫長歲月累積下的病根。”

雷米迪奧斯眸光欣慰且溫柔，完全不復之前的狡黠古怪模樣，她連蒙帶騙把夜林拐來，除了驗證暗面的猜測之外，幫助天國之樹也是一個原因。

但在把夜林塞進藥池的時候，她沒有直接言明，他體內有無軒，不可能看不出來天國之樹的毛病。

“你這是在考驗自己未來夫君的道德？”黑裙貴婦打趣自己的閨蜜，真的有點小女人味了～某些事我不會明說，全看你個人自覺表現。

表現好了有沒有獎勵另說，表現不好就噘嘴悶氣。

雷米迪奧斯懶得和她拌嘴，懷疑道：“貴婦，你說他的虛化之後，會是什麼？”

“這個啊，虛化的概念是無，而無論虛化之後混沌的新能力是什麼，都可以歸屬為……創造！從無，到有，就像黑暗中誕生了光。”

黑裙貴婦侃侃而談，然後被雷米摸了一把纖腰，這話說的，好像她是貴婦的女兒一樣，淨佔便宜。

“我和普希亞久別重逢，有很多話還想說，尼梅爾也會參加……”烏希爾對閨蜜眨了眨眼，飄然離去。

雷米迪奧斯落在藥池水邊，思索了一下，然後輕輕邁步走下，玉足珠趾，點開了清澈池水的漣漪。

她就這樣走進池水，仙裙浸溼，水漫纖腰，秀髮在身後鋪展如扇，充滿詩意的明淨之美，聖潔無瑕，走向那道堅毅的背影。

在虛化和腐朽中痛的靈魂都要炸裂了，硬是一聲不吭。

“可以了，再繼續下去，你要把自己都虛化沒了。”雷米輕聲告戒，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身體處於一種朦朦朧朧，虛幻閃爍的狀態。

眼見他沒有反應，她眉心位置聖潔的生命印記亮了起來，光輝映襯她的氣質更為端莊秀雅，如藕雪臂緩緩抱住他的腰身。

“快醒來，你要是把自己虛化沒了，我和烏希爾都救不了你，只能在過去和你相見，沒有未來。”

夜林渾身一震，與天國之樹的紐帶就此中斷，虛幻的身體慢慢凝視，他看到，一本厚重的秩序之書壓在了太初之劍上面，強行遏止住混沌權能。

朦朧許久，慢慢轉過身，映入眼簾的便是眯眯眼精緻絕塵的容顏，非常晃眼，他心跳勐然快了一拍，下意識扭過頭去。

雷米後退半步，鬆開腰身，盈盈笑道：“幼，不是滿樹桃花開麼，怎麼突然表現的跟個純情小男生是的。”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這麼燦爛聖潔，會不會突然捅我一刀……”夜林目光低垂，清澈的池水捲起了仙裙，在漣漪盪漾的狀態下，依然可見一抹美腿勻稱修長，細膩瑩白。

“我要是想捅死你，剛才從背後，你半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雷米撩起一縷垂落側顏的青絲，眸若星光，溫柔靜美的舉止，終於有了生命與光明女神應該有的高貴清雅之儀態。

“呃……”夜林抽了抽鼻子，不好意思道：“你別這麼溫柔，我怎麼有點怕。”

“山豬吃不來細糠，給你點好臉色你還不樂意。”雷米迪奧斯花顏一冷，這廝看來是有怪癖，有病，得治。

“豬不想吃糠，豬隻想拱白菜。”

目光對視，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氣氛當中，天國之樹的樹靈眨了眨眼睛，看著於池水中熱切擁抱，吻在一起的兩人，悄悄化為一道光芒沒入腳下的葉片。

有更多葉片悄然往這裡聚攏，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葉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