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逆流時間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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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洛斯境內現場，聖者米歇爾降臨了大天使·米迦勒的神聖具象，形成崇高意志的聖域，將彼此籠罩，外不能進，內不能出。

時隔數百年，偉大的聖者再一次走向黑暗的最前線, 此身無懼，只為呼喚光明……米歇爾的聖者精神愈發讓人敬佩和感動。

許多信徒和民眾都在默默祈禱，神啊，請庇護為人類奮戰的英雄吧，混沌時代的殘餘，就在這個阿拉德即將邁入千年的時代，畫上句點吧。

輝煌的佩魯斯帝國已成昨日黃花，史書中的一筆, 物是人非, 唯有聖者與惡魔，仍在代表著那個時代的最後一筆。

“米歇爾，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三位一體的奧茲瑪用手指點著腦袋，濃濃疑惑，他和米歇爾已經激戰兩天了，可受制於使徒法則的影響，誰也不能真正殺死誰。

他擊穿過米歇爾的心臟，抓破過對方的臂膀，米歇爾也曾打碎他的犄角，撕裂他的惡魔雙翼。

蒼天聖芒十字架依然環繞著雷霆，電芒閃爍，但表面已經坑坑窪窪，留下了可怕的爪印和拳印。

為什麼，無論是腳下這個世界, 還是高度相似的映象次元，亦或者是夜林前去阻止的混沌次元……都有一位純淨心靈的米歇爾從天而降, 三年長成少年，譽為人族的聖者！

為什麼，這傢伙總是要擋在自己面前，即使奮戰到力竭聲嘶，即使孤身一人，他不曾後退半步。

奧茲瑪真的不能理解，他對人類懷有惡意，那是事出有因，是皇帝和人類對他背叛在先，他從不否認自己是惡魔，但又是誰不給他留活路，逼迫他成為了混沌惡魔？！

散播血之詛咒的惡魔，最初的動機是復仇。

可是米歇爾呢，從天而降，幾乎毫無理由，無論在哪個次元，都會站在他的對立面，去拯救性格本惡的人類。

說難聽點米歇爾是“白痴”, 說高大上一點就是“命運”。

尤其混沌次元米歇爾的落幕終局, 奧茲瑪更是很想怒罵他一聲，爛好人，無私奉獻，最終把命都丟了。

“人類沒有給你一分錢的好處，你為什麼要做他們的聖者？”奧茲瑪雙眸熾烈，眼角開裂流血，情緒很激動。

被人類背叛的他，不能透徹理解米歇爾的行為和思想。

“這是神的旨意，是神的慈悲和憐憫。”米歇爾的聖者制服衣袖破爛，溫暖的亞麻色碎髮也凌亂不堪。

“愚蠢！什麼神，你還不肯接受真相嗎？人心本惡，是黑的，在你失蹤那段時間，他們的惡言毒語令人髮指，米歇爾，亦正亦邪是人類的本質，他們只是在需要你的時候，才會高聲歌頌你的光輝。”

奧茲瑪並非是對米歇爾進行什麼攻心計劃，而是在他的視角來說，真的很不能去理解米歇爾的所作所為。

其實不止是他，可能換做任何一個知曉一切真相的人，恐怕都會心有疑惑。

神的旨意，別開玩笑了，因為他們兩個可是使徒，是太初時代被某個存在定性為“惡”的暗啊。

米歇爾微微沉默，天藍色的聖眸斂去光芒，他的確無法反駁奧茲瑪所訴說的事實，他是能夠看穿真相的聖者，他聽的到信徒們的話語。

讚美，惡意，嘲諷，憤怒……如大雨磅礴的嘈雜，險些淹沒了他的腦海。

米歇爾雙眸明亮，意志堅定，拄著十字架，輕聲道：“正是因為他們需要我，需要光明，我才會降臨誕生。”

“當他們不需要你了，你就成了被唾棄的逃兵，使徒米歇爾。呵呵，即使消滅了我，混沌也不會消失，你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立足之地，太陽，終會落山。”

“我問心無愧。”

“愚蠢至極！”

米歇爾搖了搖頭，道：“奧茲瑪，你覺得我是誰，你又是誰。”

不等他回答，米歇爾便自顧自說道：“他們一直尊稱我為聖者，然而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聖者，我一直認為……我是人。”

身為人的角度，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是一個基本的道德標準，他沒有被聖者的名譽所拖累，那些辱罵也好，嘲諷也罷，都是一縷小丑的賣弄罷了。

歷史的程序，會證明一切。

“奧茲瑪，你曾經，也是人類。”

靜默良久，奧茲瑪才攤開手，冷冷一笑道：“我和你不同，無論往後歲月度過幾許，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我的名字永遠都是惡魔的象徵。”

“來吧！米歇爾，我們從不停歇，爭鬥了幾百年，你不是要為佩魯斯時代畫上終點麼？！”奧茲瑪魔氣澎湃，雙眸猩紅，緊握的雙臂筋脈如虯龍，充滿絕對的力量感。

“那就耗盡我的混沌之力，然後隨便找個人刺穿我的胸膛，踩踏著我這個惡魔的名字和屍體，成就那不朽的盛名輝煌！也算是，我唯一對你們有用的地方，哈哈哈哈～”

彷彿宿命的絕對註定，他和米歇爾之間不可能共存，必然會隕落其一。

而且因為夜林還在的緣故，奧茲瑪自知，他獲勝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

光明與黑暗猛烈碰撞，能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的恐怖，就連米迦勒構建的聖域都出現了裂痕，絲絲能量洩露，讓外界風雲變幻。

轟隆隆～！

彷彿白天與黑夜在爭奪世界的主導權，在黃昏之時盡數化為模糊，奧茲瑪堅實的胸膛被擊穿了一個血洞，大口咳血，米歇爾的肩胛骨到腹部也裂開恐怖的傷口。

彼此都是使徒，即使光明與黑暗對立，普通狀態下也無法達到互相湮滅的結局。

“現在如果將奧茲瑪和你一起，封印在我的具象之內，就可以徹底消滅混沌。”大天使·米迦勒說道。

“不需要這樣做。”夜林趕來，以強橫的力量分開兩人，抹平因戰鬥產生的劇烈波動。

“你回來了？”奧茲瑪和米歇爾都很詫異，前者是震驚，後者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米歇爾覺得，即使自己犧牲獻身，這個世界還有他在，光明便不會消散。

“就連那個最強的我……也奈何不了你麼。”奧茲瑪深深嘆了口氣，俯視大地許久，找不到半點熟悉的回憶，便攤手張開胸懷，“來吧，殺了我，鑄就你不朽的盛名，但人類固有的混沌，永遠不會消失。”

必敗，無疑。

夜林拔出了太初之劍，劍芒鋒寒，劍氣肅殺鋪天蓋地，刺穿使徒的心臟，只需要這落幕的最後一擊。

旋即，那一劍如長虹貫日，開天闢地，似從星河中垂落的天瀑，世界一瞬化為兩半，時間就此靜止～～

奧茲瑪忽然睜開眼睛，冷峻生硬的面龐佈滿錯愕，不可思議，環視四周大地，彷彿時空錯亂。

呼嘯峽谷，狂龍赫斯盤踞在最高峰，兇威震懾，百里無人，千里荒蕪。

黃金之都帷塔倫，佩魯斯帝國的十字盾牌旗幟豎立在高聳巍峨的城牆，迎風招展。

切斯特區域，榮耀之都艾羅雷諾高塔聳立，城外費利斯大道寬闊平坦，盧倫森林綠樹成蔭，賽赫湖泊清澈見底～～

夜林另一隻手裡，持有一枚氣息古樸蒼茫的齒輪，那是偉大意志崩碎的創世神器其中的一小塊。

“佩魯斯……這是，過去的時光？你逆流了時間長河？”一向冷漠，貶低人類的奧茲瑪，嗓音顫抖了起來，目光頻頻打量著艾羅雷諾。

麗茲，我的愛人麗茲啊……只要能在看你容顏一眼，我願不入冥界，自此永恆消亡。

“要不是你有這玩意加持，咱可不敢保證一次就能成功，太費勁了，你得請我喝酒。”吊兒郎當的西嵐嘴巴叨叨，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他是被夜林從虛祖請（抓）來的。

一聽說要帶著混沌之神和聖者穿越到過去，佩魯斯的時代，他差點沒覺得夜林腦子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