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空間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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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人，魔獸是魔獸！

麥克斯在生命瀕死垂危之際，終於徹底撥開了混沌的迷霧，從而醍醐灌頂大徹大悟。

可惜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他選擇把這份珍貴的警告，傳遞給後輩。

狩獵者在吸食魔獸氣息之時，大部分人都很難剋制那種實力暴漲的快感，從而逐漸陷入一種迷茫，一種極度危險的死迴圈。

實力暴漲帶來理智失控，失控之時難以清醒有明確的判斷，更加渴望去獵殺魔獸，然後再次吸食，實力繼續增長。

直至，千鈞重量壓於一發之間，洪水大壩，隨時都可能徹底崩潰。

剋制，冷靜！

做一位沉得住氣的獵人，頭腦永遠保持自我判斷的清明，這樣，才是真正的狩獵者。

周圍那些受了驚嚇，面色蒼白，情緒處於激動狀態的貴族子女們，並不是很理解麥克斯的最後“遺言”。

若有所思和感悟的，都是那些參加紅月節的狩獵者，以及掌握魔人之力的塞勒斯。

越是能夠快速增長實力的辦法，要麼是在獲取過程中就有極大的危險性，不然，就是隱藏著十分可怕的後遺症。

“黑暗之眼”在植入時容易爆體而亡，轉移實驗死亡率幾乎為百分之百，藉助鬼神之力者，容易被鬼神怨念所反噬。

太多太多看似是捷徑的路途，其實兩側鋪滿了森森的骸骨，無人知其名姓，只能稱之，“失敗者”的可憐稱呼。

滲人的紅月散發出朦朧之光，遮蓋了方圓百里山脈，陰森冷幽，彷彿時間長河被截去了一段，從下午，跳至深夜。

原本耀目又溫暖的太陽，現在懸掛在天穹之中，就像一塊比較大的亮斑而已，更添一分詭異。

太多人心中陡然升起一種絕望的無力感，利維坦，真的是傳說境界強者，就可以滅殺的怪物麼？

事實上利維坦的原本實力，也差不多就在這個境界，不會強多少。

但是它相當發達的高智商，居然學會了像狩獵者那般獵殺其它魔獸，讓自己變強的方法。

“我是否有幸，窺視一眼更高的層次？”麥克斯狀態悽慘卻還在笑，並再次拒絕了他的藥劑，搖頭卻盡顯灑脫之意。

他的種種理想，大部分已經滿足了。

夜林手裡握著藥劑，眼底閃過一分敬意，他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念頭，真正的，給狩獵者一脈樹立起目標！

今日之後麥克斯壯然身隕，他的意志和思想，行為和榮耀，會由周圍那些年輕的狩獵者們繼承，並傳播下去。

但若是他活了下來，就會給後輩們一種僥倖心理，麥克斯踏入傳說，瘋狂之後卻還能存活，我們還不夠傳說之境，那麼，應該不用太擔心吧。

沒有人喜歡“死亡”這個字眼，尤其是它會形容自己的時候，但是僥倖心理，就猶如賭博，更容易讓人落至深淵萬劫不復。

夜林以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姿態，對這位身負重傷，卻持槍傲然屹立的強者微微躬身，隨後慢慢轉身，看向如蛇一般盤踞在一起的利維坦。

一瞬間，利維坦警惕心大起，身體做出境界姿態。

它之所以沒有敢主動進攻，正是因為它智慧頗高，從夜林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無比沉重的壓抑氣息。

彷彿這百里山脈，盡數壓在軀體。

“挺濃郁的使徒氣息，嚴格意義上來說，你也是希洛克的孩子。”

阿拉德大陸第一位降臨的使徒，自然就是悲鳴洞穴中爆體的希洛克，他甚至懷疑在那個時候，這傢伙會不會躲在某處去吃一點殘餘力量。

吼～！

狂獸怒意嘶吼，嗓間噴射出的強烈氣流，壓的樹木簌簌作響，一些更是樹枝斷裂凌空飛舞。

猝不及防，一些可憐的傢伙被衝擊的後騰飛起，然後摔的痛呼不斷，無比狼狽。

擁有使徒氣息卻不含本源，利維坦的狀態，倒是比較像曾經諾伊佩拉的狄瑞吉幻影。

夜林往前一個踏步，整個山脈似乎都震動了一下，彷彿有擎天巨人在跺腳，他手中凝聚出一把璀璨奪目的光劍，隨後劍芒暴漲，可抵蒼穹萬米，一記斜下揮斬！

利維坦口中噴吐出一顆黑水之球，它感覺到了極大的生死危機，鱗片似乎都要炸開了，蘊含使徒氣息的黑球轟然爆炸，使劍芒稍稍停滯一分，它則乘著機會瘋狂往西北方逃竄。

那個方向的兩百里之外，就是阿拉德茫茫大海，潛入後便可如魚得水。

嗡～

沖天劍刃邊緣泛起絲絲黑色電芒，遠處一座千米高山，在山峰往下三分之一處，被橫空切斷，墜落是大地更加震動，劇烈之聲在山脈間迴響，並直達遠方黃金之都帷塔倫。

利維坦四爪奔騰跑的飛快，在陡峭的山崖間也能如履平地，幾個呼吸間就已經逃走了兩道山嶺。

利維坦進化後，不俗的智慧告訴它，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很神秘的氣息，比它吃掉的使徒氣息更純粹，若是能吞噬掉，一定有非常大的好處！

說不定，自己能夠進行究極進化，變成，那個洞穴中的神秘生命體。

但是生物的直覺和本能，卻又促使它猶如田鼠見了野貓，肌肉不由自主的就想遠離，逃走。

“想逃？”

夜林笑了笑並未追擊，而是散去光劍，雙手在身前猛然合攏一拍，淡淡的銀茫擴散掠過大地。

原本呈現一種逃離狀的利維坦，居然在一陣漣漪般的波動之後，突然就扭過頭來，迎面衝向了夜林。

恍恍惚惚，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和茫然，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看到利維坦轉身的畫面。

“空間翻轉……”弒神劍中，塔莫斯低語。

呈逃跑姿態的利維坦，它所處的空間被夜林擷取出來，然後一百八十度調轉了一個方向，本來是離開的姿態，就變成了迎面跑來。

不過夜林卻還是有點遺憾，比起空間支配者伽烏尼斯，當初在痛苦之村列瑟芬表現的“咫尺天涯”，他明顯還差了不少的距離。

若是他能把空間之力再鑽研的更精通一些，大概再強上半個黃金小丑的層次，他就能讓奔跑的利維坦哪怕累死，也永遠抵達不了看似觸手可及的大海，抵達不了的世界。

甚至形成一種永固的莫比烏斯環，讓它一直在某斷距離跑來跑去，無法逃離，像是倉鼠玩耍的滾輪。

但是伽烏尼斯留給他的銀色之門紋痕，最多也就是領悟到這種地步，若是想要更進一步，估計，得再去一趟虛無之境。

利維坦逃跑的時候有多麼決絕，現在迎面撞來就有多麼迷茫和恐慌，它完全不理解，怎麼十分之一秒的恍惚，方向就變了。

垂死野獸的掙扎和嗜血，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濃郁的使徒氣息也給它帶來了後遺症，就是易怒！

雙爪猛拍一座山峰，狠狠擊碎了頂端，龐大的軀體居然騰空飛起，宛若魚躍龍門，猙獰巨口仰天張開，以鯨吞牛飲之勢，咬住了天穹那輪陰森的紅月。

宛若真龍銜珠，矯健騰飛的魔獸之王利維坦，在天穹靜止的那一瞬間，鱗甲生輝，軀體好像充斥了一種不可言明的“神性”！

夜林深吸一口氣，也難掩面上的驚訝之色，“若是再給你幾十年，你未嘗沒有機會，真的進化成媲美使徒的特殊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