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大主教要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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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拿著定罪法則，一眾主教幾次張了張口，也沒好意思再討要回來，只能用眼神去懇求大主教，說個情面破個僵局。

這事本來就是露西爾有錯在先，把人家定位為異端，接連使用定罪法則以及啟示錄，若是換一個實力弱小的存在，恐怕當場就被化為灰燼了。

“露西爾，此事作罷。”

大主教終於開了口，淡淡的有些蒼老聲音，卻飽含著一種讓人信任，放下戒心，心平氣和的神秘力量。

露西爾雖然不甘心，但情緒還是逐漸舒緩了下來，只是眼神中的憤怒仍有殘留，“我寫！不就檢討書麼，又不是沒寫過。”

定罪法則，是異端審判所的重寶以及建立根基，萬萬丟失不得，責任她也擔當不起。

一次深呼吸，露西爾轉頭就要離開。

“你等一下。”夜林又突然叫住了放火妞，在她瞪目幾乎殺人的眼神中，舉了舉手裡的地瓜，認真道：“烤好了，挺香的，吃麼？”

“我吃你個頭！”

…………

一場有驚無險的鬧劇落下帷幕，各地主教們暗自搖頭，但也紛紛拱手離開。

“歐貝斯，你去佈置禱告的禮拜堂。”只有站在原地還未離去的大主教，一張慈祥的面容，此刻卻彷彿隱藏了深海。

“哦～～”

歐貝斯只能點頭答應，悄悄對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要先離開一步。

感覺情況好像不太對勁的小玉，也拉著月娜和三好學生離開，臉上還稍微有一點幸災樂禍。

別看大主教慈眉善目的，一旦真正發起火來，各地主教也得低頭乖乖認慫。

……

夜林本來感覺到對方的冷意，想拔腿就跑。

但是除非以後他不踏足聖堂半步，否則低頭不見抬頭見更加尷尬，而且大主教年齡古稀有九，也算高壽了。

原本雙手負在身後的大主教，突然抬手衝著某個地方招了一下，隨後一道破空聲低低嗚咽，半人高的精緻長匣就穩穩落在身旁，砸起一片灰塵。

雷米狄奧斯聖座！

平常像個和藹老人的大主教，身姿陡然間挺拔了許多，眉眼精神，氣宇軒昂，好像突然年輕了三十歲。

隨手一拍聖遺物，大主教雙目如電，厚密的鬍鬚無風自動，語氣卻平靜問道：“詛咒，解除了？”

“託您的福，已經乾乾淨淨。”夜林忙恭敬回答，臉上那種討好的姿態，甚至於接近諂媚。

原本還有一點點僥倖心思的大主教，一顆心徹底拔涼通透，還有一種微微的酸澀。

他的妻子，還有兒子與兒媳，也就是歐貝斯的父母，在歐貝斯一歲的時候，被強大的偽裝者偷襲遭遇不幸。

那個時候的大主教，還拎的動十字架和戰斧，追趕數十里斬殺偽裝者，但堂堂聖者家族羅什巴赫，只剩下一歲的歐貝斯獨苗苗。

無論是出於家族榮耀也好，還是唯一血親也罷，歐貝斯一直都是他的掌上明珠，心頭瑰寶。

大主教曾經很不想讓歐貝斯走上前線，希望她老老實實，在後方做一位類似於先祖米蘭的聖騎士，提供庇護增幅就好，安全一些。

但是在那一場震驚整個教團的“偽啟示”事件之後，他才明白過來，自己寵著庇著的孫女，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

黑暗教團透過偽裝，以“神”的名義，對女性注射偽裝者血液，使被注射者獲得分辨偽裝者的能力，讓她們自以為獲得了神的啟示，最終卻在無比的痛苦中，變身成自己曾經憎惡的偽裝者。

這場黑暗教團的陰謀事件，就被稱為“偽啟示”，或者“假聖痕”。

之所以被注射血液者都為女性，則是因為女性感染之後的變化時間，要比男性慢上許多，不容易被發現。

月娜，以前就是受害者之一。

數年前，教團內還沒有人察覺其中異常，只是疑惑為什麼女性聖職者變成偽裝者的機率，比男性要高這麼多，還以為是女性力量太弱了。

直到，歐貝斯透過長時間的調查，甚至潛入跟蹤，才揭開了這一道驚天陰謀。

那個時候，大主教從孫女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也就是他曾孤軍深入某偽裝者聚集的村莊，用十天的時間，掐斷了百位偽裝者的脖子。

歐貝斯女性教團領導者的身份，也在那個時候得到建立，以及廣泛認可。

雖然孫女最終還是走上了前線，但無論怎麼說，還是他的心頭寶，獨苗苗。

嫁孫女，那也等於在心頭剜塊肉！

“託我的福？呵，我沒被氣死，就算雷米狄奧斯庇佑了。”

重重一拍聖座，強大的掌力震壓，地面上鋪就的青石，都裂開了蛛網般的縫隙。

若不是大主教沒有四臂三眼，這般氣勢上的壓迫力，像極了老爺子，製造者盧克。

低眉順眼，乖巧的一句話都不敢反駁，罵就罵吧，打就打吧，偷人家寶貝孫女，挨兩下也是正常。

“哼，我問你，你先前說的話，可是真有底氣？”

心裡還有些酸澀的不舒服，若不是實在年老體衰，哪怕再年輕個十歲，他也會用聖遺物給這傢伙一拳頭。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有點摸不清夜林的實力了。

傳說境界？

好像不僅如此。

這個時候可不能故意裝傻，他腦袋轉的飛快，於是傲然自通道：“奧茲瑪膽敢出來，我就把他頭給擰了。”

不過怎麼說也是太初之暗的一份子，使徒級強者，這番話聽起來未免有些太誇張了，不容易讓人相信。

於是又默默添了一句，“如果他是巔峰狀態的話，我可能需要些幫手。”

即使如此，在大主教聽來，也是頗為匪夷所思。

聖者米歇爾都沒能解決的禍亂根源，他哪來的這般口氣！

好在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腦袋還沒有糊塗，關於試煉之刃的說法，他也聽說過一些。

可……若是因為使徒之間制約導致奧茲瑪沒能被消滅，那麼反過來推算，是不是說聖眼之米歇爾大人～

內心忍不住劇烈一跳，這種訊息和推測，必須要悶死在心裡，絕對不能讓信徒們知曉半點分毫。

輕輕嘆了口氣，大主教也明白，孫女早就是獨當一面的神官了，有自己做出選擇的能力和權力。

已經不是那個陪著自己看星星，聽故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了。

氣勢緩緩落下，像一位失意喝醉的酒客，離開時腳步還有些踉蹌。

擺了擺手，拒絕夜林攙扶的幫助，又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把聖座，送去禮拜堂，然後，若有一天黑暗重臨於世，我要奧茲瑪的兩根犄角，給歐貝斯做聘禮。”

小歐貝斯曾天真詢問，奧茲瑪以前，會不會也是個善良的人？

他給的答案，是“會”。

奧茲瑪曾經也是人族英雄，與卡贊一起斬滅了狂龍之災，同時他還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人類魔法師，關於魔法的研究心得，直到現在也有影響。

小歐貝斯還問，那麼告訴奧茲瑪，當初傷害你的人都死了，那麼那個大英雄奧茲瑪，會不會回來？

而這個問題的回答，他只能笑著說，“如果有一天見到奧茲瑪，一定把這話說給他聽，他要是不聽話，再狠狠揍他。”

歐貝斯估計都把小時候的天真問題給忘了，但是她純淨善良的心，卻一直始終如一。

替歐貝斯詢問，然後揍奧茲瑪的事情，他是沒法完成了，希望，夜林能取代他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