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不滿足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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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已久，魔界和往日天差地別，看來，你的謀劃進度頗為可觀。”

製造者輕鬆舒展了四臂，令人心悸的光明力量在掌心凝聚，猛然爆射交錯切割，絢爛迷了人眼。

通體都由特殊合金構成的寂靜城，突然被璀璨光束洞穿然後切開，傷痕斑斑，大塊大塊的碎片墜落，猶如歷經風雨剝離的牆體白灰。

寂靜城之外的魔界，大地出現破裂溝壑，天空終年不散的黑雲，也悄然消弭了一部分。

那些正在奔往天界的種族，更是被一擊毀滅了七七八八，化為泡影。

製造者如雲般的白眉微擰，他已經察覺到了，寂靜城的機械已經十不存一，那些往日的追隨者們，更是幾乎消失殆盡。

包括光與暗的守護者，以及紅色小丑。

這的確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個女人好像出手了，還有那個好戰的瘋子。

“昔日，你前往海伯倫請教預言之術，充滿謙遜淡雅，然，未曾想這居然是你設的一個局！”

製造者四掌握拳，體內澎湃的光明之力，讓他充滿殺意，揚起內心無限怒火。

伴隨著狀態恢復，那些塵封在腦海中最底層，最古老的記憶，也被一一重新翻閱，嶄新浮於心頭。

赫爾德曾多次前往海伯倫請教預言之術，並有意無意透露著生命之水的訊息，如今串聯起來仔細思索，可不就是一場設局。

她不僅習得了更強的能力，還成功把自己騙到了魔界，簡直就是一石二鳥的完美。

但在昏暗的魔界他不僅沒有找到生命之水，想逃離時更是被她所束縛，失去了光之力量的加持，他體力無比衰弱，連記憶都喪失了。

“製造者大人，當初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赫爾德嘴角淺淺一笑，盧克，是使徒中最被“生命之水”束縛的那一位，甚至，還在渴望綻放的潛行者希洛克之上。

曾經海伯倫的君主，因其超凡的預言之力，早就在未登魔界之時，就察覺到了自己的“死亡”。

他因此而萬分恐懼，乃至創造了“庫爾圖洛·瑪努斯”來當做替身。

而且，盧克是一位很有責任心的君主，他不能眼看著自己死後，海伯倫國民陷入毀滅。

光與暗，在海伯倫一直都是不穩定，不平衡的狀態，只有他才能進行完美調和。

解決一切問題的辦法，就是生命之水！

面對質問赫爾德從容不迫，雖說是她用一丁點生命之水騙製造者登上魔界，但這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呢。

或者說，一種只有一個選項的選擇！

“你當初，為何不殺我？”

製造者刻意詢問的，是那段自己渾渾噩噩的時間，她應該有無數種辦法和能力，殺死自己才對。

又何必等到今日，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製造者大人，您的才華橫溢，種種精妙的作品，讓整個宇宙為之驚歎，我自然也萬分敬佩。”

她所居住的摩勒溪谷，還有塔拉庫沓總部，包括時間廣場附近，還留存著不少盧克的作品。

魔界，曾經是一座科技輝煌的城市，她是想讓機械的君王盧克，重建這個破落的世界。

地軌中心不經常的供電，就是盧克無意識間恢復的設施。

中央公園的光，也是盧克的力量。

只是她也沒曾想過，海伯倫的太陽風暴都沒能毀滅掉紅色小丑，還讓它在次元之間，找到了佝僂的盧克。

她承認，自己算是被小小設計了一次，尤其光折射技術，可是讓她數百年苦尋無果，頗為耗費心神精力。

但是最終，一切彷彿又回到了起點。

居高臨下的君王，還有想要弒君的自己。

“我知曉，使徒之間無法互相傷害的說法。”盧克邁了半步，三隻眼睛盡皆綻放著冷光，四臂之間浩蕩的力量，讓這座通天之城，已經隱隱開始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但我很想確認一下，我這積蓄了一千多年的光與暗，把你化為齏粉之時，你能否死而復生呢？”

……

寂靜城上空，突然綻放了一輪烈日，澎湃的光明之力盡數綻放，讓終年昏暗的魔界為之一肅，天地光芒席捲，鋪射八方。

中央公園

凱蒂正在聽尼巫帶來的資料，分析局勢，當她聽到斯米拉用逆契約回來，天界可能已經毀滅時，首先感覺的就是不可置信。

但尼巫嘴裡訴說的一位位有名強者，又讓她沉默，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凱蒂，把比比還有貝亞娜，都帶回來吧，天界假如真的淪陷，下一步肯定……”

轟——！

雄渾浩蕩的光明之力鋪蓋，驚住了兩位首領，忙起身眺望極遠處的地軌中心方向，面色微變。

與以往撒滿中央公園的柔和光明相比，這道光明更具有神聖的威嚴，以及破壞性。

“這難道是，製造者盧克？”凱蒂喃喃失聲。

她透過前線訊息也知曉，往日那個佝僂的老者追隨者如此強大，其本尊力量可想而知。

但未曾想，居然有如此震撼的規模。

“希望，不要造成太大的事端。”一向活潑的尼巫，也突然變得有些寡言少語。

給偷偷走過來的派伊一個堅定的目光，尼巫已經沒空閒去猜測天界如何，只能默默祈禱不要再爆發一次“龍之戰爭”。

……

哈林

臭名昭著的皇家娛樂東北方向，聳立著一座雄偉的別墅，周圍地勢險峻，防衛嚴密，常人難以靠近。

那一大片光鮮亮麗的莊園，與魔界昏暗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那最高聳可入雲的“螺旋王座”，正是傳說中幻魔之歌的主角，魔皇夏勒·弗茲的住處。

此刻，那個男人正沉默俯瞰著自己的領地，莊園周圍的一切，他的身後，是一片無盡深邃的黑暗。

然而男人蒼白髮絲下的眼睛，比深淵還要深沉，黑暗。

突如其來的光明讓男子身軀微震，抓在王座兩側扶手上的手掌，也不自覺握緊，捏碎了一片石渣。

這就是，使徒的力量麼？

“他們無所不能，卻無人崇拜，流離於黑暗之中……”

伴隨著他呢喃般的輕念，原本還在觀望寂靜城方向，緊身制服的副首領鐸黑德，緩緩向他屈膝，猶如正在祈求神意的虔誠神職人員。

“創造即是毀滅，只有毀滅才能換來新生……只有經歷磨礪的鋒刃，才能刺穿心臟……新世界開啟之時，只有二者得以永存，無懼死亡的，閃耀著淚光的……他們與永恆共存，是新世界的開端！”

夏勒所低聲呢喃的，乃是他曾經瀕死之後，獲得黑暗之眼時，一同得到的新世界“預言”！

他被那位無敵者追殺，卻僥倖死而復生，因此對預言堅信不疑。

這無懼死亡者，分明，就是指代自己啊。

“等待火花降臨之時，我將追隨啟示，吞噬一切使徒，成為，新世界的神！”

魔皇夏勒·弗茲，他早就已經不滿足於作為預言中“磨礪”的鋒刃，而是野心更加猖狂，他想要，成為“無懼死亡者”！

屈膝聆聽的鐸黑德，知曉自己並非預言中“閃耀著淚光”的，也就是說，她並不會與首領一同開啟新世界。

但是，她絲毫不覺得哀傷，能見證新世界“神”的誕生，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