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光與暗的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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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人員集合，統計傷亡情況，把傷者儘快送去搶救，還有餘力者，麻煩去試著收納一下殘存的資源。”

芮茲短暫的苦惱之後，只能先指揮塔拉庫沓倖存者忙起來，處理要緊的事務。

組織內成員安逸的太久了，已經接連吃了兩次不小的虧，建築破損和人員傷亡倒還在其次，對於作為魔界最頂尖組織的塔拉庫沓來說，名譽的受損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年來，魔界也一直有“弗拉德”襲擊塔拉庫沓成員的事情發生，但雙方互有勝負，屬於正常現象。

可這次施內德的奇襲，給了塔拉庫沓狠狠一個響亮的耳光。

“要不是卡恩大人，估計會更，算了……”

芮茲唸叨了半句就閉口不言，她本來就對組織不怎麼上心，剛剛也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沒人能在背後說什麼風涼話。

當年淨化之施內德遺憾落敗，確定羅恩首領之位時，固然是成王敗寇，但很多人當場落井下石，做的確實不怎麼地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施內德再怎麼悽慘，他也是把火元素修煉到聖靈之境的強者，豈能容忍區區小輩的侮辱。

他又不是以德報怨的老好人，所以今天這一遭災難，或許，就是塔拉庫沓必定要承受的傷痛。

火煙繚繞，氣味嗆鼻，眼前廢墟殘骸一片，芮茲愈發感覺心裡不舒服，有一種積鬱感。

布魯克林雖是魔法師們的聚集地，但對她來說，遠不如中央公園，甚至在哈林的日子來的愉快。

“素素，我們離開吧，這裡會有幹部來解決。”

芮茲自己和艾爾丁紀念館的伊奇關係其實還不錯，在魔法學校的時候，兩人有過幾面之緣，她還跟著伊奇去找過三條腿的青蛙……

只不過後來伊奇退學了，還代表遠古圖書館，參加了魔界盟會。

天空中還殘留著些許火一樣的煙雲，映襯著魔界本就昏暗的環境，折射光線後，有一種末世黃昏的味道。

假如製造者盧克真的變成魔界之主，他真的能給魔界，帶來中央公園一樣的光明麼？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第一使徒卡恩不死，“魔界之主”的稱號，就沒有誰敢去覬覦。

現在魔界萬族選擇了另一種獲得“光明”的方法，就是侵略！

就在芮茲轉身欲走的一瞬間，詭異的情況出現了。

天空，整個大片的暗了下來！

不是有陰雲密佈，好像也不是誰在使用黑暗魔法，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部都暗了下來。

假如布魯克林是一口鍋，那就是有人蓋上了“鍋蓋”。

只有先前施內德留下的廢墟餘燼，還散發出點點火星的光芒。

本就驚魂未定的塔拉庫沓成員，紛紛慌亂的使用照明術，聚集魔界稀少又可憐的光元素，撐起一片微小的光明。

在更遠方，也就是靠近魔法協會的繁華都市，也陡然陷入了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

雖然清冷的魔月德拉里昂終日散播幽光，但魔界並不是沒有黑夜，當某些行星阻礙太陽光，以及魔月轉到另一邊的時候，黑夜也就降臨了。

可是，像這種短短兩個呼吸間就天地無光的景象，在魔界絕對是頭一回！

身為元素聖靈的芮茲，比任何人都感覺的清楚。

這一次魔界黑暗，不是什麼行星隕石阻擋，而是一種讓她也驚駭的強大元素魔法，覆蓋了整個布魯克林！

“赫爾德大人，還是，製造者盧克？”

……

與布魯克林陷入黑暗完全不同，中央公園與哈林，包括更西方的博隆克斯與奎斯特，則是徹徹底底的光明綻放。

在中央公園心急如焚的精靈使凱蒂，對天穹閃亮的光目瞪口呆。

太浩瀚了，萬物沐浴在光芒之下，不摻雜一點陰影，清晰又明媚，程度超越中央原本的“光”，十倍不止。

強烈的光線，居然讓她視線有點隱隱刺痛。

凱蒂有一種，上次去阿拉德大陸，晌午時分太陽高照的錯覺感。

愣神片刻，她雖然極度喜愛這種光明，但也明白過來應該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飛翔至高空，視野所及之處，中央公園、外圍的魔女之森……乃至極遠處，常年幽暗的恐怖棲息地，也都被這種詭異的光明籠罩。

甚至在她視野看不到的地方，哈林地區，也是如此。

莫妮卡盯著艾爾丁紀念館之外的“光”，素雅溫和的面容上，也浮現出一種匪夷所思的神色。

艾爾丁紀念館有魔道學來生產光能，比如光電鰻……但是這種室外亮堂堂的環境，還是頭一回見。

從自己記事起，貌似就只有凱蒂的中央公園，以及摩勒溪谷，還有安徒恩沒失蹤前的地軌中心，才有這種景象。

就好像是，太陽光突破了魔界陰雲的封鎖，重新降臨在魔界一樣。

伊奇手裡握著個扳手，停止對魔道學機器的敲打，擦了擦汗水，目光灼灼：“喔，真奇妙，我還是第一次見，哈林也充滿了光！會不會是一隻，超大的光電鰻在天上飛？”

沒理會伊奇的特殊腦洞，莫妮卡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中央公園的光，是盧克所賦予，難道這種級別的光明，正是盧克所為？

莫不成，這就是海伯倫君王，真正的力量！

艾爾丁紀念館還好一些，持觀望態度，但哈林的主人佧修派，卻陷入了一陣不小的慌亂。

在這浩瀚光明之下的哈林，卻被映照出了一個面目全非，醜陋至極的世界。

四處都是倒塌的建築，裡面經常可見一些已經半腐爛的屍體，有野獸的，也有人類的，還有一些外形扭曲卻又基本保持人形，說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飛舞的蚊蟲似乎也被驚擾，慌慌張張騰空亂飛，想尋覓一塊陰暗之所。

那些流淌的血液並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光明而改變顏色，罪惡還是罪惡，血腥還是血腥，只是因為光明將其徹底暴露。

長期生活在陰暗環境，甚至一輩子沒見過陽光的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會出一點問題。

尤其是罪惡滋生的佧修派，當這種光明充斥到哈林之後，照耀在那些目光陰鷙冷寒的人身上，像是給他們潑了一層滾燙的熱油。

魔界一直以來都無比強烈的渴望光明，但是當這份光明突然出現在眼前時，他們做出的反應並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恐懼。

此時，若是有人能夠升空至魔界最頂點，打破次元的邊界線，就會驚愕的看到，龐大的魔界被光與暗，分割成兩塊截然不同的地域。

哈林，中央公園，奎斯特，博隆克斯區域都被神秘的光明所充斥，儘管對於一些存在來說，這光明可並不顯得多麼友好。

布魯克林，斯塔滕群島，梅茵(捷邁加)三大區域則被黑暗所籠罩，伸手不見五指，彷彿被黑布遮住了眼睛。

光與暗的交界線也是分割線，則縱穿地軌中心，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整個魔界因此涇渭分明，讓人覺得可怕與恐懼。

魔界因此徹底震動與慌亂，因為這種詭異的現象，持續了十分鐘還沒有消失！

到底是多麼磅礴的一種力量，才能覆蓋整個魔界，生成大範圍的異象。

一些古老以及強大的存在，隱隱猜到了幾分，開始把目光投視在寂靜城，並因此而震驚。

那個佝僂的糟老頭子，可能真不是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