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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變得寒冷無情的天氣,某種意義上,也是正在給一年慢慢畫上句點,家家農具歇息。

獵人們暫時收了工,等到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才會去尋找那些不冬眠覓食的動物,或者掏一些能發現的動物洞窟。

米蘭達平原上新種的麥子,長出翠綠鮮嫩的苗,今年也沒有帝國軍鬧事煩人,若是能有一場大雪,來年應該還有個好收成。

代號“瑪爾”的復國戰役,驅趕走帝國軍後,斯卡迪女王愛民如子,各種政策深得人心,民間高呼美名。

別的不說,起碼現在的赫頓瑪爾,沒有以前那些模樣凶煞的帝國鐵甲兵,換成一色純淨的白甲巡衛,視覺上就順眼多了。

閒暇無事,熱鬧的酒館就成了一個好去處,只要你杯子裡還有酒,老闆娘一般也不會刻意趕人,聊一下午都沒問題。

但是月光酒館素來以美酒出名,很難有人不去貪杯,尤其聽說,現在老闆娘的手伸到“天上與地下”,就沒有她找不到的好酒。

而且月光酒館的一大特色,就是允許“鬧事”,當然不是指撒酒瘋隨意打砸,而是和某人有了口角的時候,老闆娘會神速騰出空間,欣賞決鬥來解決矛盾。

不過若是不幸砸壞了桌椅酒杯,錢還是要賠的,笑眯眯的老闆娘,實力深不可測。

雖然時間只是下午,並非最熱鬧的傍晚,但月光酒館依然人氣旺盛,大廳裡的座位大概有七成坐了人,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酒香氣。

整體環境乾淨整潔,人多但不算吵鬧,月光酒館開了很多年,酒客們都知道這裡的規矩。

“老闆娘,幾日不見,愈發光彩靚麗,這冬天珍貴的暖陽,都不及你一分迷人。”

夜林嫻熟的靠在吧檯旁,立刻奉上自己的讚美之詞,臉上甚至還掛著一種被陶醉的表情,彷彿這周圍空氣都是香甜的。

靠的吧檯比較近的客人神色怪異,以為又是哪個輕浮紈絝,想要討好老闆娘索西雅。

作為明面上的唯一精靈族? 優雅成熟,丰姿迷人的老闆娘,可沒少引人覬覦。

“喲? 大英雄您來我這小酒館? 真是蓬蓽生輝啊,提前告知一聲? 我也好準備一條紅毯歡迎。”

索西雅悄悄白了他一眼,媚人的眼眸絲絲縷縷? 不是美酒? 卻比美酒更加醉人芬芳。

她很的手指輕輕晃著調酒壺? 然後把暖紅色的液體倒入錚亮的水晶高腳杯? 輕輕推給跟著來的風櫻。

“嚐嚐,跟我說說味道。”

這是她的樂趣之一?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不需要客人指名,調製好後就隨意擺在桌子上,願意喝的就付一點錢拿走。

味道可能甘醇香厚,也可能清新爽口,當然也有機率? 調製出一些口腔不能接受的味道,全憑運氣。

“嗯~好的。”一般不喝酒的風櫻,還是接過來抿了一口,輕輕咂嘴回味,驚訝道:“有點甜。”

索西雅微微一笑,目光認真,似乎在等著風櫻繼續評價下去。

然而,一杯酒下肚,風櫻微紅著臉,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還有點草莓味,挺好喝的。”

“別理她,她喝酒少品不出來箇中玄妙,可能連米糕都不如。”

夜林扶額不忍直視,一杯調製雞尾酒只有兩種味道的話,那是新手才犯的失誤,老闆娘精湛的手藝,往往會隱藏著各種驚喜。

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之後,索西雅瞭然,也不去弄些什麼神奇奧妙的雞尾酒,給風櫻又隨便倒了一點甜酒,結果喝了一杯又一杯。

乾脆把酒瓶都推給她,側目看向夜林,輕笑道:“沒想到風櫻還挺能喝的,記你賬上?”

“嗯,她喝多少,晚上我給你補上多少。”

拿著新酒杯的手指輕輕一顫,索西雅美眸微眯散溢著危險的冷光,手上動作不停,飛快調配了一杯記憶中很難喝的飲料,推給夜林,笑容優雅迷人。

“謝謝……”

苦著一張臉又不能不喝,先試探性的抿了一點,頓時心裡暗暗叫苦。

最好的醫生,也是最精銳的兇手,擅長調酒的老闆娘故意下了料後,有一種,把宮女馬琳的餅乾,打碎了泡水後再摻和一些酸杏汁的味道。

渾身上下,四體百骸,彷彿被浸了苦汁。

“老闆娘,你知識淵博,見多識廣,我的境界卡住已久,不得寸進,你有沒有好的建議啊。”

半瓶酒喝下去,風櫻面帶迷人的色澤,俠女微醺的氣質,讓酒館客人矚目連連。

假如索西雅是一朵熱烈燦爛的玫瑰,這個神秘女子就是凌寒盛開的白梅,各有色彩芬芳。

風櫻的左手亮起白芒,獨特的內勁湧動,在掌心形成一把純白明亮的長劍,又轉瞬變成緋色花瓣片片消失。

“這就是你用轉移之力,獨創的內勁啊,很奇妙的力量。”索西雅輕點螓首表示讚歎。

索西雅當然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對劍術她只是一知半解,很難給風櫻什麼有用的建議,但這並不妨礙的她,把風櫻當成一個滿腹愁緒的旅客來開解一番。

“你的劍術有什麼特點,或者你自己覺得,你之前是怎麼窺破覺醒者的?”

劍術不是固定死板的,就像是知名四劍聖之一的阿甘左,超重的巨劍在他手裡隨心所欲,但是一般人可能揮動一下都覺得很吃力。

“輕靈,飄逸,於萬千劍花中驚鴻一瞬……”又自己總結了一下,風櫻的眼眸亮著一種名為喜歡的光彩,“嗯,我覺得很漂亮,很美,很適合我的風格。”

劍術不是用來欣賞的,理論上劍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命中敵人的那一擊,很美的劍術,聽起來有點像花架子的意思。

但索西雅可不這樣想,既然風櫻走出了這樣一條路突破了覺醒者,也隨著小隊四處歷練,那就一定有它的意義。

塗著靚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點了點桌面,她突然有了一個可以一試的法子,笑道:“風櫻,既然你苦於打破境界許久,那不如換個角度,不要去鑽研劍術,去試試,尋找你想要的美?”

旁邊苦著一張臉味覺差點失靈的夜林,也迅速抬頭驚訝,然後重重點頭也覺得可以。

風櫻做流浪武士的那段時間,早就有學百家之長,她的劍術其實並不差,或許,應該試試放在她的強迫症上面,也就是“華麗且不失威力的劍術”!

不過如何尋找“美”,這反而又是一個很抽象,聽起來暈乎乎的行為。

“九號包間,行為要禮貌,他或許能給你一點感悟。”索西雅指向包間的方向,表示有一個神秘人,恰好在月光酒館。

“裡面的,是誰啊?”風櫻有點好奇。

“那位窮其一生,都在追求最美裝備的鐵匠,希泊。”

希泊……

他和風櫻對視一眼在驚訝之餘,也有幾分恍然。

因為繼承父親遺志,追求打造最美裝備的希泊,年歲約近花甲,和班圖族古古萊恩大師齊名,是一對忘年交,後者比他大三十歲左右。

希泊在鐵匠及金屬冶煉的造詣上極高,普普通通的礦石經由他手,也能打造出流光溢彩的裝備。

他能在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金飾品上面,刻畫出一百零八道魚鱗紋,驚豔震世。

精湛太過完美得手藝,因此產生了一種怪異現象,就是由希泊打造出的裝備,往往不會用於實戰,反而被當成藝術品來收藏。

不僅僅是冒險家熱衷於此,像是斯卡迪女王,也收藏有一根希泊打造的項鍊,以法羅灣命名的珍珠項鍊。

這種作品被收藏不用的行為,讓希泊本人有點小鬱悶,而且也導致他沒少被說話很直的古古萊恩諷刺,嘲諷他只能給女子打嫁妝。

因為古古萊恩的風格恰好和希泊相反,浩然大氣,千錘百煉,不追求外觀只追求實用。

當然嘴上諷刺歸諷刺,古古萊恩還是從希泊那討要過首飾,送給過生日的小敏泰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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