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未能實現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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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您臉色微青，是不舒服麼？要不要我扶您去一邊休息？喝點水？”

夜林故作關懷和尊敬，實則就差把“我很得意”寫臉上了。

這位宮廷武道家看好的人就是比哈斯，然而開打之後他被愛莎一秒鐘擊敗，創造了用時最短的記錄。

老者押的那一百金幣，自然也木得了。

錢多少倒不是問題，問題是比哈斯不爭氣，一秒就自己認輸了，著實讓他們這些觀眾尤為不解。

你要是和曹魏以及十枯那般，打個難分難捨惜敗也就罷了，可現在這種，讓比哈斯的支持者們也暗自皺眉。

尤其場下開盤押比哈斯冠軍的人，已經口吐芬芳快追溯到他祖宗輩分，直達虛祖那個動亂年代了。

“我沒事，就是看不明白啊，那女娃子，怎麼會有這般可怕的速度。”

捋著鬍鬚的動作稍微用力了一點，不慎碾斷了幾根，又是一陣抽氣心疼。

四場比賽有兩場是呈現碾壓的態勢，這就導致預定一上午打完的四場比賽，還留了不少一段時間的空閒。

短暫的討論之後，決定臨時提前一場，並進行抽籤。

擂臺上，剎影拿著自己的青色玉籤，看了一眼十枯手中的同款，聳肩道：“你的手，沒試吧？”

“沒事，已經被治癒了，若非曹魏有身體限制，誰行誰輸，還真是個未知數。”

十枯表情淡漠，也很坦蕩的承認了自己的不足。

他和剎影是臨時加賽的那一場，等到風櫻和愛莎以及抽籤裁判離開後，他並沒有走到擂臺另一側。

一直冰冷的臉，終於有了些許動容，抬頭問道：“大概半年前，貝爾瑪爾公國米蘭平原，有人重現了鬼神之亂時的邪神怖拉修，吞噬了帝國數萬軍隊，是你麼？”

“是我，莫不成你是來找我問罪的？”剎影挑了挑眉，他現在變成了虛祖人，這般戰績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反而是一種值得誇讚的榮耀。

又不是處於德洛斯帝國，做事要小心翼翼，稍有露頭就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你比我做得好。”十枯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那個意思。

“我也是帝國的逃犯，苟活在貝爾瑪爾罷了。”

大概是因為立場相同，一直冰冷的臉上浮現一抹柔意，這般冰山王子的溫柔，頓時讓臺下些許花痴少女眼泛愛心。

“聒噪！”

“哈哈哈哈，你性子也太冷了。”剎影覺得有點好玩。

“我能勝你，但勝之不武。”

他指的是怖拉修，擂臺的比試終究有所限制，對方的殺手鐧是那隻飢餓巨獸怖拉修，但在城內肯定沒有辦法進行召喚。

沒法全力施展，總覺得有所遺憾。

“無妨，我只是想來賺點金幣，給師父買酒喝，而且，我也不一定輸。”

臺下陪在阿斯卡身旁的諾羽頓時一頭黑線，她想讓西嵐少喝點，但自己這個“師兄”，就一個勁的瞎摻和。

剎影是西嵐的弟子，在十一年前闖入暗黑城，然後被夏普倫的死靈術控制，而諾羽在十一年前時，才剛剛從親戚家被西嵐收養。

魔槍上泛起流光，剎影的太刀也隨之鬼氣森森，一個勝在攻勢如雨連綿不絕，一個則是步伐詭異有鬼神助陣。

……

雖然擂臺限制了怖拉修的出現，但也恰恰因此，讓鬼神的投影能佔據大半個擂臺，極大影響了十枯的進攻效果，雙方倒是勢均力敵。

“那就是……”風櫻緊緊盯著擂臺中那道冰藍色的身影，古王國背邇的公主，悲情的冰霜鬼神。

她曾僥倖進入過一次災岸王國的遺蹟，也就是被薩亞帶兵攻破的王都。

那遺蹟裡面，還有一位火焰鬼神在苦苦等待薩亞，就是災岸王國的王子喬恩。

神官吉格用鬼手做容器，帶走了薩亞，喬恩不容，但卻因為薩亞的怨氣，他們無法寄居到同一鬼手。

喬恩自然不會讓吉格簡單離開，他為了儘快脫困尋找其他鬼神，幫助已經日落西山的佩魯斯帝國對付德洛斯，只能悄悄許下承諾，事後，他會帶著薩亞再回來。

然而，鬼神之亂最終以怖拉修把六位鬼神和三十萬大軍拖入冥界而結束。

“已經三百多年了，喬恩，應該還在等吉格兌現他的承諾吧。”

默默嘆了口氣，她當時因為拿走了薩亞的兵器細雪之舞被喬恩追殺，周圍又是荒原地形，現在哪裡還記得具體位置。

鬼神糾纏著魔槍，對十枯造成無數種異常狀態，他的頭腦發昏身體乏力，槍術也失去了準頭。

擂臺雖然寬闊，但面對鬼神的影響還是沒能給他過多的挪移空間，而且剎影飄忽不定的身形，讓魔槍無處著力，慢慢落了下風。

自三百多年前，神官吉格一戰驚天地，鬼泣職業者，也為阿拉德大陸所知。

木乃伊一般的瘟疫之羅剎，疫病之鬼神，雙眼明亮角如山羊的普戾蒙，喚醒他心底最深層的恐懼。

帝國競技場！

他是一屆冠軍，然而每一個獲此殊榮的人，腳下都踩著無數人的血，有敵人的，也有朋友的。

競技場只能活下來一個人！

“啊！！”

十枯仰天慘叫，雙眼猛然變得猩紅，氣勢從沉著淡定，變得嗜血爆裂，居然在一瞬間掙脫了鬼神的壓制，直擊錯愕的剎影。

“行雲·落！”

一擊魔槍，蘊含著神秘的使徒之力，一瞬間破碎了剎影的鬼氣護體，面容近乎扭曲的十枯，讓一眾人尤其底下的名媛們，紛紛震驚。

這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的神智出了問題！聽聞鬼神普戾蒙能勾起人心底的恐懼，羅剎能虛弱人的精神意志。”

夜林身邊的老者眼光銳利，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三百多年前就出現的鬼神和那場驚世之戰，在虛祖也廣為流傳。

“他一定有一個很悲慘的過去。”式神先生廣元有些擔憂，說道：“剎影好像不小心勾起了十枯的往事，讓他深陷幻境。”

“往事……”夜林微微一怔，隨後猛然起身環視四方。

人山人海的歡呼，微笑注視的貴族和國王，龐大的比試擂臺，除了沒有血腥氣和屍體之外，這分明就是……帝國競技場的翻版。

鬼神入侵了他的思想，讓十枯深陷回憶後，誤以為這裡是帝國競技場，那個競技場的規則，是隻能活一人，不死不休！

“除非剎影能打暈，或者殺死他，否則十枯不會停止進攻，哪怕活活累死。”年輕時去過德洛斯的風振，知道的比一般人更多。

“青龍大會的初衷是比試，而不是地下決鬥場的廝殺！”

“想辦法阻止他。”

“剎影，快打暈他，或者逃跑。”

越來越多的人看出不對勁的苗頭，那位魔槍士已經不是普通的進攻了，更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

“我得把事情告訴墨梅，讓她把剎影拎出來……”

夜林想要趕緊去找墨梅，不過她沒有在阿斯卡旁邊坐著，應該在後臺或者某個席位的角落。

但是擂臺中的剎影已經疲於奔命，苦笑不迭，失去理智的野獸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十枯暴雨般的槍術，也壓根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他本想繼續用鬼神壓制對方，但沒曾想十枯的狀態極不穩定，再刺激下去可能會出意外。

“這對於今天想以完美態度收官的虛祖來說，真是橫生枝節……”夜林身旁的老者面色微黯。

“不不……”他突然神秘一笑，古怪道：“或許，未嘗不是一個昇華大會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