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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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芸微涼的指尖落到薛老太的脈搏上，發現她的手比她的還要冷。

春來跟著進屋，見了薛老太臉色也變了。

“大小姐……老太太她……”

溫芸緊繃著臉，將薛老太的衣服掀開，上面果然已經出現斑塊了，人很可能是在後半夜的時候就沒了……

溫芸吸了吸鼻子，忍著心裡的難受來到秀兒跟前檢查她的傷勢。

村子裡醫療條件有限連個赤腳大夫都沒有，秀兒身上的外傷也僅僅是用一些布條包紮了一下。

溫芸檢查過後發現她有好幾處骨折了，但好在沒有傷到臟腑跟腦子，脊椎也沒有問題。

這些容易致命的地方沒有傷就好。

溫芸凝神的給秀兒處理身上的傷，處理好後她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不知秀兒醒來知道唯一跟她相依為命的祖母沒了，她會有多傷心。

“春來，老太太的後事你安排一下。”

“好，奴婢這就去跟里正商量。”

“恩。”

溫芸來到薛老太跟前，想著給她整理整理時，發現她咽喉的位置有一個很明顯的壓痕。

她將她衣襟撥開了些，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個壓痕就是手指按壓造成的。

溫芸伸出手，在壓痕上比對的一番，確定那就是人為下壓造成的，而且從痕跡來看，對方壓著薛老太時，她是反抗了的，但可能因為雙方的力量太過懸殊，最終她還是敗了陣來。

溫芸抬起薛老太的手忙看了看她的指甲，能夠明顯看見在指甲中有一絲血跡跟人皮組織，這或許是她在掙扎時從對方身上抓下來的。

這一發現讓溫芸猜測，薛老太根本就不是被大雪壓死的，而是被人壓住了氣門窒息死的。

這時，秀兒醒了過來。

她剛一睜開眼睛就驚恐的大喊著，“不要殺阿奶，不要殺我阿奶……”

春來跟里正進來時正好聽到這話，里正驚訝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

溫芸上前輕聲安撫著秀兒的情緒，好一會兒秀兒才漸漸冷靜下來。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溫芸後，她嗚咽的哭出了聲。

“大小姐，你救救我阿奶，有壞人想要殺了她嗚嗚嗚……”

溫芸哄著她，“別難過，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秀兒情緒穩定些後才哽咽的開口。

原來昨日她們回到村子後，薛老太就找到了里正說明了房子的事，希望里正能夠為她主持公道。

里正知道祖孫兩人在城裡遇到了貴人，也可憐她們命苦就答應了。

原本薛老太想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去的，但突然下起了雪來，沒辦法，兩人只能在房子裡湊合著過夜。

誰知道睡到半夜的時候秀兒就看見有一抹黑影坐在薛老太的身上在掐她的脖子，秀兒嚇得尖叫出聲，就被那抹黑影踹了幾腳撞到了地上。

那人可能以為秀兒已經死了，沒在理會就走了。

當然，昨晚倒塌的房屋也可能是他造成的，這都不好說。

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薛老太是被人無辜殺害的，這樣一來屍首就不能直接裝殮了。

“還請里正找兩個人去京兆尹府一趟，這事涉及到人命官司，還是交由官府處理的好。”

里正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雖然覺得人死自己屋裡晦氣，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找人來。

秀兒知曉薛老太已經沒了又傷心的哭了一場。

身上的疼痛跟精神的摧殘讓她哭得睡了過去。

溫芸跟春來到了薛老太那間倒塌的屋子外。

“春來，你說是不是我害死了老太太。”

剛才里正找到了想要侵佔薛老太房子的混子，逼問他是不是他害死了老太太，但那幾個混子昨晚跑隔壁村的小酒肆裡喝酒去了，今天早上才回來的，酒肆的老闆可以作證，所以人不可能是他們害死的。

“大小姐別胡說，害死老太太的是那個可恨的兇手，跟大小姐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積雪的原因，官府的人一直到天色暗了之後才趕過來。

有經驗的官差看過薛老太的屍首後基本上就能確定人是被害死的，屍首得拉回官府查驗。

“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你們幾個拉上屍首先走。”

“是。”

秀兒身上的傷本來不應該顛簸的，但溫芸實在不放心把她留在這裡，在對里正道謝後就帶著秀兒上了馬車。

可他們才出了村子沒多久就又下起了大雪來。

“大小姐，這雪實在是太大了，要不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溫芸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面的大雪夾雜著寒風，吹得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這路確實不好走。

“我記得前頭有一個破廟，我們先到那邊去避一避吧。”實在不行今晚就只能在破廟裡過夜了。

青竹趕緊調轉了車頭往破廟去。

京城裡的廟多，很多不大的寺廟到後頭就沒了香火空置了下來。

到破廟後，春來當先跳下馬車小心的將溫芸攙扶下來，又跟青竹將包在被子裡的秀兒抬了進去。

雖說是破廟，但門窗都十分完整在這裡躲避風雪完全沒問題。

天色暗了，外頭又下著大雪，廟裡冷得跟個冰窟窿似得。

青竹趕緊去找了好些廢棄的木板來用火摺子生了火。

隨著火光跳躍，幾個人圍坐在火堆旁才覺得暖和了些。

溫芸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包袱，虧得她最近有點嘴饞，讓李媽媽給她做了好些姜棗甜餅待在車上，餓了就能吃。

這甜餅只要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將裡面薑汁烤熱了，吃進去後身上能暖和不少。

“夜裡能不睡就不要睡，太冷了，睡著了很危險。”

“一會兒青竹守著，大小姐靠在奴婢身上眯一會兒，奴婢身上暖和些。”

溫度太低，溫芸根本就睡不著，但閉目養神還是可以的。

夜幕降臨。

破廟外只有風雪呼嘯的聲音。

在白茫茫的雪地裡，有好幾抹身影悄無聲息的朝破廟靠近。

溫芸抓著身上的披風靠在春來身上，正準備眯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

像是有人小心翼翼的踩在雪地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