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都在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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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忙碌了好幾天，溫芸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裙子都大了。

春來心疼得不行，但也無可奈何，聽說這次跟來的大夫中已經有好幾個染病了，她每天都擔心溫芸的情況，有點不對她的心都能提到嗓子眼。

溫芸收拾好藥箱準備出發，這幾天病人的人數每天都在增加，當然，不少輕症的也在幾天的治療後好的差不多了。

因為地方有限，好得差不多的病人就先將他們送回各自的家中給新進的病人騰出位置來。

“今天有新增了三百人？都這麼些天了怎麼還有上漲的趨勢。”

溫芸面沉如水，疫病從來都是個持久戰，絕對不能鬆懈。

溫芸剛到院子外就被人叫住了。

“溫大夫，你來了。”

溫芸回頭一看，是姬巖，經過幾天的治療他已經痊癒了，精神看起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大人今天要離開了嗎？”

“是，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想要出城去看看。”

溫芸現在沒法確定這病得過一次後在短時間內還會不會反覆感染。

“大人才剛好，要不先歇歇吧？”

姬巖無奈道：“歇不了，當初封鎖城門時還有很多百姓被隔絕在外，我放心不下想要出去看看。”

“不知溫大夫可願意隨我到外面去看看？”

“溫大夫，裡面還有很多病人等著你呢。”春來輕聲提醒道。

溫芸確實要去給昨天看診的病人複診。

“下午吧，我上午將這邊的事情料理好後到城外去找大人。”

姬巖沒想到溫芸會答應，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意，“多謝溫大夫，那午時過後在下在城門外等著溫大夫。”

“好。”

姬巖離開後，春來擔憂道：“世子妃，城外情況不明，這麼貿然出去怕是會有危險。”

“我知道會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存在，但就像那位大皇子所說，不能不管外頭百姓的死活，去看看吧。”

春來沒再勸阻，只能多找幾個人跟著。

溫芸進了院子就看見羅素從病房裡走了出來，這些天，不僅僅是她，羅素也輕減了一大圈。

“世子妃來了。”

“恩，羅小姐辛苦了。”

“世子妃快別這麼說，如今為百姓治病的大夫又有誰不辛苦的？”

這話說得確實沒錯，昨日她才瞧見馬太醫的頭髮都快白完了。

“你手裡的病人情況怎麼樣？”

“有部分倒是有明顯的好轉了，但是有一個小娃娃情況不太好，我正想要去請教世子妃。”

“哦？走，我跟你去看看。”

溫芸跟著羅素到了一間屋內。

這裡面幾乎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子。

“我之前讓他們將年紀差不多的孩子都安置到了一間房，這樣治療起來也更方便些。”

溫芸覺得她想得很周到。

“是這個小娃娃，我給她排了痰，也用了針，又灌了藥，前兩日的時候看著是好轉了些，可從昨天開始不知怎麼的，情況就直線下降。”

“發熱嗎？”

“恩，一直有持續性的低熱，退了之後又會燒起來，心脈這塊不太對勁，但我醫術不夠，不敢輕易下藥。”

溫芸拿出聽診器聽了聽那孩子的心肺，發現心音很雜，口唇發紺，這孩子心臟出了問題，有急性心肌炎的可能。

溫芸不敢耽擱，立即叫人進來將這孩子送到一間單獨的病房。

過去的途中溫芸快速地跟羅素道：“孩子的心臟不太好，隨時都會出現問題，現在必須緊急救治，這孩子交給我，有什麼事等我出來的再說，你先去照看別的病人。”

羅素看溫芸面容嚴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敢耽擱她的時間，“好，那就有勞世子妃了。”

孩子被送進去後，溫芸進屋反鎖開始給孩子做更細緻的檢查。

“娘……孃親……”

“別怕，很快就會沒事的。”

在溫芸柔聲安撫下，孩子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確定了孩子的情況後，溫芸拿出藥水給她注射進去。

等到她從屋子裡出來時已經過了午時了。

“世子妃？”

溫芸抬頭就看見羅素走了過來。

“羅小姐，那孩子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不過她吃的藥會跟別的孩子有所不同，我已經分好了，每日三次的餵給他，我需要出去一趟，這邊就麻煩你了。”

“世子妃有事儘管去辦，我會將病人照看好的。”

溫芸先去給病人複查，確定沒什麼大問題後，她趕著點的到了城門外。

“所有人都排好隊了，誰要是敢哄搶就別想吃到熱粥，都老實點。”

她到城外時，官兵正在派粥。

朝廷拉來的糧食也有限，為了節省糧食，姬睿也只是讓官兵每天午時過後派一次粥，每個人只能領一次。

不少災民都眼巴巴的排好了隊，彷彿不遠處那口熱氣騰騰的鍋子不是粥而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溫大夫，你來了。”

早已經在門外等候的姬巖走了過來。

“小婦人來晚了。”

姬巖不在意地拜拜手，“剛好布粥，在下也可以幫幫忙。”

“沒耽擱大人的事就好。”

“沒事，溫大夫隨在下來吧。”

溫芸微微頷首跟在姬巖身後。

因為朝廷開始布粥，之前不少打算逃災的百姓都紛紛的到了城門外等著，逃出去不一定能活，到城門至少還有吃一口熱乎的希望。

“早上我出城後就發現有很多百姓等在城門外，我看他們雖然精神不太好，但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後來稍一詢問才知曉，生了病的人都被安置在一個林子裡。”

姬巖帶著溫芸七彎八拐的到了一座山腳下，上山後沒多久，她就看見不少人躺在山上的一塊平地上。

“就在前面。”

“你們是什麼人，快別靠近，這都是得了疫病的人。”

他們剛一靠近就有一個老頭靠在樹根上喊道。

他們循著聲音走到了老頭跟前。

姬巖從身上拿出一個雜糧饅頭遞給老頭。

老頭看了看還是伸手接過了，但他沒有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收好了。

“大爺，你說這裡躺著的都是得了疫病的人？”

“是，都在等死，你們若是沒病就趕緊走吧，若是染上了，誰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