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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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島·阿雅克肖港口。

渡輪輕微地搖晃，船身在阿雅克肖港口的碼頭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水波。船體的嘈雜聲隨著錨鏈的拉緊漸漸減弱，船艙門緩緩開啟，輕微的吱呀聲與海鷗的叫聲交織。船上的乘客稀稀落落地走下來，其中只有少數幾個人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

其中一個青年顯得格外醒目。他的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與他的金色雙眸形成了完美的呼應。他身著一套褐色正裝，筆挺整齊，與他頭上那頂巴拿馬草帽形成了有趣的對比。當他從船艙裡走出來時，他那雙金色的眼睛開始在港口周圍流轉，嘗試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

“雲霧已經波及到這個地方來了嗎？”

夏修鼻翼輕輕一動，他此刻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微妙的溼潤感，彷彿空氣被細小的水滴充斥，輕輕拂過肺葉。

“目前來看，周圍沒有任何彌母和汙染現象，看來這還只是天象上的異常，這種大規模的天象異常，大機率跟大袞、海嗣、或者所謂的[神之子]有關。現在主要是我們還不能確定這些雲霧對周圍的人口是否是真的是無害，[亞當]，當地管理局有什麼線索嗎？”

夏修在腦內對著[亞當]問詢著，他和博士設立管理局，不是讓他們吃閒飯的，他們的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輔助他完成瑣碎的前期搜尋和調查工作。

[目前還在調查中，該地區的管理局已經派遣出精銳的調查小隊了，他們已經在南科西嘉高山地區發現已一處疑似機神遺蹟的古建築——]

[同時，管理局的人員已經在本地進行社會層面的調查，確保科西嘉島地區的雲霧是否潛伏著高危彌母病毒，每個[執行官]都配備了D3型精神藥劑作為記憶刪除藥劑。

目前該地區管理局的負責人（監察官）就在你所處地區附近的四十公里處的賽尼卡小鎮，她正帶領著本地的多支管理局小隊在阿雅克肖進行高危排查，如有需要，我可以現在調撥他們過來面見你。同時，我已經把科西嘉島管理局內部的調查記錄備份和行程備份同步到你的腕錶上，方便你進行資料查詢。]

“開啟幹員共享，我自己過去一趟吧。”夏修在腦海裡面對著[亞當]回道。

[好的，地址共享已經開啟。]

夏修的視網膜上出現了一張科西嘉島的全視地域地圖，地圖上他所處的位置被標記為綠色的三角形，而在四十公里外，有許多藍色的小圓點和一個綠色的小圓點。

藍色小圓點自然是代表著管理局的[執行官]，而同為綠色的小圓點則是天國譜系成員兼[監察官]。

夏修確定好位置後，抬起腳向前跨步，一個扭曲的莫比烏斯環帶自他腳下出現，隨後空間出現扭曲，他便消失在原地了。

********

阿雅克肖·賽尼卡小鎮。

[記錄開始.]

[特殊阻攔建築已經圍繞著科西嘉島擴散區建立起來，對外宣稱的掩蓋措施為“氣體汙染物洩露”，因為收容室的研究人員當前未知有效收容特殊雲霧的方式。因該異常的不定型的特徵與高度不確定的異常性質，被派遣至科西嘉島外圍的[執行官]必須擁有[良好+]以上的認知阻抗係數。一套大型獨立的[現實扭曲型現實穩定錨]以及工程團隊被安置在臨時收容區，以確保設於專案外側的邊界力場發生器於任何時刻均能正常啟動。]

[地平線能見度：濃霧（表示能見度極差，視野非常有限，通常小於100米或100碼）。]

[該異常已經對科西嘉島造成嚴重的社會影響，同時，在阿雅克肖·賽尼卡疑似存在深潛者混種者，請儘快排查該地區高危現象——]

[亞當]的聲音在A6執行小隊的腦海中迴盪著，作為三人[執行官]小隊負責人的艾歐尼正舉著手中特殊的照明提燈行走在賽尼卡，她的雙手佩戴著手套。

此刻，賽尼卡的村莊沐浴在濃霧之中，一片朦朧的景象。通常繁忙而宜人的小鎮，此刻顯得安靜而神秘，彷彿被一層柔和的面紗所包裹。濃霧如同白色的幕布，緩緩降臨，將小鎮的建築、樹木和街道都包裹其中。遠處的景物變得模糊，失去了清晰度，只剩下模糊的輪廓。即使是熟悉的街角和建築物，此刻也變得陌生而迷離。

濃霧給小鎮帶來了一種靜謐的氛圍，彷彿時間在這裡慢了下來。平常熙熙攘攘的街頭市集空無一人，商鋪的櫥窗玻璃上掛滿了霧氣的水珠

小鎮的街道在霧中漸行漸遠，彷彿通向未知的世界。樹木的輪廓若隱若現，只有近處的樹幹和樹枝才能看清。一些孤獨的燈柱在霧中若隱若現，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了前行之路。

艾歐尼的提燈照亮了半徑五米處的世界，而她的兩個隊友也緊緊的跟著她。

“科西嘉島位於混沌海沿海附近，這裡是帷幕的邊際管理地帶，時常有出海的奇術師在附近徘徊，留下了許多超凡的事蹟，我們要逐個排查的話，就只能藉助妮娜你的[奇術詞條]了。我的[幽藍提燈]能夠扭曲化滿足一個奇術詞條的前置條件，剛好能夠滿足你的[側線系統]中的所需要的海洋條件，不過這可能會讓你感到痛苦，畢竟你的能力是讓你躲避天敵而不是尋找天敵的。”

艾歐尼回頭一臉歉意地對著穿著黑色制服，看上去柔柔弱弱，身材嬌小的女生說道。

“沒···沒關係，只要是能夠幫助特蕾莎女士和管理局的同僚們，害怕的情緒可以克服的，而且我有D1型精神藥劑，可以用來抑制恐懼。”

妮娜下意識的拉扯了一下高聳的衣領來遮蔽自己脖頸處的鱗片，上面遍佈著各種神經毛細胞，這些細胞巢狀在小孔或管道中，沿著鱗片的側面和頭部分佈。

[側線系統]是一種在魚類和某些兩棲動物中特有的感覺器官系統。它用於探測水流中的微小擾動和波動，幫助動物察覺其周圍的環境變化。而在奇術化詞條固定後，它的能力會得到顯著的提升，不過只能在在海洋裡面使用的限制條件還是存在著的，而艾歐尼的[幽藍提燈]則是能夠強制填充一個前置條件。

“應該就是這附近了，我能夠感覺到那種奇怪的味道：每一口呼吸都被溼漉漉的、彷彿有生命的空氣塞滿，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是在吞嚥下一團有形的恐懼，這不再僅僅是霧——它是一片生物的汪洋，由無數無名的生物構成，每一個微粒都彷彿是懷有惡意的眼睛，盯著你，準備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刻發動攻擊。”

“這種感覺，跟海嗣給我的感覺類似，只不過它們比海嗣來的更加瘋狂和邪惡···”妮娜撫摸著脖頸的鱗片，臉色蒼白的呢喃著，鱗片上傳來的感覺讓她回憶起了那充滿腐肉與血液混雜在一起的不好回憶。

她是被天國天使特蕾莎從海嗣奴隸船救下來的，作為從海嗣彌母同化中存活下來的少數個例，她非常重視特蕾莎以及現在的管理局，是管理局給了她抑制劑並且給予了她[執行官]的使命，而管理局有很多跟她一樣有著悲慘遭遇的同僚，比如面前的隊長艾歐尼。

艾歐尼是[失控者]，她的雙手被一種特殊的惡魔彌母素感染，那手套下的雙手並不是人類意義上的雙手，而是佈滿了黑色鱗片的利爪，艾歐尼是從遠東偷渡過來的灰民，她本來是科西嘉島附近的賞金獵人，後來聽說天國崩壞管理局的成立，她二話不說的就選擇加入管理局。

艾歐尼所有檔案都由特蕾莎女士經手，沒有經歷繁瑣的步驟，艾歐尼就登記為管理局的[執行官]。妮娜非常佩服艾歐尼，因為對方除了工作之外，還會正常與其他[執行官]一同飲食起居，主動學習自己尚未掌握的作戰技巧，比其他人更嚴格地遵守管理局的規章制度，休閒時間則全部用在[亞當]提供的開放資料庫。

在她來到管理局一段時間後，內化的知識暫且不論，僅是戰鬥技巧以及綜合體能測試上成績的進步就足以令人歎為觀止，聽說特蕾莎女士已經為其申請天國譜系的譜系書認證資格了。

他們這些[執行官]，大部分都是透過自身特徵完成奇術[詞條化]，他們所固定的[詞條]都帶著濃重的畸變風險，而如果能夠載入天國譜系，能夠獲得伊甸的庇護，那麼他們將無懼EVE粒子的狂暴和【以太之洋】所散發的ARad場畸變風險了。

“抱歉了妮娜，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不管我們必須快點揪出這裡的深潛者混種，如果讓他們肆意擴充套件[禁忌的三重誓言]，整個科西嘉島怕是一瞬間都會成為深潛者父神的獻祭場和繁殖場。”艾歐尼面色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就在前面附近了，在漁村那最為偏僻的角落。”妮娜順著[側線系統]指了指前方最為偏僻的角落，沿海岸口的一間小木屋說道。

“妮娜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讓我和隊長倆一起去就行了。”頭上長著羊角，滿臉雀斑的喬治對著妮娜關心道。

“不用···，我還有其他水系詞條作為輔助，團隊裡面不能夠少了我。”妮娜搖了搖頭，拒絕了喬治的提議。

“那我們走吧，只要快點完成狩獵，一切問題就能夠瞬間解決了。”艾歐尼果斷下令道。

“好。”

“明白。”

三人小隊開始快速的向著沿海的小木屋前進，很快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片雲霧繚繞的地帶，模糊的輪廓逐漸露出了一棟小木屋的身影。

每一塊暗棕色的木頭都彷彿被時間和未知的力量侵蝕，上面佈滿了奇異的紋路，這些紋路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彷彿有生命在其上蠕動。儘管它表面看起來並無太大異樣，但每扇窗戶後似乎都隱藏著黑暗的秘密，彷彿每個角落都有無形的眼睛注視著一切。

霧氣將木屋的細節模糊化，讓人無法分辨出其真正的形態，而其歪斜的煙囪釋放的煙霧與周圍的霧氣交織，形成了一道不自然的景觀。

木質的牆壁，尖尖的屋頂，還有逐漸老化的窗框。明明稀鬆平常的建築，卻給人一種不祥的壓抑氣氛，彷彿這棟屋子並不屬於這個時空，而是從某個禁忌的維度中被召喚出來。

妮娜此刻脖頸處的鱗片傳來一陣如同深海一般的窒息感，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味道，既甜又臭，彷彿是古老的腐肉與新鮮的血液混合的氣息。每吸一口氣，都能感受到這種惡臭進入肺部，卻又有一種奇怪的麻木，使人無法停止呼吸。耳邊的低語聲不斷，那種既模糊又具體的呢喃，好像是遠古的咒語，或是被困在雲霧中的幽魂在述說他們的不幸命運。

霧中彷彿隱藏著無數雙眼睛，每一步行走都感覺有無數的目光從各個方向投射過來。每一片水滴都彷彿在默默注視，彷彿想要吸取你的生命。地面在腳下微微顫抖，每一步都是走在未知與恐怖的邊緣，不知道下一刻會被什麼東西拖入深淵。

妮娜的雙眼盯著那霧中的木屋，眼中的恐懼和迷惘如兩團燃燒的火焰。她的瞳孔緊縮，透露出無法理解和接受眼前這片場景的困惑。冷汗從她的額頭滑落，溼潤了她蒼白的臉頰，嘴角輕微地顫抖，彷彿是在抵抗眼前這場夢魘。

“妮娜··，妮娜，妮娜！！！”

突然，一道尖銳的呵斥聲打破了這片死寂，刺耳而緊迫，艾歐尼正焦急的呼喊著突然呆滯不動，目露恐懼的妮娜。

妮娜的身體猛地一顫，被那聲音從心靈深處的幻境中拉了回來。她瞪大了眼，迅速地向四周掃了一眼，似乎在確認自己回到了真實的世界。

咚咚咚——

心跳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手心裡滿是冷汗。她後怕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再次望向那扇門，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就在裡面···就在裡面···”恐怖的譫妄所帶來的後遺症，讓妮娜的頭腦有些轉不過來。

艾歐尼見狀，立刻切斷了[幽靈提燈]跟妮娜的連結，她雙手佩戴著的手套開始輕微的鼓起，被手套覆蓋著的利爪開始進入戰場活躍，而一旁的喬治則是透過[亞當]開放的許可權，從[天國武庫]中抽取兩把特製的爆矢槍出來。

兩人緊盯著木屋開始轉動的木門。

吱吱——

木屋腐朽的木門被開啟了，一個人影從陰影中露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