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千年仇恨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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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紅色的高架橋上的另一端，握著聖劍的瓦倫特緩緩向著自己前方掙扎的站起身來的漆黑怪物走去。

許是因為在河面大量的爆炸導致水汽上升，而他們遇到冷空氣之後就變成了連綿不斷的細雨，高架橋上的路燈透過雨滴折射出躁動與悶熱的光暈，這片光暈看上去明晃白亮、炫眼奪目。

“屠龍者，你看清你的命運了嗎？”

“這就是你自己的選擇？”

渾身淌血的法夫納對著在細雨中向自己走來的[屠龍者]發出了嘲諷地話語。

他是在快要死的時候才瞧見了真正的劇本，但是擁有[言靈·斬龍]的屠龍者不可能對等會將要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法夫納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還特地把頭顱看向盧瓦爾河。

在河面上，那個該死的金毛人類正向著自己這邊快速遊著，他看上去非常的急切。

盧瓦爾河的另一端，那本該承載著夏修的[傷齒龍]已經死去，他是被瓦倫特的劍芒殺死的。

“哈哈哈哈——”

法夫納從未像此刻笑的這麼暢快。

【深紅之王】的劇本總是這麼的可笑而又妙不可言：認清生命的虛無者往往活著謳歌自殺，自認找到生命之意義者卻總是甘願為此意義而死。

鏘——

一道銀色的身影持劍向著漆黑怪物衝去，而面對著向著自己襲來的[屠龍者]，[惡龍]主動的向著對方迎了上去。

[巴魯姆克聖劍]毫無障礙的刺入了法夫納的軀體裡，刺進他那顆跳動的心臟之中，赤紅的血液沐浴在瓦倫特·貝爾納的身上，被[巴魯姆克聖劍]刺入的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著，而伴隨著它的跳動，猩紅的光澤開始向著聖劍湧去，劍身原本閃爍著光澤的七星開始變得黯淡無光。

一紅一白兩張卡牌同時跌落在地面上。

紅色的卡牌快速的自燃，而白色的卡牌的角落上開始被紅色覆蓋。

“屠···龍···者，伱···將以最為悽慘的方式死在這裡。”

【命定觸發！】

【[白牌]→[紅牌]】

【儀式一：洞察自己的命運。】

【儀式二：[惡龍]主動犧牲。】

【儀式三：沐浴龍血。】

【儀式四：心臟轉換。】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轉變開始！】

“這···就是[屠龍者]真正的含義，永無止境的相互廝殺，[惡龍]是永遠殺不死的！！！”

法夫納發出癲狂地笑容，[屠龍者]將繼承他們千年的仇恨，繼續對法蘭發起報復，直至演繹結束。

此時[屠龍者]的心臟已經炸裂開來，一顆漆黑的心臟開始重新長出。

蓬——

灰暗的眼白竟漸漸泛起紅暈，紅暈即是烈焰的種子，由點變成線，由線變面，直至鮮紅將他的蒼白替代，烈焰從他的眼中重燃，在他的肌膚上聚集沉澱成無數的環狀斑塊，擴大，相連，隆起，僵硬，一套永不會被剝奪的鱗甲就此被編制而成。

下一刻，龐大的記憶洪流向著瓦倫特壓去。

·············

“亞摩斯，別睡懶覺了，你的[眷顧者]們正在等待你的呼雨呢。”

一個討厭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一抹陽光透過折射照耀進我的眼眶中，我只能伸出自己的龍翼遮擋住陽光的照射。

是貝內特，這傢伙老是仗著自己是[白王]手下八侍衛之一的身份，這傢伙最喜歡的就是教導別的龍做事。

“那片區域我已經喚過雨了。”

我站起身直視著貝內特說道，對方身上白色的鱗片比之自己的還要漂亮，這些龍鱗上已經開始生成天然的奇術迴路了，說實話，我有點羨慕貝內特身上的鱗片，因為這些鱗片能吸引異性，為必要的互動活動完成前提條件——找到異性。

“是別的區域內的[眷顧者]，他們是[紅王]那片區域的人，你知道的，[紅王]喜噬人類。”貝內特無奈地說道。

“族內議會不是三令五申不讓他們吞吃人類了嗎？”我皺著眉向著貝內特問道

我對於[紅王]一脈的龍類一直喜歡不起來，他們好戰成性，而且總是喜歡一些非常暴力的事情。

“那是近期的事情，天國那邊來人了，不然除了我們的王，其他的君王根本不管人類的死活，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天國，你要知道，他們可是比亞恩還要恐怖的存在呢。”

自亞恩失蹤後，整片有央就變成一塊香餑餑了，誰都想要咬一口，而當時作為所有龍類統領的十位君王一眼瞧中了法蘭地區，於是他們就帶著所有的族群清除了盤踞在法蘭的欲肉勢力，隨後在這裡建立了屬於龍類自己的國度。

法蘭被劃分為十片區域，十君王各自管理一個區域。

十君王定居在法蘭，龍類成為這裡的[神靈]之後，關於龍類和人類的相處問題一直都是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

在龍族管理法蘭的第二個千年，輝煌紀元結束，輝煌歷變為了現在的泰拉歷。

泰拉歷211年，一個名為天國的人類組織出現在所有超凡生物的視線中。

“貝內特，那個名為天國的人類組織真的在五年前把【以太君主】驅逐出泰拉了嗎？”我站起身來對著貝內特問詢道。

“是的，他們做到曾經統一的狄瓦帝國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貝內特語氣有些沉重地回道。

“我聽說人類世界開發了一種名為譜系的新型超凡技術，聽說好像是概念聚合技術，而且我聽說天國去過星空，去過[水晶天]，聽說他們還在哪裡放了好幾個大傢伙·······”我聊天的興致被貝內特激發了。

我對於籠罩在泰拉正片星空上方的[水晶天]充滿了好奇，雖然我以及其他超凡存在可以透過【以太之洋】介面穿梭，但是每次介面穿梭都要繞開[水晶天]的打擊鎖定，而這需要非常豐富的逃脫技巧。

[水晶天]阻礙了泰拉種族向外發展，如果沒有[水晶天]，憑藉著【以太之洋】的相位穿梭技術，第一個發展了星際旅行的種族很可能就會出現。

泰拉上方的[水晶天]就像是個牢籠一般，它放大了【以太之洋】對於泰拉的負面汙染，奧列庭帝國區域就是處在[水晶天]的直射角，所以那邊天災頻繁，奇術汙染嚴重。

我去過奧列庭，那裡的人類能夠存活著真是奇蹟。

不得不說，那些發明[移動城市]的人類可真是天才。

“只是在[水晶天]上放了點東西而已，又不是打碎了[水晶天]，那片深層空間可是有著最為劇烈的奇術汙染和扭曲度。”對於我對於天國的推崇，貝內特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瞧出貝內特的不悅，所以我轉移話題說道：

“這次天國來的天使叫什麼？有什麼獨特的外貌特徵嗎？”

我想要去見見那些天國的天使，作為龍族的學者，我對於未知總是充滿了好奇。

“這次來的是一個年輕的人類，他的名字就只有一個字：穆。”

“特徵的話，手上戴著十個戒指足夠特別了吧。

**

“吼——”

隨著我發動[言靈·呼雨]，天際開始滴露下雨滴。

淅淅瀝瀝的雨幕中，那些衣衫襤褸的人類跪在地面上對我高聲歡呼，他們用華麗的讚美詩歌頌我，鮮美的果蔬，豐盛的肉食被一個人類小女孩呈了上來。

我能夠看得出來，那個打扮的稍息正常的人類小女孩對於果盤上的果蔬充滿渴望，她看起來瘦骨嶙峋。

“你想要吃嗎？”我對著人類女孩問道。

“沒··沒有，白龍大人，我我沒有···”

我的話好似嚇到了對方，女孩一臉驚恐的跪了下來對著我瘋狂的磕頭，她的額頭很快就破皮了，泥土和砂礫鑲嵌在模糊的血肉之中，我伸出自己的龍爪指向她的額頭，隨著[言靈]的發動，她的額頭很快就恢復正常。

“無需恐懼，這片區域以後就由我負責了，你下去吧，把這些果蔬和肉食也分了吧。”

“大人···”

“下去吧。”我故作不耐煩地說道。

“是！”

望著帶著女孩帶著喜悅歡樂的背影，我卻感到一陣煩躁。

為什麼煩躁，我也不知道。

我決定要去四處逛一逛，很快，我被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人類給吸引住了，因為他的雙手戴滿了戒指。

那個人類正站在田野最高的山坡上望著欣喜若狂的人群，天際的雨幕潤溼了他的面板和衣服，對方有著一張俊秀到雌雄莫辨的臉以及一頭修長柔順的白色長髮，他的瞳孔則是罕見的赤金色。

當我靠近對方之時，我從他的眼底瞧見了憐憫與悲慼。

他在憐憫這些人類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因為當我靠近他時，他的目光也已然望向我，他目光中那股濃烈的悲慼像是實質化一般向我撲面而來。

他望著我的目光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思緒，雨水順著他眼角淚痣向下滴露，他彷彿在為什麼東西哭泣。

“你就是穆？”

這是我與穆的第一次見面。

***

十年後。

“黛芙妮，最近天國的天使們都被驅逐出法蘭，君王們對於他們的傳道感到異常不滿，你抽空去告訴一下穆，讓他在三天後離開吧。”

我對著自己的[眷顧者]黛芙妮開口說道。

黛芙妮就是十年前那個對於祭品充滿渴望的小女孩，按照人類的說法，她現在已經出落成一個可以讓人類男孩為其爭風吃醋的漂亮女孩了。

不過黛芙妮好像跟穆走的非常近，也許是因為穆是她的啟蒙老師吧。

我打了個哈欠，同時在心中想道。

“亞摩斯大人······”黛芙妮表情複雜地望著我，她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什麼？”

我耷拉著眼皮對著黛芙妮問道，我的睡眠期好像要到了，所以我並沒有察覺到黛芙妮望向我的目光中夾雜著的不忍。

“關於您睡眠期的事情，你要不要回【以太之洋】進行休眠，那裡對於您···”

“不用了。”

我直截了當地回道，回【以太之洋】進行休眠的話，黛芙妮和他手下的人類就會被重新劃分給[紅王]一脈。

他已經習慣了這些人類的吵鬧與歌頌，他不希望他們就這麼死了。

我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睏意睡著了，在眼皮合閉的那一刻，我好像瞧見了有什麼東西從黛芙妮臉頰劃過。

滴——

****

[紅王]死了，他被曾經視為奴隸的人類殺死了。

“我們都是螻蟻，只能拼命往上爬，

我們都是螻蟻，我們可以結伴，

若是藉由神而強大，神也會因此剝奪你，直到你一無所有。

我們都是螻蟻，只能拼命往上爬。

我們都是卑微的，卻也都是高傲的。”

卑微的螻蟻們高聲的唱著戰歌，他們舉起長矛屠戮曾經的神靈，而站立在萬萬人前的，是那個擁有白色長髮的人類，那個天國的天使。

而這僅僅是開始。

*****

當我甦醒的時候，我瞧見了血與火。

河裡的水都變作血了，河裡的魚死了，河也腥臭了，龍的屍骨遍佈所有的河流，法蘭遍地都有了血。

血紅的烈焰遍佈山間，破敗從天空席捲而來。

我目睹了同胞被天際的火焰吞噬，

我目睹了所有的長子頃刻死亡。

我目睹了蒼穹隕落焚燒一切，

我目睹了烈火在風中燃如血液。

當天災肆虐整片大地之時，我聽見了同胞們的哀嚎。

我望見在天際上漂浮著的穆，位於天際上的人類卻猶如神靈般無情，那雙赤金色的雙眸倒映著的一片血紅，那佩戴著十誡的雙手向法蘭的龍族降下屠戮，他的手裡握著一柄權杖，每當權仗落下，天災也就跟著落下。

年長的長輩死於他的手上，同族的夥伴為了復仇也倒在了衝鋒中，他們致死也無法靠近那個天際上的人類。

年幼的族人們也死於他的手上，他們明明是如此的稚嫩。

天際上的炮火與星辰不斷的向著族人們席捲而去，陰影籠罩在正片大地上。

無言的憤怒與仇恨充斥我的內心。

“穆——”

我向著天際上的人類發起了衝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