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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樂融融,儼然進入番外模式的時煜截然相反。

棋局結束後,李弦鐵在椅子上彷徨了很久,才默默起身,從小門離開。

隨便找了個臺梯口坐下,開始哀泣。

“我知道這時候再打擾你不太好,但是麻煩已經在路上了。”曹燕薰也往他旁邊一坐,將手機遞給他,“是男子漢的話,就打起精神來,直面一切。”

連一刻也沒有為李弦鐵的敗北而哀悼,立刻趕到戰場的是......金院長,金建超!

噗——

一口老血在李弦鐵內心裡噴灑出來。

沒錯,現在不是哀悼過去的時候了,作為真正的男人必須直面慘淡又血淋淋的人生。

一接起電話,金院長的咆哮聲如期而至:

“李弦鐵!這棋你是怎麼輸出去的啊?那麼大一條龍,眼位豐富,出頭順暢,你這開翻的哪是航空母艦,根本就是星際戰艦吧!”

李弦鐵極力鎮定下來:“抱歉,當時我的時間很緊張,而對方還有40多分鐘的保留時間......”

“有40分鐘又怎樣?難道他長考的這段時間,你不能長考?”

“我以為他在判斷局勢,計算收官......”

“你以為!還我以為哩!我不要聽解釋,我要看到實際舉動!能夠彌補你過錯的實際舉動!”

聽到此處,李弦鐵深吸一口氣:“明白,我這就兌現我當初的承諾,剃度謝罪!”

某種程度上,他和時煜還算有默契,比如棋下完後的一時半會,都忘了剃度這事。

聶嵐說過,一場棋戰下來,能把腦袋練瘦好幾斤,下完棋的一刻,有些事是真想不起來。

更何況,輸棋時的痛苦過於勁大,瞬間就讓他明白了曹燕薰的那句“亞軍是最大的輸家”是什麼意思了。

已在終點的反義詞,不是遠在天邊,而是一步之遙。

跟此等痛苦一比,有沒有頭髮,都顯得不重要了。

或者說,他現在確實得做點什麼,才能將化悲憤為力量。

如此一想,剃髮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既能宣洩自我,又能向粉絲謝罪,還能兌現承諾,簡直一舉三得。

咦?

這麼一想?

怎麼忽然有種自己也贏了的感覺?

“還在剃度!還在剃度!是嫌被笑話的還不夠多嗎?我指的讓伱做出實際舉動,是讓你立刻毀約,忘掉你賽前說的話!”

“嗯?”李弦鐵一愣。

“嗯什麼嗯,讓你毀約就老老實實毀約,哪怕你這局輸了,你也依舊是我們韓國圍棋的未來第一人,你的形象至關重要!”

“可是,我的約定已經做出去了,還是當做媒體記者的面說的......”

“夠了!你就一受了挑釁與激將的小屁孩,根本沒有履行承諾的必要!

承諾,那是給男人們用的,不是給你這種意氣用事的小鬼用的!”

“這......”

李弦鐵握住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心中像是有個填不滿的洞口,憤怒的火焰越燒越旺。

眼見李弦鐵出現一絲鬆動,金院長立刻乘勝追擊:

“放心,區區口頭約定而已,沒人會在意,你信不信這局要是那個叫時煜的輸了,他肯定一溜煙就跑,絕不管什麼剃頭承諾,你信不信?

沒事的,沒人會拿你們兩個未成年孩子的口頭約定當真。

這要能當真,那幼兒園一堆小朋友拉手指打勾勾,說要長大結婚的,總統豈不是能把胯都笑岔?人口增長終於能轉正了!

行了,就這樣,接下來把手機交給曹老師吧。”

曹燕薰接過手機,簡單聊了幾句,便也結束通話了。

“就是這樣,你打算怎麼辦?”曹燕薰嘆了嘆氣。

李弦鐵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沉默著。

“你......你該不會?”

看著李弦鐵沉默不語的表情,曹燕薰有些發怵。

“很抱歉,曹老師,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個讓您頭疼的孩子......但這次不一樣了。”

李弦鐵堅定地說,重重鞠下一躬。

聽到最後一句保證,曹燕薰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李弦鐵很快繼續說:

“這次,頭疼的不止您一位,我會平等,無差別地讓大家都頭痛。”

曹燕薰放下的心,瞬間又懸起來。

......

覆盤終於結束了。

由於棋局過於精彩,好幾個地方都需要講解,花了時煜不少時間。

覆盤一結束,他果然收到了一大堆接一大堆的名片,口袋裡被塞得滿滿當當。

放眼望去,都是知名圍甲隊伍,囊括祖國天南地北的省份,也飽含各類各樣的品牌。

總結一句話。

妹,咱家有錢了!

一切雜七雜八的都處理完,最後才是段位證書頒發典禮。

和獎盃,以及獎金頒發不同,段位證書的頒發是集體進行的。

畢竟,這可是龍門一躍,再怎麼有儀式感都不為過。

女子方面,有三人定段,中日韓各一人。

鹿思竹(中)

崔侑珍(韓)

齋藤希望(日)

男子方面則有八人,中方三人,韓方三人,日方兩人。

時煜(中)

李弦鐵(韓)

劍吳生(中)

卡相臺(韓)

唐宗玄(中)

夜神遼(日)

森下虎丸(日)

甲敏俊(韓)

竟然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多方較量。

很多人都以為日方將無一人成功,沒想到居然還撈到了不少。

“這說明我們的教育體系沒問題,出問題的是賽事體系!”大竹英豪接受採訪時,相當高興。

反正日方賽事體系有問題,這事大家都知道。

在他人期待如此低的情況下,能證明己方教育沒問題,屬實是加分項,值得放倆鞭炮慶祝下。

“話說,鐵子哥呢?”

時煜在臺上左右望了望,並未發現李弦鐵。

難不成這人被打到道心蒸發,已經蹲在馬路邊上抹眼淚了?

時煜依舊錶示理解。

自從峰哥在07年wcg決賽敗北後,人們已經見過了太多亞軍戴上痛苦面具的經典案例,沒心情上臺領獎也是很正常的。

至於頭髮這事嘛。

反正賽前的豪賭已經放出去了,無論鐵子哥願賭服輸,還是掀桌子,都對他不利。

這就看他自己選擇咯。

“等一下,還有我!”

一聲大喊打斷段位頒發程序,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見到了神聖的光。

那顆腦袋,如太陽般,折射著萬丈光芒。

時煜愣住了。

狠人呀!他真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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