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女人，終究只是附庸和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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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頓莊園位於混亂之城富人區西北角，佔地極廣，灰白兩色的建築風格盡顯豪華，不過方正的建築風格和單一的顏色看起來也有些嚴肅死板。

華燈初上，莊園裡的僕人們表情嚴肅的進進出出，腳步落地無聲，彼此間也沒有絲毫的言語交流，似乎在上演著一出默劇一般。

一座豪華的大廳裡，一張紅木環形長桌邊圍坐著十幾個穿著華服的人，每個人的面前的都擺著一份煎牛排，旁邊配著魚子醬，不過眾人的手都規矩放在桌下，也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上方的水晶吊燈點著油燈，照亮了整個大廳，一旁束手站著幾個僕人，表情有些嚴肅的站在一旁。

傑弗裡坐在首位上，目光從坐在身邊的夫人丹妮斯·馬奎斯身上掃過，在坐在夫人身邊，微微低著頭的二兒子西里爾身上停頓了一下，略過他身邊的兒媳，落到了坐在稍遠，坐姿筆直的長子蘭斯身上。

這個在混亂之城以執拗出了名的長子，目光也不敢和他對視，傑弗裡的眉頭皺了一下，掃過坐在他身邊的長孫米基，最後落到了坐在末位的那個戴著紗帽的少女身上，有些不喜道：“吃飯的時候，都沒臉摘下來的話，那就不要坐在桌上了，莫爾頓家族的人，從不畏懼他人的目光。”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坐在角落裡的那個少女。

“歌洛璃婭姐姐怕是擔心自己的驚世之容嚇到我們吧，我可是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過那個漂亮的姐姐了。”坐在西里爾身邊的赫蒂撇撇嘴，話語戴著幾分嘲諷，十六七歲的少女，長相還算標緻，化著濃妝。

“是啊，我記得小時候的姐姐可漂亮了呢。”坐在她身邊的雙胞胎妹妹赫妮也是跟著點頭道，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目光灼灼的盯著角落裡的少女。

“可不是，當初嫂嫂還說她天生麗質，長大了肯定是混亂之城裡數一數二的美人，現在怎麼連人都不敢見了？”坐在中間的奧蘿拉笑吟吟的說道，鮮紅的口紅襯的那張不知抹了多少白粉的臉更加慘白嚇人，才三十歲的年紀，眼角已經有了許多細紋。

戴著紗帽的少女身體明顯一僵，垂在身邊的手一下子握緊成了拳頭，可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

坐在她身邊那個長相溫婉的貴婦人有些擔心和著急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卻沒敢開口。

“父親，歌洛璃婭從小戴紗帽已經習慣了，這是她的自由，我覺得你應該尊重她。”蘭斯抬起頭來看著傑弗裡，對上了他的眼睛，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

“自由？”傑弗裡的笑容有些嘲諷，面色驟然一冷，雙手按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蘭斯聲音提高了幾分：“我給你了你所謂的自由，然後你跑去當一個寒酸的教書匠，讓我成了混亂之城最大的笑話，人人都在背後說我傑弗裡生了個好兒子，好好的家產不要，偏要去帶一群小屁孩玩。現在，你還敢跟我講一個女娃子的自由？女人在這個世界上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罷了！要是嫁不出去，連成為附屬品的價值都沒有。”

西里爾抬眼看了蘭斯一眼，嘴角揚起，不過很快又是收回了目光，依舊垂著眼簾，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奧羅拉、赫蒂和赫妮幸災樂禍的看著歌洛璃婭，似乎傑弗裡口中的女人和她們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教書育人是一件崇高的事情，是我所熱愛的事業，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自由。”蘭斯豁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傑弗裡，回頭看了一眼歌洛璃婭，聲音也是隨之提高了幾分道：“至於女人，他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們一樣有自己的思想，有能力做到和男人一樣的事情，這個世界對他們有所偏見，而我們這些你們口中所謂的傻子，就是要糾正這個世界錯誤的看法！”

低著頭的歌洛璃婭猛然抬頭看著蘭斯的側臉，紗帽下的紫色眸子之中似乎有著光芒亮起，他的父親，一個放棄了莫爾頓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去混亂學園當了一個普通通用語教師，真正的原因竟是這個嗎？

“狂妄，就憑你也想糾正這個世界的看法。”傑弗裡收回了雙手靠在椅背上，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寄託了無限希望的長子，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笑容卻是愈發嘲諷，“別說糾正這個世界的看法，如果不是生在莫爾頓家族，你連給自己女兒看病的錢都拿出來，你憑什麼糾正這個世界？”

“大哥，父親身體不太好，你就不要惹他生氣了。”西里爾一臉誠懇的看著蘭斯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我……”蘭斯握緊了拳頭，可後邊的話卻是說不下去了，僵持了一會，有些無力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是啊，如果不是生在莫爾頓家族，他一個普通教師哪有什麼錢給歌洛璃婭看病呢？

歌洛璃婭的手在微微顫抖，心裡突然升起的那團火焰越來越明亮，有種力量在從她那一直被束縛著的心靈裡跑出來，奮力想要掙脫那些枷鎖。

米基有些擔心的伸出小手握住了歌洛璃婭的手輕輕搖頭，只有十歲的他不知道大人們說的話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爺爺生氣了，這個時候最好誰也不要說話，不然一定會捱罵的。

“這個世界，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亞丁商會永遠統治著混亂之城的經濟，有錢人永遠都是有錢人，而女人，終究只是附庸和花瓶而已。”傑弗裡把目光從蘭斯的身上收回，拿起了面前的刀，聲音低沉而自信的說道。

其他人皆是鬆了一口，也都拿起了面前的刀叉。

“爺爺，我相信父親的話，女人也一樣可以做到男人所能做的所有事情，我們可以不是花瓶，我們一樣可以做我們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庸，我要做一個獨立而自由的人。”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歌洛璃婭霍然起身，聲音不大，卻格外堅定的說道。

眾人手裡的動作頓時僵住，皆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沒想到平時乖巧到連一句話都沒有的歌洛璃婭竟然敢當場反駁傑弗裡的話，這在莫爾頓家族中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蘭斯也是一臉意外的回頭看著歌洛璃婭，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女兒一般。

“抱歉，我飽了。”歌洛璃婭有一點慌亂的說道，移開椅子向著門外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