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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不上大夫!」顯金以為自己聲音很尖利,但真正發出才聽見聲線中暗藏的顫抖,像是給自己鼓勁般,顯金挺直脊背,大聲堅持道,「刑不上大夫!」

「不是不上。」陳箋方聲音很穩,「是不輕易上。」

「這不是中飽私囊,不是結黨營私,甚至不是擢用黨徒...」陳箋方說話有些快,「是通敵!通敵,形同謀逆!」

顯金脊樑一鬆,一股又一股冷汗從後背襲來。

古代...上刑...

《大明律》中,答、杖、徒、流、死是為五刑。

五刑之外,花樣極多,斬、絞、遷徙、枷號、刺字、論贖、凌遲、梟首、戮屍...

「寧遠侯是失蹤了,不是死了...怎可蓋棺定論通敵!」顯金腦子亂得如同漿糊,這些離她太遠了,她讀的是商科,不是歷史。

是,商人也難纏。

可這世上最難纏的,是弄權者。

顯金呢喃道,「這麼明顯的排斥異己,這皇帝竟也看不穿?」

陳箋方看了顯金一眼,口中發澀,「前一屆的硃批欽點的一甲第一等,是出身江北流派的理學學生——心學是百安大長公主恰巧是推崇的。」

顯金微微眯眼,「寧遠侯是?」

陳箋方再看顯金,眼眸中深意頓生,「寧遠侯是端孝和太后的族弟,百安大長公主的族舅。」

百安大長公主撐心學,皇帝偏偏在前一屆點了理學的狀元。

寧遠侯又是百安大長公主的外族親,是喬家的姻親。

喬放之恰好是心學的大拿。

錯綜複雜的關係,比微積分還難。

離她太遠了。

就像小鎮企業家聽到隔壁王室的八卦——最多找關係買兩套王妃的帶貨紅裙。

這點聯絡,在當下也是無法實現的。

人家皇室不帶貨,人家有內宮二十四司,傾銷不對外。

顯金頹唐地一屁股坐到迴廊低矮的長條欄杆上,蹙眉抬頭,「咱們如今能做什麼?」

陳箋方抿抿唇亦疲憊地坐到顯金身側,「保護喬徽和寶珠,保護山院,保護山院的學子和書。」

「那喬師呢?」顯金站起身,來回踱步,「喬師怎麼辦?」

陳箋方面色發沉,隔了許久方輕輕搖頭。

除此之外,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那個階層,離他們太遠了。

不是踮腳就能夠到的存在。

陳箋方收拾心緒,輕聲安撫,「青城山院授學十年,近百名進士,或外放為官,或留京任職,攀升最高最快者已至通政司右參議。」

「這群學生不可能不管喬師。」

而青城山院,全是一群未出仕的學生。

目前身份最高的,是拿到過解元的喬寶元...

偏偏他那個性子...

顯金眼眶發酸,手扶在朱漆柱上,隔了許久才將脊背鬆散的骨頭整合到位,抬頭看陳箋方,神容不復慞惶,「魚救魚,蝦救蝦...可還有其他訊息?」

「那些訊息,是崔衡透露出來的,他如今暫代一縣之掌,有些邸報繞不過他。但他也只知道這麼多了。」陳箋方嘴角緊抿,一條一條地梳理,「來者是應天府的衙內,奉命進山院搜尋‘密件,崔衡一大早去交涉過,來者承諾不會動山院的學生。」

顯金低聲道,「能不能進去看看寶珠?」

陳箋方沉吟片刻道,「單是進去...只是...」

顯金抬頭。

陳箋方一抹苦笑,「只是要錢。」

有啊!

顯金見陳箋方臉上的苦笑,不由明瞭。

這錢,可不是一、二十兩的數量。

店子的賬上倒是有錢,只是用店子的錢去沾官家的事,瞿老夫人能否點頭?特別是這等冠上謀逆、通敵的大事。

私下挪用嗎?

那她和陳六、豬剛烈之流,又有什麼區別?

「三百兩夠嗎?」

顯金輕聲道,「我娘死前,給了我點錢,用以傍身。」

陳箋方緩緩抬起頭,狹長眼眸中的情緒交雜不明,隔了許久,方見陳箋方微微頷首,「你先拿著,我手上也有東西,若對方獅子大開口,咱們拿再多的肉也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

事實證明,難得出一趟外差的鬣狗,是塊肉,就想叼走。

山院前圍滿了人,陳箋方埋著頭,從人潮裡擠出去,從袖中將張五十兩銀票塞給這群鬣狗的領隊,滿面笑意,「做紙陳家的,我弟弟在裡面呢!衝您打聽打聽,這關卡何時能撤掉呀?」

領隊摸了把銀票,「這可說不準!貴人們的事兒,你說得準嗎?」

陳箋方笑著搖頭,「我雖是舉人,卻也不敢妄評!」

領隊倨傲的神態平了平,「你也是舉人?」

陳箋方笑道,「不才,前年鄉試十八名。」

領隊身板子微正,語氣變得平和了許多,「你們小小涇縣,學風倒是旺盛。」

領隊大拇哥往山院裡一戳,「昨兒清人,嘿!奶奶個腿!三個舉子,二十四個秀才!我這群兄弟搜東西都害怕驚著了你們!」

又道,「我估摸著封不了多久——這麼多舉人秀才的,人家又沒犯律法,憑甚將人家圈起來?我估計就是個三日五日,或許就撤了!」

陳箋方笑得很自然,又從袖中摸了張銀票,「勞煩官爺,勞煩官爺!」轉頭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顯金,「他姐姐急得很,您通融通融,叫我們進去看一眼弟弟吧?」

領隊手裡掐了掐銀票。

這一抹手,就是一百兩!

看來這小小涇縣不僅學風昌盛,有錢人也不少啊!

領隊再一抬頭,眯眼看了看,人群中那張臉像是糊了層光似的,又白又亮,這白潤姑娘正怯生生地朝他笑。

領隊被閃得低了頭,在袖裡飛快打了個手勢,「進去進去!半個時辰啊!不出來,我親來捉你們!」

圍在山院的柵欄終於被錢轟開了一條口子,顯金三步並作兩步走,緊緊跟在陳箋方身後往山院裡去。

山院倒是如前。

畢竟一院子的讀書人,指不定誰就高中,就算是官差,也不至於苛刻得罪。

松柏寬道上仍有三兩個行色匆匆的讀書人,埋著頭不知想些什麼。

快要近空闊壩子,隔老遠,顯金便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

「你哭什麼哭!你哭什麼哭!」

「我們大傢伙半夜三更被困在山院,全賴你爹!我聽說你爹被關起來了!泡水牢!知道什麼是泡水牢嗎?!把你爹泡在三米深的髒水臭水裡,每隔一個時辰水就升上來,把他口鼻淹住!等你爹受不了,把尿啊屎啊全都排在水池時,水才會降下來!」

「你胡說!你胡說!」

是胖寶珠的聲音!

顯金臉色一凜,提起裙裾小跑前進。

「你爹是賣國賊!會被砍頭!你是賣國賊的女兒,應該把衣服全脫完,丟進窯子去,當千人騎萬人跨的婊-子!」

「你閉嘴!你個孬種!只會挑寶元不在時欺負他妹妹!你要有種,你就等寶元兄來了,再把這些話重說一遍!」

一個非常稚嫩的男聲高亢。

顯金氣喘吁吁趕到。

看到杜君寧雙手張開,死死護在滿面是淚的喬寶珠身前。

小男子漢才不過八歲,瘦削的肩胛骨像蝴蝶的翅翼。

而口出狂言者,也是個熟人。

孫順。

淮安府那個沒買齊盲袋,打不開六丈宣,便來店子前罵她「來路不正」「生父過多」「母親***」的癟三。

癟三手指著杜君寧哈哈笑起來,笑完,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個唾沫,「你算個屁!別人賞你兩張紙,你就當人家的狗!滾***!老子今天就要在喬寶元不在時,把他妹子的皮給扒了!」

癟三四下擠眉弄眼地挑逗,「也讓大傢伙看看,探花郎的閨女面板、身段是怎麼個樣子呀!」

顯金面無表情地將衣袖一點點撂高,再彎腰將裙裾塞進細紗高襪中,頭向左邊扭扭,再向右邊扭扭。

陳箋方先去的茅草書屋,拐了個彎再來壩子。

甫一進來,便見顯金埋著頭往後退了三步,隨後發力向前衝,待快衝到孫順面前時,只見她毫不遲疑地一手拎起孫順的衣襟,一手捏成拳頭高高抬起!

「砰!」

顯金一記手拳,狠狠砸在了孫順的右眼眶上!

只見顯金雙臂伸直,身形向後一仰!

又聽一聲「砰!」

顯金的額頭狠狠地砸在了孫順的前額上!

顯金一鬆手,孫順像塊爛抹布似的,雙膝一軟,癱倒在了壩子的空地上!

顯金低頭捂住額頭,面無表情地轉了一圈,頭暈眼花地看孫順的狗腿子們默默向後移了半步,再看喬寶珠哭哭啼啼地拎起裙襬朝她飛奔而來。

顯金單手接住喬寶珠,再轉過頭將一口唾沫啐在了孫順的面上。

「你個廢物點心!欺負姑娘還要挑時候?」

「我他媽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否則都對不起老孃清晨爬起來練的八段錦和太極!

顯金雙手攬住喬寶珠胖乎乎的身軀,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了胖姑娘身上,眼前劃過一顆流星。

怕是腦震盪了。

要不是中午的菌子沒煮熟。

——白天,中午,她看到了一顆流星。

顯金閉著眼晃了晃腦袋。

一抬頭,看到喬徽手裡拿著一把刀,沉著一張臉停在了距她三米遠的位置。

媽的。

真的腦震盪了。

若不是腦震盪,她怎麼看到喬徽,喬寶元,喬大探花的眼睛裡,也有幾顆一閃而過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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