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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歲,屬狗的,還是年底的福祿狗。

張文博懵懂的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欣喜,具體欣喜啥,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著顯金旁邊那位姑娘有種莫名的.順眼?

相貌是很美的,金姐兒像根瘦長的螳螂精,這位陳大姑娘卻像塊很潤很圓的翡翠。

性情如今雖看不出,但金姐兒能處得好的,品行應是沒疑問的——開玩笑咧!他們青城山院都在瘋傳,金姐兒是喬山長的閉門女弟子!

有更瘋的,還在傳,喬山長企圖讓金姐兒女扮男裝,去奪得狀元寶座。

他簡直想翻個白眼誒。

金姐兒誠然是根瘦長的螳螂精,相貌也更偏向英氣明朗,女扮男裝可以說沒什麼壓力。

但是!

喬山長這樣做的目的,是啥啊?

玩的就是一個心跳,玩的就是一個刺激,玩的就是一個女扮男裝被發現後誅九族的在危險邊緣反覆橫跳的來回試探?

這明顯不合理嘛!

對於喬山長親自出山指導金姐兒,張文博有自己的看法。

看法不成熟,甚至有點天馬行空,但是絕對原創,且有理有據——喬山長,想將金姐兒聘為兒媳婦!

喬寶元可不是什麼省油的棒槌。

據說在喬寶元考完解元,被喬山長送去京師見世面時,有位縣主家的姑娘看上他了,他不耐煩那姑娘嘴巴下面有個痦子,便大肆宣揚自己是個斷袖,宣揚自己不算,還宣揚隔壁姑母家的大郎君跟他情投意合,二人是隻差突破世俗偏見便可雙宿雙飛的關係

這下可好,不僅縣主家的姑娘歇了心思,連帶北直隸十府二十四縣的姑娘全都對年紀輕輕的解元和寧遠侯家風姿颯爽的世子,斷絕了七情六慾。

與其同時,一起斷的,還有那根狠抽喬寶元的黃荊條。

喬寶元回涇縣後,被喬山長親自上手打斷的。

這段佳話,在青城山院可謂是家喻戶曉呢。

張文博想起來就“嘿嘿嘿”笑。

顯金一抬眼,便看到張文博一張嫩臉上掛著弱智的微笑,不由心下大慰,地主家的小迷信還挺有眼光的,一見他們家左娘就笑。

顯金餘光瞥了眼低垂眼眸的左娘,決定媒人做到西,斜著眼,非得將張文博的傻態點出來,“.博兒,你傻笑個什麼勁呢!”

張文博:“嘿嘿嘿,我想起喬徽被山長揍得個屁滾尿流的佳話了!”

顯金:“.”

讓你看姑娘,你滿腦子男人被揍!

你婚事告急,跟玄學屁關係沒有,全靠你自己努力。

顯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話,卻聽左娘好奇開口,“喬徽就是青城山院那位最年輕的解元嗎?他爹為何要狠狠抽他?”

張文博精神一振,眼睛炯炯有神,將喬徽和寧遠侯家世子組耽-美cp的佳話聲情並茂地講了一遍,又津津有味地評價,“這倆也算難兄難弟了,一個如今窩在涇縣被他爹守著讀書,一個窩在福建捉帶魚,兩根老光棍各吃各的苦。”

顯金咂舌。

喬徽,是真虎呀。

左娘“哇”一聲,挺直腰板連問,“那這倆就一直沒定親?那位縣主家的姑娘定親了嗎?他們不定親咋辦?還真湊合在一起過呀?這可怎麼過呀?哎呀呀呀——”

顯金滿腦子都是“定親”兩個字,聽到最後,都害怕左娘問出“福建海里的帶魚定親了沒呀?”這樣略帶智障的八卦。

趁張文博和左娘湊在一起八卦,顯金趕緊溜到後院釘櫃子,把鎖兒留下來了,防止留下未婚男女同處一室的說頭。

等天快要黑了,顯金清完頭天開業要上架的貨,挑開原木竹簾從後院出來時,還聽到張文博和陳左娘湊在一起窸窸窣窣的八卦聲。

一個問,“那家小妾,真的同和尚私奔了?”

一個答,“誰說不是!原本富商家裡以為小妾偷偷回孃家了,結果帶著幾個家丁去捉,反而在寺廟隔壁的齋院裡堵到了這一對兒——小妾臉上敷著黃泥、和尚頭上戴著髮套,正預備從山-東逃到山-西去呢!”

顯金聽得雲裡霧裡。

這怎麼一下午的時間,八卦的點就從直男裝腐被揍,變成了山-東逃妾豔史了?

這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的跨度,也忒大了吧

顯金徹底挑開竹簾,見張文博拱著個屁股趴在吧檯上,左娘笑盈盈地端著一盅茶,兩個人圍繞逃妾該何去何從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絲毫看不出這兩人,今天是第一次見。

顯金看向鎖兒。

鎖兒疲憊又無奈地耷拉了眼皮子,做了個口型,“一、直、在、聊。”

顯金方後知後覺地想起——苦難讓人團結,八卦也是啊!

能一起聊得攏八卦,怎麼可能三觀不合?

顯金默默向後退了兩步,為這兩隻鴛鴦留出廣闊的八卦天地。

經此一下午,張文博出現在陳家老宅四周的頻率逐漸變高,中午甚至夥同陳箋方一起來作坊混午飯吃,吃完了就在院子裡的搖搖椅上打瞌睡。

看得週二狗心下暗恨,梗著脖子和顯金告狀,“.他憑什麼可以吃了飯睡覺,憑什麼不一起學千字文!”

顯金不可思議地抬頭,“他今年考秀才!”

週二狗頓時花容失色,企圖從張文博白嫩光滑的臉蛋上找出一絲文學的氣息。

找了半天,週二狗頹唐地搖搖頭,沒有,一絲都沒有,除了單純的愚蠢,什麼也沒有。

當週二狗深刻理解“人不可貌相”一詞時,張文博開始圍繞左娘進行深度打聽了,今天問一問左孃的生辰,明天問一問左孃的出生地,後天在問一問左孃的成長曆程。

在將左娘玄學四寶全部打探完畢後,一個熱得汗都快連成線的下午,張文博終於死氣白賴地、支支吾吾地站在顯金面前,先遞過來一隻四四方方的鎏金鏤空琺琅寶頂盒,聲如蚊蚋,“.頂好的雨前龍井,貢品來著,價值不比六丈宣低。”

顯金毫不客氣地拿過來,喜滋滋地在心裡分起贓物——四分之一給喬師,四分之一給陳敷,四分之一給陳箋方,再給左娘嘗一嘗,最後留點給店子的夥計們開開眼。

“說吧,要幹嘛?”

顯金笑眯眯。

張文博靠過來,“就就想問一問.咱們家左娘.”

顯金笑起來,“咱們家左娘是陳家七叔祖家的姑娘,家裡尚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會讀書寫字,也會繡花庶務,為人呢,你也曉得的,很是溫馴敦厚的一個人,凡事也不掐尖冒頭,什麼都好,唯一有一點缺憾——”

顯金刻意頓了頓。

這事兒,瞞不住。

若真想打聽,連這水西大街都不用出,便能聽滿兩個耳朵。

“唯一的缺憾是,以前與人相看過,走到過庚帖那一步便沒往下走了。相看的人,你也知道,咱們涇縣縣丞崔大人。”

顯金仔細觀察張文博的神色。

張文博一愣,一愣之後隨即拍案而起,“相看怕甚!我還比她多相看兩個呢!”

這是比較多寡的事兒嗎!

顯金默默,整理一下心情,再道,“崔大人要進一步,咱們家幫不上忙也不能拖後腿,便主動向後撤了,雖與崔大人未鬧得不快,但你也知道,男人嘛,總是對和自己差點有些聯絡的姑娘存著照拂關懷的心思——若往後崔大人為難你們家,你們可會責難左娘?”

顯金問得非常直白了。

她主要是怕張文博聽不懂。

張文博蹙眉凝神,半晌沒說話。

顯金心一點一點往下掉。

隔了三四個呼吸,張文博方疑惑地抬起頭來,“我們家在淮安府,崔大人在宣城府轄下的涇縣當差,他怎麼為難我們?”

顯金也愣在原地。

糟了,好像智商遭到了張文博的碾壓。

這個想法,確實是啊!

陳家繞著彎子退親也好,幫崔衡收拾禮信送情也好,不過是害怕開罪如今涇縣的地頭蛇,防備官府給陳家小鞋穿

張家怕個毛啊!

壓根就不是一個屬地!

連張文博考院試,都是回淮安考的誒!

考的江蘇卷!

不是安徽卷!

安徽的官,管得了江蘇的民-企嗎?

顯金眼睛一亮,又怕自己作為孃家人太過熱情,便手緊緊一握,堪堪收住臉上亂飛的表情,輕咳一聲,聲音穩沉道,“那照你的意思是,對咱們家左娘有些意思囉?你爹孃是什麼意思?知道你的意思嗎?”

像.像在做語義分析:“請問上述表達,到底表示了幾個意思?”

張文博快被顯金繞暈,卻牢牢抓住了關鍵句,“知道!”

顯金問,“什麼知道?”

“爹孃知道我的意思,且他們的意思是,主要問問陳家是什麼意思?”

得嘞,把“語義”分析的卷子又丟回來了。

陳箋方進店子時,映入眼簾的是張文博挺著屁股,像隻眼饞的哈巴狗。

他們家金姐兒巴在櫃檯上眉飛色舞。

支著耳朵聽這兩個人“意思來”“意思去”,眼看顯金要表態了,陳箋方雙手背後,穩步走進店子,不贊同地蹙眉,先看了顯金一眼,再將眼神落在張文博臉上,語氣有點重,“婚姻大事,兩姓之盟,終生之誓,你爹孃若有心,便親來涇縣,咱們兩家各找媒人聊一聊、談一談,豈能叫兩個小輩你意思來、我意思去?”

陳箋方算是張文博授課夫子,出場自帶三千底氣。

張文博肩膀一縮,甕聲甕氣道,“來了的,如今就在官驛裡,一個包袱放了三千兩銀票,一個包袱放了一千畝田地契書他們是怕陳家覺得我們張家孟浪.”

倒不怕你孟浪,只覺你擺闊。

顯金快麻了。

茶葉生意這麼賺錢的嗎?

一出手就是三千兩?

天底下有錢人這麼多,到底是為什麼不能多她賀顯金一個?

這章從昨天晚上一直在稽核…一直在稽核…

剛剛告訴我稽核沒透過,遮蔽了…

我就從頭看到尾,除了一個民-企,還真沒看到啥奇怪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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