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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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炮兵領導走後，劉宇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昔陽城，以及周邊的地形。

二十分鐘後，北面蓮花山的位置，傳來槍聲，緊跟著就傳來了一陣陣爆炸聲。

劉宇連忙轉身朝著蓮花山方向看去。

徐立清抬起望遠鏡，也朝著相同的方向看了一眼，當即說道：“那邊打響了！”

劉宇點點頭，對著一邊的傳令兵說道：“傳我的命令，所有人注意隱蔽，城裡的鬼子馬上就出來！”

“是！”

。。。。。。

同一時間，昔陽城內。

此時何進堂和池上三浦正在喝下午茶。

辦公室內的留聲機，放著島國的傳統音樂，兩人坐在榻榻米上，都是十分的愜意。

池上給何進堂倒了杯茶，笑道：“何桑，如果這次能促成皇軍和石友三等人的合作，你功不可沒啊！”

“為天皇陛下盡忠！”

何進堂先是莊重地宣了個誓，隨即才笑著用日語說道：“我只不過是個翻譯罷了，跑跑腿，送送信。”

“誒，何桑你太謙虛了。你剛來的時候我就在想，一位畢業於東京帝國大學的高材生，怎麼會派到我這種小地方來，果然，你是來幹大事的！”

池上舉起杯子：“請！”

“請！”

就在兩人舉杯對飲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陣微弱的爆炸聲。

這時，門口又傳來報告聲。

“進來！”池上有些不耐煩地喊了一句，手裡的茶杯也沒有放下。

對於那些爆炸聲，他以為又是那夥不開眼的游擊隊來騷擾城外的據點了。

這都快過年了，真不讓人安生。

就見一個少尉軍官快步走了進來，報告道：“長官，北門守衛報告，城北大約5公里處，傳來交火聲，似乎是有人在伏擊我們運送物資的車隊！”

“噗！”

何進堂剛喝進嘴裡的茶水一下就噴了出來，噴了對面的池上三浦一臉。

他沒想到，那幾個“土匪”居然真的敢打鬼子的運輸隊。

對面，池上三浦抹了下臉，滿是嫌棄地看著何進堂：“何桑，何至於此？”

“哦，呵呵呵。”何進堂尷尬地笑了笑，“我也是擔心物資出事嘛。”

池上三浦拿起邊上的絲巾擦了擦臉，說道：“護送物資的皇軍有一箇中隊，除非是八路軍一個團以上的主力部隊，否則完全沒必要擔心。”

說著轉向那個進來報告的少尉：“命令部隊集合！”

“嗨！”

那少尉離開後，池上也站了起來，對著何進堂微微鞠了一躬：“失陪了何桑，我去去就回！”

何進堂卻是拉住了他：“那個，池上君，我能一起去嗎？”

池上打量了何進堂的那一身肥肉，忍不住用蹩腳的中文笑道：“勇氣可嘉，不過，還是算了吧。你滴，作戰滴不行。”

何進堂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大肚腩，不滿道：“我這叫厚重，不信你跟我相撲？看誰厲害！”

池上翻了個白眼，擺擺手敷衍道：“等我回來再說吧。”

說著，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何進堂抬手想喊住他，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主要是他害怕外面那些“土匪”被池上這個老鬼子抓了之後，把他給賣了。

日軍的效率很高，十分鐘就集合完畢，池上命兩個班留守，然後帶著剩下的人呼啦啦開出了昔陽城。

兩輛邊三鬥打頭，後面跟著兩輛卡車，上面載著彈藥箱，以及重機槍、迫擊炮等重武器，以及一部分士兵。後面200來號日軍士兵跑步跟隨。

蓮花山上，劉宇躲在一個灌木叢後面，用望遠鏡看著下面的官道。

見小鬼子越來越近，劉宇對邊上的傳令兵說道：“去，告訴下面拉弦兒的人，別炸卡車，就炸後面的鬼子兵。”

這次埋的地雷主要是劉宇帶人自制的反步兵雷，炸卡車意義不大，有車底盤作阻隔，就算把卡車炸翻了上面的武器彈藥也不會有損失。

所以，還是炸人好一點。

“是！”

傳令兵貓著腰跑了下去。

過了約莫10分鐘左右，鬼子部隊就開始進入了伏擊圈，官道邊上，正貓在草叢裡負責埋雷的那幾個八路軍士兵也拉起了細繩子，並且在手心裡繞了幾圈，直到拉緊。

等到鬼子隊伍全部進入雷區，那幾個戰士猛地一拉繩索。

“轟！”“轟！”“轟！轟！轟......”

連續十幾聲的爆炸！

不同於一般的游擊隊那樣用黑火藥做地雷，劉宇手裡可不缺烈性炸藥，雖然地雷外殼還是陶瓷的，但裡面裝了各種鐵釘、石子兒、碎瓷片，那殺傷力可大著呢。

鬼子的隊伍當場就被炸得人仰馬翻，還沒等反應過來呢，左側山坡上又刮下來一陣鋼鐵之雨。

爆炸聲就是命令，沒等地雷的硝煙散去，山上八路的輕重機槍就一起開火了。

“隱蔽！”

前面卡車上坐著的池上三浦端著南部手槍，邁著羅圈腿跑回了隊伍這邊。他的身後還跟著不少人，身上扛著從卡車上卸下來的重武器。

日軍老兵的素質沒得說，其實不用池上三浦吩咐，那些還能動的就已經跑到了官道邊隱蔽起來，不少人還端著步槍和山上對射。

昔陽縣到處是山，所以官道基本都是沿山而修，為了減緩路面坡度，很多路段都要朝下挖，所以基本上路邊都有近乎垂直的峭壁。

池上三浦顧不上頭頂“嗖嗖”飛過的子彈，冒頭看了眼山上的情況。

這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

就見山上有至少三十條火舌，那些都是自動火力！他被整的有些懵，山上的火力太猛了，至少比他這個中隊的火力強出十倍！

縮回腦袋，左右前後看了看，剛才那一輪地雷爆炸大概炸翻了40多名皇軍，再加上輕重機槍的第一輪掃射，公路上已經躺著70多個皇軍了，跑到路邊隱蔽的那些也有不少受了傷。

往山上衝是別想了，就山上八路軍的火力，按照以往的經驗判斷，這怕不是有一個旅的兵力。

正想著呢，一發迫擊炮彈落在了十幾米外的峭壁下，當場炸翻了三個皇軍士兵。

八路的迫擊炮越打越近，不能再在這裡等死了。

“小田！小田！！！”

不遠處，一個鬼子軍曹貓著腰跑到三浦身邊：“長官！”

“迫擊炮和擲彈筒架起來！”

“嗨！”

池上三浦又下令道：“輕重機槍掩護！”

一聲令下，池上所部配屬的六挺歪把子，兩挺九二式便架在坡上，對著山上冒著槍口焰的位置進行反擊。

一時間，山上八路軍這邊的輕重機槍聲勢弱了許多，這也使得日軍的兩門迫擊炮，四門擲彈筒成功架設了起來，朝著山上八路軍的火力點猛轟。

八路軍的輕重機槍不得不轉移位置。

得此機會，池上三浦果斷下令撤退。

一眾鬼子兵便沿著路旁的峭壁貓著腰快速往昔陽城方向撤退。

山上，劉宇對此早有預料。

居高臨下，自己這邊又有火力、兵力上的優勢，鬼子指揮官要是在還敢在山下死磕，那他就是抗日神劇裡的那些瓜皮了。

“吹衝鋒號！”

嘹亮的號聲響徹山野，數百八路軍戰士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往山下衝！

池上三浦見此，本想組織隊伍反擊，但是還沒等開口下令，又是一波迫擊炮彈落下，這一次，他沒剛才好運了，一枚彈片從他臉頰旁飛過，直接削掉了他半個耳朵。

整支鬼子部隊都有些狼狽不堪，還好站位很散，又是沿著路邊峭壁一條線後撤，所以傷亡不多。

“撤退！哈雅庫！！！”池上三浦扯著嗓子嚎叫，一雙羅圈腿跑得飛起。

必須和八路拉開距離，不然等他們衝下山自己這邊就要被包圍，那就死定了。

只要靠近了城牆，八路軍就一定不敢再追，否則就會被自己邊依託城防造成極大的殺傷。

跑了一段距離後，鬼子隊伍終於來到昔陽城北的一片田地。

池上三浦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八路軍居然還在追，而且距離自己這邊只有300米左右了。

再結合隊伍中不斷落下的炮彈，有些炮彈甚至落在八路軍面前幾十米處，炮手稍微有點差池就會炸到他們自己人。

池上三浦也是個人物，當即就猜到了八路軍指揮官的想法。

“這是要一鼓作氣打下昔陽縣城？”

想到這裡，池上三浦頓時一激靈。內心大罵八格牙路的同時，也在努力想著該怎麼辦。

不能再跑了，再跑，傷亡越來越大不說，還會讓八路軍藉著炮擊掩護一路衝進城裡！

看著前方出現的一條水溝，池上三浦咬牙做出了決定。

不能讓八路軍就這麼跟著他們的腳後跟打進城池，必須擋一下他們的進攻節奏！

跑到水溝前，池上三浦當即跳了下去。

其他日軍士兵緊跟他的腳步，跳進水溝。

緊接著，殘存的四挺輕機槍，兩個擲彈筒便架設了起來，其他的重機槍、迫擊炮之類的，在剛才的撤退中損失了，扛著這些東西的鬼子跑得慢，不是被八路軍的迫擊炮炸翻，就是被追擊計程車兵射殺。

等所有人都退入水溝，池上三浦怒吼道：“反擊！”

“噠噠噠......”

“嗵！”“嗵！”

劉宇這邊的八路軍也都是老兵，見到鬼子壓了住陣腳，立刻停下狂奔的腳步，直接趴在了地上。

這一波倒是也沒造成什麼傷亡。

雙方隔著一片稻田開始對射，雖然有田埂做阻擋，但依然時不時就有士兵中彈身亡。

八路軍後方一個小土包背面，說是土包，也可能是誰家的墳。

劉宇帶著徐立清等人在這裡觀察戰況。

三百米的距離太尷尬了，那邊小鬼子蹲在水溝裡就露個腦袋，八路軍這邊槍法不及鬼子，也就馬超那個熊孩子和極個別老兵有把握能打中。輕重機槍更別提了，兩梭子都未必打得死一個，而小鬼子的老兵整體槍法比八路軍強多了，甚至此時昔陽城頭的重機槍也開始掃射，以至於八路軍有些吃虧。

但如果站起來衝鋒，等衝到鬼子跟前，怕是會有不小的傷亡。

放下望遠鏡，劉宇對徐立清說道：“鬼子城頭的重機槍也開火了，沒準接下來其他幾面城牆的人也會過來支援，你上去帶著三連撤下來，去城東，從那兒打進去！”

“好！”徐立清不多廢話，應了一聲便貓著腰跑向前面。

劉宇又看了眼城頭，對邊上的傳令兵說道：“去告訴王二斗，讓迫擊炮陣地前移，集中轟炸城頭，玩命打，哪怕炸了膛，也不能讓他們的重機槍肆無忌憚的開火！”

“是！”

劉宇掏出腰間的駁殼槍，貓著腰快步跑到了前面黃振棠所在的位置。

見到劉宇，黃振棠扯著嗓子說道：“司令員，這麼打有點吃虧，要不我帶著人衝上去得了！小鬼子現在攏共剩下不到80個，就算是拼刺刀我們也有優勢！”

“不著急，咱們這邊拖著鬼子，讓老徐從東面打進去！我帶著一連慢慢往前挪，你帶著二連迂迴到側翼，等我這邊到了一百米的距離，咱們兩頭一起衝鋒，一口氣幹掉這幫鬼子！”

“好！”

黃振棠帶著二連貓著腰離開，劉宇這邊也帶著一連往前匍匐前進，旁邊田埂上的幾挺機槍不斷地打著點射，掩護一連的迂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