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人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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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髻凝香曉黛濃,水精鸂鶒颭輕風。
金釵斜戴宜春勝,萬歲千秋繞鬢紅。
此時,楊帆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浮現出這樣一首詩。
在楊帆的呆滯目光中,女子把視線轉向了武照。
“妹妹……”
宛若黃鸝的聲音從女子口中吐出,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個字,卻能讓人體會到那濃濃的姐妹之情。
應了一聲,看著用呆滯目光望著自己姐姐的楊帆,武照頓時醋意橫飛。
一把拉過他的胳膊,一招無師自通的二指禪神功在軟肉處發揮了妙用。
回過神來,楊帆只能苦笑一聲。
二指禪神功,從古到今,每個女人都是無師自通。
不管什麼年代的女人,都是醋罈子。
楊帆如此失態,只怪眼前的女子實在是太迷人!
說她有傾國傾城之色,一點也不誇張。
即使楊帆在某音中也算是閱女無數,哪怕很多美女在棒子國動過刀子、開了美顏,也沒有一人能與之相比。
這女子就如同跌落凡塵的仙子,或許唯有武照長成以後方能與之相比。
不過,武照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過去,皺著眉頭。
“姐姐,孃親你們平時就吃這些東西。”
泛黃的菜葉,一看就是撿來的,吃這樣的東西,怎能不讓她難過。
女子頓時反應過來,慌忙的把泛黃的菜葉藏於身後,吞吞吐吐。
“沒……我、我是拿出來扔掉的。”
看著她那躲閃的眼神以及不自信的回答,任誰一眼都能看出她是在說謊。
武照並沒有拆穿,反而像沒有發現一般。
“那姐姐趕緊扔了吧,剛才與郎君在西市購買了幾隻山雞,我們今日吃這個。”
進屋後,這才知道,女子名叫武順,是武照的姐姐。
武順年方十八,已經是一個兩歲孩童的母親。
不過,現在她是個寡婦。
幾年前嫁給賀蘭安石,婚後一年,丈夫過世,婆家以剋夫為由把她母女倆趕出府門。
楊帆詫異地多看了她幾眼,這次倒不是因為她的容顏,而是想看看這個被武則天一縷白綾賜死的女子。
怎麼也沒想到,現在姐妹情深的兩人,在另一個時空,會因爭寵鬥個你死我活。
不禁感嘆,唐高宗雖然能力不咱地,可看女人的眼光真特麼準。
不管是武照還是武順,都是人間少見的猶物!
介紹過後,幾個女人前往廚房,而楊帆反倒無所事事,在正堂坐了下來。
這才有時間觀察房子的佈局。
此座房屋只有兩進,前院除了一個小院子就是廚房。
後進就是正堂,隔成兩個小間,一間用於吃飯,一間用於休息。
房子是用土石結構壘徹而成,看起來頗具年代感。
不過倒也收拾得乾淨整潔。
“鵝……”
冷不丁的聽見嗷一聲。
只見小孩一隻,屁屁顛顛的從房間裡跑出來,在楊帆面前一個急剎車,仰著腦袋眼巴巴的看著他。
這應該就是武順那兩歲多的女兒賀蘭敏月。
看著可愛的小豆丁,彎下腰,拿出小白兔奶糖引誘道:“叫我姨爹,給你糖吃。”
小豆丁雙眼閃閃發亮,望了望楊帆,又看了看小白兔奶糖,眼中充滿了渴望,又一臉疑惑。
糖,她吃過,很甜很好吃,不過是黑乎乎的模樣,與現在看到的截然不同。
看出她的疑惑,剝開紙直接把小白兔奶糖塞進小豆丁嫩嘟嘟的嘴裡。
頓時,小豆丁如同安睡的小貓,兩眼一眯,一臉麼麼噠。
小嘴不時用力的嘬著,沒一會兒功夫,吃完糖的小豆丁又使用那萌萌的眼神。
楊帆又拿出奶糖繼續引誘道:“乖,叫聲姨爹聽聽……”
可萌萌的一聲‘爹爹’差點讓他崩潰,幸好,沒有其他人在。
暗呼一聲好險,抺了抹額頭上並沒有出來的汗水,敢緊把糖遞了過去,他真怕再來一句!
況且,不管怎麼說,姨爹也是爹,只要喊了就行。
人多力量大,很快武照幾人把做好的飯菜端入正堂。
坐在榻上,準備開飯,卻出了意外。
只見小豆丁嗷嗷嗷的哭了起來,兩支小胳膊胡亂飛揚,身子前傾,昂著頭,不停扭動,朝她母親發出刺耳的音波攻擊。
“不要吃飯,我要吃糖。”
武順無奈一笑,只能發揮騙小孩的招數。
“好,好,吃飯以後孃親就給你買。”
“現在就要,爹爹有!”
小豆丁的手一指,頓時成了大型的社死現場。
人生有三大尷尬瞬間:
暗戀女神被人公之於眾;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時被人當場發現;最後當然是被人喊爸爸!
武照抬頭埋怨的嗔了楊帆一眼,無聲的控訴郎君剛來就打自己姐姐的主意。
連忙捂住小豆丁的嘴巴,武順古典精緻的瓜子臉紅至耳根。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楊帆也是一臉鬱悶,畢竟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拿出小白兔奶糖,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可這樣的解釋,誰信呀!
小孩子不會說謊是世人的共識,只有楊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眼神。
吃過午飯,武順姐妹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嘮嘮女人的家常。
為了‘報復’小豆丁,楊帆使出了殺手鐧,監督她在小院吃完雞腿以後才能吃糖。
一大一小在院中鬥智鬥勇!
而姐妹倆人竊竊私語,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見到妹妹看向楊帆和小豆丁,武順不由得輕輕一笑,俯到武照耳邊說道:
“我看妹夫很喜歡小孩兒,不如妹妹也趕緊要一個,妹夫長相還不錯,又強壯,應該很快能懷上。”
我跟你說,這個男人啊,要的就是一個體魄健壯,那才是我們女人一生踏實的依靠。
那些個敷脂抹粉的俊俏男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了床上沒幾下就完事。
武照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羞不可抑。
任她再是心思玲瓏、口舌伶俐,卻又如何是一個婦人的對手。
羞得下巴抵在胸脯上,紅著俏臉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再去看楊帆。
幸好楊帆沒聽見,不然真會感嘆,大唐的女性果然還是很開放的。
剛哄完小豆丁把雞肉吃完,下人已駕著馬車到達屋外。
畢竟從這裡到他長安城的府邸,得有二十來里路,總不能走著去!
看著抱著自己大腿哭鬧不放手的小豆丁,楊帆也有些不捨。
只是不知小豆丁是不捨得自己,還是不捨得自己手中的小白兔奶糖。
……
坐在馬車上,武照靠著楊帆的肩膀輕聲抽泣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大灰狼欺負小白兔了呢!
楊帆倒是理解她的心情!
本來是國公府中的夫人與小姐,現在卻淪落到住破舊的老房,吃著撿來的菜葉。
撫著武照刀削一般的香肩,輕聲安慰道:
“會慢慢好起來的,我們不是留了一些銀錢麼?應該能夠讓她們生活好一陣子了!”
何況,以後你也可以經常來看她們,等府上安頓好以後,也可以接她們過來玩。
武照慢慢停止了哭泣,一臉希異地望著楊帆,好似在辯別楊帆話語的真假。
畢竟,這時代的女子嫁出去以後,就如同潑出去的水。
如果孃家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經常回孃家的,不然,會被認為在婆家不受待見。
楊帆能如此理解她,武照當然滿是感動,而後又是一臉怒色,說道:
“大哥他們也太可恨了,欺負我則罷了,現在居然把孃親和姐姐趕出府門,而且一點銀錢也沒給。”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楊帆也只能默默無語,總不能又衝上門去,硬讓對方給錢吧!
……
長安城楊府門前。
顯然,府門剛剛被翻修過。
高大的門楣楊府兩字高掛於其上,嶄新的痕跡還沒有被歲月浸蝕。
這就是當初從當鋪換回來的府邸,楊帆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兩座大半人高的石獅盤臥於大門兩側,顯得虎虎生威。
古代,房屋的建制是有嚴格規定的,級別及社會地位達不到,如果亂建胡掛,會被官府追究責任。
宮無疑是最高階別的,接下來是府、邸、宅、屋。
只有伯爵及以上的勳爵,以及三品及以上的大臣,才有資格稱府,可以說,這是一種極高的榮譽。
走進府內,房屋分為四進。
前院為下人住的地方,再者為正堂及招待客人之處,最後兩進分別為丫鬟的住所以及主人的院落。
雖然武照的內心也有些驚訝,可住慣了國公府的她倒也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
剛進府門,她就領著丫鬟,指揮僕人直往後院安排活計。
知道她想在府中立威,以確立自己女主人的威信,這種小心計,楊帆倒也不會在意,只要不觸碰自己的底線就行。
畢竟,府中下人越來越多,家業越來越大,總需要一個人把府上的事情擔起來。
而武照就是最好的打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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