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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賣歡喜糰子的小攤前,飛廉開口喝罵那嚼舌路人。
衛玉聽到他的名字,頓時轉身。
之前在跟明掌櫃那裡,她聞著順氣蘿蔔湯的味兒上前,那會兒曾聽見明儷嘴裡冒出過這個名字。
只沒有想到,跟明儷所說一樣,還真真是個“小孩子”。
眼前的孩童大概不過七八歲,頭上扎著兩個丫髻,身著藍色麻布袍,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路人的鼻子,跳著腳的破口大罵。
跟他一夥的,是隻肥墩墩的大狸花貓,一隻貓硬是跑出了猛虎下山的氣勢,揮著爪子向著那兩人示威。
兩個路人措手不及,其中一個還想還嘴,卻被他的同伴拉住了,低聲勸道:“你沒聽說過虎死不倒威?何況如今那小九爺還沒死呢……你可禁得住他一拳?好歹別去招惹!”
被勸那人灰溜溜的,就坡下驢地向後退,嘴裡嘀咕:“怪道純陽宮這好好的道觀沒落了,淨是弄出這些混世魔王般的人物哪能有個好兒,人是這樣,偏這畜生也是這樣。”
飛廉並無痛打落水狗之意,那貓爺卻彷彿聽懂了此人出言不遜,當下虎躍過去,一爪子把那人打的鬼哭狼嚎,飛一樣逃走了。
衛玉只顧去看那小孩子,見他生得眉清目秀,雙眼骨碌碌的,只是滿臉氣惱之色。
冷不防身後馬車聲響,有人揚聲:“這裡出了什麼事?”
原來來的是安縣丞的馬車。
安縣丞是因為武都頭著急離開縣衙,又也聽說了野狼關大營出事,不知如何,便要親自去看看。
不想在這裡遇到兩人。
安澄顯然已經得知了衛玉的身份,看到她站在此處,便忙下了車,主動行禮。
衛玉嗽了聲,不等他開口便扶住了他的手肘,笑道:“這裡人多眼雜,二老爺切莫如此。”見安澄彷彿無措,衛玉看了眼旁邊的飛廉,卻見小孩兒已經俯身把那狸貓緊緊地抱在懷中,眼睛紅紅地,顯然哭過。
安澄迅速地掂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怎麼在此?”之前案子宣判後發現不見了衛玉,縣吏才趕緊把她的身份告知,把安澄嚇的冷汗直冒,隱隱後怕。
衛玉想到先前武都頭匆匆出城,安縣丞緊隨其後,便明白他的意思,當下道:“若是方便,能否上車說話?”
“當然可以!”安縣丞脫口而出,又有點惴惴,不知如此是吉是兇,但箭在弦上,他趕忙抬手:“請。”
衛玉上車之時,轉頭看向飛廉,溫聲道:“你是不是也要出城?大家同路,不如跟我一起借二老爺的光兒吧?”見飛廉滿面錯愕,她看向安澄:“二老爺意下如何?”
安澄也詫異不小,但哪裡有回絕的膽子,何況飛廉他也是認得的,當下道:“這孩子我也認識,正有此意呢。”只顧回答,竟忘了尋思衛玉為何會說“同路”的話。
飛廉畢竟是個孩子,被那噩耗震驚沒了主意,他雖不認得衛玉,但卻認識安澄,求之不得。
三個人一隻貓同入車內,安澄半晌才回味過來,可又不敢貿然先問。
衛玉坐在他對面,飛廉抱著貓坐在她旁邊,狸貓瞪圓了眼睛盯著她,看的衛玉難得的有點“心慌”。
一人一貓對視片刻,衛玉道:“它的名字叫’貓爺’?”
沒有人料到她會這麼問,飛廉看看她,望著她的容貌神態,不由道:“嗯……九哥哥這麼叫的。是有緣故的。”
“什麼緣故?”衛玉饒有興趣般。
飛廉其實沒心情回答她這話,他心裡只為宿九曜擔心。
所幸安縣丞也風聞過箇中緣由,便自告奮勇地開口解釋道:“您有所不知,聽說先前宿九小的時候,沒有吃食,是這隻貓兒每每出去尋找東西把他養活大的,所以一直叫它貓爺。”
這解說雖然並不很確切,但也差不多。
飛廉心焦,就問道:“二老爺,你聽說了九哥哥的事了麼?你也要去大營?九哥哥會沒事吧?”
安澄皺著眉道:“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說。”
他的眼睛時不時偷偷地瞟向衛玉,心中猜測她為何會來到這偏僻且亂的長懷縣。
此時衛玉探手摸向那狸貓的頭頂,飛廉跟安澄不約而同,一個叫“小心”,一個叫“別動”。
但均已經晚了,衛玉的手指搭在了貓爺的頭頂,馬車中的氣氛也有些凝固。
在突如其來的寂靜中,無事發生。
狸貓的眼睛向上翻,然後竟受用般懶懶地閉上了眼睛。
最吃驚的是飛廉和安澄,安澄問飛廉道:“不是說,除了宿九曜沒有人能摸這老狸貓嗎?”
飛廉也呆道:“誰說不是呢,別的人一伸手就給咬的鮮血淋漓……”他看看狸貓又看看衛玉,猜測:“今天難道是因為九哥哥出了事,所以貓爺才也心不在焉……對了,你一定餓了。”
從腰間的布袋中摸了摸,掏出一塊白色的糕,飛廉送到了貓爺的嘴邊。
貓爺只嗅了嗅,將頭轉開。
飛廉垂首勸說:“你別挑揀,九哥哥臨走做的這九仙王道糕,就只剩下這兩塊了,我一直捨不得吃,如今大方點分你一個,你還不領情嗎?”
衛玉正放心大膽地摸著狸貓,聽見“九仙王道糕”,手一頓。
旋即她盯著那塊糕,先一咬唇,又漫不經心般問道:“對了,你們說的小九爺,是怎樣的人?”
安澄遲疑,掃著飛廉慢慢說道:“我只知道他是在純陽宮習武……性情、是有些孤僻。”目光又落在貓爺身上,彷彿怕說錯了後也挨一爪子。
衛玉微笑道:“這又不是審案子,怎麼二老爺還怕說錯話呢?我只是好奇,總聽你們說此人。那不知他年紀多大?”
安澄稍微鬆了口氣:“他今年好像是十四歲……對麼?”
飛廉這會兒逐漸留了意,見安澄詢問自己,他的眼底又透出幾分警惕:“你到底是什麼人?”
“十四……”衛玉喃喃,笑道:“我是過路之人而已。你又是小九爺的什麼人?”
飛廉皺眉說:“你打聽的這麼詳細,莫不也是想害我九哥哥?”
安澄忙道:“別胡說!”
衛玉哈哈一笑:“你看我像壞人嗎?”
飛廉哼道:“壞人的臉上又沒有寫字,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
安澄生怕飛廉得罪了衛玉,趕忙拉了他一把。
衛玉卻摸摸自己的臉:“我長得好看麼?呵,那……你那九哥哥長得什麼樣兒?”
飛廉雖然嘴硬,但跟衛玉說了這幾句,不知不覺心防放鬆,何況她問的也不是什麼要緊問題:“不是我說,我九哥哥生得可好看了!”
“好看?”衛玉的臉色微變,語氣古怪,“……真的嗎?”
安澄在旁邊聽得稀奇,總覺著衛玉的語氣是……宿小九該長的很難看似的。
飛廉小孩心性,便大聲道:“當然啦,不信你問二老爺!長懷縣的有沒有比九哥哥好看的人,二老爺跟武大哥也算是好看的了,卻也比不上!”
安縣丞好脾氣的笑笑:“對,宿九曜年紀雖小,實在生得出色,華容美姿,少年風流……只……”
“只什麼?”
“沒、沒什麼。”
安縣丞是想說宿九曜性情極冷,不好相與等等,又不敢當著狸貓跟飛廉的面這樣說,只硬生生嚥下。
衛玉聽他這幾句稱讚,眼裡掠過一點疑惑,問飛廉道:“先前在明儷掌櫃那裡,是你做的順氣蘿蔔湯吧?”
飛廉也徹底迷惑:“怎麼啦,是我……你怎麼知道?問這個又做什麼?”
衛玉嚥了口唾液,儘量微笑的自在:“我無意中聽明掌櫃說的。只覺著你年紀小小,怎麼竟會廚藝?”
飛廉道:“你這個人怎麼總問這些沒要緊的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自然是跟我九哥哥學的。”
心頭咯噔了聲。衛玉有瞬間的沉默。
飛廉膝頭的貓爺歪頭看她。
衛玉抿了抿唇,似乎不死心:“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飛廉覺著她是在侮辱自己,雙手抱臂,將頭一扭,氣憤憤地說道:“我撒謊我是小狗,你要是連二老爺的話也不信,那親自去了野狼關看了就知道了!”
安澄欲言又止,只得陪笑而已。
平地上起了一層薄霧。
風中平白帶了幾分殺意。
衛玉緩步向前,看著被捆縛在柱子上傷痕累累的少年。
但就算她極力看的仔細,卻仍是無法辨認少年的真實容貌。
心底瞬息萬變,她想立刻衝上前去把他臉上的血跡擦乾淨看個明白,但又想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在衛玉記憶中有一個人。
身形挺拔頎長,寬肩細腰,銀甲黑袍,如淵沉星冷,威儀懾人。
當他抬頭,卻是一張足以引發人噩夢的臉。
乍一看,彷彿是戴著駭人的詭異面具。可細瞧便能發現,那並非什麼面具,而是雕在臉上的紋,確切地說,那是傳說中的紋面,又叫做黥面。
所謂“黥面”,最初是一種刑罰,又叫“墨刑”。
用刀劃破肌膚,塗上墨汁,等傷口癒合後,墨色不退,就變成了永遠的記號。
後來漸漸地改用了針刺,在臉或身上刺出紋路或者字跡,再塗添顏色。
一旦遇到黥面的人,便知道那是犯了罪的囚徒。
這種刑罰雖不像是斬首或者凌遲一樣可怕,但也足夠痛苦。
黥面時候的用針,往往會深刺入骨,在骨頭上留下相應的字跡或圖案。
而據衛玉所知,當今之世,除了犯法違例的罪囚會被處以黥面刺配之刑罰外,另外在一些異族之中,卻也流行這樣的黥面刺青。
譬如在西南羈縻州的某些部族,不論男女,都會在面上或者身上刺以紋路,有的是花草,有的是日月,有的是蟲蛇之紋路,他們叫做“雕青”,那是他們部族傳下來的習俗。
可他的額頭,兩頰,連著鼻端,全是烏青的一片,似乎是奇異的藤蔓花紋,又如同張牙舞爪的小蛟龍,把原本的容貌都遮住了。
第一眼,衛玉被震懾。
後來回想,才想到那竟是饕餮紋。
饕餮是有名的兇獸,貪婪狠惡,這是傳說中的獸面饕餮紋,是常常見於上古青銅或者玉器上的紋路,神秘而威嚴。
把饕餮紋刺在臉上,只怕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天底下能如此做的人,只有宿九一個。
野狼關的校場上,衛玉盯著宿九曜。
她沒法確信,面前的少年,到底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對頭”。
霧色跟暮色中,衛玉徑直走上前,抬手撫向小九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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