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騁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序章 第一章 塵封的往昔,武神:天道偽善,上官騁,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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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餘年前,大業十六年,琅琊郡……

“吟兒,要好好長大呀。”

四四方方的中式庭院裡,只見一個身著白色樸素短衫襦高腰長裙、長相俊美的年輕女子抱著一個不滿兩月的嬰兒,正在一片茫茫月色的籠罩下來回的踱著步。今晚的月亮圓得有些出奇,彷彿渾渾墨水中的一暇明玉,在夜色中出淤泥而不染;不過,按理來說,在月色中漫步可不是一個哄小嬰兒睡覺的好方法。

不過,她的目的的確不在於哄小嬰兒睡覺,或者應該說,她其實是在等著一個人;也可以說是,不能被稱為人的“人”。

片刻時間悄然流逝,隨即那女子聽到了屋簷上傳來陣陣細微的磚瓦噼啪碰撞聲;她抬起俊俏如月的臉龐向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只見在一片夜色中愕然出現了一對眼眸。幾秒過去,那身影的輪廓如聚焦般逐漸清晰,準確的說,那對深邃的眼眸,是一對狼一般的眼睛,一對特殊的血紅色眼睛。又過了幾秒,只見一匹大狼正悄然屹立在屋頂,正用他那血紅的、彷彿能生吞下人的大眼睛注視著庭院裡的可人兒。

只見,那匹狼的體型至少是正常狼的兩倍大小,乍一看或許會以為是一種猛禽兇獸一類,他全身毛髮濃厚而雪亮,而且都是如同焦炭般深不見底的純黑色,全然看不出有一點雜色;即便有如同棉襖般厚的一層毛髮,也依然能看清他那強壯到扭曲的、線條分明的肌肉輪廓。直覺告訴小小庭院裡的女子,這匹狼絕非凡物。

可說來奇怪的是,那女子竟出奇的不感到一絲害怕,而是反常的對著那匹狼露出了同花糕般微微甜美的膩笑;隨即,她柔聲道:“阿肅,你來了啊?”她的聲音很好聽,聽起來玉音般的特別沉穩有力,卻又不失一絲甜膩。

女子話語剛落,那匹被她喚為“阿肅”的黑狼便雙腳輕點了一下地面,一個小跳,悄無聲息的便來到了庭院的地上;邁著厚重的步伐向那個女子靠近了兩步,緊接著輕輕扭了扭毛密如森的腦袋,狼頭一轉,頓時便化為了一個武學美男子。只不過,他現在竟然是一絲不掛的,而他身上的肌肉就那樣緊緊又分明的排列著,一動不動又安如磐石。

“哎呀——”女子臉上立刻便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抹紅暈,趕忙雙手一抬,捂住了那玲瓏剔透的雙眼。但片刻後,她還是伸手在一旁拿了一件提前準備好的衣服,並飛快無比的丟給了那個由狼化成的美男子。

男子伸手接過衣服,三兩下便熟練的令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那是一件品質良好的黑色袍子,是典型的書生形象,穿在他身上雖說不自然的突兀了些,但也算照葫蘆畫瓢,無傷大雅。男子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接著便又朝女子邁開了兩步;在月光的襯托下,這才徹底看清了那個男子的面貌:大概二十五出頭,一頭烏黑到不正常的茂密長髮流水般隨意的披在身後,臉上白淨如玉又無塵無土,和他那一身岩石般強壯的肌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點點一字眉自然的斜躺在他的眼睛上方、他的臉龐像是特地勾勒過一樣,稜角分明,而眼睛是深邃如海的黑色。並且,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一陣力壓群雄的強烈殺氣,但卻是有意而為之的對那個女子收斂了起來。

“阿肅,今天怎麼這麼晚?”沒等男子完全靠近自己,那女子便邁著密集的小碎步跑到了男子跟前。

男子見狀,像是嘴角刻意被上提了一般輕輕一笑,隨後才說道:“族裡有點事兒耽擱了,所以來晚了點。你怎麼樣?”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典型的強者,是毫無稚氣的、威武霸氣的,說著,他還伸手挑逗似的撩了撩那個女子臉旁的一小縷黑髮。

“還好……阿肅,今天怎麼啦,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女子可能已經習以為常了,對於男子那些不懷好心的動作,幾乎都可以做到不動聲色的應對了。

話音剛落,男子便立刻把臉垮了下來,嚴聲道:“鈴兒,我讓你準備搬家,準備的怎麼樣了?”

眼看男子一臉無解的嚴肅,女子便也沒有繼續多問,只是說道:“管家已經在今天下午把行李都打包好了,阿肅,我們現在就要走嗎?”

“嗯,很好。”他就像是自動遮蔽了一般的略過了女子的問題,繼續自顧自似的說道:“現在計劃改變,鈴兒,你現在立刻搬家,往長安方向走;不要回頭。”

“不行!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男子則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我本是妖,和你一起走,只會讓你有麻煩,記住,千萬別回頭!”

“那吟兒呢!你要丟下他和還沒出生的孩子嗎?!”情急之下,女子趕忙把懷裡的嬰兒託到男子眼前,讓他睜著眼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兒子;男子用尚溫的眼神瞟了一眼那個嬰兒,只見他和自己一樣有著特殊又深邃的血紅色雙瞳,這不禁讓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欣慰。

可頃刻間,這種感覺便隨風而煙消雲散了;因為他的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一樣,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猛然跳動了兩下,就彷彿被嚇到了一般,男子的臉色也由此立刻發生驟變,“不好,他們來了,你快走,我拖住他們!”

女子還想說什麼,結果男子直接猛轉狼頭,頃刻間便重新變回了那高大威猛的大黑狼,那件黑色袍子如碎紙般被撕扯得滿地都是。他後腿猛的一蹬,如飛而起,直接跳出了庭院,庭院的地面因此發生了四面性的龜裂,還留下陣陣強烈的衝擊波和些許碎石衝擊著女子,讓她只能顧上護著自己和懷裡的孩子。

衝擊很快消散,女子立刻看向男子離開的地方,“阿肅!!”但此時,男子早已經化為一縷雲煙般悄悄然消失在茫茫夜空。

“真是的!你最好給我早點來!”女子氣得直跺腳,但由於目前也沒辦法,便只能聽男子的,招呼家裡人和奴婢、管家即刻推著行李,急行軍般的趁著夜色匆匆離開了這個四四方方的庭院。

……

那匹黑狼只在頃刻間便來到了一個山頭,此地就像是被磨盤推過一般,較為平坦,四周的樹木稀稀疏疏並不算多,倒是可以說得上是一個進行戰鬥的好地方。

黑狼前腿一點,悄無聲息的停在了地上;他的雙目則是如同照妖的兩顆血紅明珠,堅定的看著一個方向。

片刻時間,夜空中突然閃過一聲尖銳的狼嚎,彷彿要猛然撕裂整個靜謐的夜空;黑狼的耳朵在聽到這個讓他無比熟悉的聲音後便立刻直直豎立起來,同時,黑狼露出了視仇般兇狠的表情,齜牙咧嘴的盯著眼前的漆黑無底的樹林。

只聽見“唰——唰!”幾聲,幾匹和黑狼近乎一樣的大狼便從樹林裡一個接一個無比急躁似的竄脫出來,又頃刻間零零散散的分佈在黑狼的四周,他們個個都像黑狼一樣齜牙咧嘴,虎視眈眈的直直盯著黑狼。

“且慢。”就在兩方將要動手的時候,那幾匹狼竄出來的森林裡便毫無徵兆的傳來一個渾厚而如水綿密的聲音,頓時就像皇帝詔曰般將在場所有的狼都給硬生生鎮住了。

隨即,一頭比黑狼要稍微小上一圈的大黑狼不動聲色的從樹林裡走了出來,儼然出現在和黑狼對峙的狼群前方,彷彿是故意在彰顯自己的地位;在寒冷月光的潑灑下,竟顯得和黑狼一樣耀眼又無比的威武。

那匹狼毫不猶豫朝黑狼逼近了兩步,隨即便口吐人言:“風肅,我相信我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做傻事兒。”

風肅正是那匹黑狼的名字,只見風肅在聽到這句話後只是嘴角微提,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在臉上浮現後便回答道:“風嚴,如果你所說的傻事兒,是指我要保護我的女人,那我寧可去做這件傻事兒。”

“風肅!她只是一個人類的女子,你可是血狼,怎麼可以和人產生感情?!”風嚴大吼著說,他的唾沫星子就像漫天飛舞的流星。

“對,但同時,鈴兒也是我的女人!”

“風肅!你不要油鹽不進!”

或許風嚴是想要透過壓迫來逼迫風肅向自己屈服,但畢竟作為多年兄弟,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只會如同火上澆油一般,換來的只有風肅那無比堅定的眼神。

眼看風肅毫無動搖之心,風嚴便知道沒戲了,於是他在無法輕易察覺間輕輕的嘆了口氣,“上。”

緊接著,剛剛還被晾在一旁的幾匹狼瞬間就如同初醒的猛虎一樣朝著風肅撲了過去,他們的方向各有不一,甚至可以毫無保留的說是進行了“包圍”戰術。

風肅倒是反應迅速,眼睜睜看著幾匹狼朝自己撲了上來,他立刻運足了體內的氣力,對著靜謐幽深的天空爆發出一聲雷鳴般轟響的長嘯,一陣無形無影又強烈無比的紅色衝擊波隨即便以放射狀爆炸般的朝四面的幾匹狼撲面而去。

力量不怎麼樣的兩匹狼當場便被這強烈的衝擊波炸飛了出去,而僥倖撲了過去的幾匹狼的攻擊也自然是雲淡風輕,被風肅毫不費力的躲開。風肅眼神一尖,看準一匹落單的狼,在躲掉一匹狼的攻擊後趁著那微妙的空閒立刻騰空而起,猛地撲向了那匹剛剛跳起來的狼;風肅那巨大的力量就像一堵無法逾越的牆撞過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匹狼朝反方向推去,撞在地上硬是如磚瓦碎裂般撞出了裂痕,當場就導致了那匹狼失去行動力。

與此同時,另一匹狼抓了個空撲上來,風肅眼疾手快,只是輕輕朝一旁淡然一躍便輕鬆的躲過了這一擊,緊接著他反過壯如猛虎的身軀,後腳猛地一踹,便如同顆子彈般爆發而出,只聽見一聲悽慘的狼嚎,那匹被踢的狼便翻翻滾滾的癱倒在地了。

結果,戰鬥的局勢剛剛開始轉向風肅,正在和一匹狼扭打在一起的風肅突然察覺到了不對,他轉身猛地蹬飛了和自己糾纏的那匹狼,果不其然,一隻彷彿能遮蓋所有的月光一樣強壯的巨爪帶著腥紅色的耀光便朝他揮了過來。

風肅還是反應了過來,他心絃一緊,彷彿爆發了肌肉記憶一般往後一撤躲開了這猛烈的一擊,結果,他身前被擊中的地面彷彿被一錘砸中的豆腐一般直接發生了炸裂,甚至還有花蕾綻放般四處飛濺的碎石。此時,風肅才看清攻擊者的模樣,儼然便是風嚴那無比猙獰又恐怖如鬼的面容。

風嚴眼見撲了個空,便又一個勁兒的朝風肅撲過去,張開血盆大口便朝風肅毫無保留的咬了過去;風肅微微皺眉,直接一個側身躲開,隨即他全身驟然發力向前一撲,兩匹狼頓時如同兩塊猛然撞在一起的石頭一般撕打在一起。兩匹狼殺得你死我活,身上到處都是被抓的抓痕,看起來就如被撕裂的高檔絲綢,甚至時不時還可以看見一兩道不是特別明顯的如烙印般的咬傷。

戰鬥如膠似漆的糾纏了一刻多鐘才如同後浪一樣逐漸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見原本處於上風的風嚴竟然開始變得有些力不從心,甚至有些開始接不上風肅那暴風驟雨一樣猛烈的攻擊,已經是處於搖搖欲墜的邊緣。

終於,隨著“噗!”一聲,風嚴被風肅抓了空子,風肅強有力的後腿如子彈般猛地撞擊在了風嚴的肚子上,巨大的衝擊力頓時讓他像被爆一樣倒飛了出去,背後狠的撞在一棵樹上,並且被直接撞得鑲嵌進了樹木裡才停了下來。但即便風肅拿下了戰鬥的勝利,體力的巨大消耗和所受的傷也開始死纏爛打的讓他喘著大氣了。

“額——”風嚴掙扎著從樹裡脫離出來,頓時一攤爛泥一樣軟趴趴的癱在了地上,他的嘴角微微掛著一絲不易捕捉的鮮血,臉上更是寫滿了“不服”二字。

“老嚴,武藝有待提高啊。”風肅一邊喘著無間斷的粗氣,一邊防止露餡似的和戰敗後的風嚴聊著天。

風嚴冷哼一聲,隨即他陰陽怪氣的笑著說道:“我打不過你,不代表著我們打不過你。”說罷,剛剛那幾匹還沒被風肅制服的狼便屁顛屁顛的站了起來,再一次不知死活的將風肅給圍了起來。

風肅和風嚴本就武力相近,風肅能擊傷風嚴本就已經到達了強弩之末,現在即便這幾匹狼依然不是風肅的對手,也可以綽綽有餘的讓風肅大喝一壺了。

沒幾秒,一匹狼便首當其衝的朝著風肅一股腦撲了上去,他揮舞著兩隻尖銳如劍的利爪,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風肅的眉頭在不經意間微微彎折,他有些吃力的向後一撤,這才躲過了這一擊。就在此時,兩匹狼便不要臉的在風肅的身後撲了上來,風肅艱難的扭轉過狼身,隨即腳下一蹬,後腿彈簧一樣猛地踢了出去,當場便踢飛了其中一匹飛撲而來的狼;但就在這一瞬間,他便被另一匹狼在腰上刻下了幾道深深的抓痕。風肅苦叫一聲,一口利牙隨即暴露出來,咬在了那匹狼棉花一樣的脖子上,這才將他按倒在地。

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風肅還沒有任何喘氣的機會,便被剛剛那匹躲過的狼撕咬著撲倒在地;風肅暗暗叫苦,一咬牙伴隨著一陣拼命的掙扎後便一口咬在了他看起來很骨感的前爪上,那狼一聲刺耳慘叫,立刻便山倒般被反扳在地,風肅得勢不饒人,直接將狼牙架在了那匹狼的脖子上,這才制服了他。

結果就在此時,剛剛和風嚴進攻時一樣的腥紅色耀光再一次會聚著在風肅身後出現。風肅心頭一驚,猛地轉過頭來,只見風嚴的那隻利爪直接朝著他揮了過去,風肅感到一陣無力從心,但還是頃刻間便撤到了一旁,力挽狂瀾一樣躲過了這一爪;但緊接著風嚴的第二個爪子就牽著紅光揮了過來,風肅終於是來不及躲閃,硬是被風嚴那鋒利的狼爪在臉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抓痕,鮮血隨其而流出。

風肅哀嚎一聲,就在這破綻露出的一瞬間,風嚴一個轉身,後腿便強有力的踢了出去,儼然如同一塊高速飛翔的巨石,精準無比,正中風肅的前腰部,踢中的一瞬間一陣爆炸一樣的紅色耀光衝擊波向四周猛地放射而出,導致風肅直接被這一擊踢得倒飛了出去。

風肅剛剛踢風嚴的那一下是至少收了三分力,而風嚴的這一下則是毫無保留、全力而為甚至猶有過之,這使得風肅被踢飛後硬是破紙般撞斷了一棵樹,直接被“拍”在了第二棵樹上才落到地上,隨後頭頂落下一片片的樹葉和樹枝,隨後,群鳥驚飛。巨大的力量甚至超過了下藥,導致風肅當場昏迷。

看著自己軟趴趴又無力的癱倒在地的弟弟,風嚴的臉上居然毫無徵兆的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微笑,隨即他便對還能動或者沒死透的狼吩咐道:“把他抬走。至於那個女人……我們會抓到的。”

言畢,風嚴便一轉狼身,悠然離去。

……

幾天後,琅琊郡西境

聽從風肅的建議後立刻驅車離開的那個年輕女子叫做唐鈴,她的家庭本是初唐名官唐儉的嫡親,家資頗豐;雖然唐鈴因為和風肅的戀情被其父逐出了家門,但依然帶著不少的資金,這或許就是所謂“千金”吧。

因此,就算是唐鈴現在的一家,搬起來,也會如同移山動土一樣絕非易事。喬遷隊伍是三輛中規中矩的馬車,其中兩輛像是嘴裡被硬塞了幾個包子一樣裝滿了貨物,一輛載著包括她本人、管家等的四人,其餘的奴婢則步行跟在馬車旁。當然,唐鈴的隊伍也是有零許的護衛的。

唐鈴一行人在那天晚上便朝著長安方向沒日沒夜的行進了好幾天,現在,無論是人還是馬,都已經精疲力盡了。

“小姐……要不我們在這兒休息會兒吧,兄弟們都快不行了。”馬車上,唐鈴一旁的管家小心的說到。

聞言,唐鈴星眸微轉,四下打量了一下隊伍裡的人們,見他們果真個個像是奔喪一般垂頭喪氣的,便說道:“好吧,就地休息半個時辰再上路。”

管家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片難以掩蓋的喜悅,隨即他對著四面大喊道:“就地休息半個時辰!”周圍的人們在聽到這句話後都如釋重負般的卸下了自己的包袱,男子隨處找了塊涼快地便坐著休息了起來,一些女子則選擇了坐在相對乾淨的石頭上。

趁著休息的時間,管家便屁顛屁顛的走上來和唐鈴聊道:“小姐,要不我們不去長安了吧,就在徐州安頓得了。”

“不行,那樣的話,阿肅會找不到的。”

“可是小姐——”

唐鈴直接打斷了管家的話,毅然決然的說道:“我意已決,你不用勸了。”

管家見無戲,只能有些遺憾似的暗暗嘆了口氣。

唐鈴一行人走的是官道,路過的車隊自然是較為常見的。就在管家和唐鈴交談的時候,一支大概三輛馬車的小車隊正巧如履平地一樣路過;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和別的車隊沒有什麼兩樣,但唐鈴隨即便發現了那支車隊的不對勁。

只見那支車隊的中間一輛馬車拉著的是一個很大的鐵籠子,一根根二指粗的鐵棍如同竹筍般林立著,構成一個巨大無比的牢籠,大到可以裝下整個人。而在那籠子中,關著的是一個楚楚可憐、衣冠不整的、看起來只有四五歲樣子的白衣小女孩,她的眼角似乎有珍珠,在黃金般的陽光中閃著柔弱的微光;小眼看路過一支車隊,那女孩兒便立刻用掛著鐐銬的一雙小手扒在籠子旁,一臉可憐的看著唐鈴,顯然是求她救救自己。

唐鈴見狀,心頭猛地一顫,於是立刻對著即將離開的車隊喊道:“諸位且慢!”

最前面的馬伕聽到了唐鈴的呼喊,對著馬吁了兩聲,那匹馬怒嘶兩聲,彷彿不甘心一般,停了下來。

“這位小姐,何事之有?”停下馬車來後的馬伕看向了唐鈴,並刻意對她禮貌的問到,顯然是看出來唐鈴身世非凡。

唐鈴伸出一根細細的食指指了指少女被關著的籠子,“這個孩子,她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要把她關在籠子裡?”

“害,她呀?”聽到這裡,馬伕帶著有些鄙視的眼神瞟了一眼籠子裡的小女孩,接著故作苦笑似的說道:“她哪兒是什麼孩子啊!她是一隻狐狸精,之前經常在我們村裡偷東西吃,前不久被我們逮到了;我們正要把這畜牲拉去大城賣了呢。”

“狐狸精?”

唐鈴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微一愣,她轉過頭朝籠子裡看了看,果然,只見那少女有著一頭如同銀河一般無雜的銀白色長髮,圓圓的頭上長著一對和頭髮同色的聳立著的尖尖小狐耳,身後還有一隻大大的狐狸尾巴在風中輕輕舞蹈,兩隻大眼睛彷彿能容納整個星空一般水靈靈的,她雖然看起來年齡小了些,容貌卻十分秀美,彷彿傾國傾城、一笑一念皆能撼天動地。如果忽略和狐狸有關的特徵,那少女便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小女孩,而且,毫無疑問將是一個絕色的超級大美女。

唐鈴是這個時代少有的不歧視妖魔的人,畢竟,如果她是,她也不可能為風肅生下孩子了。

看著白狐女孩一臉可憐巴巴,急得都快要流出淚來,唐鈴頓時就心軟了下來,彷彿下一秒就要像那曉晨之冰一般流水而逝,於是她趕忙說道:“這位兄弟,這樣吧,我把她買下來,可以嗎?”唐鈴說完這句話時,白狐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三分期待和七分感激。

“這……”聽到這裡,那個馬伕明顯愣了愣,隨即就低著頭思考起來。

因為害怕被拒,唐鈴便又補充道:“你看,你不是要拉去大城賣嗎?多遠啊,不如就在這裡賣給我,我絕不講價,還可以讓你免一趟回家的時間,何樂而不為呢?”

聽了唐鈴的話,馬伕覺得有道理,便獅子大張口一樣開口道:“六貫。”

唐鈴竟然沒有一絲猶豫,“得。”隨即便立刻熟練的從腰間取下六串白花花的五銖白錢,命侍衛遞給了馬伕;馬伕接過錢,見沒問題後臉上露出了見錢眼開的黠笑,接著便對著身後的兄弟點了點頭。

籠子被緩緩開啟,鐐銬隨即被一位兄弟卸了下來,鐐銬立刻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發出響聲;他抓起白狐女孩那嬌小的小手,將她拖出了籠子,隨後將她朝唐鈴的方向一推,白狐女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還是很順從的朝唐鈴走來。

見一切順利,馬伕便喊道:“多謝夫人,既然如此,我和我的兄弟們就先行告辭了!”說罷,他便高高揚起馬鞭,調轉馬頭,其他的兩輛馬車亦是如此,頃刻便策馬離去,只留下飄飄的揚沙。

“拜見夫人。”白狐女孩走到唐鈴的跟前,直接便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後說到;她的聲音很甜美,就像是吃一百顆糖果都做不到的甜,又如同桂花糕一般淡淡如韻,而且甜而不膩,一點也不缺少溫和爾雅和些些軟糯。

“哎,好。你有名字嗎?”唐鈴有些心疼的看著白狐女孩,柔聲問到。

“我叫白月,您可以叫我小月。”白月抬起頭,看著唐鈴說到。

“小月,你怎麼會偷別人東西,被別人抓了呢?”唐鈴點點頭,接著便問到。

聽到這句話,白月的眼角毫無徵兆的流出一兩滴晶瑩,“我本是在山上和父親一起修道的一隻白狐,結果有一天,山上來了獵人,父親因為比我更肥大,死在了獵人手下。而我逃到了一個村子附近,又餓又渴,上街討要又會莫名其妙嚇到人們,還會被人們無緣無故的辱罵和唾棄,甚至動不動就伸手打我……出於實在沒有辦法,才……”

這下,唐鈴更心疼了,她將手裡的嬰兒隨手遞給一旁的侍女,接著她看向了白月;在將嬰兒遞過去的時候,白月的眼裡彷彿金光一閃,竟然情不自禁的偷偷瞟了嬰兒兩眼。

“小月,如果你想,我隨時可以恢復你的自由之身。”唐鈴小步上前,輕聲說到。

聽到這裡,白月很意外的立刻搖了搖頭,她的那兩對小狐耳因為她搖頭的動作開始在風中微微搖曳,看起來軟軟糯糯毛茸茸的,“不,我願意服侍夫人,如果夫人不要我,我會被別人抓走的……求求你,讓我留下吧……”白月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顯然,她說的話是真誠的。

“好,小月,現在沒事了。”唐鈴張開雙手,輕輕的將白月擁入自己的懷裡,宛如一個仁慈的母親般,安慰著她;白月估計也是很久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溫暖了,所以只是微微顫抖了兩下,卻並沒有選擇抗拒。

唐鈴鬆開了白月,隨即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你以後就做我女兒吧,我叫唐鈴,鈴鐺的鈴。”

白月愣了愣,趕忙說道:“您不歧視我嗎……我可是一隻狐狸精……”說著,白月像是有些自卑似的低下了小腦袋,小心翼翼的搓著自己潔白如玉的小手。

“傻孩子,我是沒有種族歧視的!每個種族都有自己公平存在的意義。”唐鈴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吝嗇的從自己的手上取下了一個成色十分不錯的玉鐲子。

唐鈴輕輕拉起白月的手,並將那個玉鐲子直接塞到了白月手中,微微笑道:“來,拿著這個,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

見狀,白月趕忙回絕:“不,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同時,她還推脫著想要將手裡的玉鐲子還給唐鈴,卻被唐鈴的雙手捏得死死的,怎麼也給不出去。

“沒事,吟兒也有一個,這是我子女的象徵!”唐鈴面帶笑容,還伸手指了指侍女手裡的嬰兒。

白月順著唐鈴指著的方向將自己的視線平移了過去,在看到那個嬰兒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多偷看了兩秒,心裡暗暗想著:‘好可愛的嬰兒……真想抱抱。’

唐鈴的聲音就像引路繩,很快將白月拉了回來,“怎麼樣,收下這個,做我女兒吧。”

白月看著手中的玉鐲子,又看了看唐鈴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在猶豫了近半分鐘後,她才用力的點了兩下頭,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快速將那個手鐲揣進了自己懷裡,隨即脫口而出:“參見母親。”說完便準備盈盈下拜。

“好,乖女兒,不用這樣。”唐鈴連忙扶著白月,不讓她拜下去。白月被她重新拉著站了起來,結果,她的視線又一次忍不住朝那個嬰兒瞄了瞄。

唐鈴估計是注意到了白月的視線,於是她轉頭,在兩面都看了看後,笑道:“想要抱抱吟兒嗎?”

“可以嗎?”聽到自己可以抱抱那個嬰兒,白月的眼裡便立刻浮出一陣掩蓋不足的喜悅。

“當然。”說著,唐鈴就轉過身去,溫柔的將侍女手裡的嬰兒輕輕的接了過來,看著白月,道:“來,抱抱吧。”

白月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伸出手將嬰兒給接了過來,本性似的將他輕輕抱在懷裡。只見那嬰兒此時正睡得香,但即便閉著眼睛,也可以看出他有一對亮麗的大眼睛,臉頰胖嘟嘟的好像後世的果凍般,卻沒有一點贅肉,只是單單純純的嬰兒肥;嘴巴的尺寸也是規劃過一般的剛剛好,頭頂還有一點柳條似的稀稀疏疏的頭髮,卻烏黑亮麗,扎眼得不行。很明顯就能看得出,這孩子將來一定是個帥小夥。

“可愛吧?他叫風吟,字是長明。”見白月這麼喜歡自己的兒子,唐鈴便笑著說到。

“風吟……”白月朱唇微起,輕輕唸到。

白月溫柔的抱著懷裡的風吟,感受著他那小小身軀發出的陣陣溫暖,還不自覺的輕輕搖晃起來;風吟則是睡得更香了,竟然直接往白月的懷裡靠了靠,白月見狀,不禁開心的笑了笑。如此近距離,小嬰兒那與生俱來的奶香味兒就像浪濤一樣不可阻擋,直衝著白月撲面而去,白月被那濃郁的奶香味兒頓時燻得不行,彷彿著了迷,臉上竟然無意之中浮現出點點紅暈。她痴痴的看著懷中可可愛愛的小風吟,就好像風吟是她的寶貝一樣。

“看你這麼喜歡吟兒,這樣吧。”唐鈴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平時比較忙,沒時間照顧吟兒,你以後就負責幫我照顧他,好嗎?”

“真的,可以嗎?”一想到自己可以經常和風吟接觸,白月臉上的喜悅更加毫無遮攔的顯示出來了。唐鈴則是笑了笑,表示了預設。

白月低下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懷裡可愛的小風吟,心裡不由得漂浮般的產生了一絲絲微妙而特別的情感,“阿吟,我是你的月姐姐~”說著,又情不自禁的輕輕搖晃起來,她自己的臉上也掛起了一抹月牙般美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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