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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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午的練習陳盼夏依舊在當面條人。

胳膊和腿都甩的不像是自己的似的，一支舞結束，四肢都快打結了。

難，跳舞是真的難。

雖然一整天下來，陳盼夏覺得自己已經有很大進步了，但導師明顯十分不滿意。

“距離舞臺只有六天了，你們就想用這種水平上舞臺？”

“你們就給觀眾看這種舞蹈，聽這種歌？觀眾們會怎麼想？”

女團出道的導師隋琪琪本身就是卷中之卷王，此時看到這些練習生裡好多人不上心的模樣，是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你們這個水平是怎麼睡的著覺的？？

她掃視眾練習生，目光略過陳盼夏的時候卻愣了一下。

和其他低著頭捱罵的練習生不同，陳盼夏正盯著她瞧。

雙眼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一大塊肉似的。

隋琪琪問：“怎麼了？”

陳盼夏怔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她對上隋琪琪的目光：“沒有沒有。”

隋琪琪以為陳盼夏是不服氣，追問：“到底怎麼了？”

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陳盼夏見自己躲不過去，只有開口，表情有點害羞：“……沒有……就是在想美女生氣也是美女，太好看了。”

有點想被姐姐踩一下這是可以說的嗎？

羞澀.jpg

隋琪琪萬萬沒想到陳盼夏是在想這個。

正在觀看直播的網友們也驚了。

【領導夾菜我轉桌，導師罵人我舔顏】

【隋琪琪猛然睜大的眼睛把我笑死了，美女驚恐.jpg】

【語出驚人啊小姐姐！！】

【這可真是lsp了哈哈哈哈】

底下的練習生也開始笑起來。

隋琪琪還想再說什麼，但這會兒氣已經消大半，再加上練習生們也在笑，很顯然，現在再訓人，已經沒有什麼好效果了。

想到這兒，隋琪琪又看了一眼罪魁禍首陳盼夏。

陳盼夏也正心虛地回看著她。

一瞬間，隋琪琪幻視了一隻犯了錯，蹲在牆角，偷偷看人的小狗。

隋琪琪剩下那點脾氣也沒了：……

倒是怪可愛的。

隋琪琪忍住想要從嘴角溜出來的那麼一絲笑意，嚴肅著臉抬高了聲音：“今晚你們多練習兩個小時，有沒有意見？”

眾練習生哪兒敢說沒有。

隋琪琪特意點了陳盼夏的名字：“你呢？陳盼夏，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陳盼夏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我最愛練習了！真好！”

像是怕隋琪琪不信似的，陳盼夏回頭，對所有練習生揚了揚手臂，喊口號：“所有的麵條人聯合起來，一起練習！”

隋琪琪：……

她扭過頭去，不想讓陳盼夏見到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這丫頭之前是說相聲的吧？

【哈哈哈哈！！！】

【神tm所有面條人聯合起來，哈哈哈哈】

【好好的小美女，怎麼一張嘴這麼炸裂呢？】

【陳盼夏，哦哦哦，查到了，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原來她就是海選上賣慘，說自己家裡窮，聽力不好的那個，沒想到人還挺有意思的hhh】

【我看她耳朵挺好的啊，而且嘴巴比耳朵還好2333】

下午七點，練習時間結束。

但沒有人走，所有練習生仍在努力聯絡著。

累當然是累的，但看到隋琪琪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的時候，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練習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九點鐘。

“這個點兒食堂應該已經下班了吧。”隋琪琪拿出手機，笑了一下：“要不我請你們吃夜宵？”

屋子裡頓時響起了一片“琪琪老師萬歲”的聲音。

陳盼夏想起今天早些時候，何荷還說要找男練習生那邊的導師幫忙點外賣，沒想到，自己竟然以另一種方式吃到了外賣。

老話說的好。

條條大路通外賣啊。

“發什麼呆呢？”隋琪琪的聲音喚醒了陳盼夏的神志，陳盼夏抬頭，看到隋琪琪的手機停留在一個開啟的點餐頁面上：“你要點什麼？”

說來也巧，剛好是陳盼夏想吃的燒烤。

她滿懷感激地在眾練習生為了保持身材而點的烤豆皮，烤豆芽，烤辣椒裡，點了幾大串肉串。

等又練習了一個小時後，隋琪琪說外賣到了。

《成團200%》的宿舍樓在園區裡，安保嚴格，外賣進不來。

去門口拿，要走上十分鐘的時間。

一百個人的分量，隋琪琪一個人肯定拿不過來，練習生們都紛紛拒舉手說要幫忙。

陳盼夏也舉手。

主要是因為想摸魚。

隋琪琪也沒拒絕，只說想去的都可以去，最後，一百名練習生有一大半都跟在隋琪琪身後出了門。

攝影師們見狀，也分頭行動起來，一半留在原地，一半跟著出了門。

練習生們浩浩蕩蕩走在夜色裡，陳盼夏看到何荷，剛想蹦跳著上前撲在何荷身上，耳朵卻傳來一陣尖銳的轟鳴聲。

陳盼夏皺著眉取下了助聽器。

兩隻助聽器一摘下來，耳朵裡，立刻湧現瞭如潮水一般洶湧的噪聲。

這副助聽器她戴了有八年了，時間太久了，偶爾會出一些小毛病。

但一切能用關機重啟解決的問題，就不算問題。

陳盼夏把助聽器關了機。

她看到何荷朝自己走過來，嘴唇動了動。

陳盼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給何荷看自己掌心裡的兩隻耳機。

示意何荷自己現在聽不到聲音。

何荷瞭然地點了點頭，她走上前，好奇地看著陳盼夏掌中的耳機。

兩隻都是白色的，很小巧，一隻上面帶著掛耳朵上的掛鉤，一隻沒有。

“為什麼這兩隻長得不一樣？”何荷問出口後，才又意識到陳盼夏此時聽不到自己的問話。

沒有聲音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

何荷覺得有點心酸，她看著陳盼夏，卻見到陳盼夏還是那副樂呵呵的表情。

而且，因為即將吃到夜宵，而顯得格外開心。

陳盼夏的笑容相當有感染力，讓何荷也忍不住跟著微笑起來。

等了一小會後，陳盼夏重啟助聽器。

小小的按鈕撥弄下去後，會發出“滴滴”的鳴叫聲。

陳盼夏聽不見，唯一知道助聽器是否成功開機的方法就是用雙手捂住耳機，感受耳機的震動。

但陳盼夏等了等，卻一直沒感覺到開機的訊號。

陳盼夏又重啟了一次。

但這次依舊沒感覺到耳機開機。

沒電了？

還是壞了？

不論是哪個可能，都讓陳盼夏有點慌。

陳盼夏感覺到何荷在碰自己，但還沒等她做出回應，另一側的肩膀卻被拍了一下。

陳盼夏抬頭，看到蘇金予的臉。

陳盼夏看到蘇金予的口型：“怎麼了？”

與此同時，陳盼夏手中的耳機終於傳來震動。

陳盼夏鬆了口氣，飛快將耳機戴回了耳朵上。

吵鬧的鳴叫聲如清晨的黑夜，緩緩褪去。

陳盼夏問何荷：“你剛剛叫我？”

何荷擺手：“我就是想說，蘇金予在後面叫了你好幾聲了。”

陳盼夏看向蘇金予，奇怪地問他：“你怎麼在這？來摸魚？還是打算偷偷溜回家？”

蘇金予一副被氣到的表情：“……你就不能想我點好？”

他反手指著身後：“我和大家一起來拿外賣的。”

陳盼夏順著蘇金予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

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是浩浩蕩蕩的男練習生們。

陳盼夏一眼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年輕男人。

修長的身材，如冰一樣冷淡的眉眼，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剔透。

靳洛。

靳洛是男練習生那邊的導師。

雖說靳洛是內陸人，但三年前卻在港城出了道，以一部令無數人落淚的《香江森林》一舉拿下了最佳男主角獎。

又在同一年發行了新專輯，登頂當年華語樂壇銷量榜榜首。

只是沒想到《成團200%》能把這個為人低調，又唱跳俱佳的人請來做導師。

節目能有這麼高的收視和熱度，和靳洛也脫不了干係。

《成團200%》一共有四個導師，2男2女，分別指導男練習生和女練習生。

節目組這麼安排，一是為了分流，二當然也是為了節目效果。

除了在介紹導師的那個晚上見到過靳洛，這是陳盼夏第二次見到他。

女練習生們也激動起來，紛紛回頭往靳洛的方向看。

這邊的騷動引起了靳洛的注意，他抬頭看了一眼，淺淡的目光和陳盼夏來了個短促的對視，又像是清風一樣從陳盼夏身上略了過去。

陳盼夏讚歎道：“簡直是女媧畢設。”

何荷：……

何荷噗嗤一笑：“不愧是你，夸人都這麼別緻。”

蘇金予嗤地一笑：“生活索然無味，陳盼豬點評人類。”

陳盼夏懟他：“你小嘴抹了屎吧？”

蘇金予：……

看著蘇金予吃癟的樣子，陳盼夏心情大好。

何荷在一旁聽著這兩人鬥嘴，使勁兒忍著笑。她乾咳幾聲，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的疑問。

何荷：“對了寶寶，你的助聽器，為什麼兩個長只長得不一樣啊。”

“因為她兩隻耳朵聽力受損程度不一樣。”陳盼夏還沒回答，蘇金予接過話頭：“右耳比左耳嚴重，所以左耳能戴入耳式的，右耳只能帶外掛的。”

“噢。”何荷似懂非懂的點頭：“原來如此，你好懂。”

能不懂麼。

蘇金予低頭看了一眼陳盼夏耳朵上的耳機——這幅助聽器就是他去陪陳盼夏做的檢查，用自己的錢給陳盼夏配的。

陳盼夏家裡窮，又爹不疼媽不愛的，當初因為生病聽力受損，什麼都聽不清。

蘇金予實在看不下去，拖著她去了檢查中心配助聽器。

那時候的陳盼夏多可愛啊，小小一個，說話也還沒有現在這麼損。

蘇金予越想那句“小嘴抹了屎”越覺得噁心，氣得在陳盼夏狗頭上搓了一把：“我回去了。”

“拜拜了您內。”

蘇金予往回走，有人帶著壞笑的聲音問蘇金予：“誰啊？”

何荷聽到蘇金予的回答：“鄰居家的豬。”

何荷：……

還好陳盼夏沒聽到，不然不得衝過去咬人啊？

男女練習生鬧哄哄地走了一路，來到門口。

兩邊的外賣都在門口，一共來了四輛車，所有人都在鬧哄哄地取外賣。

聞到外賣的香氣，陳盼夏幾乎要搖尾巴，她雙手拎滿外賣，往後一退，卻撞到一個人。

回頭一看，發現是靳洛。

“抱歉，”靳洛往後退了一步，對陳盼夏說：“你先。”

聲音像是山裡的清泉水一樣，涼涼的，清澈的。

陳盼夏對靳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謝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