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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兒有些暈乎。
她以為這是王四帶人上門要將她強行帶走,但是怎麼還有官差在?
最主要是,王四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怎麼這般奇怪?
趙捕頭懵了下。
他冷眼瞥了王四一眼。
王四低著頭,恨得牙癢癢的,心在噴血。
大白天哪來的鬼?所以此時他自然也反應過來了。
媽的,被這對狗男女給騙了。
什麼貞潔烈婦,什麼上吊自殺死不瞑目都是假的!
讀書人果然一肚子的壞水!
來都來了,趙捕頭只能上前冷眼打量著陸閒。
清了清嗓子:“你就是陸閒?”
陸閒點了點頭。
“接到報案。”
趙捕頭指了指王四,又瞥了寧婉兒一眼,說道:“有人聽到你們屋裡傳出劇烈爭吵聲,你還說出要殺妻洩恨此等話來,可有這回事?”
陸閒繼續飆他那拙劣的演技。
他一臉懵逼,回頭看向寧婉兒。
“娘子,你我何時爭吵了?我又何時說出要殺你洩恨此等渾話來?”
寧婉兒此時腦子混亂得厲害,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何事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啥。
“你不用怕,若是你相公當真這般威脅你,衙門自會替你做主。”趙捕頭說。
丈夫責罵毆打妻子,這不能說天經地義,但是終究只是小事,官府向來是不會理會的。
但若是揚言殺妻,官府若是很閒,也是可以管一管的。
“我……相公他沒有威脅我,我們也……沒有爭吵。”寧婉兒看了陸閒一眼,小聲說。
眼裡的絕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歉意。
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好像真的誤會相公了。
他並沒有將這個房子賣了,更沒有將自己賣了。
趙捕頭還想繼續誘導寧婉兒,讓她說些不利於陸閒的話,如此一來他便有理由動手拿人。
誰想寧婉兒卻是上前輕輕拉扯住陸閒的衣袖,自責道:“相公,婉兒知錯了,婉兒不該那般說你,那般不信任你。”
趙捕頭只能閉嘴。
陸閒則冷眼看著王四質問道:“王四,我不就在你家那王記酒館裡酒後說了幾句醉話,打破了幾個碗碟,又不是沒賠你銀子,你為何要這般誣陷於我?”
“我跟我娘子在家裡好好的,何時激烈爭吵?”
“莫不是你大清早就喝多了,出現幻覺了?”
“我陸閒雖不成器,但是好歹也是個讀書人,豈能容你這般誣陷?”
“官爺,你們來得正好,我要報官,有人空口白牙誣陷咱們大堯國未來的棟樑之材。”
“你……”
王四差點破口大罵,你還棟樑之材?你他孃的就是個廢物!
先前逃出陸閒家後,王四越想越憋屈。
忙乎了大半日,就這麼人財兩空,不甘心啊!
六十兩啊,那得賣多少酒啊!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至少不能讓陸閒好過!
況且雖然他已經將那憑據給銷燬了,但是日後陸閒若是胡攪蠻纏,終究是個麻煩。
陸閒殺妻洩憤,而後將其吊在房樑上偽裝成自殺……王四覺得自己太聰明瞭!
王四立即去找了他那位遠房表哥,也就是趙捕頭。
務必要陸閒的罪名坐實,好幫自己那未來得及洞房的小妾報仇雪恨!
但是誰能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坑。
而且看陸閒的表情,似乎早已料到他會將官差帶來。
讀書人,果然不是好東西!
事到如今,王四也只能在臉上擠出一絲難看至極的笑容出來。
“今早喝了點,怕是真聽錯了,聽錯了。”
“喝多了?聽錯?那就隨我回衙門清醒清醒。”
事到如今,趙捕頭也只能一副秉公執法鐵面無私的樣子。
王四踏出門檻前,他食指指了指陸閒,眼神相當不善。
陸閒過去將院落門關好上閂,回過身去,只見寧婉兒正又是膽怯又是歉意的看著自己。
“相公……”
“廚房鍋裡有面條,你餓了的話去吃點。”陸閒說。
寧婉兒更是愧疚了。
君子遠庖廚,相公怎麼可以進廚房?
都怪自己任性誤解他了,以至於他只能去廚房自己做點面吃。
“吃了後趕緊去收拾下東西,咱們要離開幾天。”
陸閒不喜歡寧婉兒的眼神。
這種眼神讓陸閒更狠不下心來將其甩了。
陸閒是心黑手狠,冷血無情。
但是那只是對敵人。
寧婉兒一愣:“為何要離開?咱們去哪裡?”
“你沒見王四的眼神那般不善?不出意外,今晚他一定會偷偷潛入敲黑棍。”陸閒隨口回應了句,眼神早已掃了這院落幾圈。
怎麼也得準備幾個陷阱好好招待那些即將到來的不速之客吧?
寧婉兒臉色大變:“相公,那……咱們報官去?”
陸閒懶得繼續跟這個女人解釋。
這比深入亞馬遜森林追擊目標人物還要累。
他擺了擺手:“你若信我,便吃你的面收拾你的東西去。”
“相公……”
寧婉兒還想說啥,但是見陸閒不再搭理搭理自己,而是走向院子角落裡那堆爛木頭,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能悻悻閉嘴。
又突然間心生一絲怪異情緒。
今日的相公跟以往比起來,言行舉止好像怪怪的。
一想起相公說他做了點麵條,繼續愧疚。
她這個妻子也做得太不稱職了。
又覺得新鮮,也不知道相公做的麵條味道如何?
走進廚房裡,寧婉兒便已經聞到瀰漫在空氣中那股淡淡的面味。
來到爐灶前,只見鍋裡還有一些早已經煮爛了的麵條。
爐灶下有火星,麵條還冒著熱氣。
懷著異樣的情緒,寧婉兒取來筷子夾了點麵條放進嘴裡。
然後,很是勉強的將其吞進肚子裡。
一刻鐘後,寧婉兒走出廚房。
她看著正在那牆角那擺弄一些爛木頭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的陸閒。
眼神複雜。
她以為早已看清眼前這個男人了,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是今日,她卻是覺得他身上蒙著一層霧,讓人看不清。
相公說,信他便收拾東西去。
寧婉兒想了想,她好像沒有選擇,只能相信。
她轉身回屋,收拾東西去。
東西不多,不過是幾套換洗衣服,一些碎銀子。
最值錢的莫過於母親留給她的那玉鐲子。
至於筆墨紙硯以及書籍,這些東西一樣都沒有。
曾經被譽為神童的陸公子家裡竟然沒有這些東西,也著實夠諷刺的。
寧婉兒走出屋子,靜靜的看著陸閒在那邊忙活,愈發覺得今日相公的言行舉行跟以往大庭相徑,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陸閒利用有限的材料設計了幾個陷阱,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
這幾個陷阱不至於要人命,但是一個不注意斷手斷腳還是可以的。
陸閒洗了下手,抬頭看著寧婉兒問道:“收拾好東西了?”
寧婉兒點了下頭。
“等我下。”
陸閒開啟院落的門走了出去。
寧婉兒不知道他要出去做什麼,嘴巴張了張,終究還是沒問。
很快的,陸閒又回來了。
寧婉兒幾乎驚撥出聲,小手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只見陸閒的手裡竟然還拖著一個人。
那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死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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