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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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之間的一通鬧騰,惹得山坡上笑聲一片,氣氛相當和諧。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旁邊小路上上來了一個人,正在跟蔡自強說話的祝安安聽到動靜扭頭看去,就看到孫厚也掌著個砍柴刀。看腳步的方向是準備往這邊來的,但是當視線一對上的時候,人扭頭就朝著另一邊去了,腳步還挺快。
祝安安眯了一眼,這步伐,她今天好像在周菊花身上也看到了。
蔡自強看著人背影不理解,&34;這孫知青怎麼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剛來的時候還挺熱情的。&34;
祝然然仰著腦袋笑著接話,“可能是怕我姐扎他脖子。”
蔡自強:&34;???&34;
“為什麼這麼說?”
他這麼一問,直接點燃了小丫頭那表演的慾望,一人分飾好幾角的,把她們那天在山坡上遇到孫厚時說的話全演了出來。蔡自強祝向俊等人看得目不轉睛,連帶著秦家兄弟三人也都看了過來。
祝然然表演完畢,還來了一句總結語,“事情就是這樣的,他肯定是怕姐捅他脖子。”
這一段表演裡資訊含量過多,蔡自強都不知道是該夸人演得好,還是該感慨果然小安是個人不可貌相的。
平時沒事幹都能在家研究怎麼卸人家胳膊腿兒,說幾句話嚇唬嚇唬人好像再正常不過了。
感慨過多,蔡自強最後只蹦出來一句,“這孫知青果然是個不老實的。
後面的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到了知青身上,沒有什麼新八卦,女主關起門來悄咪咪過自己的小日子,另外四個也依舊還是老樣子。
大人們在說這話的時候,幾米之遙的小豆子在拽一根很粗的樹枝,結果太用力,力道沒有收住,樹枝藉著慣性搗到了秦岙受傷的胳膊上。
祝安安聽到了人下意識地‘嘶”了一聲,轉頭就看到小豆子已經扔下了剛剛拽著的樹枝一臉擔憂地湊到秦岙跟前,“大哥,你沒事吧?痛不痛?對不起,我沒看到你在後面。&34;
小豆子急得眼眶都紅了,好像他大哥會因為他這一碰,胳膊就不能用了一樣。秦番拿右手擼了攙小孩腦袋安撫道:“沒事,就你那點力道,跟撓癢癢差不多。”小豆子仰著腦袋盯著那掛在身上的胳膊,表情不太相信,還是一臉的擔憂,&34;
真的嗎?&34;小土蛋也早就湊了過來,一模一樣的兩張臉望著自己大哥。
秦岙:“這也比我是人販子要真。”
小土蛋小豆子倆人噎住。
蔡自強三兩步上前跑到秦岙身邊,&34;真沒事兒啊?你這都吊起來了,應該挺嚴重的吧?&34;
“要我說你這受著傷就應該在家多休息休息,你這幾年沒回來,阮嬸子她們不照樣把家裡收拾地妥妥帖帖的?不差你這一點半點的。
秦岙手裡動作沒停,把剛剛小豆子沒有拖動的樹枝三兩下拽了過來,“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
幾人說話的聲音不小,祝安安就在不遠處聽著沒有往前湊,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先扛幾捆柴下山的時候,聽到蔡自強在那跟人感慨,&34;你們這平時出任務訓練啥的,大大小小的傷估計沒少受吧?&34;
秦岙頓了頓,“小傷難免的,重傷……要是遇到了現在估計就不會站這了。”蔡自強:“也是,平時還是要多注意啊,安全最重要,只要人活著比什麼都強。”
兩人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祝安安豎著耳朵聽得清清楚楚,她這會兒必不可免地又想起了原著裡說,秦番在兩年前被炸成重傷的事情。
原著裡,男主樑修偉怎麼說的來著?
說他也是回鄉以後才聽說了這件事,聽人說是大夏天的,阮嬸子一路跑到郵局聽電報,剛到就中暑了。兩年前夏天,夏天兩年前。
祝安安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又快得沒有抓住。祝安安又努力地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就先揹著柴下山了。
後面兩天,倒是沒有再遇到秦岙了。
祝安安下工一有時間就往山上跑,中午也去,下午也去,帶著弟弟妹妹像倉鼠搬家一樣,終於是把柴房填滿了。大大小小的柴整整齊齊壘在一起,看著就很舒心,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這一項活搞定,祝安安又馬不停蹄地忙起了別的事情,酸菜酸蘿蔔可以醃上了,這樣放一段時間等到入冬的時候吃就剛剛好。這天下午,姐弟三人搬了個小板凳在院子裡弄醃菜,小狗惠也在旁邊幫忙,不是……搗亂。
祝安安洗菜,它就跑去菜盆裡喝洗菜水,菜洗好還沒放下,它上去就是一口。
祝安安忍住把小狗崽
抱起來就是一通亂rua,一邊rua還一邊吐槽,“我看你這不是有狼的血統,你這是有二哈血統。”小石頭:“二哈是啥?”
小孩子不懂就問。
沒忍住一時禿嚕嘴了的祝安安:&34;…………&34;
祝安安:“不記得在哪個書上看的了,一種精力旺盛的狗。”
小石頭不是很懂,“為什麼它主人要給它起這個名字?不好聽,小狼好聽。”祝然然也不懂,“精力旺盛還不好?要是再有小毛賊,小狼就能追著他滿大隊跑。”兩小孩一說起滿大隊跑,話題沒一會兒就變成了以後要帶著小狼去哪裡哪裡。小狗惠那小短腿現在連門檻都邁不過去呢,未來滿山跑的路線就已經被規劃好了。
祝安安把小狗崽rua成一個小麵糰後,才給放到地上,小狗惠暈暈乎乎地回自己窩裡去了,終於沒再搗亂,醃菜進度一下拉快了不少。
黃昏時分,夕陽從院牆照了進來。
與此同時,院子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祝安安姐弟三人同時抬頭看去,院子門並沒有關,秦雙揹著個斜挎書包,從旁邊探了個頭過來,麻花辮隨著她的腦袋甩了兩下。秦雙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安安姐!”
祝安安意外地挑了挑眉,&34;小雙?你怎麼來了?&34;
看到對方身上的書包,祝安安起身又問,“你這是一放學就過來了?還沒回家?那你知道你大哥……”
秦雙進門,“我知道!我大哥提前回來了,我都見到他了。”
“放學的時候他來我們學校門口接我了,說是他去公社有點事,順便就來接接我。”“安安姐你聽這是人說的話嗎?五年都沒見他了,我可想他了,他竟然說只是順便來接接我,真是活該他二十八了還找不到媳
婦。”
祝安安聽著人嘰裡呱啦地一頓說,雖然說著抱怨的話,但那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看得出來,秦岙回來了,秦家每一個人都是肉眼可見的開心,阮嬸子前幾天看她的眼神不都格外溫柔和藹?
祝安安給人搬了個椅子,示意坐著說。
秦雙沒客氣,跟祝家姐弟三人圍坐在一堆菜盆罈子旁邊就是興奮地一頓說,一籮筐話過後好似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秦雙拍了拍自己腦
門‘哎呀’一聲,然後伸手從書包裡掏了掏,掏出一些紙跟本子遞給祝安安。
秦雙:“安安姐這個給你,都是老師平時出的題,還有一些我們班學習好的人自己總結出來的複習重點啥的,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34;
祝安安擦了擦手上的水,接了過來,真心實意地感謝,“怎麼會沒有用?我正愁沒有新題可以做呢,你這可真是及時雨,你要不來我都想著等你休息的時候去找你呢。&34;
這年頭,考個高中可不容易,裡面的學生更是刻苦,考到班裡前十才能拿到畢業證,她可不敢託大,本來平時就沒上課,關鍵時刻該複習還是得複習,所以這資料真的是來的很及時。
祝安安又謝了謝秦雙,謝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秦雙:“真要謝的話,等我遇到不會做的題來問你,你可別嫌棄。”秦雙成績算是中上游,班裡十五名左右的樣子。
祝安安:“儘管來,我去找你做題也行。”
秦雙又待了一會兒,才起身準備回家,走之前挽著祝安安胳膊,“那就說好了啊,有空來找我做題,你把小石頭跟小然也一起帶來我家,小然跟我們家土蛋豆子還一個班呢,也可以一起寫作業嘛。&34;
突然被提到的祝然然:…………&34;你們大人說話就說話,提她的作業幹什麼。
秦雙蹦蹦跳跳地來,開開心心地走了。
祝安安把對方留下來的習題跟複習重點先拿回屋裡放好後,出來繼續醃著她們沒醃完的菜。學習是挺重要的,但是家裡的活也一大堆。
第二天,祝安安沒急著去找秦雙,趁著今天不用上工,她一大清早跟兩個小孩說了一聲後,就從她們這邊的山腳下朝著沒人走的小山路一路往上爬,準備去深山看看。
前兩天天氣有點悶熱,大隊裡有經驗的莊稼老把式預測的要下雨也沒有下下來。今天反而不太悶了,估計是下不下來了。
祝安安出門得早,加上一般人不敢往深山裡去,所以這一路她一個人都沒有碰到,就靜靜地拿個棍子四處扒拉扒拉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比如早起的祝安安,此時就幸運地扒拉出來一隻野兔。兔子慌不走路逃跑的時候,直直地朝著她這個方向而來,祝安安棍子一扔,人往前一撲,就逮住了兔
腿。然後動作無比迅速地掏出來匕首,三兩下的功夫兔子就嚥氣了。
祝安安把沒了氣息的兔子先放進了老房子裡,撿起剛剛扔掉的棍子繼續一路走一路扒拉。
整個過程迅速到只持續了一兩分鐘的時間,祝安安忍不住在心裡嘖了兩聲,想著環境果然能改變一個人。這要是擱在前世,她看到大白兔子只會覺得好萌,現在看到兔子滿腦子都想著好吃。可惜這種幸運只有一次,後半程祝安安沒再遇到野雞野兔啥的。深山外圍,祝安安把手裡的棍子換成了那把鋒利的匕首。
越往裡走,祝安安就越小心,她一路走走停停,獵物暫時沒碰到,倒是讓她挖到了不少的藥材。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祝安安藥材都快裝了一小揹簍,但依舊沒有碰到什麼大型獵物,期間就逮了兩隻野雞,一隻野兔。就在祝安安想著這一趟可能來了一個寂寞時,她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巨大的低吼聲,“嗷吼嗷吼&39;的。祝安安腳步一頓,下一秒抬眼便看到遠處,一頭膘肥體壯的大棕熊和一群野豬打了起來,一邊撕打一邊在往這邊移動。
祝安安:&34;!!!!!&34;
祝安安眼睛瞪像個銅鈴,反應時間都沒超過一秒鐘,直接就原地消失,閃進了老房子裡。進了老房子的祝安安心跳得老快,大隊裡鄉親們常說深山裡有熊瞎子,但其實也都沒見過。
正兒八經第一次見到,那視覺衝擊使得人腎上腺素狂飆。
祝安安待在老房子裡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低吼聲,明明知道這場戰鬥波及不到她,但還是下意識放輕了呼吸聲。她就說這一路怎麼獵物那麼少啊,感情這是人棕熊的地盤。
她上次來的不是這一片,這一次換了個地方走遠了一點,誰知道直接闖進了人家領地。
老房子裡是可以聽到外面的動靜的,但是卻看不到場景。
祝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耳邊是近在咫尺的撕咬聲,低吼聲,還有好似是野豬撞到了樹上的碰撞聲,持續了好長時間。祝安安一直保持著進來時的姿勢,沒有動彈過,外面的動靜聲沒了很久後,祝安安才猶豫半天試探地出了老房子。進了老房子以後,當前的位置沒有辦法移動的,進來時在哪,出去時就在哪。
祝安安進來的時候靠著一棵大樹,一出了房子也直接躲在了樹後。
叢林裡靜悄悄,祝安安出來的一
瞬間就聞到了極其刺鼻的血腥味兒,跟之前她在半山腰跟那頭髮瘋的野豬撕打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祝安安躲在樹後探著個腦袋往遠處看去,前方几米之遙的地方,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血還有撞斷的樹枝,最關鍵的是……
有三頭躺在地上的野豬!!!有兩頭腦袋都快被咬掉了,東一個坑西一個坑的。
祝安安:&34;!!!&34;
祝安安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但還是謹慎地沒有動,她就躲在樹後,像餓了好多天要出動覓食的小兔子,伸著個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東張西望的。
確定那頭大棕熊真的不在附近後,祝安安快速上前,手摸到野豬的瞬間,三頭野豬就被她收進了老房子裡。
完事以後,祝安安扭頭就跑,跟那脫了疆的野馬一樣,朝著下山的方向跑得飛快。
熊口奪食很刺激,祝安安一邊跑一邊都能感受到自己心跳聲咚咚的。
上來的時候還慢慢悠悠能薅一點是一點,下山的時候,祝安安直接把揹簍都收進了老房子裡,一身輕地跑到了半山腰才停下來。剛剛去收野豬的時候腳上踩了很多血,祝安安也不講究地靠著樹坐在了地上。
直接把鞋子脫了掌著鞋底在地上的土裡使勁蹭一蹭,確保看不出來以後才穿上。
她上來的時候,本來就是抄小路跑得遠了一點,這會兒下來有點慌不擇路的,路線就更偏了,所以附近沒啥人。
祝安安又慢悠悠地往山下走了一段後,才閃進老房子裡。
三頭野豬靜靜地躺在地上,那兩頭大一點的目測有三百來斤,身上有各種咬傷抓傷,脖子以上更是沒法看,被撕咬得血肉模糊,很是恐怖。
也不知道這群野豬怎麼惹到了那棕熊,都沒有吃,純洩憤了。
那頭小一點的目測有一百來斤,身上挺完好的,就是腦袋有個地方扁了一點,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巴掌拍死了。
因為沒有能力劇烈反抗,留了個全屍。
不過管它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呢,現在是純純便宜她了。
這頭小的,剛好適合拿出去。
那兩頭大的別說在倆小孩面前過明目了,她多看一眼都覺得嚇人,掌出去也完全沒辦法解釋,她到底是從哪裡撿到的。祝安安把揹簍裡裝的藥材先掌了出來,然
後把這頭小一點的野豬裝了進去。
揹簍很大,團巴團巴能放下。
出了老房子後,祝安安又找了一些,小樹枝跟野草鋪了一下,免得遇到人被看見。
好在她運氣不錯,朝著小路直接從她家那個偏僻的山腳下下去沒有遇到別人。
揹著一百來斤的東西,祝安安也腳底生風,飛快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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