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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侍衛已經將陸步儼攙扶起,霧玥沒再理會他,望向陸步儼關切萬分的問:“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就在開口的剎那,她分明感覺到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變得迫人且浮躁,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網罩在她四周,企圖要收攏將她抓回。
同樣只是一瞬就消散,彷彿就是她的錯覺。
可這萬分熟悉的感覺令霧玥又一次恍惚。
她掐住指尖,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他攬自己一下,看自己一眼,她都能胡思亂想。
餘光悄悄窺向那張與謝鶩行沒有絲毫相似的面容,呼吸變得生疼泛澀,在心裡狠狠罵自己。
你一直不肯死心,抱著謝鶩行沒有死,能回來娶你的可笑想法還不夠麼,難道難道還要將旁人想象成是他。
“我沒事,公主不必擔心。”
聽到陸步儼的聲音,霧玥才止住險些潰散的思緒。
她勉勵收拾起情緒,回了他一個笑,“那就好。”
寧弈凝著霧玥唇畔的那抹笑意,眸色深得讓人看不出情緒,只聽他淡淡對陸步儼道:“下頭的人沒牽緊,陸大人可別介意。”
陸步儼今日在金鑾殿上就見識過寧弈的狂傲做派,撣了撣衣袍看向他,笑得斯文,“無妨,只是六王子下回可要牽住這兇獸,嚇著陸某不要緊,若嚇著公主可就麻煩了。”
寧弈輕抬著眼皮,上下看掃了他一遍,眼裡帶著明晃晃的譏誚,似是在笑他自己都顧不過來,還有心思顧別人。
“陸大人放心,公主既是我的表妹,將來極有可能是我的妻子,我自會好好護著。”寧弈說著走到了霧玥身旁,將她嬌小小的身軀被半籠在自己身影之下。
這一舉動,已然彰顯著佔有。
霧玥沒有作聲,怔怔看著自己被寧弈吞沒,又交合在一起的身影,這一幕是何其的熟悉,多少次,謝鶩行都是這樣站到她身邊。
她多希望抬起眼,看到的就是謝鶩行,可她知道只要一抬頭,一切就都幻滅了。
陸步儼則是沉了心,可就是不甘他也知道事已成定局,無力的挫敗感油然上心頭,無論何時,他都要不起霧玥。
雖然蕭沛沒有直接答應和親,但她嫁給寧弈已經是勢在必行,他若再說什麼,就只會給她帶去困擾。
陸步儼將所有情愫都壓下,神色坦蕩自若,“這是自然,陸某還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
說著他朝霧玥拱手,“微臣告退。”
霧玥輕含下頜,“陸大人慢走。”
她看似望著與陸步儼走遠的方向,餘光卻在注意著寧弈,模糊了眉眼之後,他的身廓與謝鶩行竟是那麼相似。
她不由得出了神。
見陸步儼已經走遠,小公主還在不眨眼看著,謝鶩行眼裡冷冽終於是藏不住,伴隨一閃而過的還有急劇的慌恐。
他可以偽裝自己的皮囊,裝得視若無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就像是心被放在火上煎。
他離開得太久了,抵京之前,他沒有一刻不在思念小公主,想得渾身發疼,無時無刻都在瀕臨發瘋,只要一想到小公主在知道他的死訊後會有多無助傷心,他就無法冷靜。
終於進京,得知蕭沛那狗東西有意將小公主嫁給陸步儼,他憤怒過後,變得更加不安。
他開始不敢去想,不敢去想在他離開那麼久之後,小公主是不是還記得他,是不是像當初他離開長寒宮一樣生氣不再要他,不然她怎麼如此輕易就答應了和親。
又想是不是有人乘虛而入,陸步儼就沒死過心,他不在了,小公主是不是就動搖了。
謝鶩行幽邃的漆眸緊盯著霧玥,薄唇輕啟,意味不明的問:“我來之前,聽聞皇上有意將公主許配給陸大人,倒不知是真是假,別是我棒打鴛鴦了。”
賀蘭綰在一旁險些跳起來,她覺得寧弈簡直有病,哪有人上來問這個的。
謝鶩行經過偽裝的嗓音也將霧玥從恍神中拉回,心頭那些迷亂的情思如同被繞了冷水。
她淡淡解釋,“六王子誤會了。”
沒有任何溫度,冰冰冷冷的六個字讓謝鶩行心頭生絞,小公主幾時對他這麼冷漠過。
他用力按著指節,反覆告訴自己,是因為小公主不認得他。
是,這也就說明了,小公主並不情願嫁給“寧弈”。
謝鶩行積鬱的眸子蘊進光亮,而且小公主也說了是誤會,誤會就好,誤會就好。
賀蘭綰悄悄剜了他一眼,走過來打圓場,手指遠處的水榭提議說:“我們去前面坐會兒吧。”
霧玥沒有心情,搖頭拒絕,“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才邁出步子,手腕就被一把握住,霧玥眼簾慌顫,“六王子這是何意?”
賀蘭綰也急了,“你怎麼還上手了?”
謝鶩行也不解釋,目線朝前睇了睇,不緊不慢道:“公主小心腳下。”
霧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幾步前橫了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她不留心的話,確實會踢到。
霧玥小小吐出口氣,抽手說:“多謝。”
謝鶩行五指反覆屈攏,想要握緊又抗爭著剋制。
霧玥抽手的動作也不知在何時僵頓住,從寧弈手掌溫燙出的熱度,比方才腰間的一攬還要清晰,正一點一點蔓延纏繞上她的手臂,燙進肌膚,太熟悉了。
若說之前是錯覺,但這次一定不是。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因為忍耐的太過用力,而微微帶著顫抖。
就彷彿最初時候,謝鶩行興奮迫不及待的想觸碰她,又不得不苦苦剋制,屏息凝神不讓人發現。
隱忍,壓抑……卻又猖獗。
可為什麼她會在寧弈身上感受到這樣莫名其妙的情緒,不應該的,哪怕他們要成親,現在也只不過是才見了一面的陌生人。
賀蘭綰見寧弈半天不鬆手,照著他的後背就是一巴掌,怒衝衝地說:“放開。”
謝鶩行蹙了蹙眉,依言放開手。
怎麼不管何時,賀蘭綰都惹人煩的很。
賀蘭綰也沒給他好臉,她原還想讓兩人熟絡熟絡,這會兒防寧弈就跟防賊似的,忙不迭牽著霧玥就走了。
霧玥被賀蘭綰拉著往鹿鳴谷外走,走出一段,又不受控制的回頭看去。
她看到寧弈還站在原地,方才握過她手腕的手垂在身側,五指緩慢搓捻,透著難解的眷纏繾綣。
“那混賬小子八成是對你一眼傾心了,先是放提蒼嚇唬陸步儼,又拉著你不放。”賀蘭綰沒好氣的說。
“提蒼是寧弈故意放的。”霧玥有些吃驚,她還以為是意外。
“可不是,還沒嫁他呢,就跟個餓狗似的。”賀蘭綰一點沒顧念寧弈的身份,往死裡埋汰著罵。
霧玥卻不知想到了什麼,久久沒有說話。
第097章
蕭沛在宮中擺宴,接待寧弈,賀蘭綰以及月夷使臣。
夜幕漸沉,金鑾殿內仍是燈火熠熠,華光投到殿外,照的白玉石階都泛著瑩瑩光輝,殿內舞姬樂師不休,官員與月夷使臣推杯換盞,談笑風聲。
“六王子今日見過朕的皇妹了?”
謝鶩行支著一條腿散漫倚靠著憑几而坐,小臂隨意搭在膝上,指尖隨著舞姬翩翩的舞姿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動著。
聽到蕭沛的聲音,偏頭似是回想一瞬,才頗為滿意頷首,“早就聽聞五公主仙姿玉色,今日一見,果真極美。”
蕭沛一時分不清他是說真說假,霧玥貌美他自然清楚,只是寧弈的態度……誇讚的話倒是不吝嗇,就是也不似有多上心,又或者是篤定他不會拒絕和親。
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屬實讓他不虞。
蕭沛端了酒杯飲了口,殿外的太監在這時朗聲道:“五公主到。”
謝鶩行點指的動作微頓,太監聲音落下的當時就朝殿外看了過去。
最先入眼的就是那一抹繁複嫣色的華裙,墜在腰間的珍珠禁步隨著步子緩動搖曳,偶爾裹進裙襬間,又吞吐露出,就彷彿有意勾著人的眼睛。
謝鶩行壓著舌根,目線往上,神色倏然暗了下來,小公主盈盈一握的腰線掐裹著過分滿盈的雪脯,勾出的線條嫋娜分明,如同一隻窄頸玉瓷瓶。
謝鶩行眸中跳動起灼列火簇的瞬間,想掐死人的念頭也燒得強烈,尤其那些將目光停在小公主身上的狗東西,一個都留。
還想將小公主也抓起來,再教她該怎麼好好把自己藏起來。
霧玥走進大殿,朝著蕭沛行禮,“霧玥參見皇上。”
蕭沛抬手免了她的禮,“皇妹來得正好,朕正與六王子說起你。”
“是麼?”霧玥轉頭抬著盈透的水眸望向謝鶩行。
忽然邁步朝他走去,隔著案几朝他微微欠身,羽睫半遮著美目,柔聲輕語,“霧玥見過寧表哥。”
自手臂懸下披帛垂在案几上,紗影朦朧。
說完霧玥便轉過身,謝鶩行看著那一抹披帛從他眼下一點點溜走,徹底離開桌面的那刻,他險些伸手去抓。
謝鶩行虛握起手,指腹碾壓著關節,目光盯著霧玥的背影,莫測晦暗。
過去讓小公主喚聲哥哥難如登天,怎麼現下這聲表哥叫的如此熟稔……好聽。
霧玥在謝鶩行對面的席位落座,略垂著眼不疾不徐的整理著裙襬,心髒卻在狂亂挑著。
她知道寧弈在看她,若有若無的目光帶著玩味,可她分明感受到深眸之中藏著的危險。
白天從鹿鳴谷離開後,她一直在想表姐說的話,只覺得尤其耳熟。
終於她想起來了,在當初扮做小太監和謝鶩行一同離宮時,曾發生過一件讓她感到奇怪的事。
在善水鎮,馬大人府宴上,謝鶩行對她的態度就好似變了個人,明明樣貌都一樣,可就是讓她覺得奇怪。
回來在馬車上,他坦言笑語說“定是因為我沒有無時無刻的將目光放在公主身上,也沒有像餓鬼一樣,第一時間將公主手上的荔枝連果肉帶甜汁一同吃下,沒有無時無刻的想著公主,只想著公主……這才是我會做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謝鶩行那時的語態,就彷彿在說宴上的對她態度冷漠的人,不是他。
或許是有什麼改變容貌之法,若不然,她怎麼會對那個“謝鶩行”感到陌生,又對眼前的“寧弈”覺得熟悉。
而且,寧弈又是突然出現被月夷王找回,而謝鶩行卻始終沒有找回屍首,這一點也十分蹊蹺,最重要的是,他答應過她,一定會回來。
也許,他真的回來了。
霧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畢竟這太過離奇,但她只能這麼想,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抱著一點點希冀也好,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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