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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玥怔怔看著她,像是被嚇到。
不是說她傷的有多重,而是整個人空洞灰敗的好似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明明兩日前皇嫂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麼一副讓人心疼的模樣。
霧玥喉嚨哽咽了一下,走過去坐在顧意菀床邊握住她的手,不敢大聲,很輕的說:“皇嫂別怕。”
顧意菀無神的雙眼瞬間溢溼,來來往往的人,都問她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只有霧玥第一句話是讓她別怕。
在看到蕭沛命人當著她的面,把馬車趕下懸崖時,她是真的絕望到了極點。
她不知道後面蕭沛是如何安排,是就這麼讓她失蹤,還是乾脆讓她“死”在那墜毀的馬車裡。
總之,她完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一隊追查案犯的校官與他們的馬車碰上。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哪怕她還衣不蔽體的被蕭沛摁著懲罰,也拼了命呼救。
顧意菀緊緊闔上顫抖的眼,讓自己從痛苦的回憶裡抽身。
“公主讓微臣先替太子妃診治吧。”陳泠的聲音從幾步外傳來。
霧玥點頭,咽咽哽噎的喉嚨,讓到一邊。
顧意菀才注意到陳泠也來了,她捏攏指尖望過去,陳泠略低著眼,從藥箱裡取搭脈枕的手有點顫抖。
陳泠安靜無聲的替顧意菀把過脈,眉頭略微蹙起,“太子妃可有哪裡受傷疼痛的地方。”
墜落懸崖,傷得不會輕,顧意菀的脈象卻不是傷虧之像。
對上陳泠關切的目光,顧意菀只覺得難堪,她下意識的輕攏衣襟,“只是稍微有些蹭碰,受了點驚嚇,傷得並不重。”
陳泠看出她不想與自己說話,緩緩點頭,“我去開藥。”
聽顧意菀說傷的不重,加上陳泠也沒有說別的,霧玥長鬆出一口氣,心有餘悸的抓緊她的手,“皇嫂沒有大礙就好。”
只是兜轉了一圈,皇嫂還是回到了宮裡,但總歸人平安。
“皇嫂之後還要去皇陵嗎?”霧玥遲疑著問。
顧意菀垂睫,雙眼微渙著輕聲說:“不去了,這次驚馬屬實將我嚇到了。”
霧玥不知道這是不是和三皇子有關,當然也不敢深問是怎麼回事,沒想到顧意菀卻自己開了口。
“若不是得三皇子相救,我可能就回不來了。”顧意菀微彎著唇角似笑非笑。
霧玥眼裡流露出驚詫,不確定的小聲問:“是三皇兄救下的皇嫂?”
“兵馬回京路上遇到塌方,三皇子為了儘快回宮,故而繞道先行,這才遇見了失控的馬車,把我救下。”顧意菀喃喃說著她與蕭沛一致對外得說辭。
難道真的是意外?可皇嫂說這番話時,不見光亮的眼裡好像藏著忿怨。
霧玥越發吃不準,但也只能把滿腹心事藏進肚子裡。
*
蕭沛見過元武帝,從金鑾殿出來已經是暮色四起,他一邊走,口中吩咐,“讓謝鶩行來見我。”
等謝鶩行去到城郊小院,天已經徹底黑透。
進安看著自院外闊步走來的人,上前道:“殿下讓你直接進去。”
謝鶩行目不斜視,徑直踩上石階,推門走進書房。
將黑眸睇向背對著他迎窗而立的蕭沛,淡淡道:“見過殿下。”
蕭沛轉過身,審視向謝鶩行,後者則不卑不亢的回視。
片刻,蕭沛揚笑道:“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謝鶩行似乎是低了低腰,弧度淺的幾乎看不出,“殿下過譽了,全得殿下培養賞識,才有屬下今日。”
蕭沛不吝讚賞,“當年算上你一共六十幾個少年,只能活十人,可不是我放水,若不是你有本事,就已經在死了五十幾人之中。”
“而能走到這一步的,只有你。”
他也是到現在才真正知道,謝鶩行在他不在京中的這段時日,手伸的究竟有多長,攬權持政,整個朝廷到處都有他的勢力,已經到了連他都要忌憚的地步。
“屬下做這些都為了殿下鋪路,只要殿下不忘屬下的一片忠心便可。”謝鶩行彷彿受用了他的說法,本該謙遜的話也顯得像是居功自滿。
蕭沛笑著頷首,眉心卻愁擰起,“只是現如今那些因循守舊的官員對你意見頗深,孤總要做些什麼安撫他們,你也不至於被多番針對。”
謝鶩行微微抬眼。
蕭沛接著說:“不如就將五軍營統領換下,也讓那些老東西心裡順氣點。”
謝鶩行緩緩碾磨著指節,“殿下可想過,若是五軍營到了旁人手裡,他們會否有我對衷心,如今楚貴妃在宮中大肆籠絡朝臣。”
“只有我會始終效忠殿下。”謝鶩行以為不明笑笑,“還是殿下不信任我?”
謝鶩行說再多,意思便是不肯。
對於謝鶩行的不敬之言,蕭沛也沒有動怒,“我自然信你,此事就暫且不提。”
謝鶩行也一笑置之。
蕭沛道:“眼下你我見面更需要謹慎,不可讓父皇覺察,你且等我傳見。”
謝鶩行拱手告退。
進安看著謝鶩行離開,立馬走進屋子,“殿下。”
蕭沛揹著手,目光幽邃望著謝鶩行離去的方向,眼底微微透寒,開口問得卻是昨日的事。
“查清沒有,校官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進安回道:“查過了,接連幾日校官都在附近城鎮搜尋案犯,應當就是碰巧。”
“誰下的令。”
“是左都御史陳順安。”
蕭沛眉眼間的猜忌淡去些許,陳順安為官清正,傲骨不屈,與謝鶩行扯不上關係,看來確實是巧合。
“殿下。”進安緊皺著眉說:“我聽謝鶩行那番話,分明不肯放權,如今得勢竟然就狂傲到連殿下都敢衝撞。”
蕭沛擺手,“貪權是好事,一個從爛泥裡爬起來的低賤之人,一朝得勢氣焰囂張,橫行無忌有什麼奇怪。”
蕭沛看向一臉凝重的進安,“但如果這樣一個人,他不貪權,不貪勢,反而圭角不露,沒有慾望也沒有弱點,你說我怕不怕。”
蕭沛走到桌案後掀袍坐下,“只要他愛權勢,他就怕失權,輕易就不敢與我為敵。”
*
在下過兩場秋雨之後,天就驟然寒了下來。
趁著午後日頭還算和煦,霧玥抱著手爐與賀蘭婠在梅林賞梅,兩人走走瞧瞧,霧玥不時拿指輕點著枝頭新綻的紅梅。
“回頭摘一些送去給皇嫂,插在瓶中她瞧著也鮮活。”霧玥說著,餘光注意到遠處有人在走。
她抬睫從交錯的樹影間望過去,那人正踩上白玉石階,硃紅的宮牆映的他一身青衫尤為素雅清簡,鬱秀的側臉遠遠看上去顯得有些疏離,是謝鶩行。
自從蕭沛回宮到現在,霧玥幾乎就怎麼見過他的面,偶見碰見一次,也是隔的遠遠的,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霧玥見他是一人,微微提起雀躍的聲音喚他,“謝鶩行。”
看到他側過身,霧玥提著裙子跑了過去。
發上的顫珠簪子隨著搖搖晃晃,泛起粼粼的細碎光暈,繡在裙上的也漾晃著像要飛出來。
謝鶩行看著她跑進,抬起眼微笑問:“公主怎麼在這裡?”
霧玥微微有些喘,張著嫣紅的唇,呼吸了好幾口,才往身後瞧了瞧,俏聲說:“我與表姐來賞梅,準備摘些回去。”
謝鶩行看了眼遠處的賀蘭婠,頷首應說:“這樣。”
霧玥許久不見他,有好些話要與他說,唇瓣張張合合的吐著軟字,“前些日子我還和嬤嬤一同摘了桂花來釀蜜,不過現在還不能吃,雲娘娘說來等正月包元宵的時候放一勺正好。”
霧玥絮絮的將這些日子的事說給他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謝鶩行安靜聽了一會兒,忽然沒有徵兆的打斷她。
“公主不用與我說這些。”
霧玥還沒說完的話噤斷在喉嚨裡,望向謝鶩行的黑眸裡浮起幾分無措和迷惘。
謝鶩行不耐地壓著薄紅的唇,“公主有話就直說,不用說這些無關緊要的。”
這話恰被從後面走來的賀蘭婠聽見,她立時瞪著眼睛走上前,“誰讓你這麼跟我表妹說話的。”
霧玥還沒有反應過來事怎麼一回事,先被賀蘭婠提高的聲音嚇得眼睫顫了顫,拉住她的衣袖輕聲道:“表姐。”
“你別拉我。”賀蘭婠氣上心頭,甩開霧玥的手,走到謝鶩行面前。
“你沒見他什麼態度。”她還當這死太監對霧玥有多好,沒想竟是這副冰冷的樣子。
霧玥眼睛卻看著不遠處正朝著這裡走來的蕭沛和趙京玉等人。
她又扭頭看謝鶩行,抿了抿唇說:“我也不想與他說話。”
謝鶩行抵著舌根,眉頭擰起,“公主來都來了,就別忸怩了,有什麼就一次性說了吧。”
賀蘭婠簡直快把眼睛瞪出來,胸膛怒不可遏的起伏著,“我就說吧,這黑心肝的閹人不是什麼好玩意,你還。”
她說著猛然打住話頭,雖然生氣,但也知道什麼不能說,忍了忍朝著謝鶩行啐了口:“就當是我們瞎了眼。”
霧玥隨著小幅度的點頭,繼而握緊拳頭,抬眼盯著謝鶩行,“是,就當我瞎了眼,就是再有事也不會來找你。”
末了,還狠狠補了句,“你這該死的太監!”
說完一把拉住賀蘭婠的手,轉身就走。
賀蘭婠跟著霧玥離開,整個人像氣炸了毛的貓,“那混賬東西就是這麼對你的?你也不告訴我?”
霧玥抿著唇沒說話,其實她到現在還有些懵,若不是看到蕭沛他們,她也要被謝鶩行方才冷漠的樣子嚇到了。
賀蘭婠追問她和謝鶩行到底怎麼回事,霧玥沒作聲,其實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樣,畢竟謝鶩行確實許久許久沒有來見她。
但結合時間,就是蕭沛回來後才這樣的。
賀蘭婠看她這樣,便以為她是委屈的連話都說不出,心裡又疼又氣,按著怒火安慰道:“無妨,瞎一次眼別瞎第二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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