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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帝示意兩人免禮,讚許的看著霧玥,“剛才不怕?”
怕死了。
霧玥搖頭,“兒臣是父皇的女兒,自然相信父皇龍威一定會讓提蒼臣服,所以不怕。”
“不錯。”元武帝讚許頷首,略略抬眼看向謝鶩行,“你這奴才倒是衷心護主,該賞。”
謝鶩行叩首,“皇上謬讚,奴才愧不敢當。”
“賞罰還是要分明,你也算於有功,說吧,朕都答應。”元武帝端起茶盞輕呷了口。
謝鶩行這才再次叩首,“奴才斗膽有一求。”
霧玥想的是,他若是想要地位,可以以此向父皇求一個晉升,如此一來就沒必要再去西廠。
而他開口,說得卻是,“賀蘭公主,可還記得方才與奴才答應的事?”
不止霧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賀蘭婠這才記起之前自己隨意點的頭。
“你想怎麼樣。”賀蘭婠問。
謝鶩行不卑不亢道:“大胤已經向公主證明了實力,公主既然說不通大胤的規矩,那奴才斗膽請公主留下,學學規矩。”
謝鶩行不去看霧玥眼裡的震驚和失望,他答應不了小公主的要求,只能多做一些。
元武帝對於月夷幾次三番的冒犯本就不滿,只是他身為帝王,自然要展現氣量大度,謝鶩行的這番話甚得他的心意。
留下一個公主,也算對月夷的警告和牽制。
元武帝把目光轉向賀蘭婠,聲音和藹帶笑,“你這月夷來的小公主可服氣?”
賀蘭婠心道這太監怎麼如此不知好賴,不過留在宮裡陪陪表妹她也是願意的。
賀蘭婠也不含糊當即道:“大胤果然讓人心悅誠服。”
元武帝又看了謝鶩行一眼,轉而問蕭衍,“這便是你與朕說過的,想安排進西廠的人。”
蕭衍道:“正是。”
“如今西廠由陳蒼執掌,千戶之位正好空著,你救太子在先,今日又立下功勞,朕便破格直接任你為千戶。”
皇上輕描淡寫的一句,一個岌岌無名小太監就一躍成了西廠千戶。
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謝皇上恩典。”
聽著謝鶩行的一字一句,霧玥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真的拋下她了。
接下來的比試是什麼,何時散的宴,霧玥都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恍恍惚惚的回到長寒宮,讓春桃去收拾東西。
春桃遲疑道:“不知公主要收拾,什麼……”
“當然是給千戶大人收拾行囊,好讓他早日走馬上任。”霧玥說著笑看向謝鶩行,眼裡分明是溼盈盈的淚意。
謝鶩行,“公主。”
“快啊,別耽擱千戶大人的錦繡前程。”霧玥似在對春桃說話,眼睛卻始終看著謝鶩行,帶著濃濃的控訴。
控訴他的說話不算話,控訴他讓自己傷心。
“你甚至踩著表姐來討好父皇,千戶,真好。”霧玥現在想起那些蹊蹺的事,包括他救下皇兄,包括他夜裡不見蹤跡,種種種種,是不是都是為了上位。
霧玥的憤怒更像一種無所適從。
盈滿眼的淚水如同利刃絞在謝鶩行心上,“我讓賀蘭公主留下,是因為有她在旁人就輕易不敢對公主冒犯。”
如果賀蘭婠留在宮中,他可以放心許多。
霧玥胡亂點頭,所以他早就想好了,也確定了要走,甚至給她找好了後盾,是真的不陪著她了,她是不是又會像過去一樣,孤孤單單,對著空氣對著樹說話。
以前習慣的事,現在卻尤其的怕。
“我才不用你操心。”霧玥眼眸通紅,一個字一個字說。
謝鶩行呼吸窒緊,“我知道公主生我的氣,公主說要保護我,可是我想保護公主。”
霧玥現在根本聽不進這些,她只知道謝鶩行選擇去西廠,“不是要走嗎,收拾完就快走。”
她轉過身,肩膀擦過謝鶩行的手臂,離開的沒有猶豫。
謝鶩行臉色變蒼白,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呼吸乾澀,“公主不要我了?”
明明是他不要她,他還惡人先告狀。
霧玥委屈難當,恨恨咬著唇,“不要了。”
謝鶩行感覺自己的心臟停了很久,久到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險些讓心底驟漲的陰晦覓縫而出,主導了思想。
鷙黑的眸子竟然流露出不知所措,雙眸緊緊凝著霧玥的背影,“不管奴才到哪裡,公主永遠都是奴才的公主。”
霧玥討厭他嘴上說的與做的不一樣,說要保護她,離開了還怎麼保護,就是白眼狼,就是沒良心,就是騙她的。
她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偏偏一滴接一滴,似斷了線的往下落。
只有聲音倔強,“不是了。”
第034章
除夕的雪一直下到了初五,地面屋脊都積了厚厚的雪,整座皇宮遠遠望著就是白茫茫一片。
蘭嬤嬤拿著鐵鉗,將燎爐裡將熄未熄的炭火撥了兩下,火星子重新跳起,她放下火鉗,朝伏在軟榻上,無精打采的霧玥道:“公主。”
霧玥側過頭,聲音也是一樣的懨懨無力,“嬤嬤。”
“公主還在想謝鶩行。”
自那夜後,謝鶩行就離開了長寒宮。
霧玥眼眸一閃,把臉轉回裡側,還嫌不夠似的拿毯子遮住,甕聲甕氣道:“嬤嬤別提那個白眼狼。”
那就是還在生氣了。
蘭嬤嬤在她身側坐下,攏起她的長髮拿指作梳,輕梳著她的發,“要我說,公主該替他高興才是,如今他有了地位,就不怕被人欺負了,當初公主救他,不就是為了這個。”
“可是。”霧玥動了動唇,說不出話,可是她就是覺得被拋棄被背叛,就是覺得傷心。
“而且,他是從咱們長寒宮出去的,以後誰還敢看輕咱們,欺負咱們。”
霧玥翻了過身,扯下臉上的毯子,“嬤嬤就是幫他說話。”
蘭嬤嬤看她就像是個賭氣的孩子,哭笑不得道:“嬤嬤哪是幫他說話,嬤嬤是怕你難受。”
霧玥攏著毯子坐起來,將下頜擱在膝頭,目光微微放空,“嬤嬤說得我都明白。”
什麼都變好了,她也在變好,謝鶩行也在變好,只是她還不能承受突如其來的分別。
蘭嬤嬤知道她需要時間自己想通,岔開話題道:“公主不是答應了,今日要陪三公主一同去崇文館教禮習書,看時辰,也差不多該去了。”
霧玥連忙坐起,她怎麼只顧著發呆把這事給忘了,回頭去晚了表姐一準要生她的氣。
“謝……”霧玥閉緊唇瓣,把脫口的名字嚥下。
眼裡懊惱一閃而過,她眨眨眼掩飾去,對蘭嬤嬤道:“嬤嬤快叫上春桃,我這就過去。”
霧玥急急忙忙的出了長寒宮,走出不遠就遇見了來尋自己的賀蘭婠。
“表姐。”霧玥加快步子跑過去,頭上的兜帽被風吹落,臉頰也被吹得泛了些紅意。
“跑那麼急做什麼?”賀蘭婠替她把兜帽戴好,巴掌大的小臉頂著帽沿上的一圈兔絨更像只兔子了。
賀蘭婠看的眼睛發直。
霧玥小口喘著氣,“我怕你等急了,不是要去崇文館。”
賀蘭婠聽到崇文館三個字,明媚的心情立刻變糟糕,唸書這麼無趣的事,她巴不得去晚點。
“我們快走吧。”霧玥道。
賀蘭婠還想尋個什麼藉口拖延不去,霧玥已經伸手來牽她,沒辦法只能過去。
……
走過金水橋,霧玥就看見了從文華門走出來的謝鶩行,目光無聲的定住。
他仍穿著一身與在長寒宮時相似的青衫,束髮也只用了一根烏木簪子,清簡乾淨,與她想象的西廠千戶威風凜凜一點也不一樣。
緊跟在他身側的人霧玥認得,是那個叫仲九的宦官,再身後就是西廠番子。
謝鶩行無甚表情的聽著仲九的回話,腳步忽然一頓住,抬眸朝著一處看去,霧玥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他用目光捉住。
清寒寂冷的眸子砸進光亮,被壓抑渴念在觸及霧玥的瞬間,如潮瘋漲,企圖將她捲進其中。
他已經多沒有見過他的小公主。
然而眼裡的光亮在霧玥轉過頭的一瞬陡然熄滅,隱沒成無際的黑暗。
唇角自嘲的勾起,怎麼忘了他的小公主不要他了。
失去了聖潔的月光,他重新陷回骯髒的深淵裡。
不敢想,不敢讓自己有一刻空閒,立威造勢,謀劃算計,籠絡人心,他走的每一步,都註定是在遠離,長寒宮裡的一切,成了他拼命想要回的奢望。
壓抑。
不斷的壓抑。
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祟念才會心底爬出來,肆虐的渴望著小公主再給他一絲光亮,再用氣息纏繞住他,他幾乎翻遍殘存的記憶,敲骨吸髓,病態癲狂的尋找一點點慰藉。
可是越來越少,越來越淡,也越來越難忍。
他猶如困獸,慾望在層層增長,所幸還有理智,他這個樣子,只會永遠不知足,再不徹底將妄念絞殺,遲早會掙脫束縛。
離公主遠一些才是對的,不要讓你的骯髒再沾到她,保護好她就夠了。
謝鶩行一如每次按捺時對自己說的那樣,在心中複述。
卻在霧玥的身影即將要從眼裡逃脫時,跨出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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