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我們太子殿下瞧上了你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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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始終一言不發，冷淡的眼光掃視著眼前的兩位女子，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顧懷的神色就是王之蔑視，可阮府上下高興過了頭，一心都在榮華富貴上，哪裡還能察覺到這些。

秦氏高興之餘，不免將身側的大姑娘也拉上前：“太子殿下，您瞧，這位也是妾身的女兒，與這二姑娘是雙胞胎，您瞧瞧，她倆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您瞧瞧！”

如此趨炎附勢之色，好像在她手裡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可以用來換取榮華富貴的物品！

“還有我家三姑娘，都是一個爹生的，自然是長得像的，太子殿下您瞧瞧！”

二房不甘心，大房與三房各自都有一個女兒被選上，唯獨她二房沒有，自然是焦急的，連忙拉著三姑娘湊上前。

真是熱鬧，此番場景和集市上買菜有何區別，緒風難免露出鄙夷之色。

“你閉嘴，這裡何時輪得到你說話，你不過是個妾，不要在太子殿下面前丟臉！”大房秦氏自然是見不得旁人好的，最好自家的兩個女兒通通被顧懷瞧上，也不願旁人來分這杯羹。

“你少說點吧，你家大姑娘都多少歲了，兩人相差八歲，怎麼是雙胞胎！你真是為了榮華富貴，連命都不要了，我這是在幫你，若是事後被拆穿，你等著砍頭吧！”

二房不甘心，和尋常一樣回嗆她。

“你這賤蹄子，平日裡在老爺面前佔盡風光就算了，太子殿下面前，你還來做戲，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大房說罷就衝了上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手上也不消停，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場面別提有多荒唐！

三房不吭聲看著好戲，反正她家的姑娘正是畫像中人，自然不用擔心！

阮府老太太面色逐漸難看起來，全無方才慈祥的面相。

“夠了，成何體統！”她怒吼一聲！

扭打在一起的兩人紛紛被嚇住，不敢在僭越，只是心裡都不甘心，分開時也忍不住惡狠狠瞪對方一眼才罷休。

“太子殿下，讓您看笑話了！我那兒子不成器，取得幾房妻妾更是上不得檯面，都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女眷，還請殿下不要責怪！”

顧懷連眼皮都懶得抬，看著手中把玩著的玉珠，唇角一抹譏諷的笑。

“這四位姑娘長得極其相似，都合本王口味！”

他聲音很沉，說話很慢。

眾人聞言，激動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此刻就將這四位姑娘洗乾淨送到顧懷的床榻上。

“只是……”

緒風卻來掃她們的興，他故作為難之意，有些欲言又止，吊足了阮府眾人的胃口。

“這位大人，還請直言！”

老太太已被這不切實際的幻想衝昏了頭，竟絲毫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

“我們太子是個重情之人，不願朝三暮四，只願選一個女子白首不相離，再說了，太子妃之位只有一人！”

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如今的太子妃，即是未來的皇后，這可是頂了天的榮寵，倘若阮府真出了個皇后，列祖列宗牌位都要冒青煙！

“自然是我家二姑娘！”

“是我們四姑娘！”

“你房中是沒鏡子嗎？要不要我送你一面，你家二姑娘那翻天鼻，下雨都怕滲水淹了，還想當太子妃，大白天的你怕不是還在做夢吧！”

“你家四姑娘那綠豆眼，長得跟蛤蟆成了精一樣，你怎麼好意思說旁人！”

“那到底是誰家姑娘，送出去好幾回了，每次都完好無損的送回來，莫不是這些男子覺得你家姑娘長的貌美如花，配不上才退婚的吧！”

“你家也沒出閣呀，我家好歹有人上門提親，只是我們看不上罷了，你倒是想有，想破天了也無人登門！”

“上門提親的可是長街東頭打鐵的鐵匠？哦，對了，他腿腳也不太好，我覺得呀，就這樣的瘸子配你家姑娘恰恰好！哈哈哈……”

大房和三房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言語之間說的全是對方的痛處。

真是句句紮在對方的心尖上，連容嬤嬤來都要感嘆扎不過這兩人！

搬張板凳聽她倆吵上幾個時辰，可比緒風和千塵翻牆入室打聽底細來的快，這不阮府上上下下的底細在她們互相拆臺中就瞭解的清清楚楚了。

“太子殿下面前休得無禮！”

緒風忍無可忍，他早就看到顧懷眼裡的嫌惡隱忍之意，遂大聲怒吼道。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喘氣都不敢出聲。

緒風見眾人被嚇懵了，不禁繼續說道：“這原本是可喜可賀的事情，可別接不住這天降的榮寵，白白浪費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

“自然是的，太子殿下還請恕罪，只是我們這些女眷過於開心，一時忘了自己的本分，還請殿下莫與我們計較。”

阮家老太太點頭哈腰，率先跪了下來，眾人見她跪了，連忙也跟著下跪。

對於顧懷，老太太自然是覺得不太對勁的，說是欽慕阮府的二姑娘和四姑娘，卻連眼皮都沒抬起看上一眼，態度更是冷漠疏離，完全不像是登門拜訪的做派。

只是豬油蒙了心，顧懷在坊間也並非慈眉善目的口碑，遂將這不安與懷疑硬生生放下，一心只想抱緊這條大腿。

“這四位姑娘，我們殿下選了誰，都是從你阮府出去的，都是你阮府的人！”

緒風今日嘴皮子很是靈活，知道說什麼話能將她們拿捏住。

“是，是，是！大人說得對！”阮家老太太忙附和。

“所以你們有何好吵的，只是這太子妃人選，品德才是最重要的，將來我們太子是要繼承大統的，太子妃便是一國之母，自然是要賢良淑德，母儀天下！”

阮府老太太的眼裡冒著狂熱的光，滿是皺紋的臉上漾起一片紅暈，好似已經看到她家姑娘登上後座的場景。

四位姑娘更是又害羞又狂喜，恍惚中緒風似乎看到了四個沈文昌在自己面前害羞！

“今日我們殿下來，一是來瞧瞧朝思暮想的姑娘們，二是過來還願的！”

緒風定了定，將視線挪至老太太身上。

“還願？”老太太有些不明白。

“正是，我們殿下自打得了這兩幅畫像，便一直派人找這兩位姑娘，可惜一直都未曾找到，只能像菩薩許願，希望菩薩能夠顯靈，若是有朝一日能找到這兩位姑娘，定是會為當地百姓施捨銀兩！許是我們殿下一片真心感動了上蒼，真的就讓我們殿下給找著了！”

顧懷斜睨了緒風一眼，對他這番說辭頗有不滿，實在是誇張了，倘若真的拜天求佛有用的話，他何苦白白等了北芙六年！

緒風感受到一旁的陰寒目光，卻置之不理，繼續苦口婆心說道：“只是此次來得匆忙，雖已飛鴿傳書命人從朝中送銀子來，路途遙遠，怕是還要個七八天，足足十八輛馬車！”

“哇……十八輛馬車，那得多少銀子啊！”

“是啊，都能將這屋子堆滿吧！”

“這些都要送出去嗎？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多銀子！”

“這是太子，天下以後都是他的，區區十八輛算什麼，國庫裡應該多的是銀子吧！”

“那我們阮家以後成了皇親國戚，不是也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

……

一時間屋內“哇”聲一片。

緒風看在眼裡，知道此事定是成了，不免偷偷看向顧懷，只見顧懷依舊面色陰鬱，似乎馬上到了忍耐的極限。

“只是……”緒風露出為難之色。

“只是什麼？”老太太慌忙詢問，一顆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只是朝中有要事需要殿下回去處理，你們也知道，如今太子殿下權傾朝野，朝堂少了他是萬萬不能的，所以我們在這待不了多久，怕是等不到那十八輛馬車來！”

眾人有些失望。

“那不如這樣，我們阮府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人家，祖上也是有些富裕的，我們各房努力攢攢，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兩，不如，先用這些施惠給百姓吧！”

阮家老太太靈機一動，一條妙計上頭。

“這樣可以嗎？”緒風暗喜。

“母親，我們哪裡還有錢，都給他敗光了！”大房有些不開心，往外掏錢的事她可不願意幹。

“對呀，對呀，我們每月過得都是緊巴巴的，哪有錢！”

“是呀，我們可沒錢，倒是母親，你可是藏著許多私房錢，我們可是都知道的！”

這時候，三房竟出奇地團結一致。

“既然這樣，此事就不麻煩各位了，原本這個主意是極好的，我想著先拿你們的錢湊著發給百姓，然後你家姑娘隨我們入朝，那十八輛馬車就由你們替我們殿下收下，索性也是一家人了，交給你們也是放心！”

此話一出，剛剛三位不願拿錢出來的人，立馬就變了臉，這個買賣怎麼看怎麼合算，十八輛馬車裝的可都是真金白銀，任誰也不會白白放棄的。

“瞧我這記性，我嫁進這阮府的時候的嫁妝可一直都藏著沒有用，太子殿下既然急用，我定然是要支援的，再說我家二姑娘為人善良，這是積德積福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