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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輪轂,馬蹄的揚塵,以及羅茲鎮略顯荒涼的草場,這些尋常的事物共同構成西部世界的細碎剪影。
先生或夫人一定沐浴著和平的春光吧,你們一定是在去劇院的路上或者在街頭的旅店消磨時間,如果我現在要求你們回顧一個可憐人的歷史,那一定是我給自己找不快。但我有一些事要告訴你們,也算是為我貧瘠的人生找些意義罷了。
我一路從馬掌望臺趕來,聽得煩了蹄鐵在泥地上的邦邦聲,肆意呼吸著從風滾草鎮吹來的紅塵與犰狳鎮漫天的黃沙,無數細小的顆粒在我的肺與心臟間打轉,好像對於這片荒原的最大開發就是人們翻起來的泥土和路上生黴發臭的腐草。
我是一名來自大溪地的農場主,小時候酷愛用捕蟲器抓螢火蟲,那時的我不知道對一種生物的禁錮終會為我埋下禍根。二十歲的我年輕氣盛,總幻想著踏出莊園去往外部世界。在家裡的芒果園被抵押還債後,我興奮地憑藉著政府的一點施捨登上了去往聖丹尼斯的四人馬車,這樣至少免除了我步行的勞累。
“抱歉,尊敬的夫人。”
好幾次我轉頭回望我的家鄉時,都碰著了一位女士的香肩,我並不因為她罵我是伸著頭的烏龜而惱怒,畢竟我正踏上自己的旅途,總免不了的有些磕磕碰碰,我自己也要學會接受它們。
我記得我望著的是家的方向,但我沒有看到我的家鄉,我只看到迷途的風滾草裹挾著畜棚的草料沿著小道遠去了。我漸漸明白了,在荒原之外,只有家和囚籠……
1899年5月13日,得克薩斯州,里根縣:
“你讀過他的故事,孩子,我希望你再讀一遍。”一個男人手上不停忙活著什麼,似乎在削著木棍,他望向了不遠處坐在石墩上的一個孩子,臉上掛滿微笑。
“他是一個亡命徒,從蝸居在家族產業裡的奴隸主到自力更生的探險者,再到橫行霸道的傳奇槍手。要記住他也是一個像你一樣的男孩,他用筆寫下了他的人生,用深刻的詞藻。”
男人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我不想讓你變成像他那樣的人,嗜血而瘋狂。但我想讓你學習他面對人生難題時的迎難而上,或者你就看看他的故事,有一些感悟,那樣也好。”
“爸爸,你認識這樣一個人嗎?”小男孩從書裡抬起腦袋問。
“噢,是的,但我真希望沒有。”男人尷尬地笑笑,“在某些時候,他是我父親的線人。有時,哼……他藉著官掠的名義賺的盆滿缽滿,必要時他會用牛仔手槍清除任何一個攔路的人。”
“他真是個惡棍,比小彼得還壞。”小孩子掐掐手指頭,滿臉嫌棄的說。
男人為兒子始終的正義感而驕傲,他讚許的點了點頭:“是啊,這樣一個惡棍終究還是斃命於一次搶劫,他遇上了一個比他槍法更好的人。”
“媽媽講過,那人是你!”小男孩臉上泛著光,眼睛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你是平克頓偵探——保護世界的英雄。”
聽到這句溢美之詞,男人的臉略過一絲傷感,從他的行頭來看,他脫離這個職業很久了,他也許可能需要給予兒子父愛的陪伴,不能把自己始終置於危險之中。
也可能是其他的某些原因……
但小杰森不管,他可以叫爸爸給他削帥氣的玩具,他可以聽爸爸講槍手的故事,他可以看著爸爸媽媽在床頭滾來滾去,從爸爸甩手不幹“保護世界的英雄”開始,傑森就確信他有一個家。
“約翰·考斯特!”
屋外一陣急促的呼聲傳來。
“去一邊玩吧,不要讓他發現你”男人拍了拍男孩的後背,接著小心翼翼的踱到門前為那人開了門。
“約翰·考斯特!約翰兄弟,好久不見。里根縣的居民真是熱情,街那頭的屠戶聽了你的名字就指向了你家。”一個身材敦實的男人出現在了屋子裡。
“哈,米勒兄弟,對吧?”激動之情出現在約翰臉上。
“約翰,夫人和孩子在家嗎?噢,他們去哪了?我看得出來你的生活並不如意。”這個壯男人望著約翰手裡的木棍沉思。
“米勒,可沒有你這樣打招呼的。”
“我這樣說,我是看到了,我可不希望闊別多年的兄弟過著這樣的生活。”米勒走到一面掛滿木頭槍的牆前搖了搖頭,“兄弟,你以前玩的可是真的。你居然選擇了這樣的生活!還記得北貝雪山那次嗎,我們用廢舊的鋼管做了手槍一路殺下山去,活捉了強尼特。在那之後我們接到了擊殺北美槍王蘭格的任務,他可殺了你的父親,但你卻畏縮不前。”
約翰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蘭格的自傳,隨即他又想起年幼的兒子,他有些後悔給了兒子講的那些話。
“艾斯麗那時生下了傑森。”
“我們每個人都有家人。沒有你的支援,福勒夫人、邁克、利勃特他們都死了。”
“蘭格的槍法出奇的好,真他媽該死。”男人懊惱地說,很顯然他對那段歷史有些悸動。
“但是當蘭格那對瘋狂的眼睛看向我的時候,你出現了,為什麼?”
“我不想讓我的兒子生活在一個有傳奇槍手的世界裡。”
“這就是你的理由?所以你開了槍,救了我一命。”
“別再說了,我已經退出了。”約翰揮手示意他停下。
米勒沒有因此保持沉默:“平克頓曾經包庇了蘭格——這我知道,在父親被殺害後,你面對囂張的蘭格束手無策,而聯邦法庭並未對蘭格進行正義的宣判。”
“蘭格已經死了,這才是最公正的審判!”約翰幾乎怒吼出來。
米勒哼哼了幾聲:“你以為你開了槍轉身離去,仇恨就平息了嗎?平克頓事務所在全國仍然飛揚跋扈一手遮天,繼續包庇不守法律的賞金獵人,以後還有更多的蘭格出現在大西部。我們都認清了現實,所以我們都退出了平克頓偵探,現在他們是我們的共敵。要知道蘭格殺你父親可是歐文一手指使的!當初他覬覦你和蘭格的槍法,便假借蘭格之手害死你父親,以此挑撥你和蘭格的關係,現在蘭格斃命了,歐文的魔爪會伸向你!”
“歐文·史密斯?那個頭目?那個暴戾的混蛋可不好對付,與他作對我們勝算不大。”約翰的態度有了一些緩和,他知道米勒所言不虛。
“約翰,我知道你對平克頓偵探留有一絲感情——我們都在那裡幹過。從南卡羅蘭納州到新奧斯汀州,我們跟多少治安官打過交道,我們清楚平克頓偵探內部腐敗的現實……嘿嘿,他們只有槍和受僱的人,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與我們匹敵的東西。”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除盡他們。”
“擒賊先擒王,我們只需除掉歐文。我們有許多的選擇,在歐文沒有完全被城市包裹起來之前,我們可以讓他永遠留在大開發時代,再說殺了歐文就報了你的殺父之仇,你的通緝令也會在剩餘的平克頓偵探心裡漸漸淡忘,我的約翰,你不會不知道平克頓偵探對你這麼窮追莫舍,完全歐文在幕後的功勞。”
“這個想法還有誰知道?”
“福勒先生和我想的一樣,還有一些對現實不滿的年輕人渴望加入,再就是你了。你擊殺蘭格並沒有官方許可,聯邦和平克頓偵探對你下發的通緝令遍佈大街小巷,再加上歐文的仇恨,平克頓偵探會滿大街地找你——我想你一定不想讓兒子生活在一個永被賞金獵人追殺的世界裡吧。”
“米勒,你還是老樣子,說服人有一套,抓住關注點,讓對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你忽視了一點,我們根本無法接近歐文,要知道在大西部空有一腔熱血還不及一把上膛的手槍管用。”
“噢,計劃能幫助我們,不是嗎?”
“米勒,讓我再想想,可我告訴你——復仇是蠢人的遊戲。”
米勒沒有答話,沉默了好幾分鐘。他才哼出古老的音律,接著用雄厚的嗓音唱到:“我們是堅毅的戰士,我們手持鋼盾,在薩滿的指引下,我們挺劍衝向殖民者和奴隸主。”
約翰被這悠長的旋律所感染,雖然他不是印第安人,但這首歌謠總能刺激人的動脈,讓所有怯弱和彷徨被風吹得零落,他似乎改變了主意:“我們撿起維京人的戰斧,循著六角星陣的方向,把斧頭投向他們致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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