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連默默守護都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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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風和楚天眉夫婦和兩個可愛的孩子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兩個孩子白白胖胖，可可愛愛。

慕容風伺候月子，照顧孩子，忙得不亦樂乎，然而從沒有半句怨言。

他的一切辛勞，楚天眉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因此對自家相公越發體貼。

兩個孩子漸漸長大，每天阿爹前阿爹後的叫著。

兒子慕容堯從小就聰明有主見，有少年老成的做派，也有股矜貴不凡的氣度，學武功和學問都很快。

女兒慕容嬌嬌嬌憨可愛，每天纏著阿爹講故事，要吃冰糖葫蘆。

每當這個時候，哥哥總是揹著手，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對妹妹說：“食不過佳，充飢則可；身不過華；遮身則可。”

慕容嬌則是對著哥哥做個大鬼臉，轉而跑到阿孃懷裡告狀：“阿孃，哥哥欺負我，和隔壁王大牛一樣討厭！”

楚天眉慈愛地摸著女兒的頭，無可奈何地笑笑。

看著兒子道：“阿堯，不可以欺負妹妹，知道嗎！”

妹妹見哥哥被批評，得意的昂著頭對著哥哥“哼”一聲。

慕容堯雙手背在背後無奈地搖搖頭：“哎，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看他少年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兩個大人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隔壁家王鐵牛家的兒子王大牛在院子門口一叫：“阿堯，阿嬌，快出來玩兒！”

兩個孩子就立馬冰釋前嫌手牽著手一溜煙跑出去和王大牛一起玩起來。

如果日子一直這麼幸福而平淡地過下去就好了。

然而，老天爺總是喜歡捉弄人。

每每幸福的時候，慕容風總感到覺到妻子的擔心，和一股揮之不去的惆悵，他知道，妻子有事瞞著自己，但是她不說，他也不會逼問她。

慕容風越幸福就越擔心失去。

隨著雙生子一天天長大，他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

終於，該來的還是要來。

這天慕容家來人，告訴他，老莊主已經病重，現在已經在彌留之際，而慕容家族中有人想要爭奪家主之位，家族中血雨腥風，手足相殘，老莊主要他馬上回家繼承家業，重整家風，否則死不瞑目。

慕容風將這一切告訴妻子，並希望妻子和他一起帶著兩個孩子認祖歸宗，和他一起回慕容山莊見父親最後一面，繼承慕容家族的家業，重振家風，清理門戶。

他知道楚天眉當初離家出走，就是為了自由，一起生活多年，她的才學，她的氣度，她的舉止，都讓他明白，她的出身不俗，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當初她離開顯赫的家族，一人居住在桃花村，就是為了獲得自由，現在卻要為了他重新回到大家族之中，他知道有些為難她。

“那最後楚天眉跟著慕容風老莊主回慕容山莊了嗎？”盛錦喝了口楓露茶，邊放下茶盞邊問道。

慕容連城盯著盛錦的臉，姿容絕麗，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然而這副容顏竟然有些似曾相識，現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繼續給盛錦講訴著自己爺爺慕容風的故事：

楚天眉告訴慕容風，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他就是他慕容家的人，他在哪裡，她和孩子當然也在哪裡，永遠也不會分開。

行李打點好，一切都交代好，一家四口準備上路的時候。

兩個不速之客卻來到了他們的院子。

兩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個面容白皙，雖中年卻沒有一根鬍子，身穿絲綢錦袍，總是不自覺地翹著蘭花指，走路輕手輕腳，另一個男子手執寶劍，步伐矯健，眉宇間有殺伐之氣，一看就知是武林高手。

兩人走進院子，見到楚天眉，便跪了下來。

“參見公主殿下。”兩人恭敬地低頭。

“公主殿下？你們是誰？”慕容風道。

“海公公，林大人，你們怎麼來了？皇兄他？”

見兩人，楚天眉來不及和自己相公解釋，此兩人是她皇兄身邊的心腹，海公公從小就在皇兄身邊伺候，林大人是皇兄身邊的帶刀侍衛。

這兩人平時都是貼身伺候和保護皇兄的，突然出現在這裡，就代表她皇兄出事了。

原來，楚天眉的皇兄也就是東楚國的皇帝楚天宸，身患不治之症，大夫診斷，楚天宸時日已經不多。

一國之君的生死，關係著國家的江山社稷的穩定，然而東楚國一直沒有儲君。

楚天宸鍾情皇后一人，後宮只有皇后一人，然而皇后只有一女。

為此，大臣們不斷勸諫楚天宸選妃納妾充實後宮，甚至眾臣跪在大殿求皇上選妃納妾，充實後宮，為皇室開枝散葉，以保江山永固。

然而皇帝仍然不為所動，寧願背上昏君之名，只耽於兒女情長而不顧江山社稷。只為當年他還是太子時求取皇后的時候一個永不納妾的承諾。

他答應過皇后，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負卿。

他決不食言

可是皇帝能頂住壓力，皇后趙芷柔卻沒能頂住壓力，她不願他為他背上昏君的罪名。

孃家也給她施壓，說她不該嫉妒，不該霸佔著皇帝。皇上是屬於東楚萬萬民的，皇上的後宮牽動著朝堂的時局，幾大家族都想和皇族聯姻，都想把自家辛辛苦苦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送入後宮，成為四妃，雖不能與皇后相比，但亦能讓家族更加顯赫，更加有權勢。

幾大家族也會為皇上助力，讓皇上如虎添翼，更加讓百官讓四方臣服，江山更加穩固。

然而現在因為皇后善妒，獨佔鰲頭，如若有所出還好，偏偏大婚多年卻只有一個女兒，這怎麼讓人信服，還陷孃家於不義，成為幾大家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趙皇后與皇帝青梅竹馬伕妻情深，她自然知道皇上不會背叛她，不會失信於她。

可是她不能讓他成為千古罪人，也不願孃家成為眾矢之的。

在孃家走後，那個寂靜的深夜，一身華服滿頭珠翠雍容華貴的趙皇后從高臺終身一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阿宸，你不曾負我，這輩子是我負你。”

皇后自殺後，皇上痛不欲生，宣佈趙皇后暴斃風光大葬，之後便一病不起。

朝中有異心的朋黨蠢蠢欲動，邊疆又趁機侵擾，內憂外患，皇上的病一日甚過一日。

就在這時大司命算出未來儲君已經出生，且愈發強大。

這未來儲君就是東楚公主楚天眉所生的慕容堯。

慕容風已經從震驚中恢復理智，他知道妻子不是普通人，這些年他也發現其實一直有暗衛在暗中保護妻子。

但是他的兒子怎麼會是東楚的儲君。

一國重擔是何等的沉重怎能放在稚子的肩上。

況且，東楚國的天子，不該是他慕容家的孩子。

海公公解釋，東楚國一直是神明庇佑的國家，大司命是神的弟子，能預知未來，而本來，當今這皇位應該是公主殿下的，東楚是可以有女皇的，他們的歷史上也有過幾位聖明的女皇。所以楚天眉生的兒子是可以繼承東楚帝位的。

只因公主殿下年少頑劣，又灑脫桀驁，因為逃避和鄰國聯姻，跑到桃花村。又因她尚有一段姻緣未了，所以當今皇上為了替妹贖罪，才暫時即了帝位的，其實他是代公主受累的。

原來如此。

現在，楚天宸已經命懸一線，東楚國內憂外患，作為公主，她必須要回去了，慕容堯雖然是大司命算出來的真命天子，但她還是要徵求兒子的意見。

“孃親，兒子願意為孃親分憂解難。”慕容堯不愧是大司命算出的一國之君的人選，真命天子。

慕容風萬般不捨但也知道事情輕重，因此也不好挽留。

於是一家四口就此分開。

楚天眉帶著兒子慕容堯去東楚帝都，慕容風帶著女兒慕容嬌回到大梁。

然而回去的路上還不斷有人追殺他們父女倆，還好一切都有驚無險。

一回到慕容山莊，慕容風的父親見到兒子回來，十分高興，迴光返照地交代了許多事情，然後就嚥了氣。

慕容風悲痛之中忙著父親的後事，又要忙山莊事務，慕容家產業涉及各行各業，遍佈天下，忙起來常常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還有家族內亂，要清理門戶，重振家風。

就在這時，女兒慕容嬌不見了。

她是在賞花燈的晚上不見的。

慕容風派人把整個城都翻遍了也找不到女兒，他發瘋般四處尋找他的嬌嬌兒。

然而再也看不到那胖乎乎的小臉蛋。

他心痛，他自責，他幾乎崩潰了。

他們的女兒弄丟了，她還有何臉面見他的眉兒，他真該死！

然而家族內憂外患一團亂麻，他不能死。

只得打起精神，一邊打理家族事務剷除異己，一邊派人尋找自己的女兒慕容嬌。

可是回來的人總是說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找到小小姐。

從此他的女兒嬌嬌兒成了他的心病。

無人敢提起，他自己也不再提起，彷彿這樣就能忘記自己這個心愛的掌上明珠。

聽完慕容風的故事盛錦瞭然了。

為什麼慕容風老是嬌嬌兒，嬌嬌兒的叫她。

原來是把她當成了他走失的女兒。

可是慕容風的女兒活到現在的話應該也有三四十歲了吧。

他們之間差著輩分呢。

她應該是更像他的孫女。

“慕容老莊主有幾個孩子？”盛錦手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問慕容連城。

“兩個孩子，一個慕容堯，一個慕容嬌。”慕容連城答道。

“那你是慕容風莊主的孫子，你說慕容嬌是你姑姑，也就是說你是東楚皇帝慕容堯的兒子嘍，如果慕容堯即位了的話。”盛錦繼續問道。

“是，我是東楚皇帝慕容堯的兒子。”慕容風淡淡地道。

“原來你還是東楚皇子。”難怪氣度不凡，舉止若定。

“那我和慕容嬌是不是長得很像！”不然慕容風為什麼會把她認為成他的女兒呢。

“你像不像姑姑我不知道，但是你長得很像我皇奶奶，也就是楚天眉，楚天眉就是慕容嬌的生母，你的外婆！”慕容風皺眉道。

楚天眉是慕容嬌的生母，長得像楚天眉，當然就有可能像慕容嬌了。

“世界上長得像的人比比皆是。”盛錦嘆口氣，其實不管慕容風、楚天眉夫婦，還是楚天眉的哥嫂，其實都是可憐人，都是肩負重任身不由己。

“不是那麼簡單，你應該是我爺爺的孫女，慕容嬌的女兒，我的表妹，東楚國的公主。”慕容連城艱難地說出這個事情，其實他內心不願承認她是他的表妹。

“這怎麼可能？我娘是土生土長的大梁人，我外公外婆都是大梁人。我娘不可能是慕容嬌。”盛錦覺得不可思議。

慕容風帶盛錦來到慕容老莊主的書房，從機關盒裡拿出一軸畫卷。

畫頁已泛黃，但儲存得很好。

隨著卷軸展開，一個清麗的女子的畫像展現在眼前，那眉眼臉部輪廓和盛錦當真十分相似。

“這是我皇奶奶，楚天眉，慕容嬌的生母，你和她長得十分相像。”

“單從相像也不能斷定我是她外孫女阿。”

“世界上是有相似的人，可是你身體裡還流著我慕容家的血。”慕容連城捲起畫軸，小心翼翼放回機關盒裡。

“怎麼說？”盛錦不明白，慕容連城為何會說自己流著慕容家的血，古代可不能測DN。

“還記得金蠱嗎？它是蠱王，是我們慕容家的血養的蠱王，它只認慕容家的血，上一個它認的主人是我姑姑慕容嬌。慕容嬌八歲時它認了主，可是慕容嬌走失了。那時它也昏迷不醒，直到二十四年後的今天，它見到你才重新變成金色。”

慕容城嘆了口氣，說實話，他貴為慕容山莊少主，又是東楚皇帝的嫡子，身份貴不可言，從來沒有哪個女子入得了他的眼。

在他眼中那些高門貴女個個無趣又死板。

個個都像木偶一樣一板一眼，無聊透頂。

好不容易遇到盛錦，那樣離奇的相遇，那樣的精湛的醫術，那樣的臨危不亂，那樣心懷天下的氣度，還有那樣絕頂的容顏甚至和自己皇奶奶有幾分相似，他本以為這是天賜的緣分。

可誰知她竟是大梁攝政王墨玄燁的王妃，可即便是這樣，只要她說不願意和墨玄燁在一起，他隨時可以帶她走，墨玄燁身份尊貴，他也不差，不會委屈了她。

如若她要守婚約選擇和攝政王回去，他也會默默守護她一身。

可是，現在她成了他親表妹，他連默默守護都似乎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