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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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老太的家，一樣的黑燈瞎火，我們摸索著坐到炕上，發現炕上還有個人。

“是我的兒子，他前陣子受了傷，癱瘓了！”

“媽！誰來了？”

炕上的男人開了口，語氣中都是防備。

“是過路的客人，進來歇歇腳。”

老太讓我們坐會兒，她去燒水。

“大娘，不—”

趙大順想說不用，我拉了拉他胳膊，讓他先別吱聲！

李寧跟著老太去了廚房，兩人對話隱約傳了進來。

“大娘！這天還沒黑呢，窗簾咋都拉這麼早？”

“小夥子！你有所不知，我們村子受了詛咒，見不得光，唉，聽你口音也不是附近的，一會兒喝點熱乎水，趕緊走吧！”

其實現在這天氣，真不用喝熱水。

只是柳龍封說過，那井水本就是開水，為什麼村民打上來的卻是涼的？看來這鬼面咒真不簡單，還有防仙家檢視這一手。

我跟趙大順雖說立了堂口，可跟人家兵馬滿堂的還不一樣，啥事兒只能親力親為。

“大娘！啥詛咒啊你給我講講唄？我就願意聽故事，你放心，我出去指定不往外說！”

老太可能見李寧是個憨貨，還真給他講了起來，我只能佩服李寧預判了老太的預判！

老太名叫趙春荷，是神女村的婦女主任，神女村一共就倆官兒，一個村長，一個就是她。

趙春荷為人熱情，誰家有點事兒不用求她，自己就上趕著幫忙，因此在村民心中，她的威望比村長更高。

當初神女村的年輕人想出去打工，趙春荷極力反對，村長為了跟她較勁，暗中默許了那些年輕人。

從那以後村子就開始出現怪事，先是龍女雕像傳出女子的哭聲，那哭聲悽悽慘慘，夾帶著聽不懂的低語。

有懂行的老者說那是仙家的上方語，村子忤逆了龍王跟龍女，龍女要對村子降下懲罰！

大部分村民還是信奉龍女的，他們誠惶誠恐的在龍女雕像前擺滿供品，焚香燒紙，想求龍女不要降罪！

可就在這場祭祀中，龍女像斷成兩截，砸死了那個老者。

村民心中慌亂，趕緊逃回家，從那天起，村裡的雞鴨鵝狗總是在半夜莫名消失。

起初村民還能聽到院子裡雞鴨撲騰翅膀的聲音，後來直接一點聲音沒有，除了村民，所有生物都沒了蹤影。

有幾家年輕人在外面，想跑出去投奔孩子，剛出村口就被山上的石頭砸死，剩下的人老實了，知道這是龍女不讓他們離開。

本以為龍女只是想將村民困在村子裡，卻突然有一天，村長出門幹活，突然捂著半邊臉喊疼，疼的滿地打滾。

附近的人跑過去一看他，當場下了個跟頭，村長臉上竟然又長出來一張臉，那張臉起初看不清，可隨著日頭越來越足，那張臉竟然有了表情，它在笑！

我們這才知道，龍女的懲罰，來了！

本以為是村長同意年輕人出村，龍女只會降罪於他，還有那幾戶跑出去年輕人的人家。

沒想到，我們所有人，都染上了跟村長一樣的怪病，都說鬼怕光！我們想讓太陽把臉上的東西曬死！可一接觸到光，那東西竟然快速的在身上游動，變得越來越多。

那東西越多，我們越疼，村西頭老王家的媳婦受不了，一頭撞牆上撞死了，你猜怎麼著，她跑出去的兒子回來了，竟然跟我們一樣。

那小子說，他在延邊打工，正乾的好好的，突然臉上就開始疼，飯店的客人都被他嚇跑，他到廁所拿鏡子一看，才發現臉變了樣！

嚇得另幾家趕緊打電話，那幾個孩子卻說自己沒事兒，本來受不住這疼的一聽，怕連累子女，也只能幹挺著。

“那您兒子的腿？”

“不瞞你說，老婆子我也受不了那鬼東西，我想著一把火把它們燒死，結果我剛燒了腿，二順兒就抱著腿跌在地上……”

二順兒？雖然黑暗中我看不清趙大順的表情，還是感覺他面部抽動了一下。

不過這鬼面咒的確跟記載的一樣，惡毒陰損，只是如何去找這下咒之人，老太太是一點沒提到這方面。

“後來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樣，我們受到了龍女的詛咒，再也無法碰觸任何光，只能縮在黑暗中等死……”

趙春荷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起來。

“離開這裡！”

敖婭的聲音突然穿進我的腦海，趙大順身體也是一怔，老太水燒開了，剛要讓我們喝水，李寧突然說車來了，拉著我們趕緊離開了趙春荷家。

“這孩子，嚇著了，這村兒裡哪還有車？”

走出大門，還能聽到趙春荷的聲音。

“祖宗，怎麼了？”

“剛才那個屋子裡，有讓我不舒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