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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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姑娘說,吃飽了。”
吃飽了……太子一頓,喉結滾了滾,漆黑的眸越發深沉,隨手指指湯碗。
馮有喜忙不迭盛了大半盅老母雞湯,太子執起銀匙嚐了一口,見小太監沒走,於是又問:“她還有什麼話?一併說了。”
小太監聽太子聲音溫和,緊繃的肩膀鬆懈下來,脆聲道:“殿下,甄小娘子說,後日是她母親的生辰,希望殿下准許她明日回京,預備給甄夫人過生辰。”
啪,銀匙扔進湯碗裡。
太子一貫溫和的臉面無表情。
膳廳頓時鴉雀無聲。
回稟的小太監戰戰兢兢,額頭滑落一滴冷汗。
馮有喜擠眼睛,怪誰呢?還不是太子殿下把人欺負狠了,嚇壞了。
半晌,太子唇角噙起一抹笑:“去回話,就說孤體諒她思母之心,但她是孤的救命恩人,孤更擔憂她的身子,後日孤會派人回京接甄夫人來行宮,與她一道為夫人慶生。”
“是,殿下。”小太監後退到膳廳門口,轉身拔腿跑向對面甄青殷居住的寢殿。
少頃,甄青殷聽了小太監的回話,不動聲色,含笑道:“告訴太子,臣女感謝太子寬厚。杜若,打賞。”
杜若塞了小太監兩顆金瓜子。
小太監劫後餘生的臉眉開眼笑:“多謝甄姑娘賞!”
喊得很響亮。
甄青殷笑了笑,低頭繼續作畫。
她醒來後,便開始調色,調了大半個時辰,才調到來春狩的前一日在母親的窗外見到的那片金光。
人對顏色的記憶多少有些偏差,應是有色差的,不過,心意到了便可。
她沒有畫母親畫的佛像,而是夕陽下的那片牡丹花。
前世,甄青殷的父母都是畫家,母親有自己的畫室,兼職大學美術專業的老師,得了個副教授的職稱。
所以,雖然父親去世得早,她從小家境依舊寬裕,母親想培養她繼承雙親的衣缽,可惜她沒有那個天賦。
她從一歲開始接觸名作,三歲正式學繪畫,學了八年,水墨畫、油畫、印象派、抽象派等等,學了個遍,越學,筆下的作品越沒有靈氣,母親沒法子,放棄了她,讓她去學自己喜歡的。
甄青殷得以和周圍的同齡人一樣,把各種興趣班輪了一遍,最後發現,天生沒有藝術細胞,學什麼都只學個皮毛,剛入門就沒興趣了。
成年後,她再次接觸畫畫,竟是在心理醫生那裡。
那時,她夜夜驚夢,精神狀態極不好,董素素抱著她痛哭,又是求又是拽,終於把她拽到了心理醫生那裡。
她不願意跟心理醫生交流。
心理醫生嘆氣說:“你的防備心很重。”
甄青殷這回倒是開了口:“我認為,所謂心理治療,是從心理上pUa一個人。菜刀切到手指,傷口癒合,不會再疼。可若是一個人被截肢了,更嚴重點,斷頭了,這麼大的疤,要怎麼癒合?要怎麼才會不存在?”
心理醫生被她整得無語了。
她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嚴重,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
但媽媽自殺在她的面前,她愛她,也怨她,堅決不願意跟她一樣做個逃兵,做個懦夫。
她暗暗發誓,她絕不自殺。
她想配合治療的,可每每一肚子話到了嘴邊,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病得最嚴重的時候,她眼裡的世界失去了色彩,成了黑白色,她經常幻想自己是大熊貓。
去動物園看大熊貓時,她覺得自己和大熊貓靈魂交換了,她是被困在那個小小玻璃房裡的大熊貓,而大熊貓站在玻璃房外面觀賞她。
心理醫生得知她會畫畫,便說:“你不想用語言交流,用畫畫交流也可以。”
她積極配合,用兩個小時,只用黑白兩色畫了一幅畫。
完成時,她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畫的什麼。
但心理醫生分析得頭頭是道,用憐憫的眼神看她:“世界上還有美好的人和事,你應該去談一場戀愛,相信我,世界上總會出現值得你留戀的。”
甄青殷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剖成兩半,敞在陽光下,任由路人點評,鮮血淋漓的。
她嗤笑,將他面前的相框翻在桌面上,指著照片裡幸福的丈夫、妻子和女兒,尖銳地反擊:“世界上的美好就是,你嘴上愛老婆、愛女兒,背地裡和秘書亂搞?”
心理醫生臉色大變:“你,你什麼時候看見的?在哪裡?”
他從來不搞辦公室戀情,偷情也不在辦公室。
“只是調查了一下你。”甄青殷淡淡地說,然後起身離開,把狼藉不堪留給心理醫生。
因這個把柄,心理醫生配合她,告訴董素素,她已經治好了……
甄青殷把那個糟心的心理醫生趕出腦子,畫筆蘸墨,穩穩地落筆,每一筆都流暢自然。
很快,她便畫完牡丹花,開始勾勒斜灑而下的金光。
杜若站在一旁,屏氣凝神,眼中滿是驚歎。
她不懂畫畫,只覺得這一刻的甄青殷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不輸大師風範。
一直到戌時末,她才停筆。
杜若端來熱水,心疼道:“姑娘累了吧?太子殿下那裡,派人來了好幾趟,催姑娘早些睡,夜裡起寒氣,怕姑娘勞神受風。”
甄青殷用溫水淨手,指尖彈了彈水珠,隨手抽了條帕子擦乾,一眼沒再看那幅畫:“這就睡。”
“姑娘晚膳沒吃什麼,太子殿下吩咐廚上一直煨著八珍雞湯和蓮子燕窩羹,要不先吃了宵夜再睡?”
甄青殷看了她一眼:“也好。”
杜若始覺自己提太子提的多了些,忙把嘴閉上。
宮娥們端來雞湯和燕窩羹。
甄青殷久站,兩條腿涼涼的,吃了一盞熱乎乎的燕窩羹,熱氣從胃裡傳遞到四肢,全身暖洋洋的,她滿足地放下玉盞,吩咐杜若一些話,說了大概十來分鐘,這才漱了口睡下。
杜若細心用鎮紙壓好那幅畫,四下看看,沒什麼疏漏,便叫人滅了燭火。
見對面的燈火暗下去,太子合上奏摺,捏了捏眉心:“馮有喜,熄燈。”
畫的什麼?
忙活到這個點才睡。
太子這一晚又做夢了。
他夢到嬌豔清媚的女子立在窗前畫畫,畫了一條猙獰可怖的黑龍,最後點上龍睛,黑龍竟活了過來,咆哮一聲飛出畫卷,死死纏住女子,一圈一圈束縛,直至一口將嬌弱哭泣求饒的女子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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