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合歡宗女修後揣了反派的崽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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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一滯,卻察覺到了戚無宴與往日不同,今日的這個吻不含情/欲,無關情/愛,只有些繾綣地流連於她的唇角。
身後的嘈雜聲與慘叫聲似乎都在這一刻遠去,她只聽到身側之人逐漸加劇的心跳聲,似是隱匿於冰山之下的熔岩,一聲一聲,越發的劇烈,落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原本冰涼的指尖緩緩地變得滾燙了起來。
他捏住了她推拒的手,低低地笑了一聲,那聲音似醇厚的酒,她的耳根隱隱有些發燙。
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有些出神的小姑娘,戚無宴感受著掌下盈盈一握的纖腰,沙啞的聲音於夜色中緩緩響起,“別怕,我會永遠保護你。”
顧南挽忍不住有些失神,浮躁的心緒在這一刻竟真的稍稍平息了下來,原本褪去的嘈雜聲再度重回她的耳際,只不知何時窗外已經下起了大雨,空氣中有些說不出的潮溼,連帶著戚無宴的說話聲,似乎都多了些許粘/膩的潮氣。
顧南挽有些瑟縮地躲進了被褥中。
戚無宴似是這才想到了什麼,他從寬大的袖中將早已熟睡的小肥啾抱了出來,他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到了顧南挽的身邊,似是察覺到了顧南挽的氣息,他翻了個身,向著顧南挽所在的方向滾了滾,哪怕在睡夢中,他亦是一邊貼著顧南挽,一邊死死地摟著那枚雪白的蛋殼。
顧南挽摸了摸他柔軟的小腦袋,閉上了眼睛。
看著睡的四仰八叉的小肥啾與眉眼緊閉的顧南挽,戚無宴摸了摸他柔軟的肚皮,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的眼睛之上,顧南挽薄薄的眼皮顫了顫,不過眨眼之間,紊亂的呼吸便已寧靜了下來,戚無宴低聲道,“你先休息,一切有我。”
渾厚的靈力流入體內,顧南挽的識海中有片刻的空白,她的指尖一顫,已沉沉睡去,臨失去意識前,她似是聽到了戚無宴低低的聲音,“沒人可以傷害你。”
他會為她掃清所有的障礙。
不惜一切代價。
第86章不認識。
冰冷的水珠透過窗間的縫隙淅淅瀝瀝地落在她的面頰之上,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顧南挽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再醒來之時,天色已然大亮,身側的被褥已沒了戚無宴的溫度,若不是看到小肥啾還抱著她的指尖睡的正香,她險些以為昨夜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房外傳來了女修有些疲憊的說話聲,以及他們痛苦的慘叫聲,顧南挽稍稍收拾了下便將還在熟睡的小肥啾揣入懷中出了門。
外面的日光有些刺眼,山下的浪潮已然退去,只餘滿地暗色的,已經乾涸的血跡,一眼望去有些觸目驚心,滿地皆是魂不捨守的村民,他們有些驚恐地看向周圍的叢林,生怕一不小心哪裡又冒出來個怪物。
濃郁的血腥味飄入鼻翼,顧南挽抿了抿紅唇走下了山。
只見幾個修士正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揹著藥箱的醫修腳步匆匆地遊走於人群之中,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修躺在地上,神色空蕩地看向空中垂落的枝葉。
顧南挽第一眼險些沒有認出那人是誰,直到她聲音顫抖地讓人為她掰正斷掉的胳膊之時,顧南挽才發現那個模樣悽慘的女修竟是昨日還眉眼高傲的古昭,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樣,就連修為境界亦是掉了許多,周身靈力虛浮,面如金紙,一副將死之相,身旁的人卻像是沒看到她一般,任由她痛苦地在原地掙扎,鮮血流了滿地。
再度看到一個醫修自她面前匆匆走過,古昭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那枚丹藥本就要了她半條命,她又被朝姚老人自爆時的靈力波及,能活到現在已算是走了大運,只現在這般苟延殘喘,卻還不如讓她在那場自爆中死了算了。
她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卻又不敢結束自己的生命。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古昭猛地抬起頭,便見一身紅衣地顧南挽抱著長劍走向他們所在的方向,紅色的裙角宛若妍麗綻放的花瓣,經過一夜的休息,顧南挽面色紅潤,膚白如玉,早已沒了昨日的疲憊狼狽。
看到顧南挽的到來,古昭的痛呼聲一滯,她的面上帶上了一絲血色,卻是有些難堪地移開了視線,她咬了咬牙,卻聽那腳步聲於她的身側緩緩停下。
古昭的臉色瞬間慘白,她以為顧南挽會責怪她,亦或者是趁機嘲笑她,她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模樣,修為倒跌根基受損終究是自食惡果,因為奶奶的事情,族內那些醫修也對她的傷勢視而不見。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預想中的嘲諷並未落下,她抬起頭,只見顧南挽目光清凌凌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神色如常地將一瓶靈丹放到了她的身側。
她有片刻的愣怔,卻見顧南挽已經手執長劍走向了山下,一個金髮男修腳步匆匆地追了上去,“挽挽,等下!”
古昭怔怔地看向他們的背影,須臾,她的目光落在那瓶丹藥之上,神色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古昭伸出手死死地捏著那瓶丹藥,眼眶驀地紅了。
她沒想到,在她失勢後,往日裡的朋友對她視而不見,那些雜役看到她似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一般,收到的第一份善意居然是來自她一直討厭的顧南挽,古昭深吸了口氣,將那靈丹一口吞了下去。
大顆的靈丹噎的她有些想吐,她卻是死死地咬著牙,直憋的面色通紅,雄渾的靈力流入她的體內,劇痛襲來,她卻是死死地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鮮血自她的七竅瘋狂溢位,只眨眼之間,她就成了個血人。
金鳳快步追上顧南挽的步子,他眯了眯眼睛,見著顧南挽板著張小臉,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烏黑的髮絲,“板著臉做什麼,天塌下來有我們給你頂著。”
顧南挽瞧了他一眼,只見金鳳正睜著雙眸子眼巴巴地看著她,“愁著呢。”
“你小小年紀有什麼好愁的,現在,你只要確保自己的安全就行了!”金鳳話落,他連忙從袖中取出幾枚金色的小球,那小球通體溢著雷光,“拿著。”
顧南挽有些狐疑地看向她,方一觸碰到那金球,她便覺得指尖一麻,那金球中竟是充滿了暴動的雷霆之力。
“留著保命,這可是我琢磨了半天才研究出來的,下次誰敢欺負你你就拿這個丟他。”金鳳抬了抬下巴,一臉的得意。
顧南挽看著掌心的幾枚金球,又看向腳步有些虛浮的金鳳,眼眶有些酸澀,她知曉這金球肯定來之不易,小聲道,“謝謝你。”
顧南挽抿了抿紅唇,卻聽山下傳來了一道沉悶的喊聲,“顧南挽!”那聲音來勢洶洶如雷貫耳,周圍的人皆是一寂,他們有些詫異地抬起頭,而後眼底忍不住爬上一絲驚恐。
只見一道小山似的高大身影正快速地跑向他們所在的方向,他的面目猙獰目露兇光,看著便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些弟子忍不住向後退去,經過昨天一事,他們自然知曉顧南挽是誰,隱族大祭司的女兒,鳳凰一族的小公主。
這居然還有人敢來找她的麻煩?!
顧南挽聽到那聲音卻是眼睛一亮,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山下,只見那模樣古怪的高大身影正快速地向她跑來。
卻是消失許久的沉三!
顧南挽連忙向前幾步,只見一道金色的身影已更快地擋在了她的身前,金鳳面色不善地看向沉三,“你誰啊?!”
沉三探著腦袋看向顧南挽,又看了眼擋在她身前,面色不善的金鳳,他摸了摸腦袋,笑得一臉憨厚,“我啊?我是沉三。”
金鳳,“……”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卻見沉三已經繞過他走向了顧南挽,蒲扇般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腦袋上,沉三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她的髮絲,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周圍那些弟子有些詫異地看向這離奇的發展。
沉三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主人讓我過來保護你,他說最近會很不太平。”
顧南挽好奇地圍著他轉了圈,“你的傷勢好了嗎?怎麼樣了現在?”
“全好了!”沉三將胸膛拍的砰砰作響,他在那壺內休養了許多,戚無宴還為他捏了新的肉身,他現在只覺渾身靈力充沛,感覺能一拳砸碎一座山,比先前還要強了許多。
顧南挽見狀也難得地露出了個笑容。
金鳳看著二人熟稔地姿態,心底忍不住有些酸澀,他怎麼感覺小肥啾和這個傻大個關係比他還要親暱呢……
金鳳拍了拍沉三鼓鼓囊囊地胳膊,故意打斷二人的話,“破石頭,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沉三聞言搖了搖頭,“不太好。”
他一路上趕來的時候,發現附近的城鎮都遭了殃,有些城鎮有厲害修士坐鎮還好,那些邪物只試探片刻便會離去,若是沒個厲害人物還被那些邪物給闖了進去,幾乎是滿城都要隨之覆滅,根本留不下活口,他一路趕來幫忙殺了些邪物,卻是收效甚微,那些邪物的繁殖速度極快,再給他們些時日,他們便會發展成一個更為恐怖的族群。
這修仙界早晚要變天了。
在他說話之時,顧南挽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眼沉三的神色,見他提起那些邪物之時面上沒有一絲異樣,料想他應當並不知曉戚無宴的身份。
金鳳聞言亦是皺了皺眉頭,“挽挽上來,今天咱們再去周圍幫幫忙,你看怎樣?”話落,只見面前的男修身上閃爍著點點的金光,須臾,他的身形飛漲,不過眨眼之間,便化作一隻美麗的金色鳳鳥。
顧南挽聞言爬到了他的背上,沉三見狀也要跟著一同上來,卻見金鳳一扇翅膀,將他拍出去老遠,美麗的金色巨鳥抬起了高貴的頭顱,“我這背上不背幼崽除外的生物。”
沉三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這個金髮男修的敵意,他有些納悶地看了金鳳一眼,隨即爽朗一笑,“還好我提前找沉二借了葫蘆。”
顧南挽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幼稚!”
金鳳輕哼了一聲。
巨大的鳳鳥舒展著雙翅,化作一道流光躍下了山澗,腳下的風景不斷地變幻著,寒風捲起了她殷紅的裙角,沉三坐在葫蘆之上,費力地追在他們的身後。
顧南挽坐在金鳳的背上,隨著他一同下了山,一夜過去,山下四處皆是濃郁的血腥味,她將昨夜戚無宴與她所說的話傳給了大祭司,便又匆匆地去了附近的村落。
經過一夜的時間,許是知曉這裡是快難啃的硬骨頭,那些邪物大多已離開了此處,趕往了其他的地域,顧南挽便幫著那些修士四處搜尋殘留在城內的邪物。
小肥啾亦是從她的袖中探出頭,看著腳下變幻不停的景色,“啾啾啾!”
顧南挽深吸了口氣,這一夜之間,外面的情況遠比她想象的更為慘烈,山澗中幾乎擠滿了前來避難的居民,他們面上早已沒了前幾日的輕鬆,現下皆是一片愁雲慘淡。
小肥啾趴在顧南挽的肩膀之上,有些茫然地打量著那些形容狼狽的修士。
正當他好奇地向下張望之時,卻聽遠處的城池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小肥啾身子一顫,立馬縮回了顧南挽的身旁,“啾?!”
顧南挽拍了拍他的翅膀,金鳳微微壓低了身子,向著那城池所在的方向飛去,只見一道巨大的身影靈活地躍至城牆上方,似是團行走的棉花,顧南挽定睛看去,卻是一隻生著六條尾巴的雪白狐狸。
她的大嘴一張,卻是滿嘴的獠牙,隨著她的身形所到之處,只見遍地的血色瞬間蔓延,一個男修瞬間被她撕成了碎片,鮮血飛濺。
一隻身形更大的紅狐懶洋洋地跟在她的身後,步履輕盈優雅,赤色的火焰於他的腳下妍麗綻放。
那六尾狐狸低笑了一聲,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原本慌亂逃竄的修士聽到那笑聲,面上的驚慌有片刻的凝滯,他們逃跑的步子一頓,神色茫然地看向那輕盈的六尾狐狸,而後呆滯地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眼見他們即將被那六尾狐狸撕裂,顧南挽自金鳳的背上一躍而下,純白的霜雪化作冰刺驟然自六尾的腳下爆射而出。
那六尾眯了眯眼睛,她優雅地後退了半步,避開了腳下的冰刺,看著金鳳與顧南挽,目光中帶上了一絲殺意,她張了張嘴,卻是嬌滴滴的女聲,“哪來的雜毛雞?”
“我今兒個心情好,不想和你們打,若是你們乖乖離去,我便放你一馬。”
顧南挽掀起眼皮,她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沉三已然對著那六尾狐破口大罵,“放你孃的臭屁,舔了你爹的糞桶嘴巴那麼臭?!哪來的死狐狸?”
現在在沉三心中,顧南挽簡直可以與戚無宴的地位有的一拼,罵他可以。
罵顧南挽,不行!
那六尾狐瞬間沉下了臉,她惡狠狠地看向幾人,嗷嗚一聲咆哮便直接衝向了沉三,沉三見狀也不慫,他的身形瞬間漲大,化作一個身高數十米的石人瞬間衝向了六尾狐。
那紅狐甩了甩蓬鬆的尾巴,他身形矯捷地遊走於城池上方,宛若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腳下的城池迅速燃燒,顧南挽見狀微微抬起指尖,只見一縷雪線自她的指尖落下,與此同時,大片的霜雪鋪天蓋地地落了滿城,大火瞬間熄滅,青煙瀰漫。
那紅狐喉嚨中發出了細細的叫聲,他的身形一閃,便衝向了金鳳與顧南挽,赤色的火焰瞬間向他們席捲而來,金鳳低低地長吟了一聲,只見漫天的火焰與金雷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那一瞬的靈光照亮了整個城池,洶湧的靈力噴湧而出。
顧南挽見狀,一縷雪線浮現於她的掌心,她自城牆之上一躍而下,徑直襲向了六尾狐。
紅狐直向後退了數百步方才堪堪停下,他有些驚恐地看向雷光中的金鳳,“這雜毛鳥不對勁,六尾我們先走。”
天雷本就是至剛至陽的存在,但凡是邪物,對天雷總是天生便有畏懼之心,尤其是這金鳳修為不俗。
六尾卻早已殺紅了眼,她身形矯捷地與顧南挽和沉三纏鬥在一起,雪白的尾巴宛若藤蔓一般向四處蔓延,死死地纏在沉三堅硬的身軀之上,而後狠狠地將他慣在地上,激起了一片塵土。
沉三卻是哈哈大笑兩聲,“沒吃飯嗎就這點勁兒?!”
眼見六尾遲遲不肯離去,紅狐他只能咬著牙,周身靈力瞬間暴漲,他再度衝向了金鳳,試圖拖住他的腳步。
卻見一隻巨大的黑色烈犬與幾隻靈貓猛地自城中飛奔而來,那烈犬通體黑得發亮,看起來與尋常烈犬一般無二,只體型要更大一些,然而待他近了些,顧南挽這才看清那黑犬面上盡是生著數十隻眼睛,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瞳孔,有幾隻已經被毀掉,只餘幾個空蕩蕩的窟窿掛在上面,顧南挽身上瞬間便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那目十犬的速度極快,宛若一道黑色的閃電,不過眨眼之間,他便已經逼至沉三的面前,精瘦的身體猛地撞在了沉三的身上,沉三還沒來得及慘叫一聲便已直接飛了出去,他低吼一聲瞬間與那目十犬廝打在一起。
那目十犬的眸中發出了森森寒光,他目之所及,皆是數道利劍爆射而出,不過眨眼之間,便在他的身上留下數道深深地印記,哪怕是沉三,也極少見到這般詭異的種族,他有些暴躁地以拳擊地,只見無數的土刺瞬間自他的腳下蔓延。
目十犬的動作一滯,而後徑直撞破了那些土刺。
而那幾只靈貓亦是分散開來,宛若鬼魅一般襲向了顧南挽與金鳳,幾團雪色的靈獸身形矯捷地遊走於霜雪之間,幾乎與背後的雪色融為一體。
顧南挽的心間一跳,只見那六尾狐率先揚起利爪,伴隨著一道尖嘯聲,她身後的虛空都被劃出幾道漆黑的裂紋,一道冰牆迅速地浮現在她的身後,而後在那利爪之下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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