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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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千年前的人魔大戰後，修真界便被分為兩半，一半人界，一半魔界。

兩界修士互為敵視，平時各居其所，互不干擾也就罷了。可若意外相遇，必定會大打出手，非要爭出個高低貴賤。

不過萬事皆有例外，墨城就是這個例外。

墨城地處人魔兩界的交界處，墨城城主又是一個人魔混血，他規定：在墨城內不允許任何人修與魔修發生爭鬥，違者直接當街處死。

不要誤會，墨城城主制定這個規矩，並不是因為他崇尚和平，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賺錢。

嗯……就是這麼一個樸實無華的理由。

墨城雖然被叫做城，但它卻並不是正規的城池，而是一個龐大的黑市。

不論你是人是魔，不論你是好人壞人，只要你能拿得出足夠的錢，墨城便會把你奉為座上賓。

再加上有不允許人修與魔修爭鬥的這一點安全保障，不少因各種原因而無法留在修真界的人與魔，都會選擇進入墨城。

深夜，在大多數城池都已更闌人靜之時，墨城卻依舊沸反盈天。

“哈哈哈哈哈，果然小美人用嘴餵我喝的酒，要比我自己喝的甜。”

“滾開，不要擋著爺的路了！”

“你他孃的算老幾，敢跟老子叫板！”

“大哥，你看前面那個穿紅衣的男人如何，一看就是個有人錢……”

調笑聲、爭吵聲、算計聲……各種魚龍混雜的聲音響徹在墨城的各個角落。

整座城池中，唯有佇立在墨城中央的墨樓才稍顯安靜。

墨樓是墨城城主所開的酒樓，能住在墨樓中的人，皆是墨城的座上賓。換言之，就是非常有錢的人。

但墨樓的外觀卻並不是很奢華的風格，反而有點像玄天宗的藏寶閣，看起來就平平無奇。

樓外也沒有什麼守衛，就只有兩個店小二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不過哪怕是這樣，也依舊沒人敢靠近墨樓。

大家全都離墨樓遠遠的，就算偶爾有人不得已要經過墨樓，也是全程緊低著頭，不敢吵鬧一聲。

兩名店小二看著這些鵪鶉似的路人，百無聊賴的打起了哈欠。

“已經寅時了，還是沒有一個客人。”

“最近修真界太平，沒那麼容易來客人的。”

“那我們也別白侯著了，先進去吧。”

兩名店小二正要進門，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請問現在還有空房嗎？”

兩人轉身一看，只見墨樓的臺階下站著一個渾身髒汙，頭髮打結，看不清樣貌的男人。

若是普通酒樓的店小二，此時肯定已經開始趕人了。

可這裡是墨樓，兩名店小二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他們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空房自然還是有的。”

“只是得看客官您究竟開不開得起。”

男人聞言，什麼都沒說，只是從懷中隨意掏出個兩個扳指朝兩人扔去。

其中一名店小二接住一看，臉色終於是變了變。

男人丟給他的兩個扳指，是兩個天階上品法器。

兩名店小二在確定扳指的價值後，立馬將男人迎進墨樓。

“客官，您裡面請。”

一名店小二在前面為他引路，另一名店小二則在他的身側，為他講解墨樓的規則。

“客官，墨樓一共有九層，根據您給的房費，您在墨樓的客房是第四層，四樓之下您可以隨意踏足，四樓之上不能進入，否則後果自負。”

男人像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聽完之後，只是點了點頭。

店小二繼續道：“您的房期是五天，也就是說您可以在墨樓居住五天，在這五天，墨樓將負責您在墨樓內的生命安全。”

說話間已經到了四樓。

店小二恭敬的將房門開啟：“這就是您的房間了，您平時如果有什麼需求，可以搖門後的鈴鐺，我們將會第一時間過來為您服務。”

男人仍舊只是點了點頭，就進入房間關了門。

兩名店小二在門外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挑了挑眉：“這次的客人還挺高冷的。”

其實西辰並不是高冷，他只是有些緊張，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來黑市。

是的，這個渾身髒汙的男人就是西辰。

西辰在偷到鳳凰火種後，原本只是想隨意找個地方縱火，可他在下手之前，又覺得這樣做太便宜玄天宗了。

玄天宗家大業大，就算被燒一兩個山頭也算不得多大的損失。

他既然要燒，那就得燒最貴的。

而玄天宗什麼地方最貴，自然是藏寶閣。

正好他跟何一舟去過藏寶閣，他也還記得入藏寶閣得路線。

於是，西辰就去將藏寶閣給燒了。

西辰也沒想到他能這麼容易得手，畢竟藏寶閣可是有冥長老看守的。

冥長老是一個合體期的大拿，這種大拿的五感那是相當之可怕，哪怕只是一點點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的感官。

可當時不知為何，在縱火前後，冥長老都從未現身。

西辰便抓住這個幸運的空檔，又偷拿了不少寶物。

玄天宗是四大宗門之首，能放在玄天宗藏寶閣裡的寶物，那必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

不過再怎麼價值連城，在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件後，都會變成髒物。

他要是在修真界正大光明的變賣髒物，估計不出一天就得被玄天宗抓住。因此，西辰在經過深思熟慮後，來到了墨城。

這個人魔共處，魚龍混雜的黑市。

在這裡，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東西是不是髒物。同時，作為黑市，墨城裡面的消遣也足夠多。

西辰在來墨城的途中，已經將金丹自毀，根據原書中的劇情，再有五天他就會死掉。

只有五天能活，西辰自然想多找些消遣來玩。

不過他循規蹈矩的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來黑市，始終還是有些緊張——特別是在他身上還揣滿了沉甸甸寶物的情況下。

門一關上後，西辰再也撐不住了，趕緊盡數將他身上的寶物取下。

他的懷中、手上、腳上，乃至於腰上，都被掛滿了寶物。

其中有法器、仙草、靈果，以及一大堆西辰並不認識的靈藥。

這些東西單看起來都不重，但零零總總的加在一起，最少也有個十五斤。

西辰沒有空間戒指，從藏寶閣裡面偷出來後，便一直這樣藏著。

他現在的身體本就不怎麼好，一路又藏著這麼重的寶物，自然是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快點進房間卸掉他身上的重擔。

現在重擔終於卸掉，他如釋重負，伸了個懶腰，總算有精力看看自己臨終之前的房間了。

與外表平平無奇的修築風格不同，墨樓的內部，處處都透露著金錢的味道。

房間裡就連燭火都沒有，照明用的是屋頂上鑲嵌著的夜明珠。

珠子足有拳頭大，牽拉床頭的絲線便可以控制夜明珠的亮度。

西辰盯著夜明珠看了半晌，覺得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現代的電燈泡。

嗯……果然他沒有什麼浪漫細胞，看著夜明珠都只能想到電燈泡。

西辰搖搖頭，轉頭看向放在隔間的梳妝檯。

大概是考慮到女性顧客的需求，在臥室的隔間安置著一個做工精美的梳妝檯，檯面上還放置著各種脂粉，以及一面銅鏡。

西辰見狀，眼睛亮了亮，朝梳妝檯走去。

他一個男人，對脂粉自然沒興趣，他是想照鏡子。

他穿越過來這麼久，還從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

雖說不管他長什麼樣子都能活五天，但他至少想知道，他在這五天內，會以怎樣的面目視人。

西辰拿起銅鏡對準自己的臉，當他看清銅鏡中人的那一剎那，他驚詫的瞪大了眼睛，這世間怎會有如此……髒的人=_=

他整張臉都被長時間未曾清洗的黑泥所覆蓋，別說是長相，就連膚色都看不出。

還有他的頭髮，亂糟糟的打著結，整個人看起來糟糕透了。

怪不得何一舟經常對他露出嫌棄的眼神，別說何一舟嫌棄了，就是他自己都嫌棄。

西辰沒辦法忍受這種髒汙的狀態，正好房間裡也有浴池，他進入浴池，直到把浴池內的水都洗成黑色，才勉強把自己打理乾淨。

後面他又換了三次水，換到最後一次，他見水清了，這才穿上墨樓為他準備的新衣服，重新站在了梳妝檯前。

西辰再次拿起銅鏡對準自己的臉，這次西辰沒再驚詫的瞪大眼睛了，而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銅鏡中的這張臉，與他在現代的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他之前雖沒有鏡子，卻有手，早就悄悄用手摸過自己的臉了，當時他就覺得這個身體的臉摸起來跟他現代的臉長得差不多。

現在一看，還真是差不多，都是一樣的俊朗，一樣的桃花眼，就連笑起來的時候，右邊的臉頰都會出現一樣的梨渦。

不過雖然特徵都長得一樣，但西辰感覺現在的這張臉，要比自己在現代的臉更好看上幾分。

他在現代的時候，經常被人誇是小帥哥。

注意，重點在“小”這個字上，這個字證明西辰雖然好看，卻並沒有好看到令人驚豔的地步。

可現在這張臉不同，明明是一樣的五官特徵，卻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

這張臉就像是給他現代的臉加上了最合適的濾鏡一樣，不論是五官，還是神情，都比以往看起來更精緻，也更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