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這不是很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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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生此時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這才剛剛進門而已啊，你們怎麼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被幾道或赤裸、或驚異的目光如此掃視，而且這些目光的主人身份還是如此不凡，不是雄主，便是王侯。林衍生要說不心慌那是不可能的，這一霎那，他只覺得如芒在背，全身都不自在。

至於那跟在林衍生身後，將他引來這裡的文晴更是直接嚇傻了，站在門口不知該以何種姿態來應對如此情景。

林師兄……是犯了什麼大錯嗎？

文晴面色有些蒼白地如此想到。

林衍生悄咪咪地挪了兩步，站到一旁，乾笑道:“璇光師尊……還有這兩位師兄、師姐……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林衍生語氣尚算平靜，但說這話時，他的心裡也是直犯含糊:“難道是自己的靈紋出問題了？”

他對靈紋的瞭解終究是有點少，所以他此次繪製這道震顫紋時雖然有靈珠相助，但也不敢確定自己就真沒有什麼失誤。

“嘿，小傢伙，你臉上倒是沒什麼東西。”

“不過嘛……你身上，或許有些東西得跟我們好好說道說道了。”

就在林衍生心中暗自打鼓時，秦明川突然扯了扯嘴角，說道。

秦明川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的目光更是變得濃烈了幾分，就連璇光長老也將她那如水般的目光牢牢定在了他的身上。

說道說道？

聽到這話，林衍生心裡反而悄悄定了一下，秦明川這問法，顯然不是他的靈紋出了差錯。

或者說，沒有出什麼負面的差錯。

微微沉吟，林衍生問道:“哦？敢問師兄，是想讓我說那測試的事情嗎？”

說話時，林衍生微微屏息，心中念頭急轉，但也不是很意外，因為從他選擇使用靈珠超額完成這道震顫紋的時候，他就知道，必有此刻。

他必須要為自己的超額完成做出解釋！

“呵呵，不錯，看起來你也知道我們找你來是所為何事了。”

秦明川點點頭，微微側開身子，對著一旁的璇光長老微微躬身。

顯然，這是要把場面交給璇光長老來把控了。

“你的答卷，我已經看過了。”

璇光長老踏前一步，將目光投射在林衍生身上，聲音溫潤清澈地說道:“衍生，那道震顫紋，你不僅將靈痕全部補足，還額外完成了兩成的節點。”

“你……超額完成了我的任務。”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璇光長老深色依舊平和，話語不疾不徐，然而當說到最後一字時，她的語氣依舊是不住地加重了幾分。

顯然，對於林衍生的成績，璇光長老內心並不像表面上那般淡然。

“什麼？林師兄完成了兩成的節點？”

“怎麼可能？”

璇光長老話音落下，林衍生還沒說什麼，旁邊的文晴就已經是睜大了雙眼，忍不住脫口叫道。

璇光長老立身在側，文晴如此冒失發言，無疑是一件頗為失禮的事情，然而在場的幾人卻無人問責，也沒人在意這種小事。

而文晴似乎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只是用小手淹著小嘴，眼中滿是震駭之色。

文晴的家庭背景，是神國皇都之中的一個靈紋世家，這個家族，雖說在皇都諸多大族世家中只能排到中下，但也算有些底蘊，其中的年輕人，大多都修習過靈紋。

文晴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在家族這一代年輕人中天賦不算出眾，雖然入了雷霄武府，可論起實力，在這屆新人大比中也才排到堪堪中下游罷了。

這個成績，實在說不上好，別說和那些頂級天才比較了，就是和陶然軒、馬瑞這等州郡天驕相比，都差了一小段距離。

這也是為什麼文晴只能來當雜役弟子的緣故，實在是沒混好啊！

不過，文晴雖說在武道天賦上不算太出眾，但好歹也算是大家族出身的弟子，得到的師資力量雄厚，故而在靈紋師這一行上有些成就，現在的文晴，已經可以獨自繪製出幾種低階的淬血級靈紋了。

只是這個成績……卻是她苦練了兩年的結果！

文晴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身旁的林衍生，心中只覺得荒謬無比，靈紋由“靈痕”和“節點”構成，其中，“節點”是以組為單位的，每一組節點的繪製難度和精細程度，往往也是靈紋之中最難的部分。

震顫紋……

文晴知道，一道震顫紋中，應該有五組節點，而剛才璇光說，林衍生完成了兩成的節點，多半就是在說他已經完成了其中一組！

震顫紋的五組節點之間互相獨立，且難度差距並不算太大，林衍生能夠完成一組，也就意味著，他離繪製出一道完整的震顫符之間，絕對不會差得太遠！

可是……面前的這位林師兄……不是說才剛剛接觸靈紋嗎？

剛剛接觸靈紋，卻能繪製出一組節點？

思慮至此，文晴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凌亂了，滿臉懵然地站在原地，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位師兄，是妖怪嗎？

事實上，文晴心中的訝然，也是在場所有人內心的疑惑。

“衍生，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璇光長老目光輕凝在林衍生身上，眼神如繁星般璀璨深邃，她再度問道。

璇光長老的目光並不如何地迫人，但是就是這種平和的目光，卻是直接令林衍生的心頭猛地突了一下。

真正的考驗來了！

林衍生深吸了一口氣，強抑著心中的忐忑，硬著頭皮說道:“回師尊……學生，學生只是按照師尊的要求，在任務之外的基礎上，嗯……隨意發揮了一些吧。”

這話倒是不假，震顫紋一共五組節點，他當時也是想著剛好湊齊一組，所以才多畫了一些。

隨意發揮？

這話一出，別說陳雪凰普通弟子了，就連璇光長老都覺得一陣無語。

隨意發揮？

你這話說得怎麼就這麼輕鬆呢？

“你……”

璇光長老剛準備說些什麼，林衍生就開口接著說話了:“至於我為什麼能畫出這些節點，其實，一是因為我之前就接觸過震顫紋，二嘛，則是師父之前教授過我一些關於節點繪製的訣竅。”

“哦？你師父告訴你的訣竅？”

璇光長老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林衍生在進入武府之前就有一個師父，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她也知道，就是林衍生背後的那位神秘師尊教授過他一些簡單的靈紋知識，但是現在看來……這事情莫非沒那麼簡單？

“訣竅……你師父都告訴過你什麼訣竅？”

璇光長老有些好奇地問道，但隨即她看著林衍生那有些為難的臉色，補充道:“若是有什麼忌諱的話，不願透露也無妨。”

“嗯……”

林衍生微微沉吟了數息，而後似乎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地說道:“璇光師尊問詢，弟子自然不敢隱瞞。”

“我師父教授我的其實也很簡單，師父曾與我說過:世間萬物，都有其獨特的能量流轉軌跡，而靈紋，正是要利用和改變這些元氣流轉痕跡，使其彼此碰撞、反應，從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若將靈紋比作人體，靈痕則是其上的血肉，而那一個個的節點，則是支撐、溝通這些靈痕的骨骼和血管！”

“節點的作用，正是要引導、融合這些靈痕之中蘊藏的元氣，就好比河渠引水，江入大荒一般。”

“所以……如果我們能儘可能地摸清靈紋之中的元氣走向，便順著元氣流轉的方向繪製節點，難度上……會容易很多。”

“我就是這麼刻畫節點的，感覺……是簡單了不少。”

林衍生的話語頗為認真，似乎是在闡述什麼世間真理，然而，周圍幾人卻是聽得一臉古怪。

這倒不是因為林衍生說的有問題，他剛剛說的，一個字都沒錯。

但是這個道理吧……好像沒什麼啟發意義啊？

林衍生剛剛說的那些，不過是靈紋界最淺顯易懂不過的道理而已，就和吃飯長肉一樣，是個人都知道。

而他竟然說他能靠這玩意繪製節點？

這是把我們當傻子嗎？

而面對幾人懷疑的目光，林衍生自然是一臉茫然，同時以一種十分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璇光長老，表現的那叫一個乖巧。

“嗯……這麼說，你能感知的出每一道靈痕中的元氣流動軌跡？”

林衍生的話，也讓璇光長老有些沉默了，過了一小會兒，她突然問道。

林衍生點頭:“是的，學生在靈魂感知這一方面有些天賦，這也是我堅持學習靈紋的原因。”

“嗯，不錯，我先前便感知到你的靈魂力量似乎異於常人，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璇光長老有些瞭然地點了點頭，感知能力和靈魂力量，的確是一個靈紋師想要進步必不可少的環節。

呼！

看到自己終於有將璇光長老懞騙過去的跡象，林衍生面上表情不變，可心裡卻著實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總算能過關了！

在一個神國王侯級的人物面前扯謊，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挑戰。

林衍生方才的解釋，自然是他隨口胡扯的，要是真能透過看靈痕元氣軌跡就能刻畫出節點的話，那也把這靈紋之道想得太過簡單了。

當然，他也不算完全撒謊，畢竟想要騙過璇光長老這等人物，全是假話的話，很容易拆穿，真真假假才更有說服力。

林衍生，確實能看穿靈痕的元氣流轉軌跡，但這卻不是靠他的靈魂力量了。

以林衍生的靈魂力量，雖然在感知方面有些優勢，但你說想要靠這玩意來畫節點？做夢去吧！

他的靈魂力量，也就堪堪和文晴差不多而已。

他真正依靠的，還是靈珠。

靈異視野一開，管你什麼元氣軌跡，通通就和脫了衣服的女人一般一覽無餘！

再加上靈珠對元氣的絕對掌控，林衍生繪製這種初級靈紋的節點當真就是和玩一樣！

“林師弟。”

秦明川在此時沉沉開口了:“你是想說，你就靠對元氣的感知完成了這些節點的繪製？還超額完成了師尊的任務？”

他的聲音兀自有些難以置信。

“不然呢？”

林衍生的回答卻是透著一股子理所當然的味道:“能畫我不就畫下去嘛，這不是很正常嗎？”

「作者最近要考試，更新可能會比較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