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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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離開？”

清雨的話，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直接把林衍生給打傻了。

離開？離開了去哪？武府嗎？

林衍生臉色急變，清雨既然這麼說，那這個“離開”，應該就不會是平日裡出一下門那般簡單了吧？

而且……是否會帶上他一起離開？

想到這裡，林衍生看向清雨的目光中便是不由得多出幾分緊張和忐忑。

“師父，您……您開玩笑吧？離開了，咱們去哪？”

深呼吸了好幾次，林衍生才勉強平復了幾分，結結巴巴地問道。

當然，那個“咱們”，其實也算是林衍生的試探了。

“我們？你當然是去武府了，我和你師孃估計就得……走了吧。”

清雨目視前方，輕輕說出了這句讓林衍生心中一突的話語。

果然！

林衍生神情猛的一滯，全身上下在一瞬僵硬，這個訊息裡傳遞的資訊，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消化。

“或許你應該也能猜到，我和你師孃的身份，其實也沒那麼簡單。”

清雨看了一眼林衍生的表情，柔聲解釋道:“沒錯，我和你師孃確實是武者，而且境界……也不低了，我們會到太安鎮，主要是為了避一些麻煩而已。”

“麻……煩？”林衍生呆呆地抬頭，有些茫然地看向清雨。

“嗯，反正就是一些挺煩人的事情吧，當然，我們也是想著給你一個安穩的環境，所以就在這待了十幾年，不過現在……”

清雨對著林衍生強笑兩聲:“總是有些事情要去處理的嘛，所以……沒辦法了。”

處理事情？

話音落下，林衍生本就懸著的內心更是狠狠一抽，什麼事情，要師父師孃一塊去處理的？

而且看著師父這樣子，沒準……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他連忙一步上前，抓住了清雨的胳膊，臉上盡是如幾個月前清雨被張家“強行”帶走時那般的驚惶。

不過這次和那天的場景，倒也有些相似。

“師父，你這次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林衍生弱弱地問道，其實他本來想問的是清雨此去有沒有危險，但覺得這麼問有點不吉利，於是就改了口。

“快的話，兩三年吧，慢的話……我也不知道。”

清雨瞥了一眼林衍生:“我們不在了，你能照顧好自己吧？”

林衍生默然不語，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只有十三歲，但是一些生活技能清雨也沒少教他，他要照顧好自己，倒也不難。

只是……他和師父師孃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變成一個人了，無疑會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感到不適。

“您能不能……帶上我一起走？”

猶豫再三，林衍生看向清雨，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希冀和祈盼，問道。

“……不能。”

清雨無奈笑笑，緩慢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衍生，你要知道，雄鷹想要翱翔，總不能一直跟在我這隻老禿鷹的屁股後面。”

他拍拍林衍生的肩膀:“先不說我們這一去可能面對的危險，你想練武有成，也不能一直給我們當尾巴吧？”

“別忘了，你練武的初心是什麼，不是想來找我嗎？一直跟著我算什麼事情？”

“…我知道！”

雖然這件事情畢竟太有衝擊力了，但林衍生也知道清雨說的是實話，於是他咬了咬牙，重重點頭。

看著林衍生這個樣子，清雨輕輕一笑，告誡道:“都說武者練武，一心二悟三法四資五資源，道心從來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你想要練武有成，武道之心必須堅定不移。”

“你可不能因為我走了就鑽牛角尖，想不開了，堅定本心，才是正途。”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清雨也知道林衍生畢竟是一個孩子，一時間想要接受這麼個事實談何容易，他今天沒有跟他哭鬧已經是不錯了。

於是，他也不再多說，只是最後說道:“走吧，咱們回家吧，今天先不練了。”

————

似乎是知道他們今天會早些回來，回到了客棧，葉純瑜便是笑吟吟地端上了午飯。

“今天回來挺早啊，剛好，吃飯吧。”

飯桌上，林衍生和清雨各懷心事，只是埋頭苦吃，不發一言。

“我說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

吃到一半，葉純瑜看著這師徒倆古怪的樣子，不住問道。

此話一出，瞬間刺破了飯桌上有些古怪的安靜。

但氣氛卻更為古怪了。

“師孃……你們什麼時候走啊？”用力捏了捏筷子，林衍生低聲問道。

“走？”

葉純瑜一怔，但旋即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於是她看向清雨:“你告訴他了？”

“嗯，這事本來也瞞不過他的。”

清雨攤攤手,聳肩道。

“你這傢伙……”

葉純瑜嬌嗔一聲，然後看向了林衍生，柔聲安慰道:“別擔心，衍生，我和你師父就是離開，也會等你進入了雷霄武府之後的。”

“這樣，我們也可以稍稍安心幾分。”

說著，葉純瑜伸出玉指，颳了刮林衍生的臉頰。

說罷，她便是輕輕握住了林衍生的手，隨時準備著林衍生的撒嬌或者哭鬧。

此時她不禁在想，要是林衍生硬要跟他們走，她要不就答應了算了？

想到此處，葉純瑜偷偷看了一眼清雨，卻發現清雨面色如常，還對她眨了眨眼睛。

而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後，林衍生的表情卻很是平靜，至少比她預料的要平靜的多。

他反手抓住葉純瑜的小手，另外一隻手探向了清雨。

“師孃，師父，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沒那麼快回來的話，我能去哪裡找你們？”

林衍生抓住兩人的手掌，看著師父師孃，認真且充滿希冀地問道。

“唔，想好了？”清雨笑眯眯地問道。

“嗯。”

林衍生微微點頭，輕聲道:“我確實不能一直跟在你們身邊，但我不想離開你們。”

實際上，當清雨告訴他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心中有失落，有悲傷，但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或許他早就對這個結果有所預料了吧。

按照師父所說，他們是為了他這隻“小蝦米”才跑到太安鎮這潭子“淺水”裡面的。

但以這兩位的本事……又怎會一直被困於淺水之中？

就如天上飛過的鴻雁，是不可能一直窩在麻雀窩中的一樣。

所以即使萬分不捨，但林衍生也知道，以他現在的本事，硬要跟著師父師孃，也幫不上什麼忙。

雖然他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去幹什麼事情，但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現在只是個累贅而已。

那既然如此，何必強求？

“呃……”

看林衍生如此表現，葉純瑜妙目也是泛起了一絲驚訝，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這孩子，真長大了不成？

“我們去哪裡，這個地方，告訴你也沒什麼用處，你應該不會聽說過那個地方。”

就在葉純瑜驚訝間，清雨已是搖頭拒絕道。

林衍生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不過……”

清雨緊接著補充道:“我倒是能明確告訴你，這雷霄神國，或者說，在雷霄武府裡面，會有路子，讓你接近我們的。”

“哦？在哪裡？”

聽到了這句話，林衍生頓時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跳向清雨，連忙問道。

“該知道時，自然會知道。”

清雨悠然說道，同時拍拍林衍生的肩膀:“你只要知道，這個世界很大，遠不止一個雷霄神國。”

林衍生一愣，旋即微微皺眉，這是要他走出雷霄神國？

這麼說，他們這次多半要直接離開雷霄神國？

而且……按照師父話裡的意思，似乎雷霄神國在他眼中，都是一個很小的地方？

林衍生輕吐一口氣，他師父這口氣，可真大啊！動不動就要走出神國了。

而注意到林衍生變化的臉色，清雨和葉純瑜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倒也不打擾他，只是相視一笑。

“哦對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

過了一會兒，估摸著林衍生應該把訊息消化地差不多了，清雨再度開口道。

“除了你之外，我呢，還有兩個孩子，算你的師兄和師姐了，你若是修為達到一定程度，自然能接觸到他們，他們到時候肯定會認出你的。”

清雨如玉般的臉龐佈滿笑意:“這個要求，應該沒那麼高吧。”

要求沒那麼高？

一旁的葉純瑜聞言偷偷翻了個白眼，這傢伙，還真好意思說！

而林衍生則是摸了摸下巴，感覺這個方法聽起來……好像確實靠譜一些啊。

不過……師兄……和師姐？

還是兩個？

“咳，那個，師父啊……”

遲疑了一下，林衍生還是開口問道:“您剛剛說，兩個孩子？都是您的子女？”

“不然呢？”

清雨一怔，似乎不明白為何他有此一問。

“不是……這個……都是親生的？”

“廢話！”

被這麼個古怪問題當頭一砸，清雨頭上冒下三條黑線，沒好氣地說道。

作為一個男人，林衍生這個問題簡直是在質疑他做男人的尊嚴和能力！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找揍啊。”

“沒有沒有，真沒有，就是吧……”

林衍生連忙擺手否認，然後慢慢地看向了葉純瑜，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聽師孃說，她好像就只有一個兒子啊……你這怎麼……”

“啊？這個……哈哈。”

話音一落，林衍生便是注意到了師父的臉龐似乎僵硬了那麼一瞬。

只見清雨乾笑兩聲，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葉純瑜。

而葉純瑜則是坐在那裡看著清雨，臉上似笑非笑。

被這麼一看，只見這位清大先生便是閃電般的低下頭，埋頭苦吃，再不敢抬頭和妻子對視一眼。

於是，氣氛就這麼僵凝了下來。

位於兩人之間的林衍生自然是感受到了這氣氛的變化，在這彷彿要將空氣都凝固的寂靜中，他很知趣的沒敢吭聲。

同時，他也在心裡想:

自己這是……揭穿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哼！”

葉純瑜突然一聲冷哼，轉頭看向林衍生，沒好氣地說道:

“不錯，我和你師父是隻有一個孩子，但是吧……”

“誰告訴你，你就只有一個師孃的？”